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弥生:十岁因父母纠葛患精神病,住院48年靠“画点”年入7亿
即便是对现代艺术不甚了解的人,大概也都见过这样一颗布满了黑色波点的黄色南瓜。它出现的频次非常之高,时常呈现在各大美术展、被装饰在街头巷尾,是人们最爱打卡的网红对象之一。而它的创作者便是有着“波点女王”“日本怪婆婆”之称的草间弥生。
九十余岁高龄的她仍然活跃在艺术圈和时尚圈,常以一头火红色短发,标志性波卡尔圆点服装的造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各大时尚品牌也被她的波点圈粉,纷纷抛出了联名合作的橄榄枝,真正实现了人生的逆袭。
你又如何能想到,艺术成就如此之高的草间弥生,从小就饱受精神疾病的困扰,她曾坦言艺术是她的治愈手段,如果不是为了艺术,她早就自杀了。
1957年11月,草间弥生独自一人从日本出发,去往一个陌生的国度——美国,尽管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依靠,但她一想到将在这里实现自己的艺术之梦,内心的喜悦便油然迸发,属于她的艺术生涯才刚刚开始。
未知的城市辽阔无际,草间弥生刚到纽约的日子异常艰辛,因为越战而带来的巨大开销,导致美国的经济很不景气,尽管草间弥生不停地画画,但身处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语言不通,这个相貌并不出众的亚洲女子几天也卖不出去一幅作品,口袋里的美金慢慢消耗殆尽,生活陷入了十分困窘的境地。
筋疲力尽的草间弥生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租住的小公寓里,望了望那扇残破不堪的玻璃窗,躺在冷硬小床上抱紧自己,在没有一丝暖气的房间里瑟瑟发抖。她常在半夜时分被冻醒,醒来就一直画画到天亮,在市场的垃圾堆旁捡起商家不要的鱼头,以及丢弃的烂叶子煮上一碗热汤,开启崭新的一天。
对于一个女性异乡人来说,这些都是现实残酷的考验,但草间弥生把这些都当作是一种激励,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止她对艺术的追求,因为与这些相比,她更不想面对日本那个所谓的家。
草间弥生于1929年出生在日本松本市的一个富足家庭中,年幼的她却长期笼罩在母亲歇斯底里的吵骂声中,父亲更是一个完全不负责任、风流成性、大肆挥霍钱财的人,流连于各大花街柳巷,甚至连家中的保姆都不放过。
而其母亲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骨子里带着清高的傲气,自然不能忍受草间父亲的所作所为,常常在家中撕心裂肺的大吵大闹。
不仅如此母亲还会让年幼的草间跟踪父亲找小情人,即使她的内心对此感到极度抗拒,但迫于母亲的威压,草间不得不去做,一次又一次经历着“捉奸”,这也使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对性的恐惧、憎恶和排斥。
在草间弥生的大部分作品中,她仿佛一直沉迷于对“性”的创作,而在了解她的经历和作品之后不难发现,这其实正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之所以选择坚持完成成百上千个自己所厌恶的东西,从某种角度来看,更像是一种自我救赎,强迫自己慢慢熟悉,以此来减轻对它的恐惧感。
后来父亲抛弃了家庭和情人远走高飞,母亲也彻底“疯了”。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草间弥生被迫形成了相对孤僻的性格,总是独来独往。
十岁的草间突然被确诊患上了综合性视听失调症,生活中的她会出现很多奇怪的幻象。渐渐地,在她的童年生活中不断充斥着来自于外界各种各样的恐怖事件侵袭。
她仿佛能够看到楼梯台阶全都破碎解体,当草间踩上去之后便直接滚落了下来,摔伤了脚,霎时间,一阵来自视觉及幻像中的消失感和凌乱翻转的声响全部朝她涌来,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草间彻底覆盖其中,无法挣脱。
在草间的精神世界中,会不断接收到这种奇怪的自我刺激景象,这也是导致她想要自杀的重要原因,她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内心深处始终有着很深的烙印。
于是为了逃避这一幻像,草间弥生会用重复不断的圆点和网格对脑海中的景象进行刻画,将所有的圆点当做是构成物质的基础粒子,把变化多端的圆点无限延续,身处其中迷失自我,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世界。
母亲却一直极力反对草间从事绘画行业,她希望女儿能够以商人的身份生活,两人经常会因此产生激烈的争吵,母亲为了不让女儿走上艺术道路,甚至经常会囚禁她。
草间的叛逆心理则一发不可收拾,母亲的阻止更激起她浓厚的创作热情,暗下决心一定要坚持自己喜爱的艺术创作,将自己脑海中的这些幻像通过绘画的形式来表现出来。
就在这样的不断抗争中,草间创作了越来越多独特的作品,并在家乡举办了两场展览会,她的作品被一位精神病医学专家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草间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这次展览也成为她艺术道路上的一次重要转折。
1955年,26岁的草间偶然间发现了一位美国女画家的作品,在这幅作品中她发现了两人艺术的共同点,忽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在他人的帮助下,给女画家乔治亚写了封信,恳求能够得到她的指导,乔治亚深受感动,同意了草间的请求并鼓励草间来美国发展。而这也便有了开篇所描写的画面,草间彻底和母亲决裂,孤身来到美国的她,艺术生涯在这里达到顶峰,并邂逅了一生所爱。
美国艺术家、雕塑家约瑟夫·柯内尔的出现如一汪甘泉,滋润了草间干涸已久的内心。约瑟夫第一次见到这位亚洲女孩,便被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吸引住了,眼前这位个头小巧打扮可爱的女生,仿佛永远有着无限的创作热情,这也同样感染着他。
约瑟夫频繁地给草间写信、通电话,久而久之在长时间的接触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成为彼此间重要的人生伴侣。而约瑟夫也把草间介绍给更多人认识,有了更广阔的曝光量,草间的知名度也在不断提升,她的画作卖得越来越好。
相爱的两个人在这段时间里,获得了无上的满足感,这样简单幸福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难得。然而不幸的是,在1972年,约瑟夫突发心脏病去世,痛失爱人的草间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自身的精神疾病也越来越严重。
在回到东京,参加机场展会后,草间就进驻到一家精神病院独自疗伤,她转而将所有的精力投放在小说创作中,在此期间,她陆续出版了包含自传在内的十几本书。
仅仅在2018年一年的时间内,她创作的所有作品竟卖出了7亿日元的高收额,成为目前全球身价最高的女艺术家。
在重新定居日本的48年间,草间弥生仍然住在精神病院,每天保持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状态,在他人的陪伴下往返于居室与工作室,两点一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潜心创作。
艺术赋予草间弥生勇气,去面对生活所带来的磨难与痛苦。她将一生的时间都投入到艺术创作中,把一切爱与美好传递给观众,尽管常常不被世人理解。而这也恰好印证了她所说的:“不要让自己去了解世界,而是让世界了解我。”
“圆点”是草间弥生的艺术符号,而对草间一生的解读则为“从圆到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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