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往事(410)：不讲武德的李林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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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往事(410)：不讲武德的李林甫 第二篇 盛世欢筵：权杖的游戏（202）

　　李林甫斗倒李适之和韦坚，带来一个极大的副作用：破坏政治生态。

　　官场斗争是常事，怎么就破坏政治生态了呢？因为李林甫不讲武德，把对手赶尽杀绝，同时，李隆基放任了他这种行为。

　　本来李隆基对大臣、尤其宰相，还算不错的，基本遵循了‘一个不杀、大部不捉’的政策。这政策有两个好处：一是面子上好看，宰相是朝廷里的头面人物，又都是皇上用起来的，杀了他们，于公于私，名声都不好听。第二个好处：有利于维持健康的官场生态。

　　有人评论民主的好处，是能够降低权力斗争的黑暗性和破坏性，‘用舌头来反对，是用宝剑来反对的仁慈的替代品。’同样，李隆基对宰相‘ 进退皆以礼’，等于在官员队伍的最高层，营造一种不说公开公正吧，起码是相对文明的、有斗争底线的风气。

　　对李适之和韦坚，本来李隆基也是这个态度，免职贬官了事，没想到的是，韦坚有几个猪队友：‘ 将作少监韦兰、兵部员外郎韦芝为其兄坚讼冤，且引太子为言。’

　　他两个兄弟不服气，找皇上喊冤，还把太子搬出来作证。他们不动脑子想想，这案子谁批的，如果是冤案，谁的责任最大？

　　果然‘上益怒’，一下子把皇上给惹火了，李林甫又瞅准机会添油加醋：‘ 因言坚与李适之等为朋党，坚长流临封，适之贬宜春太守……凡坚亲党坐流贬者数十人。’已经安全降落的李适之，也受连累被贬出京。

　　更要命的，李林甫还有第二步棋：‘ 又奏分遣御史即贬所赐皇甫惟明、韦坚兄弟等死。’找皇上批准，把韦坚和皇甫惟明给杀了。

　　刚好当时还有个案子，也牵扯到太子，打击面也很广，李林甫耍了个花招，派一个著名的酷吏叫罗希奭（shì），同时办这两桩案子。

　　‘ 罗希奭自青州如岭南，所过杀迁谪者，郡县惶骇。排马牒至宜春，李适之忧惧，仰药自杀。至江华，王琚仰药不死，闻希奭已至，即自缢。希奭又迂路过安陆，欲怖杀裴宽，宽向希奭叩头祈生，希奭不宿而过，乃得免。李适之子迎父丧至京，李林甫令人诬告，杖死。’

　　曾经对李林甫造成严重威胁的李适之集团，就这样来了个‘一锅端’。

　　

　　柏杨《白话资治通鉴》

　　对罗希奭这种行为，司马光用了个很生动的词叫‘怖杀’。古代信息闭塞，大臣一旦赶出京城，既不掌握皇上的最新动向，更没机会解释求情，面对朝廷派来的特使，基本上是任人宰割。

　　李适之作为宰相，虽然不是李隆基下令杀的，毕竟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的死，再次开了个坏头。前一次开坏头，是宰相三年换人，变成李林甫长期执政；这一次，是宰相争权不流血，变成你死我活的大清洗。

　　李林甫打击的第二个目标：杨慎矜。

　　杨慎矜属于隋朝杨氏皇族，说起来是唐室的亲戚，从他老爹杨崇礼开始，父子相传掌管太府，也就是国库，工作成绩都很出色，可以说是理财世家。

　　杨慎矜跟李林甫的关系比较复杂，有过两次反复。

　　一开始他不是李林甫的人。开元二十一年，杨崇礼退休，“ 上问宰相：‘崇礼诸子，谁能继其父者。’当时推荐了杨慎矜。

　　那个时间点，张九龄在进京路上，李林甫还没提拔，在京宰相就裴耀卿一人，所以杨慎矜应该算裴耀卿线上的人。裴耀卿跟李林甫关系不行，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杨慎矜比较低调，官场也有一点小波折。

　　事情改变，发生在李林甫和李适之他们斗，一来杨慎矜有理财的本领，二来他对李林甫表现比较恭顺，于是李林甫转变态度，拉拢重用杨慎矜，安派他顶替韦坚‘转运使’的位子，成为继宇文融、裴耀卿、韦坚之后，李隆基手下第四位理财达人。

　　受了李林甫照顾，杨慎矜也投桃报李，又是刺探又是告发，在韦坚案中出了不少力，这个时期，他又可以算是李林甫线上的人。

　　情况什么时候又变了呢？按司马光的说法，‘ 慎矜为上所厚，李林甫浸忌之。’杨慎矜地位高了，李林甫不放心。其实这个说法不准确、不全面，因为背后还有一个更隐秘、更重要的原因，导致李林甫必欲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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