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部剧中,我看到了年轻打工人最真实的样子
上班三天,《平凡之路》的男主角潘岩就被劝退了两次。
第一次,是因为来了一个比他学历高、出身好的海归精英;第二次,是因为被领导误会没有及时传达客户讯息。作为新人律师,潘岩似乎没有资源,也没有底气去抗争,但他愣是凭着一股“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在职场中“生存”了下来。
《平凡之路》拍出了律师的社畜感。职场新人的窘迫,职场老人的迷茫,律所合伙人的无奈,皆铺在了这条“平凡之路”上。
“显微镜式拍我上班”的大量细节,也让《平凡之路》得到了观众的认可。开播次日酷云关注度突破1.7,位居同时段全频道电视剧第一;腾讯视频站内热度值已突破27000,进入“爱看俱乐部”。
《平凡之路》“闪光”的背后,也集结了一批黄金班底。主创方面,有在现实主义题材上经验丰富的新丽传媒,白玉兰奖“最佳导演奖”获得者刘进导演,电视制片业“十佳电视剧编剧”陈彤。主演方面,郭麒麟、金晨、晏紫东三位年轻实力派演员挑起大梁,张子贤、王志飞、吴玉芳、刘威葳、李乃文、牛莉、邱心志、隋俊波、李洪涛等老戏骨重磅加盟。
镜头对准的虽然是以光鲜亮丽著称的律师,但《平凡之路》却将背后的一地鸡毛展现地淋漓尽致。它以几位性格迥异的职场人视角,描摹出了一幅年轻人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的真实图鉴。
年轻人图鉴之潘岩——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潘岩的出场,是从一个逼仄的小出租屋二层床上爬下来的。
突然接到面试通知的他,没有一身像样的正装西服,最后只能穿着一件红色卫衣去面试。路上,潘岩抱怨自己找工作不顺利,开网约车的老妈则告诉他,“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这句话,便奠定了潘岩在全剧的基调。
进入荣柯律所后,他因没有光鲜的学历、背景甚至是着装,成了律所领导眼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为了案子,他从入职第一天就开始加班,这一加就是几个通宵,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剧集用很多显微镜式的细节,凸显出了潘岩职场新人的“社畜感”。比如被领导逼着换衣服,被左娜逼着换头像;和领导一起吃饭时,不敢过度玩手机;干的都是复印、扫描、整理发票,甚至是抠墙上印刷字的杂活,被网友调侃为“潘岩和我们上的是同一个班”。
兢兢业业干了一天一宿的他,却在转正时遭到了辞退。然而,潘岩不认这个死理,用普通打工人忽视的一条条劳动合同条款,向主任维护自己的权益,最后暂且留下。
有趣的是,无论是入职第一天左娜对潘岩职场规矩的提醒,还是劝退不成后的谈判,皆发生在公司的一个狭小的电话间里。镜头在左娜发言时,频繁使用俯拍视角,凸显出职场关系的压迫感。但在潘岩反击时,镜头则切换到平视视角,体现出潘岩意图拿回自主权,在决心和能力上不输于老员工的气场。
丰富的生活经验,让潘岩解决了很多专业律师解决不了的问题。客户陆总的儿子遇到了“疑似碰瓷”事件,潘岩凭借妈妈网约车司机的经历,将个中套路讲给陆总,并轻易带左娜加到了陆总的微信;为了解决张如梅离婚案,他以扯坏的西装为切入口,用尽一切办法,最终用自己的故事打动了双方当事人,也得到了领导久违的赏识。
在挫折中,潘岩也领悟到了专业性的重要。比如替领导处理事务时,一定要有多手渠道保证领导能够及时知晓;做任何事情都要留存证据,避免“被甩锅”。
潘岩身边还有一群同样出身平凡的小伙伴。公共律师助理范小天心直口快,但一直职场路不顺,在哪里都做不长久;实习律师祝欣欣美丽善良,但却遭遇了男友的PUA。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年轻人的烦恼,但也在用各自的方式帮助彼此面对烦恼,消解烦恼,笑对生活。
在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有笑,有泪,有不甘,也有感动。观众看着他们的时候,就像看着那个生活中反复起落的自己,在他们的选择中获取力量。《平凡之路》中的年轻人群像,不仅仅是用来推进剧情,更是展现出了当代都市生活的横切面。
潘岩和伙伴们虽站在落后的起跑线上,但却用打不倒的精神,找到了自己不平凡的位置。
年轻人图鉴之左娜——
学会与生活和解
以一身黑色套装裙出场的左娜,是职场中令人有三分畏惧的高冷女神。
她在工作中不苟言笑,冷静沉着。面对同事背后的指点议论,她直接一句话干脆利落地怼回去;她讨厌背叛,面对前师父廖律抛来的高薪橄榄枝反复拒绝;她执着坚定,老板都放弃了的案子,她还在为1%的可能性拼搏到底,通宵整理资料,最终夺回了自己跟得最久的案子。
同时,作品通过很多生活化的小细节,让左娜不再限于传统的律师形象,她的身上带有很多普通打工人的可爱与善良。
为了缓解身体疲劳,她会在公司里摆出“丧尸”般的姿势活动身体;对于潘岩,虽然两个人之前并不了解,但她不让潘岩陪着自己加班,秒给到别人要不到的杜律微信,还会帮被冤枉的潘岩解释缘由。
有网友发现,左娜和疑似有躁郁症的客户沟通时,客户让她把诉求记下来,她会下意识地蹲下在茶几上写,而不是找一个座位坐下写。这一“就近、从速”的小细节凸显出了左娜多年面对客户的职业性,以及作为“打工人”的卑微处境。
通过接地气的细节引发共鸣的同时,左娜这一律师角色还向观众展现出了法律的力量。
她对法律有严谨的要求。对于潘岩给予客户模棱两可的说法,她总是反复要求在措辞上严谨;她对法律也有崇高的敬仰。在潘岩被键盘侠冤枉的地铁案中,她劝说被偷拍的受害女性勇敢站出来。被质疑会让隐私曝光时,左娜则提出法不能向不法让步。如果不让步,可能会遭人误解辱骂,但会有赢的机会;如果让步,一开始就输了。正是她对法律的信仰,让受害女性最终抛弃顾虑,让真正的坏人被绳之以法。
然而,在工作中所向披靡的她,却遇到了家庭这个最大的难题。
通过“案中案”的形式,左娜的原生家庭故事线随着张如梅离婚案被带出。原来,左娜的母亲和张如梅一般,都死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不肯离婚。更让左娜难以接受的是,爸爸出轨的对象竟然是自己从小到大的闺蜜。当左娜说出真相后,妈妈甚至极端地选择了自杀。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左娜与母亲的价值观形成了鲜明的对立。左娜理性地认为,没有感情就要放手,但母亲的观念则是,一旦放手自己过去的付出便付诸东流。家庭的变故让左娜逐渐意识到,理性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在她眼中并不专业的潘岩,却成了解开她困惑的“钥匙”。同样未能拥有完整父爱的潘岩,不会一直让恨填补自己的内心,而是去试图理解父亲做事的缘由。
潘岩与左娜之间的关系设置,既是职场上的新人与前辈,又是生活中的新人与老师。潘岩用自己的共情能力,为左娜解决家庭问题打开了一个新的切口。左娜的经历也昭示着,生活这场大考没有永远的正确答案,唯有用心经营,才能获取幸福的真谛。
左娜的平凡之路,正是当职场人面对无法用理性解决的生活时,用勇敢和爱化解困境的路途。
年轻人图鉴之舒一南——
整顿职场,也整顿自己
舒一南在全剧中的第一句台词,是一句英语——“You are what you wear”。
与潘岩翻遍衣橱找不到一身合适的西装不同,舒一南在面试前有母亲精心为他熨烫的西装,连领带的花色都要反复挑选。几句话之间,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精英海归形象便在观众心中立住了。一次同事集体点外卖的戏份中,舒一南点名要的“班尼迪克蛋”,更是带动了其外卖搜索量的上升。
初入职场,他的自信是随处可见的。刚见到因面试紧张的同学时,他说:“如果他们不给你offer是他们的损失,不是你的”。在廖律找借口辞退他时,他再次镇定地把这句话搬了出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是你们的遗憾,不是我的遗憾,因为我们不是同一种人”,并直接戳穿廖律辞退他的真正缘由。
但在这段精彩的“整顿职场”戏份后,廖律也指出了舒一南这般优等生的问题:“很多考题是有正确答案的,而且是唯一的,但社会上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一个正确答案。”此时的舒一南并没有听进去,但这句话恰恰是角色未来成长路上的伏笔。
在后续的职场生活中,舒一南慢慢发现,原来他引以为傲的专业竟不是最重要的。
和杜律见客户的时候,杜律告诉他,做律师客户比专业重要。为了赢得客户的信任,他们要研究客户的爱好,不盲目地和客户讲专业。看着在酒桌上觥筹交错,毫无律师职业形象可言的杜律,他专业至上的观念开始动摇。
张如梅一案,更深刻地凸显出了舒一南与潘岩迥然不同的处事法则。舒一南信奉法律的理性,企图搜集张如梅和孙建业婚姻破裂的证明,而潘岩则一一反驳,认为必须用情说服张如梅放手。此后,两人也多次为此事争辩,最后也难以辩清到底是法理还是情感打动了张如梅。
在摸爬滚打中,舒一南逐渐看到了自己的差距,也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社会。在现实的案例中,他慢慢意识到,法律并不是要解决多么宏大的问题,而是在一件件平凡的小事中维护正义和秩序。
舒一南这个角色的精彩之处在于,他摆脱了普通律政剧对精英的扁平化塑造。舒一南虽站在了比一般律师更高的起跑线上,但也由于被家庭保护得太好,萌发出了难以被撼动的自信,以及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清澈的笨拙”。他因自信而正直,因天真而可爱。通达人情世故的潘岩,职场经验丰富的左娜,或许无法在学历上与他匹敌,但却帮他补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
舒一南的平凡之路,是他慢慢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所限,并勇于面对社会真相的路途。
尾声
无论是初入社会的“小白”潘岩、拼尽全力但事不顺遂的左娜,还是出身名校但缺乏社会经验的舒一南,还有同样鲜活有代表性的范小天、祝欣欣,他们都在职场这个大熔炉中,开启了新的“平凡之路”。
《平凡之路》中的故事,虽只对准了职场这一视角,但映射的却是人生百态。每个角色在职场中的起起落落,又何尝不映射着年轻人的处世之道。他们或被轻视,或被误解,或过于理想主义,有受挫,也有迷茫,经历了当下所有年轻人生活中的不如意。
但可贵的是,他们从未妥协摆烂。他们用友情、勇气和决心,在平凡的日常寻觅着生活的答案,也鼓舞着更多屏幕前同样陷入迷茫的年轻人。就像同名片头曲中唱到的一般:“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最终,他们在平凡之路上,找到了那个不平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