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装飞行是不是在“玩命”——专访国内翼装飞行“第一人”徐凯

  新华社武汉11月3日电 题:翼装飞行是不是在“玩命”——专访国内翼装飞行“第一人”徐凯

  新华社记者冯国栋、李思远

  翼装飞行是“可怕”还是“可行”?中国翼装飞行何时能飞向世界巅峰?在首届国际航联世界飞行者大会开幕前夕,记者在武汉专访了国内翼装飞行“第一人”徐凯。

  像鹰一样,张开双翼自由滑翔……翼装飞行这项运动自上世纪90年代诞生之日,便以其高难度和高危险性备受外界关注。翼装是按照飞机机翼的原理设计制作的一种特殊服装,挑战者身着翼装,从高空起跳,进行无动力滑翔后,再通过降落伞落地。开伞高度超750米的为高空翼装飞行,低于200米的为低空翼装飞行。

  从2005年“入行”,到2013年创造世界最高桥——湖北四渡河大桥翼装飞行及跳伞纪录,徐凯用了整整8年时间“修炼”为中国翼装飞行“第一人”。

  成绩的背后是不断的学习和挑战。他在国家队前主教练张安钢指导下学会高空跳伞后,多次赴美深造,分别完成了自由式跳伞、高空造型、低空直升机跳伞、低空热气球跳伞、低空伞跳桥等训练。

  “翼装飞行是最接近鸟类的飞行方式,重点是体验乐趣,不一定要挑战极限。”徐凯说。“高空翼装飞行,就像一只小鸟一样,穿梭于云彩之间,放眼天际。那一刻,工作的压力,内心的压抑,心中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打开降落伞安全着陆,你会觉得生命真美好,重新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

  与高空翼装飞行相比,开伞高度在200米左右的低空翼装飞行则是一种挑战极限的运动。从高楼、高桥,或是高山峭壁上起跳,距离地面只有几百米,甚至更低。下滑时速最高可接近300公里,如发生险情,自救的时间只有短短数秒钟。

  所以,这项运动被称为和死神距离最近的极限挑战。有资料显示,从翼装运动诞生到现在,已有20%的翼装勇士丧命。2013年,在湖南张家界天门山准备参加第二届翼装飞行世锦赛的匈牙利选手科瓦茨,在试跳中发生事故,为梦想付出了生命代价。

  “有人因此惧怕翼装飞行,认为是在玩命。但我希望公众全面客观认识这一项运动,其重在体验乐趣,而不是在玩命。”徐凯说,翼装飞行是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在西方的节假日,人们会选择叫上三五好友带上跳伞或翼装的装备,来到跳伞基地,这种生活方式已经成熟。

  近些年,翼装飞行公益色彩日益浓厚。在徐凯的倡议下,翼装飞行比赛选手改变了传统比拼速度技巧的初衷,现在他们常常将数十万元奖金捐献给公益事业,更多变成了一项爱心活动,既体现了对生命的敬畏,也让飞行更加纯粹。

  谈到国内行业的发展,徐凯说,国内翼装飞行无论是在设备生产还是培训产业上,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翼装飞行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这需要设备的保障。”徐凯说。一套好的装备,能够帮助挑战者实现1:3的滑降比,也就是穿上这种服装每下降1米可以向前飞行3米。但是,目前全球只有几家公司能做,这一块的市场需求比较大,市场潜力很大。为了让大家近距离直观感受这项运动,在此次世界飞行者大会上,徐凯还专门带来目前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翼装服。

  然而,翼装飞行不是买一件翼装就能飞的。“翼装飞行需要专业知识,包括对航向、高度、气流等有全面的认识。高空翼装飞行有两副降落伞,而低空翼装飞行只配备一副。如果降落伞出现问题,只有短短数秒时间来反应,这需要技巧。”徐凯说。

  之前,国内的爱好者都在美国进行翼装飞行的训练,费用比较昂贵。徐凯于2013年自发组建了中国首个翼装飞行俱乐部,还在政府帮助下打造了多个国际极限运动训练基地。

  现在,云南昭通极限运动小镇已经颇具名气,湖北巴东和云南景谷基地建设也在有序推进。徐凯说,近两年政府扶植力度明显加大,航空运动产业也呈现爆炸式增长,希望更多的人能通过了解翼装飞行,建立热情和信心,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感受到自由飞行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