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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我的心上人。
我救下他的性命,救出他被俘虏的亲族。
他说他真心爱我,会一辈子待我好。
我信了。
可成亲当夜,血流成河。
他的父亲杀光了我的至亲。
我武功尽失,容貌尽毁。
我眼睁睁看着说会补偿我的人娶妻生子,逍遥半生。
后来他说他对不起我,要我放过他无辜的妻儿。
可是,谁来放过我无辜的师兄师姐们呢?
1.
我自水牢中醒来时,身上还穿着三师姐给我绣了整整两个月的嫁衣。
三师姐女红最好,裙摆上的凤穿牡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欲飞。
那时她笑得温柔极了:「师姐希望你,就算嫁了人,也要像这只凤凰一样,永远无拘无束,自在幸福。」
可如今,这只凤凰被鲜血浸透了,泡在脏臭的泥水中,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的眼皮上仿佛还残留着三师姐手心的温度,她替我挡下那致命的一刀,颤抖着手捂住我的眼睛。
「朝意,不要看。」
我怎么能不看呢?
这是我和翟非明的喜宴,可酒过三巡,翟家的人却对我醉酒的师兄姐们举起了屠刀。
我那素来爱笑爱闹的五师兄是最先发现不对的,可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翟非明的叔父一剑封喉。
还有不苟言笑的二师兄,他被翟非明的父亲砍断了胳膊,然后被一刀穿透了心脏。
还有已经怀胎五月的四师姐、瘸了一条腿的武伯、刚刚及笄的小师妹……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全都死在我面前。
我却无能为力。
软筋散在我体内发作,叫我浑身瘫软,气力全无。
我抱着三师姐余温尚存的身体,拼了命地扯着翟非明的衣摆哀求他。
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大开杀戒。
明明我是翟非明的救命恩人,明明我的师兄姐们帮助他翟家良多……
为什么?
为什么!
「意儿,对不起,我阻止不了我爹。」
翟非明眉眼清俊,眸光愧疚又怜惜,「但你放心,我还是会娶你的。」
杀了我至亲至爱的亲人,还说自己有苦衷,还有脸说会娶我?
我恨恨地瞪着他:「好啊,你把软筋散的解药给我,我们今晚就洞房花烛,我要以你的人头祭奠我的师兄师姐!」
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意儿,你、你要杀我?」
「我阻止过我爹的,可他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
他好像愧疚极了,又或是被我满眼的仇恨惊到了,不敢抬头看我。
「我知道,这桩事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时我也喝了下了软筋散的酒,事后我也和我爹争吵过,可他毕竟是我爹,我……」
我一直都知道翟非明是个很孝顺的人。
不然也不会在重伤后被我捡到,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救被关押起来的父母亲人。
我也知道他秉性温吞良善,为了不拖累我,甚至伤没好就打算孤身一人去救人。
但眼下,孝顺变成了愚孝,温吞良善变成了自私懦弱。
我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消失殆尽了。
翟非明走后,他爹也来了。
他命人用铁链穿透了我的琵琶骨,将我挂在墙上,逼问我残卷的下落。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同意我和翟非明的婚事,就是为了江湖传闻中那本高深莫测的武功秘籍。
可我在恶人峰长到十八岁,从来没听说什么武功秘籍。
就为了一本虚无缥缈的武功秘籍,我引狼入室,害得那么多的师兄师姐惨死?
翟琮冷然一笑:「能为我称霸武林的千秋大业添砖加瓦,是你师兄师姐的福分。」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悔恨和痛苦,可我拼尽了全力,甚至没办法碰触到翟琮的一片衣角。
「我本想杀了你,但你偏偏是我儿的救命恩人,」
「他现在对你正是情浓,所以我留你一留。」
他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在我脸上重重一划!
「我儿的正室,需得是门户相当的世家千金,你一个黄毛丫头,能得我儿半分怜惜,就该感激涕零了。」
我痛得昏过去,再醒来,就看见翟非明满是愧疚的脸。
「意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漠然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了,能给我报仇吗?」
他一噎,白了脸,嗫嚅着:「意儿……」
「翟非明,」
我说:「我后悔那天救下你了,」
翟非明惨白了脸,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意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会好好保护好你的……」
我笑了笑,一字一顿:「你怎么没死在那天呢?」
2.
翟非明将我从水牢中带出来,留在了身边。
他对我愧疚至极,叫人给我好生医治身上和脸上的伤,却绝口不提要将软筋散的解药给我。
甚至婢女每日都会将软筋散下到饭食里喂给我,他也能视而不见。
他将我关在我的房间里,像从前那样送来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讨我欢心。
「意儿,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回苍南城去,」
「你放心,那里是我的私宅,只有我们两个人。」
「意儿,等回去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他那样坚定,我也日渐动容,不再对他横眉冷脸。
他欣喜若狂,待我越发好。
我们同吃同睡,似乎回到了从前。
翟家的人在恶人峰上待了一个月。
他们掘地三尺,恨不能将每一寸土地都犁一遍才肯罢休。
令我惊讶的是,翟琮好像真的在恶人峰上找到了什么东西。
他心情一好,甚至允许我跟着翟非明出门散心。
他以为我武功尽失,又毁了容貌,必定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因为他的放心,我轻而易举地刺瞎了翟非明的一只眼睛,又用化功散化去了他二十年的功力。
但可惜的是,我还是没能下手杀掉他。
因为翟琮很快赶来,阻止了我。
「妖女!亏我儿待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狠毒!」
真可笑,我的师兄师姐对翟家全族有救命之恩,他照样眼也不眨地杀害了他们。
如今我只是报仇而已,哪里就狠毒了呢?
更叫我恶心的是翟非明。
「意儿,这些时日,我待你的心,你难道还看不清吗?」
他捂着眼睛,失望又痛心地喊:「我是真心爱你,真心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啊!」
我讥讽一笑:「你若是真心爱我,就不该眼睁睁看着你父亲杀害了我的师兄师姐,」
「更不该在你父亲毁去我的武功和容貌的时候袖手旁观,只会说那几句对不起!」
他崩溃大喊:「可那是我爹!」
「他生我养我,我难道真的要对他下手吗?」
我笑出了声:「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对我下手时也没留情面啊?」
翟非明脸色僵硬,翟琮却不耐烦了,他长剑出鞘,直直向我劈来。
「妖女!纳命来!」
我没了武功,身上又有伤,本来也跑不掉了。
可剑气逼近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耳边反倒响起了一道清冷的熟悉的声音:
「朝意,快走!」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大师姐和翟琮缠斗在一起,身上已经多出了几个血洞。
她面色惨白,眉眼冷凝,一边应付着翟家人的招式,一边冲我喊:「走啊!」
我甚至还来不及为她还活着而开心,那把长剑就穿透了她的心脏。
「大师姐——」
鲜血自她口中喷涌而出,她的唇瓣张张合合,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不舍又眷恋地注视着我。
大师姐……
我跑出去很远,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的声音。
「程朝意,你练功又不专心!」
「山上一应事务,有师兄师姐们在,你只需好好练功就好。」
「师姐怎么会忘记你的生辰礼?」
「你是朝意,是我的师妹,师姐永远都不会不管你。」
「你要嫁,便嫁吧,你开心就好。」
我拼了命似地跑,耳边风声呼啸,树林不住地倒退。
「妖女!别跑!」
「意儿,回来!」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后的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摔倒在一个小山坡下,被捕兽夹夹住了小腿。
这里是恶人峰的后山,山后是一大片无人涉足的密林,常有猛兽出没。
所以我暂时安全。
可也只是暂时,我浑身是伤,行动不便,鲜血很快就会吸引来大型猛兽。
我努力平复呼吸,保持清醒,又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甚至连一丝风都透不出来。
我几乎要绝望了。
难道大师姐拼了命才救下我,我却这么快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3.
我再醒来是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我身上、腿上的伤都已经上了药包扎起来,甚至连衣服也有人帮我换了。
救我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人。
他请了山下的农女来照顾我,却一句话都不曾对我说过。
我伤好后要和他告辞,他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要去哪里。
我答先回恶人峰,再去青州。
翟家祖宅就在青州。
他似乎并不意外:「你武功尽失,去也是送死。」
他的嗓子像是受过伤,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程姑娘,我知你报仇心切,但到底性命要紧 。」
「恩公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只送我两个字:「保重。」
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我猜,翟家人为了那本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如此不择手段,他或许和我是一样的处境。
这样的猜测在我到达青州之后得到了证实。
翟家人为了那本秘籍,已经先后对三个门派动了手。
这其中甚至不包括恶人峰。
但偏偏他们在江湖上口碑极好。
「那恶人峰上的大多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如今死了倒干净!」
「是啊,翟家家主宽厚仁慈,多亏他庇佑我们青州百姓,才免了我们被匪徒侵扰啊!」
「杀得好,杀得妙!」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
恶人峰在二十多年前确实是一帮恶人的聚集之地,他们无恶不作,丧心病狂。
可他们作恶多端,早就遭了报应死光了。
我那早逝的师父最先只是恶人峰上负责洒扫的奴仆。
他救出了被那些人抓来的根骨奇佳的少男少女们,用那些恶人的例子警醒他们,将他们教养成才。
我的师姐师兄们性情各异,可他们都是秉性良善的好人,从未做过一件坏事。
甚至还会下山历练,帮助百姓,就为了洗刷恶人峰的名声。
可这一切在翟家人的煽动下全都成了泡影。
是翟家人忘恩负义,伤害无辜!
是翟琮和翟非明狼心狗肺,阴险狡诈!
我愤怒得红了眼眶,却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去。
这里是青州,是翟家人的地盘。
我不能白白送死。
我这条命是师姐抢回来的,至少在没有报仇之前,我不能死。
我离开青州的时候,正好遇上翟家人的车队。
听说他们从沧州回转,帮助沧州的朝天门除去了叛徒。
翟琮春风得意,想来是秘籍已经到手。
翟非明戴着一只眼罩,神情虽然颓废,但身边却已经有了一位粉裙女子相伴。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神情一动,直直向我看来。
他看清了我的面容,有些失望地转过头去。
我想他一定会懊恼,为什么会在一个平庸的男人身上看到和我相似的目光。
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
我漠然地看着他们接受百姓的欢呼和赞赏,然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我服用了快半个月的软筋散,一身武功尽数散去,身上还有旧伤,想捡起这十几年的功力,简直难如登天。
但这世上的路不只有这一条。
我又重新开始练功。
练的是从前大师姐严令禁止我接触的邪功。
也是在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感激建立恶人峰的那些人。
要不是他们,我也找不到这样能让我功力大涨,快速报仇的好秘法。
我数不清我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多少个秋冬。
我的容貌快速衰老,我的皮肤生出无数的斑点和皱纹。
我的头发逐渐变得灰白,一抓就掉下一大把。
每一个练功的夜晚,我都能感受到一种蚀骨灼心、刀削斧凿般的痛楚。
我夜不成眠,时常会想起抚养我长大的师姐师兄们。
我是个孤儿,是大师姐从野狼口中救下了不足月的我。
她将我带回山上,给我她的姓氏,又为我取名。
二师兄素来严苛,可对着调皮捣蛋的我,从来没有一句重话。
三师姐温柔,四师姐爱说笑,她们都将我当做妹妹宠。
还有五师兄,他和四师姐的孩子,本来还有几个月就降生了……
我的功力每上一层楼,我对翟家的仇恨便加深一层。
仇恨中滋生出强大的执念,叫我人不人鬼不鬼地在世间游荡了许多年。
听说如今武林一片祥和,少了很多争斗。
听说翟琮当选武林盟主,乃是众望所归。
我也曾试着打听那个黑袍人的下落。
只听说有一次翟琮在府中遇袭,险些丧命,但还是拼尽全力击杀了杀手。
杀手是个面有烧伤的男子。
翟家已经从多年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变成了如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
而翟非明,他有妻有子,权财在握,日子和乐又美满。
他们踩在累累白骨上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权势和地位,也该下地狱来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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