王祖贤绝美电影《游园惊梦》：与君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文/何从之

　　亭台楼榭，小桥流水，曲岸粉墙，池荷醉柳，一曲悠扬的曲笛，两三声笙箫弦板，杨凡的电影《游园惊梦》描绘了一幅恍若梦中的江南风光，一派纸醉金迷的颓废景致，让人不愿意从梦中醒来呢。

　　该醒还是要醒的，在鸦片的缭绕烟雾中，在昆曲的抑扬宛转中，摇头晃脑随和的老少遗民，不是被一声枪响从梦中惊醒了吗？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戏楼红伶小翠花（宫泽理惠饰），时常念起三千两银子的身价，衣香鬓影，锦衣玉食，沉浸在过去的风光无限之中，是不是梦做得太久，不愿醒了？

　　荣兰（王祖贤饰）对小翠花说，小翠，别太尽兴。说毕起身离去。

　　谁又知道，兴尽余欢之后，是深不见底的空虚，是难以言说的落寞，是烟花澌灭后的杳然，是雪后鸟投林的孤寂。只是，乱世漂蓬，去日无多，花须摘时终须摘，兴尽一时是一时。

　　与君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小翠的美，令她迷醉，哪怕是沉沦颓废之美；她的肩膀，指望可以倚靠，哪怕她亦是女儿之流。一方小小的屋子，两个相濡以沫的女人，能否抵挡得住末世的风雨，命运的播弄？

　　她为小翠烧烟，在鸦片的氤氲中，她凝眸痴望，看小翠在鸦片中沉沦，在袅袅烟雾中忘记一切。小翠为她理装，也欲效举案齐眉，指望这片刻温存长久，暖玉生香。她拥小翠入怀，怀中之人亦惊，亦喜，亦羞，亦怯。但她不曾想，怀中之人也有香肩生拒、皓腕还收的时候，徐徐倾倒的玉山再难将扶，她怀抱空空，徒然放手。

　　看来，末世那仅存的美好和撩人春色，只有从歌声中，向梦里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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