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种女主重生然后变得特别厉害的小说推荐?急!?

  我重生了。

  上辈子,校霸带着一群人将我哥堵在巷子里围殴。

  最后我哥死在了其中一个混混的乱刀之下。

  而他,只在事后简单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他会带刀」,便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命运给了我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我要改变整个家庭支离破碎的结局。

  我要把我的哥哥从深渊中,重新拉回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十八岁。

  1.

  我哥死的那天,他的退学通知书也被送到了家里。

  母亲突发心梗,父亲在赶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

  而我哥曾经的舔狗温茹,正若无其事地在酒吧里大肆炫耀两个男人争夺她的偶像剧戏码。

  我带着水果刀冲进酒吧,捅向温茹的一瞬间,时空回溯了。

  我回到了高二,那时我哥还是成绩名列前茅的清冷校草。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只是一瞬的恍惚,酒吧纷乱的嘈杂声就变成了上课的铃声。

  我的身体还维持着原来握刀的动作,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支中性黑笔。

  此刻正直直地戳在另外一个男生的校服上。

  是周寂,是全校默认的校霸,也是温茹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事发当天,为了温茹,他带着一群人将我哥堵在巷子里围殴。

  最后我哥死在了其中一个混混的乱刀之下。

  法医鉴定,他被一刀刺穿了胸部。

  而周寂,只在事后简单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他会带刀」,便凭着高官儿子的身份,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他垂眼看了看那支捅在他身上的盖帽中性笔,复又看向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冷冷一句:「有事?」

  哥哥的尸体,母亲的哭嚎,还有那来不及见上最后一面的父亲。

  回忆的一幕幕冲撞着我的太阳穴。

  我死死地瞪着他,竭力压制住发颤的双手,好避免自己忍不住扑上去掐断他的脖子。

  周寂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正要再说些什么,班主任一声呵斥让所有人静了下来。

  「上课了!后面的还在闹什么!」

  我如梦初醒地环顾四周,一眼就瞧见了讲台上,跟在班主任身边的女生。

  「周寂,江念,你俩回到座位上。」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学期转来我们班的新同学,温茹。」

  我行尸走肉般回到座位,看见缕缕目光投注在温茹身上。

  她皮肤白,身材瘦,五官生得更是精致。

  斜照在讲台上的阳光将她的倩影拉长,亭亭玉立。

  温茹嘴角含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乖巧地做完自我介绍后,被班主任指去了我身边的空座位。

  直到她按部就班地完成着我记忆中的行为,带着所有人的注视走到我身边,笑盈盈地对我说「你好」时,我才确信,我真的穿越时空了。

  穿回了高二刚开学,温茹转来我们学校的时间,也是一切厄运的起点。

  往后的日子,她会以令人艳羡的美貌和娇软似水的性子被捧上校花之位,以明媚张扬的姿态纠缠着我哥,住进他的心里。

  她从众多男生的白月光变成了我哥的朱砂痣。

  而我那倒在血泊里的哥哥江衡,成了她口中为她堕落,为她走下神坛,最后为她而死的,她最得意的战利品。

  相比于初见她时对美女的欣赏和喜悦,这一次,我只是撑着脑袋扫她一眼。

  抬眼,望进她的眼底,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

  「请多指教啊。」

  重来一次,确实要「好好指教」一番了。

  2.

  课堂上,温茹拿着巴掌大小的镜子在一旁整理刘海,我却盯着窗外出神。

  我原本就是埋头苦读,不管不顾的那一类学生。

  纵使江衡成绩再怎么优异,也总被我甩在身后。

  重回高二,老师所讲的知识点,我只需要扫一眼巩固一下就够了。

  也正因为这样,当初我知道江衡谈恋爱了,也只是好奇八卦了几句便不当回事。

  毕竟校花配校草,没什么可争议的。

  甚至在他跟着温茹学会了抽烟喝酒,成绩慢慢退步下滑时,我还在心里嘲讽了一番——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结果一语成谶,江衡死了,死在了我们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妈妈说,我跟他出生时,前后只相差了一分钟。

  那天,他给我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他说排了一小时的队,才买到我最喜欢的库洛米系列的纸杯蛋糕。

  等我赶到现场时,江衡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那条巷子里,除了被打翻的纸杯蛋糕,还有一大束被踩得脏惨惨的满天星。

  那是我最喜欢的花。

  世界上的恋爱脑千千万,有人迷茫,有人癫狂,但绝不至于走向死亡,就算有,那个人也不能是我哥。

  命运给了我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我要改变整个家庭支离破碎的结局。

  我要把我的哥哥江衡从深渊中,重新拉回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十八岁。

  下课铃一响,我和温茹的课桌边就围满了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来向温茹示好的。

  我被夹在温茹和她的迷弟迷妹们之间。

  其中,周寂更是一手撑在我的桌子上,跨过我,伸手敲了敲温茹的桌面,以一种自以为帅气而随意的口吻说:

  「中午一起吃个饭吗?」

  我被油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暗骂一句「sb」。

  下一秒,周寂冷冷的视线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没心思琢磨他看到我白眼之后的想法,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冒犯到他。

  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站起身,强硬地拨开围堵的众人,往隔壁班的方向走去——那是江衡所在的一班。

  站在一班的门口,我频频转动视线去寻找江衡的身影。

  肩膀却冷不防地被拍了拍,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落在了我的耳边:

  「找我吗?」

  转头,江衡拎着水瓶站在我面前,懒懒地挑了挑眉。

  我从来没有这么专注地看过他。

  现在这个江衡,是活的。

  他的短袖校服包裹着蓬勃生长的骨头,领口的两粒扣子扣得规整,往上是突出的喉结和分明的下颚线,背着日光投落下来的身影可以完整地罩住我。

  见我不说话,他皱着眉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

  我鼻子一酸,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哥……」

  我生生压住拥抱他的冲动,张了张口,嗓子难受得发不出声。

  江衡震惊地愣了愣,随即替我拭去眼泪,指尖冰凉。

  他换了一副温柔而郑重的语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却还是哽咽着说:

  「没事,今晚一起早点回家,我想爸妈了。」

  江衡失笑道:「你是在上幼儿园吗,还长不大呢。」

  随后单手揽在我身后,安慰性地抱了抱我:「好,我们一放学就走。」

  确认过江衡没有异常后,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简单跟他说了两句,转身准备回班。

  然而一转身,温茹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同桌!我还想找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办公室呢。」

  她挂着一个小梨涡,亲昵地挽上我的胳膊,对着我身后的江衡眨了眨眼睛:

  「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呀,以后可以带我一起玩吗?」

  3.

  我回头看了一眼江衡,他皱了皱眉,甚至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显然被那一句「男朋友」雷到了。

  我对他笑了笑,扭头就面无表情地对温茹说:

  「不可以。」

  「我哥不喜欢你这样味儿太冲的女生。」

  话音刚落,温茹的脸色仿佛便秘般,几不可见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确认过自己身上没有异味后,她嘴角一撇,冷了脸色,嘴上却依然在示弱:

  「……江念同学,今天是我第一天转来这个学校,我希望能跟你好好相处。」

  「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请你直说,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攻击我。」

  真诚的表情,礼貌的话术,不卑不亢的姿态。

  宛如一朵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挺立的小白莲。

  我也学着她的姿态,一脸真诚地说:

  「啊?我攻击你什么了?本来就有味儿啊……」

  甚至扭头朝着江衡眨了眨眼睛:

  「哥你没闻到吗?」

  突然被 cue 的江衡有些无奈地睨我一眼,只能顺着我的话茬接下去:

  「嗯……好像是有点……」

  「是吧,跟我们家角落里那罐陈年老绿茶的味一模一样。」

  我笑嘻嘻地朝她看去。

  温茹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眼角甚至溢出了眼泪,看向江衡的眼神里再也没了光。

  她两颊通红地转身冲回班里。

  我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冷不防被江衡敲了个轻轻的爆栗子。

  他神情略带了点审视的意味,问道:

  「怎么跟人家新来的过不去。」

  我将这话理解成了江衡本能地在护着温茹,脑海中闪回着之前的一些片段,心中应激性地一阵泛起厌恶,对他语气也重了起来:

  「怎么了?心疼吗,那你刚刚怎么还跟我唱二人转呢,心疼就去安慰她啊。」

  江衡的脸上再度出现了错愕,以及一头雾水的迷茫。

  片刻后,他的脸色微沉,嗓音也低了下去:

  「你今天很奇怪。」

  「刚刚那个女生的香水味确实有些刺鼻,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要是受委屈了,跟我说。但你要还这样无缘无故发脾气,那随便你。」

  说完,江衡转身就欲回班。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上课铃响起之前,我对着他的背影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就是不喜欢她,如果你以后喜欢上她,那你就不是我哥哥了。」

  4.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班上。

  自打记事以来,我跟江衡很少会像刚才那样,说出那些争锋相对的话。

  我心里也清楚,在江衡面前一味不管不顾地攻击温茹是下下策,毕竟全局只有我一个人开了上帝视角。

  想当初,还是我亲手把温茹推到江衡面前的。

  一个是初来乍到为人亲善的校花同桌,在她第一次问出「以后能带我一起玩吗」这句话时,我毫不犹豫地就将她接纳了进来。

  从那以后,她跟着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中午一起吃饭,日复一日。

  温茹看向我哥的眼神更加黏腻,甚至会替他收下别的女生的情书,然后用甜腻腻的嗓音念给他听,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垂,恰到好处地说出一两句似有若无、撩拨心弦的话。

  他们周末约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哥的成绩排名也越来越靠后。

  而我只是一心扑进学识的象牙塔里,恍若未觉——谈就谈呗,反正只有我一个人考好,爸妈给我的奖励也会越大。

  那时候的我,又怎么会想到最后是这个结局呢。

  上课铃声已经响起,下节课是体育课,班上的同学已经稀稀拉拉地离开教室。

  我正准备拿张卷子去操场上写,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周寂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我的试卷,我已经走到他跟前,他却连头都没抬。

  我伸手抽出他手中的试卷,语气颇冷地吐出两个字:

  「起来。」

  周寂这才舍得抬头看我一眼,眼神中尽是戏谑:

  「学霸啊?这么高冷。」

  我没搭理他,依旧说了两个字:

  「起来。」

  周寂索性更不愿意起来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压在我的书包上,爽朗一笑:

  「听说你很有本事啊,还把新同学弄哭了。」

  「就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静静地看了他两秒,也笑了:

  「是啊,我就是喜欢看她哭,更喜欢看她一哭,舔狗们就迫不及待地乱咬人的样子。

  「有一种……观赏下贱生物的猎奇感?」

  周寂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捏着我的下巴,手上发力。

  他瞪着我,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忽然神色复杂地笑了:

  「江念,看来我们以前还是太不熟了。」

  「我突然觉得,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好好地重新认识一下。」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我从桌上抄起的美工刀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吃痛地松了手。

  我用力一推,将他整个人推得跌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抱歉,我不跟傻 X 打交道。」

  随后拿起卷子,抽了支笔往兜里一放,扭头走了。

  5.

  体育课上,我就感受到了周寂想要跟我「重新认识」的诚意。

  尽管他伤了一只手,在球场上依旧称得上是威风凛凛。

  无视了他时不时投来的冰冷眼神,我只自顾自地思考着试卷上最后一道压轴题的解题方法。

  然而频频向我飞来的篮球,使我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球场上。

  最后一次,我目光巡视了一圈,然后借着绑鞋带的举动,不动声色地微调了自己的站位。

  周寂手中的篮球以半个完美抛物线的弧度向我精准打击地飞来,我一个侧头堪堪躲过。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篮球击打在肉体上的钝痛声感,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

  零星几个小团体的女生都往我的身后冲过去,男生们都停下了奔跑的身影,朝我的方向观望。

  而惨叫声的源头——温茹,此刻正捂着脸,低声啜泣着。

  见此情形,几乎是全班人都围了上去,忙着安慰这朵受伤的小娇花。

  唯独周寂,停在了离人群几步远的距离之外,沉默地看着我。

  见我也在看他,他动了动嘴巴,口型分明在说:

  「故意的?」

  女生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为温茹抱不平了。

  「哪个傻逼打的篮球啊,能飞到这里来也是 6,有这技术怎么不去冲 NBA 呢。」

  「就是周寂,我亲眼看着他故意把篮球往这里扔的。」

  而男生却还心虚地维护着他们圈子里的「大哥」,故意扯开话题:

  「别说这么多了,先把温茹送去医务室吧。」

  「都是不小心的好吧……」

  周寂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没说一句话,脸色显然很不好看。

  他神色意味不明地又看了我一眼,最后上前几步,停在温茹面前,声音有些僵硬道:

  「我送你去医务室。」

  温茹刚哭过的睫毛透着红,惨惨地咧起一个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不用了,周寂同学,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很疼,大家不要说他了。」

  「什么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都不会说一句的吗?」

  「就是,前面还在跟别人献殷勤呢,这会儿又在摆什么架子。」

  一句「不是故意的」又让细碎的闲论声炸开了,女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戳在周寂的脊梁骨上。

  最后,周寂一句蓄着怒气的「闭嘴!」,让全场鸦雀无声。

  连带着温茹也被吓得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周寂面若冰霜,索性直接略过温茹,弯腰伸长胳膊,捞起地上的篮球就转身回球场,连带着大部分的男生都跟着他回去打球了。

  看着温茹失望的神情,以及她眼底转瞬即逝的一丝阴霾,我心中冷笑。

  她自以为处事圆滑,将自己放在低位,便能唤起周寂的愧疚感,从而给自己立一个无辜小白花的完美人设来拉好感。

  殊不知周寂那样的性格,自高自大又目空一切,他道歉,只能是因为他想道歉。

  被绑架上道德高地地被逼道歉,他可不情愿。

  对美女示好只是他出于雄性生物的原始本能。

  真要把他推上风口浪尖,人人口诛的位置,他只会逆反得心生厌倦。

  死要面子的烂男宝一枚罢了。

  得不到周寂的歉意和关心,温茹索性也懒得再装。

  她麻利地站起身,仿佛一个没事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周寂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学后,我还在座位上整理书包,江衡早已经等在我们班的门口。

  他斜斜地靠在我们班门口,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江衡冷调的性子却丝毫没有 Bking 的气质,他舒眉软眼,朝我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我出来。

  我单手将书包拎起背在肩上,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温茹的座位——没有人。

  走出门口,却发现江衡似乎并不急着走,他依旧靠着门口,佯装冷漠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催道:「干嘛,不走吗。」

  江衡状似随意道:「我在等我妹,你是哪位?」

  我这才意识到,他还在为我上午的那番话耿耿于怀。

  我配合地点点头,转身就走:「那我去找我哥了,拜拜。」

  江衡这才放下架子,跟在我身后,将我肩上的书包拿下来,背到他的肩上。

  然后伸长胳膊环住我的脖子,以一种较为粗暴的方式将我整个人揽进怀里。

  他声音还带着点愠怒:「你跟别人闹矛盾连哥哥都不要了是吧。

  「我根本不认识那女生,你莫名其妙地扯什么我喜欢她。」

  我心中微沉,有些发怔。

  我一直害怕这个时空的江衡会重蹈覆辙,却忽略了他原本就是一个生人勿近的性格。

  我有些迟疑地试探道:「那你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怎么样?」

  江衡更无奈了,却还是顺从地回答:「就很普通的一个女生啊。」

  他的表情坦然,不似有假。

  温茹绝对称不上是普通,但江衡也不是以貌取人的类型,他从小到大接受过无数异性的示好,其中也不乏美女。

  他说普通,就证明温茹暂时还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毕竟上一世的他,也是沉浸在温茹的糖衣炮弹里对她渐生情愫的——甚至最初还是我先引狼入室。

  得到他的回答,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暂时松弛下来。

  我挽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蹦下楼梯——正如我们小时候最爱玩的那样。

  江衡收敛了怒气,笑着骂我是幼稚鬼。

  然而,蹦着蹦着我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周寂单手抱着篮球,有些汗涔涔地站在我面前,似乎是刚打完球。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江衡,又扫了扫我挽在江衡手臂上的手,似笑非笑道:

  「在玩过家家?」

  我反射性地想挡在江衡身前,却被他掩在了身后。

  江衡笑了笑,神色如常地对他说了一句:「抱歉啊,同学。」

  拉着我就想绕过他往前走。

  周寂却伸手拦在我身前,语气冰凉:「你不道歉吗?」

  他的手背上,明晃晃的一道伤口,正是上午被我刺伤的。

  江衡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我却先笑了,乖巧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周寂哥。」

  周寂微怔,似乎是想象不到我会如此乖顺。

  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心,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然后指甲用力地陷进他的肉里。

  微微愈合的伤口被我这么一掐,马上又渗出血来。

  周寂痛得脸色一变,想要甩开我的手,却被我愈抓愈紧。

  疼吗,不过是我哥当初的千万分之一罢了。

  「操!」

  在周寂将怀里的篮球一扔,即将扬起另一只手时,我松开了手。

  我微垂着眼眸和他对视,眼神中淬着毒,轻声说:

  「周寂哥以后走路也要更加小心,不要又被我撞到了。」

  6.

  或许是我丝毫不打算掩饰我的敌意,比起愤怒,周寂的眼神中更多的是诧异和迷茫。

  他似乎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常年默默无闻埋头苦读,两年来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小透明会对他有着泼天的怨恨。

  我不再看他,被江衡拉着离开了。

  刚才那些动作并不张扬,江衡也并没察觉异样,只是偏过头来不满道:

  「你怎么对谁都喊哥。」

  我哼着歌,心情愉悦,并没有回答他。

  出了学校,走到距离学校附近不远处的巷子口,我明显能听到从巷子里传来的一些异常动静。

  哭声,辱骂声,以及清脆的巴掌声。

  我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

  江衡跟我对视一眼,随即让我待在原地别动,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那条巷子。

  我怎么可能听话,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巷子又长又窄,墙体跟许多老旧破败的独栋居民楼连在一起,循着动静走过去,笑骂声和哭声越来越大。

  最终在一个废弃双层烂尾楼的院子里,我看到了蹲在地上抽泣的温茹,以及几个围着她的小太妹。

  温茹的头发散乱,满面梨花带雨,为首的一个小太妹将一罐可乐倒在她的头上,饮料顺着她的发丝不断滴落,被精心改短过的校服吸饱了水,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显露出姣好的身材。

  太妹们蹲在她面前,用巴掌轻轻拍着她的脸,放声大笑。

  「你们在干什么!」

  江衡自然不会放着不管,他从地上抄起一根沾满水泥的短钢管,冷静地说: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温茹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踉踉跄跄地扑进了江衡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在江衡的胸前不断蹭着哭着,活像受惊的小白兔。

  太妹们原本十分嚣张的气焰被浇灭了一大半,她们神情惶惶,频频往拐口的方向探头去看,似乎是真的害怕警察会来。

  最终为首的一个大姐头指了指温茹,粗声粗气地说:「这次算你好运,以后别让我碰见你。」

  说完便带着一帮小妹匆匆离开了。

  我站在江衡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场「霸凌」。

  我静静地看着那位大姐头,在她跟我擦肩而过时,我朝她咧嘴一笑,轻声说了一句:

  「好久不见。」

  大姐头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匆匆走了。

  我当然忘不了,这位就是当初在酒吧里,站在温茹身边,听着温茹炫耀着她的「海后心得」时,笑得最大声的女生。

  江衡有些僵硬地看着怀里的温茹,只能轻轻地拍拍她的背,温声说:「没事,不用怕,她们已经走了。」

  而温茹也抬起头来,哪怕泪水浸染,她的脸依然精致,看不出红色的巴掌印记,甚至连一丝肿胀的痕迹都没有。

  她楚楚可怜地对江衡说:「你可以带我去医院吗?」

  江衡显然有些犹豫,他回过头来看我。

  我粲然一笑:「去什么医院啊,直接去我们家吧,就在附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7.

  对于我愿意「释放善意」把温茹带回家这件事,江衡显然是惊讶的。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像当初他冲上去逞英雄威风时,我也没有拦着他。

  对于我这位哥哥来说,保护弱者是天经地义的。

  我小打小闹的要求他可以满足,但如果在救人这件事上阻拦他,只会让他对我越来越失望。

  事实证明,尽管我在现在这个时空把温茹推远,她还是会费尽心力去精心设计一场「偶遇」来接近江衡。

  一路上,温茹像是没了骨头,总似有若无地贴近江衡,要么被路上的石头绊倒,要么在平坦的钢筋水泥地上演一出平地摔。

  嘴里时不时发出嘶的声音,像是真的痛得走不了路。

  最后,我索性停下脚步,对她说:「看你走得很不舒服,要不我背你吧。」

  我问得很认真,没有丝毫的不耐。

  温茹尴尬地看看江衡,在她的预想中,说出这番话的人应该是江衡才对。

  没等她开口,我已经背过身弯腰,准备蹲在温茹面前。

  我还没完全蹲下,校服的后领子就被江衡提了起来。

  他将我拉到他和温茹的中间,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医疗器械专卖店,淡淡开口:

  「如果没办法好好走路的话,可以去那边买一副轮椅。」

  温茹更尴尬了,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可以好好走。

  我心中微讶,我当然并不想真的背温茹,刚刚那番话只是想让温茹对我放松警惕。

  毕竟经历过上午的交锋,她现在对我的印象应该不会太好。

  可江衡又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被「霸凌」的女生说出这种近乎刻薄的话?

  我还没细想,便发觉我们已经慢慢走到了我家小区楼下。

  我顿住脚步,对江衡说:「哥,你先带她上去吧,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江衡问道:「买什么?」

  我随口一答:「家里的创口贴和酒精好像用完了。」

  江衡不疑有他,点点头,带着温茹走了。

  我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转身走进了一家大型数码商城。

  我直奔一家看上去货品种类齐全的店铺,开门见山道:

  「我要买一支智能录音笔,续航好,可以远程连接在手机上操控的那种。」

  录音笔比我想象中的要贵,外形看上去更像是一部微型窄版的智能手机。

  交易成功后,我又匆匆去便利店买了酒精和创口贴。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教室里有监控,在校外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想要安全而稳妥地将录音笔放在温茹的书包里,那只能是在我家了。

  8.

  客厅里只有温茹的身影,江衡在茶几上放了医药箱和一杯水后,便进了房间。

  温茹看上去好像有些失望,见到我回来了,才又重新整理好表情。

  我靠在她身边坐下,展颜一笑:

  「今天上午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抱歉啊。」

  闻言,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宽容地笑道:

  「没关系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会害怕哥哥被抢走很正常。」

  「我经常遇见这种事啦,明明跟一些男生只是朋友关系,可他们身边的女生却很讨厌我,我已经习惯了。」

  我伸手去开医药箱的手顿住了,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嗯……不过你为什么会惹上刚刚那群人呢?」

  温茹有些无奈道:「她们是我原来学校的同班同学,她们喜欢的校草跟我表了白,一时嫉妒才会那样的吧,我也是因为受不了霸凌才转学的,没想到她们依然揪着我不放……」

  她说着说着,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

  「其实我最羡慕的就是你这种朴素不会打扮的好学生,没什么异性缘,可以专注在学习上,不像我,每天光是应付烂桃花都要累死了……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学校女生那么多,他们偏偏看上了我。」

  我点头微笑,不接她的话茬,拍了拍她的腿:

  「刚刚看你走路很不舒服的样子,先来检查一下你的腿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吧。」

  说完,我就示意她将腿伸直放到沙发上,温茹显然并不情愿:

  「其实我没什么大碍,不用检查了,话说你哥哥呢?他不出来吗?」

  我挑挑眉:「他在房间里,我帮你去叫他?」

  温茹笑了笑:「不麻烦你了,我去叫吧,我还想看看男生的房间长什么样呢。」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点头。

  温茹理了理头发,好让自己保持着精致的状态,起了身就往江衡的房间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江衡的房间门口,动作迅速地翻开她的书包。

  书包里并不空,但并没有教材书和练习册,甚至连今天布置的作业都没有。

  只有几本言情杂志,一个化妆包,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跟学习沾不上边的物件。

  我将录音笔放在了一个她注意不到的空间夹层里。

  温茹出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她进去不过两分钟,就心情大好地出来了。

  身后跟着神情恹恹的江衡。

  「同学,你身体还有什么大碍吗,没有的话就早点回家吧。」

  江衡的态度客气而疏离。

  温茹甜甜地说:「刚才还没有,不过现在倒是有些不舒服……」

  她神情带羞地看着江衡:「突然有点心跳加速,喉咙发紧,呼吸急促。」

  江衡有些无语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

  「呼吸急促?搞不好会窒息哦,我以前在书上了解过一点环甲膜切开,要不消消毒给你切开喉咙试试看?我家菜刀还挺干净的。」

  温茹神情一滞,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连连摆手说不用了。

  临走前,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江衡:「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以后我可以跟你们一起上下学吗?我怕又遇上今天那群人……」

  江衡没有说话,显然还在犹豫,温茹说的话正中他的软肋。

  如果他拒绝了,而温茹又真的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他恐怕会自责一辈子。

  所以我并没有把话语权交给他。

  我看着温茹的眼睛,语气冷沉,一字一句地说:

  「不可以。」

  空气有些凝固,温茹的表情闪过一丝阴鸷。

  她咬着嘴唇,沉默片刻,最终露出了一个凄婉的笑。

  她最后看向江衡,语气近乎哀求:

  「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家离这不远。」

  我没等江衡回话,抢先一步挽着她的手,笑眯眯道:

  「我送你回吧。」

  9.

  温茹的家确实就在附近,只需要过一个马路。

  我们没走几步就到了,看出她神情低落,我眼底闪过嘲讽。

  我拍拍她的肩膀:「那我先回了。」

  她没有搭理我,却突然又叫住了我的名字:

  「江念。」

  我顿住脚步看她,她表情不再是柔弱无辜,纯良无害。

  眼神冷冽,语气刻薄:

  「你处心积虑防着我接近你哥哥的样子真可怜。」

  「男人麽,都一样,喜欢美好动人的事物,这种魅力你防是防不住的。」

  「奉劝你别肖想不该肖想的人,他可是你亲哥。」

  饶是我再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失笑一愣。

  「什么?」

  这货雌竞雌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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