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哪些著名的杀人犯？
呼兰县位于哈尔滨北部 ， 因萧红《呼兰河传》而
闻名四海，2004 年撤县设区并人哈尔滨市。 呼兰籍作
家天佑说 ： “我老家那个县城 出过两个名人 ， 一个叫
萧红，一个叫呼兰大侠。 ”①知名媒体人邵颖波也说：
“十几年前去黑龙江出差 ， 当地传说有位呼兰大侠 ，
专杀恶人 、恶警。 关于他 的故事流传甚广 ，我是从当
地一些警方人员 口中听说的，说他是一位神枪手 ，说
他用非常原始方式传递信息 ， 哪里有冤案 ，都会有人
把作恶者的资料送到雪原深处。 而他也从未失手过，也
从未被围捕追杀过。 不知此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②
神秘的刀客或枪手
百度 “呼兰大侠”， 可以得 到约 400 万条结果③，
可谓网络热门词条。 可是 ，检索官方新 闻报道和出版
信息 ，几乎找不到任何有效线索。 倒是在黑龙江著名
警官作家陈春山的喜剧小品《鸡王与贼的故事》 中则
有这么一段含蓄的对话 ：
贼： 听说过“呼兰大侠”吗? 我就是 !
鸡王 ：(一屁股 坐在地上， 惊得 目瞪 口呆)你 ……
你 就是枪 杀 民警 的… …
贼 ： 不错 !
鸡王 ：公安局正到处抓你。
贼：(哈哈一笑)能叫他们抓住，我还能叫“呼兰大侠”?
鸡王 ：快走吧 ，今后咱井水不犯河水……
呼兰大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秘角色 ， 引无数
英雄竞折腰? 天涯网民“孙小浩”综合各路传 闻，发表
了一篇点击量高达近 300 万 的著名网文 《中国十大
悍匪 战斗力排名榜》 ，文 中将 呼兰大侠列 为“中国第
二悍匪”。
文本 1 ：198 6 年 3 月 28 日夜 ， 黑龙 江省 呼 兰县公
检法 家属楼。 当晚 ，有 52 人惨死家中， 均一刀致命。
其 中 27 人 为公检法的工作人 员，其余 25 人是其 家属
( 包括老人、妇女和儿童) 。 凶手用 匕首在死者家的墙
上 留下名号— — “呼 兰 大侠 ”。
一 个 平静 的 小县 城 ， 这起 案件 的概 念 和效果 ， 可
想而知。 县公 安局迅速勘察、封锁现场 ，并立即向上
级 通报 。 同年 4 月 2 日，328 专案组 正 式成 立 ， 共计
672 人(其 中包括 北京 派来的专家组 、省厅 的骨干力
量 ， 以及全 国各地的精英 ) 。 经过 两年 多的调查、取
证 、研究、分析、排 查、走访 ， 专案 组没有得到任何有
价值的线索，案情毫无进展。 此后 ，该案永久封存 ，停
止 一切调 查 。
同年 4 月 7 日至 9 月 15 日期 间 ，呼 兰 、哈 尔滨 、
阿城三地，先后有人遇害。 其中民警 37 人、刑警 12 人 ，
及其家属 56 人。与前次案件不同，部分死者并非死于家
中， 而是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被凶手从身后偷袭， 一刀
刺穿颈部， 而后， 凶手持刀在死者的背部留下名号。 经刀
痕比对、鉴定， 多次凶案的凶器为同一把 匕首。 一时间，整个黑龙江省的警察，没人敢 穿警服上班。 ①
作者在对呼兰大侠的战斗力数据分析中说 ： “此
人未使用过枪械作案 ，所 以 ，枪法情况不得而知 。 这
是他的排名屈尊于第一悍匪白宝山的唯一原因。 ”持
刀客说者 ，多数认 为呼兰大侠就是一个纯粹 的刀客 ：
“呼兰大侠从未用过枪 ! 最后一次 出现是在一个调查
人 员 的 家 里 ， 最 后 还 把 他 的 刀 给 留 下 了 ! ”
[wp 1989429]“二十多年前 ， 呼兰县出现一位大侠 ，前
后杀死贪赃枉法的公安系统人员 49 人 ，其刀法娴熟
皆一刀毙命 ! 每次作案后都会在被害者背部用刀 留
下名号——呼兰大侠。 ”[叔来 自江湖]甚至有 网民称
之为“中国刀神” ! [独唱团】
不过 ， 更多的网民认为呼兰大侠是枪手而不是
刀客 ： “大侠的故事确有其事 ，不是瞎编的。 但应该是
用枪 ，不是传说 中用刀 。 ”[TY斯玮1‘‘呼兰大侠不是 呼
兰人 ，呼兰大侠是两个人 ，而且有具体 的画像 。 是用
手枪不是刀。 ”『光头强 693]还有一些广为流传的异文
突出了呼兰大侠的神奇枪法。
文 本 2 ： 呼 兰这 座 人 杰 地 灵 的 古城 ， 出 了一位 佐
罗式 的“恐怖分 子 ”，人 称 呼 兰大侠 。 此人 大约从 八 十
年代 中期 开始举 义， 用手枪暗杀作 恶多端的公检法
分子 ， 至九十年代 中期 ， 大约杀掉 了十几个。 据说这
位 大侠杀人要精挑 细选 ， 想除掉 的都是民愤极 大的
败类。 他昼伏夜 出， 耐心跟踪暗杀 目标 ， 等到僻静之
处，果断 出手 ，一枪毙命。
杀第一个警察的时候 ， 他在尸体上留了一张纸
条 ，上写“呼兰大侠”。 以后一连几年 ，他每年都要杀
上几个 ，从 未失手 。 当地流传着民谣 ：“呼兰大侠 ，走
遍天涯；为民除害，专杀警察! ”②
文本 3 ：我 曾经在呼兰呆过一段 时间。 2O 年前 ，
呼兰出现 了连环杀人案 ， 间隔时间很长 ，约一年半载
才杀一个人 ， 累计 死了二十余人 ，都是 警察 ! 从八几
年 开始 ， 九 四年 左 右 消 失 ， 据 说 是 最后 一 次杀错 人
了。 查不 出凶手 ，都是逢年过节的晚上 ，枪 杀的。 ③
也有人认为呼兰大侠 既用刀 ， 也用枪 ：“他 的刀
是来 自人们的 口口相传 ， 越传越神。 其实他不但用
刀 ，还用枪。 ”[一隅心静】而且许多人认为他 的枪是杀
人之后抢来 的 ：“第一个被杀的是派 出所所长 ， 可不
是一个 ，是全家。 连老婆和儿子都杀 了，就 留了女孩儿一条命 。 用的是攮子( 匕首 ) ，那时候呼兰大侠没有
枪 ，枪是这 回杀完人才抢的。 警察赶到现场时 ，看到
的是这样 的景象 ： 一条狗和几 只大鹅被锁在屋里 ，在
血泊里相互追逐 ，吵成一 团， 它们 踩在三具尸体上 ，
现场被弄得乱七八糟 ，难以勘查 。 ‘呼兰大侠 ’四个字
是写在墙上的。 ”[阿莱夫 呼兰大侠 ) 基本上使用
枪 ， 用第一把枪杀第二个人 ， 然后用第二把枪再杀
人 ，现场都被鸡鸭鹅破坏掉了 ，当时 ，内保都有枪 ，都
怀 疑 是 内部 人 ， 但 是 一 直 没 有 结 果 。 ” 『吧 友
122 ．64 ．150 ]
关于呼兰大侠 的枪法 ， 一般 的说法是 “一枪毙
命 ”：“自 1987 年发案后的几年里 ，最邪乎 的说法是 ，
在这座三十万人的小城里 ， 被枪杀的人多达三十多
个 ，死者包括公检法和粮食 、交通 系统 的干部 ，都是
在夜 间被从 十几米外 的暗处一枪毙命 ， 伤 口大多在
脑部。 杀人者没有 留下过多踪迹 ， 又与死者没有私
仇 ，加之对地形十分熟悉 ，开完枪后立刻 隐遁 ， 是最
疑难和危险的凶杀 ，确实很难调查 。 ”【阿莱夫】
此外还有一些更为离奇的传说 ， 如 ：“呼兰大侠
的枪法很准。 专门打警察的眉心。 ”[1ovecm 3]“(呼兰大
侠 )杀人的方法是针刺穴位 ，一针毙命 ，刺深不到两
寸，职业杀手。 ”[32平1
笔者几经周折 ， 找到案发期 间曾在呼兰武警 中
队服役 的武警战士潘涛④。 按潘涛的说法 ：“凶手最先
杀掉的那个派出所 民警 ，用的是斧子 。 到底是刀还是
斧子 ， 我不大记得 了。 凶手从 民警身上取下 了一支
枪 ， 后来就用这支枪去杀其他人 ， 但枪后来被缴获
了。 怎么缴获的呢? 有一次他去杀一个派出所长 ，那
个所长正在屋里跟一位教师聊天 ， 凶手进来 ，一枪把
派出所长杀了 ，开第二枪的时候 ，枪不知怎么卡 了一
下 ，那个教师很机警 ， 马上抓起东西扔过去 ，刚好打
在凶手手 上 ，把枪打掉地上 了 ，凶手就跑 ， 那个老师
捡起来开了几枪 ，没打着 ，让他跑了。 ”不过据潘先生
介绍 ，他在案发时还 只是一个普通战士 ，对具体案情
不是很 了解 。 由于政府从来都 没有公布过具体 的案
情 ，这些消息也是 当时听其他战友传的。
亦真亦幻的杀警 凶手
天涯社区 、百度贴吧 、猫扑等社 区网站是呼兰大侠故事最主要的传播地 ，几乎每一次发生警 民冲突 、
城管打人事件之后 ， 网民都会将 呼兰大侠拉 出来怀
念一番。 诸如 2001 年胡文海持枪杀人案 、2008 年杨
佳袭警案 、2009 年夏俊峰刺杀城管案 ，往往成为网民
怀念呼兰大侠的井喷事件 ，胡文海甚至被人称做“胡
兰大侠 ”。 网 民以召魂 的形式 呼唤呼兰大侠重 出江
湖 ：“伟大的神 ，呼兰大侠。 如今贪污腐败愈演愈烈为
何你还不出现啊。 真心呼唤呼兰大侠重 出江湖 ，广杀
贪官为民除害。 ”[山里的娃r 口乎兰大侠您老人家还好
吧 ! 您宝刀不老 ! 绿水常流 ! 欢迎您老人家到山西
来 ! ”[平 阳王爷1
关于呼兰大侠的真实性 ， 一直存在截然不 同的
两派观点 。 由于“文本 1”流传最广 ，因而遭到辟谣打
击也最厉害 ，大多数理性网民都认为故事过于离奇 ，
根本不合逻辑 ，“辟谣联盟” 官 网即称 ：“(呼兰大侠 )
至今未见警方通报 ，纯属杜撰 ，且将杀人凶手称为大
侠极为不妥。． ”①
文本 4： 呼兰大侠 乌有论。
1． 感觉地摊文学的气息比较明显 ， 估摸着是哪
个杀人犯被人民群众反贪抗暴 的朴素感情给渲染出
来的。 f新橙蘸雪1
2． 呼 兰大侠这种 东西， 和义和 团年代的“神功”
本质上都一样。 我就纳闷了，一百多年过去 了，还有
人 信这 种玩 意 。 『金 馆 长之 笑1
3． 鄙人 呼兰人 ， 父乃警察 ，从警三十 多年 ，看 了
这位 大瞎的描述深感眼熟， 如果真像你所述一晚上
五十多人 毙命 ，那此人必姓李 ，名飞刀， 毙命者 ，集体
瘫痪 、失语。 而此刀必定名动江湖， 连砍 56 人 ，还在
背后刺字 ， 经刀痕 比对、鉴 定 ， 多次凶案的凶器为 同
一 把 匕首 ，说 明此刀未卷刃。 楼主想象力鄙人佩服之
至 ，稍加修 炼必能盖 古龙 ，胜金庸 ，堪称华夏武侠 小
说第一人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hHuxu1
另一方则肯定地认为呼兰大侠确实存在过 ：“一
个晚上杀 52 个人肯定是瞎编的，但一篇 文章瞎编不
等于所有人都瞎编 ，也不等于没有呼兰大侠这个人。
不能因为否定一种说法就否定所有说法 。 ”【木 日]而
且持肯定意见 的一方多数都 自称哈尔滨人或者曾经
在哈尔滨工作过。 正如有网民指出 ：“二十年后 ，我遇
到的所有呼兰人都声称直接或间接地认识某个被 害
人，他们的讲述或者离奇到随意的程度， 或者 自相矛
盾 ，可确定的情节极其有限。 ”[阿莱夫]
文本 5 ： 呼兰大侠 实在论。
1． 呼兰大侠是真 实存在的， 不过他 只杀 了十 多个人 ， 都是在不 同地 点， 其 中有一死者是 法院的法
警 ， 死前三天 ， 我们还在 一起 喝酒 ，他 喝 了三瓶二 两
装的桂林三花。 f作 家 一天佑1
2． 呼兰大侠确有其人。 我 家乡的偶像 ，我是听着
他的传奇故事长大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为 民除害草
莽英雄 ，绝对真实。 [东北杀猪 的】
3 ． 我那时候还在黑龙江 ， 当时传的肯定是 没杀
那么多人 ， 而且不是在家属楼 ，那时小县城 里哪有什
么住宅楼啊? 大家还都住平房呢。 而且我听说是在 小
路上杀的，但是专杀警察这点没什 么误差。 『大团结1
4． 确实有 ， 我小学同学的父亲就是死于呼兰大
侠 手里的， 是个警察 ，后被追 为烈士 ， 小学 同学考初
中的时候还加 了十分呢 。 不过现在 已经没 消息了。
[yu sile123]
5． 事情肯定是真的， 因为我父亲就是 ” ” 我记
得 当时确 实是挺 紧张的 ， 有一段 时间甚至需要便 衣
接送上下班，但很快这件事情就平息了， 虽然没有抓
到，但也没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件。 【hlluxu】
6． 是 1987 年， 当年呼兰一 中还组 织全校 学生在
东 门桥 往 东 的 大 地 拉 横 排 寻 找 线 索呢 。 f吧 友
6 1．158 ．45]
7． 我在 1988 年底 去哈 尔滨时 ， 住在 和平邮饭
店。 晚上 出去吃饭和赏冰灯冰雕时， 马路 中间的分界
线上 ，都是荷枪 实弹的特警 ， 几个人 一组 ， 十几米就
是 一组 ，盘 查每 一辆 车辆 ， 我好奇地 问他们干什 么?
他们严肃地说 ：查找“呼兰大侠”! 『海文1
8． 我是正宗呼兰人 ， 小时候就住在公安局旁边。
是 真事，但是应 该没有杀这 么多人 ， 我 家前街邻居 ，
警察一 家都被杀死 了。 我本人 的印象，就是公安局灯
火通明， 警察晚上都不回家了。 但是我还 小 (7 8 年
的) ，具体 杀了什 么人 ，都是我父母跟我说的 ，应该可
信 ，我 父 亲 当年 属 于 中年 男子 ， 也被 排 查 过好 几 回 。
【二 水]
9． 本来确有其事， 只是时间久 了，让一些别有用
心的人篡改 了、 演绎 了、神化 了。 无非是始发 于 1987
年 至 90 年代初数起没有侦破 的杀害警察的积案 ， 当
年本人就在呼兰就读 ，亲属参与 了专案组 ，就相关 内
容略知一二 ：10 月 2 7 日杀害看守所管教一 家三 口，
称 为“1027”案件 ，数 十专家数 月未破 ，后 陆续作案杀
害警察数人 ，至 92 年左右就销声匿迹 了。 年满 15 岁
以上 男人都提取 了指纹，街 头巷尾均设举报 箱， 实施
宵禁数月 ，警察均不着装。 至于是否留言所谓“大侠”
无从考证 ，但 当年传 言甚 嚣， 确 实弄得 人心惶惶 ，据说外电曾称呼兰为“恐怖之城”。 【zxp 160 17】
“文本 5-9”与潘涛的说法 比较接近。 据潘涛说 ：
“事发之后 ，省里 和中央都派 了专 案组 到呼兰 ，有好
几个月的时 间， 我们每天晚上 6 点以后就要穿着便
衣出来巡逻 ，防止再杀人。 当时也怀疑过内部作案 ，
我们所有人都按 了指印，一个个排查过 了，基本可以
认定不是 内部作案。 凶手可能是个惯犯 ，以前就犯过
什么案子 ， 受过公安处罚 ， 对公安人员怀有刻骨仇
恨 ， 他后来还 陆续做 了几次案 ，每次都是针对警察 。
大概到九十年代就没再听说了。 ”
潘涛认为 ：“呼兰大侠这个名号是美 国之音 叫出
来 的 ，他们很快就报道了这么个事 ，把凶手称做呼兰
大侠 。 ”不过 ， 即使是美 国之音首先以“呼兰大侠”为
名报道该案件 ， 该名称也是借用 了呼兰地 区一位蒙
面女侠 的传统名号 ， 有位呼兰籍老作家撰文称 ： “小
的时候 ，乡亲们常常讲起三四十年代 流传 的‘呼兰大
侠 ’ 的故事。 那来无影去无踪 的蒙面女侠 ， 曾经在黑
暗中生活的穷苦人带来精神上的安慰 。 ”①也许正是 因
为有此传统 ，一些呼兰群众甚至认为杀警 凶手也是女
性 ：“我们 当地人说是女的，一个老太婆。 现在估计 已
经去世了。 毕竟是 20 年前的事了。 ”[02 又回来了1
谨慎的高调杀手
在不同讲述者的案情描述 中， 呼兰大侠呈现出
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案风格 。 一种是武松式 的高调 ，一
种是盗墓贼似的谨慎。 持高调说者 ，大多渲染其艺高
胆大 、快意恩仇的一面。 如说他“每杀一个警察就留
下一张 ‘呼兰大侠 ’ 字样 的纸条 ”[1oveem 31，或者将名
字刻在墙上 ，甚至刻在受害者的背上 。
文本 6 ：呼兰县公安局某退休领导曾扬 言：“别说
抓到 凶手。 谁能提供 凶器的线索， 我个人 悬赏 10 万
元! ”同年 9 月 26 日，这位领导惨死家中。 凶手用 匕
首在墙上 留下一行字 ， 然后将 匕首扎进墙里 ：“杨局
长 ，你太令我失望 了。 这把 刀， 还是 留给你们作纪念
吧 ! ”[孙 小 浩】
另一种持谨 慎说者 ，大多渲染其老谋深算 、冷酷
无情 ：“当年呼兰大侠是不 留条的 ， 呼兰大侠是人 民
后来给他起 的名。 ”【林石]‘‘相传此人做事极为谨慎 ，
作案现场都被 自来水冲过 ，痕迹很难找到 ，警察唯一
得到过的是他的衣服 ， 据说上面每颗扣子为了加 固
都用线缝 了好几遍 … 有胆识有策略之人 ， 要不怎
么叫大侠呢…… ”[Sissi—C ui1
文本 7 ： 呼兰大侠杀 了不 少人 ，但是应该没有传
说这么多。 而且都是杀一 家，就是为了不留活 口。 我
知道的 ，有前街邻居警察一 家都被杀 了(杀完好像把
大鹅给放屋里破坏现场 )。 街 里有个警察 出门送客 ，
在 门口给杀了(没有杀家属 ， 可见杀家属的 目的是 不
留活口) 。 哪 个屯的(忘 了名字了) ，警察一 家一个炕
的都给杀 了，那个警察素质还不错 的，枕 头底下放 了
枪 ， 临死前把枪拔 出来了… … 大伙一般 比较敬佩呼
兰大侠 ， 觉得 这 个人 不会 被我 党收 编做 秘 密工 作 了
吧。 手法干净利索，心狠手辣不留活口，一刀毙命 ，适
时收手 ，心理素质太好 了。 ②
更有甚者 ，在有些版本 中， 呼兰大侠甚至谨慎到
连受害者家的牲 畜都不放过 ： “据说这位大侠极有犯
罪天赋，每次杀人都是全家杀光 ，院子里的牲畜也全
不放过 。 当时的警员去案发现场时 ， 整个屋子都是
血 ! ! ! 人血、牲畜血到处都是 ，根本无法采样。 ”④
凶手极其残忍 、老练 ，这点与潘涛的印象是一致
的 ：“凶手总共大概杀了十来个人 ， 有两三家都是一
家几 口全杀 ，手段非常残忍 。 第一家本来有五 口人 ，
有个小女孩跑出来了 ，小女孩大概六七岁 的样子 ，一
口气就跑到老师家去 ，报告老师了， 听说小女孩后来
得到组织照顾 ，现在呼兰分局工作 ；第二家是个办公
室主任 ， 也是一 家三 口全杀 ，那时他们住 的是平房 ，
家里有 口大水缸 ，凶手把 自来水龙头打开 ，把家里 的
鹅鸭放 出来 ，把现场也破坏了。 后来我们也进行过案
情分析 ，从各方 面线索来看 ， 凶手应该是个 35 岁左
右的人 ，年纪太大体力不行， 年纪太小吧，考虑问题
没这 么成 熟 。 ”
身怀绝 技 方能全 身 而退
对于《中国十大悍匪战斗力排名榜》将 呼兰大侠
排在第二位 ，许多网民表示很遗憾 ，他们认 为在 中国
著名的悍匪 当中 ，“呼兰大侠是智勇双全 ， 唯一全身
而退的人 ，不为钱财 ，没给百姓造成大的动乱 。 应该
排名第一”。 [一隅心静]
文本 8 ：全身而退的神秘杀手。
1． 呼 兰大侠极富传奇 色彩。 此人所杀仅 限公检
法且均与康金 井有关， 熟悉地形与人 头儿 ， 明显是本
地人 。 军事素养不错 ，是个玩儿枪 高手。 有这些线索，
1980 年代锁定一县，破案应不难 。 公安部和黑龙江调
集刑侦精英 ，呼 兰挖地三尺 ，居 然没有破 案。 据说有
一 次把 呼 兰 大侠 围在 两 条街 范 围 内还 是 让 他 逃 出生
天。 降 牧】2 ． 不知有 多少人记得呼兰大侠 ，二十来年前 ， 呼
兰有一人专杀警察 ， 以至当地警察不敢着装上街。 公
安部派专案组在呼兰蹲点半年 ， 把全部人 口过一遍
筛子 。 也没能找到嫌疑人 。 我听市局 一个老警察说
的，应该比较靠谱 ，此人最后一次出手，对方警察受
了伤 ，但也认 出他 的身份。 该警察在送往哈 尔滨抢救
的途 中伤重不治，从此以后他也就再没 出现过 。 现在
想想 ，此人真是一个传奇 ， 其他悍 匪相 比都弱爆 了。
【青光楚辞】
正因为警方始终没有抓获呼兰大侠 ， 他 留给公
众的只是一个神秘的背影 ， 人们对着这个背影描述
了他的无数种神貌。
关 于呼兰大侠 的体貌和能耐 ， 有许许多多的矛
盾说法 ：“有人说 自己见过 ‘呼兰大侠 ’ ，身高体壮 ，在
三电厂 的高墙上跑过去 的 ；有人 说 ‘呼兰大侠 ’是小
个子 ，在小酒馆儿和他面对面说过话 ：说警察别想抓
到他 ，他杀够一百个就会 自杀。 可他们被省公安厅找
去后 ，都承认是因为兴奋而胡说八道。 警察对全县人
口进行排查 ， 老师要小学生见到可疑生人就 向学校
举报 ，那些注意力涣散的孩子等到下课铃一响 ，就开
始拍着手唱道 ： ‘呼兰大侠 ，走遍天涯 ， 为 民除害 ，专
杀警察。 ”’【阿莱夫1
还有人认为呼兰大侠具有特异功能 ：“告诉你们
吧 ，为什么没破案? 自己人杀 自己人 ，灯下黑 。 此人会
五百钱和按摩接骨类似练气力的功夫 ， 气力 比一般
人足很多 ， 心理素质厉害 ， 这种人一般不重生活质
量，在极端环境才能养成。 ”[／J、天蚕蛊】还有人说： “此
人 中俄混 血 ， 是 前 克格勃 在华 情人 的私 生子 。 ”
lovecm 3]
呼兰大侠的武功也被越传越玄 ， 犹如 电影霍元
甲的克隆版 ：“最厉害的是呼兰大侠单挑 13 个警察 ，
一 名 中国警察总教头带着 12 名警察 ，被大侠刀刀毙
命。 ”【蒙古王牌海军】‘‘那 时候我还在上学 ，传 的很邪
乎 ，胡说会飞檐走壁。 ”【张其松]‘‘大侠的刀工实在是
太快 了，在大街上杀人从出刀到逃走才仅仅三 四秒 ，
没有一个 目击者看清楚呼兰大侠的庐山真面 目。 ”f九
里十八坪]
但据潘涛回忆 ， 呼兰大侠也并不是技艺高超到
了无所不能 ， 他也 曾有多次失手 ： “一次是他去杀一
个看守所的管教 ，姓贾 。 夜里撬 门，贾管教听到外边
有声 ，就把灯开了 ，凶手知道里面有准备了，跑 了。 第
二天贾管教发现门上有撬痕 ， 知道凶手来过 ，后来北京方面的专家也来看过 ，判断这个撬痕和前两家受害
人家的撬痕是同一个人干的，估计是用斧子撬的。 ”
根据潘涛的回忆 ，我们可 以从《黑龙江公安英烈
名典》中找到相应 的材料 ： “朱海 ，男 ， 1954 年生 ，黑龙
江省呼兰县人 ， 中共党员 ，生前系黑龙江省 呼兰县公
安局建国派出所民警 。 1987 年 12 月 23 日 16 时，朱
海同志去局长家汇报工作 ， 在局长家门 口被犯罪嫌
疑人用五 四式手枪击 中两枪 ，经抢救无效牺牲 。 ”①
被污名化的受害者
呼兰大侠惟一的事迹就是杀警 ，所以 ，关于他 的
超凡本领传得越神，传说中的遇害者就越多，正如有
网民指出： “呼兰大侠越来越牛啦。 原来是杀了几个
人 ，到楼主这 已经杀 了十几个 ，经过楼上几位的努力
杀 到 52 个 啦 ， 啥时候杀到 100 个 ，大家 出去放鞭炮
庆祝一下 。 ”[怎么取这破名]纵观各种传说版本中的
遇害者数 目，大者如《中国十大悍匪战斗力排名榜》
所述 ，多达 170 人 ；小者只有寥寥数人 ：“事实好像就
杀 了俩。 ”[落花流水]‘‘真就没那么邪乎。 以讹传讹版
本太多。 可信 的版本是干掉 4 个 。 ”[Q7 4767 9399]诸多
版本 中， 以“杀 了十几个警察”的版本传得最多。
随着公众对于生命的敬畏意识 日益加强 ， 尤其
是《中国十大悍匪战斗力排名榜 》发表 以来 ，部分 网
民开始质疑呼兰大侠滥杀无辜 ： “一个对老人妇女和
孩子下毒手的人 ， 脑残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称他为
侠呢? ”[爱花牛]‘‘就这还大侠? 杀的人就一定是贪官
污吏 了?真正的 boss 你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老人孩子
女人都杀 ，这种人就是杀人恶魔 ，毫无人性可言的怪
胎。 社会需要的是正义的人 ，不是这种变态杀人狂。 ”
『UUUO]“我很是不理解崇拜悍匪那些 人是怎么想 的，
他当真要是杀 了小孩老人还有无辜 的人 ， 我觉得他
就是一个变态 ，只因为当时社会科学不够发达 ，不然
怎么能让他逃离制裁。 ”【内蒙古网友】
面对这样的指责 ， 就连呼兰大侠的死忠粉作家
李牧都不得不承认 ：“此人杀人是灭 门， 也不是完全
无指责处。 第一次作案留下 了一个活口，一个六岁小
姑娘 ，后 由政府扶养成人 ，也是作为证人保护 。 ”⑦
所谓“英雄”是有伦理底线的。 持呼兰大侠英雄
论者 ， 自然要以两种方式来为呼兰大侠开脱。 一是他
没有滥杀无辜 ：“当时本人就在呼兰 ， 他没杀那么多
人 ，有说七八个 的也有说十一 的，七八个 可信度大一
点 ，基本不滥杀无辜 ，残忍之处就是不 留活 口， 这可能也是为了保命不得 已而为之。 ”【一隅心静]二是他
杀的都是坏人 ， 如果受害者不是坏人 ， 那一定是误
杀 ：“最后一次是那警察很幸运 ，大侠居然杀错 了，把
邻居老师一家杀 了， 而从此销声匿迹 …… ”[b eingfor]
这种说法是把呼兰大侠看成一个很有 自省意识的案
犯，本来要杀的是坏人，因为错杀无辜 ，所以金盆洗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 ， 呼兰大侠在民众 口头 中的江
湖地位显得 日益高 尚化 ， 相应 的趋势是受害者的 日
益污名化。
文本 9 ：污名化的第一层级，被 杀的都是“警察”，
没有无辜群众。
1． 我就是呼兰人 ，大侠 当年没杀过老百姓。 听上
一 辈人说 ， 当年大侠只杀了七个或者八 个警察 ，我记
不 清楚 了。 [villen kiss1
2 ． 那个时候确 实很乱 ， 警察和土 匪没什 么大区
别 ， 而且呼兰大侠专杀警察。 传说在春 节前的一天，
一 个 乡镇派 出所 7 名警察 ， 都被 一名 男子持猎枪全
部爆 头。 确实震慑 了当时的社会 ，警察下班 ，没有敢
穿警服的。 呼兰大侠的手段确 实犯法 ，但是公道 自在
人 心 。 『海风 雪1
文本 10 ：污名化的第二层级 ，被杀的主要是 当地
“有官职的警察”。
1． 他 最 辉煌 的战 绩是 干掉 了我 们这 的公 安局 副
局 长 。 『lov ecm 31
2 ． 呼 兰大侠 杀人 是 用 54 式手 枪 不是 刀 ，也 没 杀
过北京下来的专家， 死 了一个分局副局长 ，和二个派
出所所长 ，十几个普通警察。 【单身的寂 寞谁懂】
3． 第一个被杀的是许堡 乡派 出所所长。 那家伙
早先横行 乡里 ，严打时老牛逼 了。 派 出所后 面是大野
地 ， 尸体是 第二 天发现的 ， 就一枪 ，把 脑盖儿周掉 一
块儿。 死尸上放张纸儿， 写着“呼兰大侠”。 我那时候
正看《水浒传》呢，我寻思，这不就是武松 么?! f』J、董】
4． 据说 ，20 年前 的呼 兰~P,4 L ，尤其是警察 ，欺 男
霸女 ， 干 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要不老百姓 也不会称
凶手为 “呼 兰大侠 ”。 死 的 多数是 派 出所 当官的 。
[h eh x1980】
文本 11 ： 污名化 的第三层级 ，被 杀的都是“败 类
警察 ”。
1． 我告诉你 ，呼兰大侠 没有灭过 门，他 不杀女人
和孩子 ，杀的都是警察， 而且是该死的警察。 【阿莱夫]
2 ． 我 三 十 多 了 ，小 时候 就 听说 过 呼 兰大侠 ，他 的
事是真的 ， 杀了二十 多警察 ， 都是 坏警察 ， 老人和 孩
子他 没 杀过 。 『依 兰大侠 13． 大侠 的最后一次行动 ， 是在九十年代 中期的
一 天夜里。 他跟踪一个败类刑警 ，等该刑警骑车到家
门前下车的时候 ，他在背后开枪行刺 。 这名刑警经验
丰 富， 听到 身后有动静 ， 没回 头立 即拔枪 ，朝 响枪 的
方向还击。 两个人 同时负伤 ，警察倒地 ， 大侠遁去。 『诅
咒黑暗】
在一些讲述者的 口中， 甚至连被害警察 的家属
都没一个好人 ：“呼兰大侠杀的第一个警察就是许堡
乡派 出所所长 ，名字 叫做 张景贵 ，杀死一家三 口，妻
子还有儿子 ，他的女儿据说不太正经 ，当晚正好没在
家住 ，所 以逃过一劫。 ”【王 ·昭]就连警察遇害的地方 ，
也往往是一些污秽之地 ：“小时候吓唬小孩 ， 有段时
间就说别 出去 ， 呼兰大侠怎样怎样 ， 更有 同学 白痴
说 ， 昨晚看到警察倒在倒脏水的地方云云。 ”[gurelain1
为 了佐证呼兰大侠 的杀警“合 法性 ”， 有些 网民
在强调呼兰大侠快意恩仇 的同时 ， 还附带说明在 凶
案之后 ， 警察蛮横 的恶行一度得以收敛 ：“在江那边
的省城里 ，警方 的声誉丧失殆尽 ， 强硬和鲁莽曾经是
他们最可标榜 的美德 ， 如今他们变为被某个人捕猎
的对象 ，竟然在白天都不敢穿着警服。 当这场瘟疫一
样 的连环谋杀戛然而止时 ，他们被长久地羞辱着 ：不
再有新 的发案 ，也就无法将那人现行抓获 ，他们被彻
底打败 了。 只有漫长的时间 ，能让这件事慢慢褪色 ，
让人们不再眉飞色舞地讲述这个年头 。 ”[阿莱夫]著
名谣言家“秦火火”也在被捕前两个月加入 了呼兰大
侠 的谣言传播链 ：“历史记得萧红 ， 可是老百姓 只记
得他 。 他 曾经夜 闯政法委家属楼 ，连杀八名警察 ，震
动全东北 ， 其后他又犯下十三宗 大案 ， 毙警二 十七
人 。 整整半年时间， 全黑龙江省警察没人敢 身着警
服 ，对老百姓的态度也和气很多 ，不再蛮横 ，刑讯逼
供现象更一度绝迹不见 ，他就是呼兰大侠 ， 至今未见
真人的传奇。 ”①
既然呼兰大侠要杀的只是坏警察 ，那 么 ，好警察
也就 自然不会遭到伤害 ： “我姑父是 呼兰分 局警 察 ，
我只记得那 时他们 随身佩枪 ，我还玩过呢 ，模糊记得
貌似左轮式手枪。 呼兰大侠专杀不称职警察 ，我姑父
很正义 ，所 以逃过此劫 。 现在呼兰大侠 已经成为呼兰
人的偶像 ， 呼兰很多人 的网名和游戏名就 叫呼兰大
侠 。 ”【失无所失]
文本 12 ： 污名 化 的 第 四层 级 ，被 杀 的是 “罪 大 恶
极 ”的仇 家。
1． 好像他是 军人 ， 他 老婆在 家跟地方领导是村
长吧乱搞 ，被他 小孩发现 了，结果这 个地方小屁 官把人 孩 子弄 死 了， 哥就 不 干 了… … 后 边 的就 是 杀人 了 ，
杀的也都算不上好人 ，就算手不黑也是吃黑食的。 『中
华一 星】
2． 据说这个呼兰大侠可能是 因为其家人在 文革
的时候受到 了迫害而没有被平反 ， 因此产生的报复
心理 ! [举报 123 10】
潘涛对于 网络上把所有的受害者都说成“该死”
这一点很生气 ， 他说 ：“凶手到底为什么杀人我们搞
不清楚 ，但他杀了公安局办公室主任一家 ，那实在是
太残忍太不应该 了， 那个办公室主任是个非常和气
的老头 ， 五十多岁 ， 我们一起值过勤 ，那 老头为人 可
好可好 了， 凶手把他和他老婆、儿子全杀了。 他还有
个女儿 ，和她丈夫就在隔壁睡觉 ，压根没听到家里发
生这么大的事 。 ”据潘涛回忆 ，当时为 了悼念这位老
公安 ，公安局特地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出殡仪式 ， 计划
将呼兰大侠钓出来 ，仪式上安排 了许多便衣的武警 ，
身上都藏着枪 ，他也是其 中一个 ，结果呼兰大侠没有
出现 ，钓鱼没钓着 。
潘涛 回忆 的这位老公安 ，我们可以在《黑龙江公
安英烈名典》中找到他的材料 ： “马福林 ，男 ，1934 年
生 ，黑龙江省呼兰县人 ， 中共党员 ，生前系黑龙 江省
呼兰县公安局民警 。 198 7 年 10 月 27 日夜间 ，马福林
同志一家三 口在家中被犯罪嫌疑人用刀砍死 ， 不幸
牺牲。 ”①据说呼兰大侠正是在这次凶杀案中“获得马
福林所持之五四式手枪 1 支”②。
伟岸的英雄与猥琐的警察
从现有资料看 ， 呼兰大侠就是一个典型的变态
杀人狂。 需要社会反思的是 ，杀人狂为什么被传成了
大侠? 贬之者认为是流氓崇拜 ：“流氓崇拜。 说不好就
是一个杀人越货 ， 强奸掳掠 的恶棍 ，传啊传 啊传 ，就
成什么大侠了。 东北人那种传说实在是不足为信 ，当
年无恶不作 的乔 四， 在东北人眼里最后竟然传成 了
不欺负平民百姓的大慈善家。 ”[卡菲勒]褒之者认为
是爱憎使然 ：“呼兰大侠类似案件全 国各地都有 ，惟
有东北 民间在新时期武侠潮流出现前就主动赠以大
侠绰号 ，此为看点。 黑土地 自古强者为王 ，有铲强扶
弱传统 ，视义举为使命 ，爱憎分 明为本分 ， 固有 呼兰
大侠美名流传 ，警界亦接受之 ，甚至有相 当级别官员
公开大会提及呼兰大侠 ， 作为党威信下降需要改革
的证 明。 ”【李牧]
没有人知道呼兰大侠的杀人动机 ， 民众之所 以
将之奉为“大侠” ，其实只是借助一个 恶性事件来发泄 自己的愤懑。 故事 的矛头所 向是社会 的不公 、官场
的腐败 、公检法系统的权力滥用 。 所谓的呼兰大侠其
实只是下层民众一种无奈的精神寄托 ， 正如有网民
哀叹道 ：“唉， 我这等无能胆小之辈也只能祈祷 多出
现些呼兰大侠这样的人才了。 ”[兔儿团】
当人们传述这些杀警故事的时候 ， 骨子里是在
借助一个想象 的人物及其故事 ， 以讥讽 、嘲弄现实 中
那些飞扬跋扈 的官员和警察。 故事 中的人物形象会
向两个极致发展 ：一是呼兰大侠 的正面形象 ；二是作
为对立面的官员和警察的负面形象。 这也是此类叙
事中表达得最充分的一种倾 向。
关于呼兰大侠身世 和品行 的猜测 ， 一般都会突
出其形象的高大 、武艺的高强 、品行 的完美。 首先是
身材魁梧 ： “中央下来人调查 ， 当时所有警车全部在
警局待命不准单独出去 ，一律不准着装 。 通过刑侦手
段描述此人身高约 180C M 左右 ，身材魁梧。此人反侦
察能力极强 ，传说可能就是警察内部人员。 ”『曾经我
的眼印过你的笑1
其次是武艺高强 ： “据说是当兵转业 ，会武功 ，枪
法准 ， 一次 在 呼兰河 边 ， 与一警察 正 面交锋 ， 警察
受重伤 ，大侠遁走 ，后警察不治身亡 。 ”f吧友 12 1．8 ．
2 16． 1‘‘中国的佐罗 ，在顶尖级别的警察调查下 ，仍然
能全身而退 ， 至今仍然是个谜 ，可以看出其 身手和他
的高智商。 ”[守法评论员 1] ‘‘(呼兰大侠 )特种部队退
役 ， 最后一战在省公安的包 围下 ， 杀 出重围逃人森
林 ，从此消失在公众视野。 ”【二周立波秀】
还有 品格上 的高大伟岸 ： “呼兰大侠不偷东西 、
不抢劫 、不诈骗 、不走私 、不贩 毒 、不收保护费 、不绑
架勒索 ，就凭这几点他就与二王、五虎二狼 、乔四爷 、
黄瘸子有极大的不 同。 ”[守法评论员 1]‘‘你可以想一
想嘛 ，大侠除 了自身素质外 ， 当年大规模 的查 ， 没老
百姓的庇护 ，他怎能逃得掉? ”[武当疯子]‘‘只有 呼兰
算是侠 ，其他全是匪 ，他们不是为财 ，就是私人 恩怨 ，
况且都未得善终 。 只有呼兰大侠 ，全身而退 ，弃刀归
隐，高人风范，完美谢幕，深藏功与名。 ”『要你命 3000]
传说中的呼兰大侠被部分民众视作除暴安 良的
救星 ：“呼兰大侠就是传奇 ，我尊重这样 的英雄 人物 ，
用正义去维护和平 ，保护百姓利益 ，可惜现在这样 的
人少 了。 ”[xiongyu8 1]“那是个战士。 记得 电线杆子上
贴满 ‘欢迎呼兰大侠进入哈尔滨 ’ 。 ”【手术刀李医生】
“哈尔滨的出租车小伙子说 ， 萧红是他们 的女英雄 ，
大街小巷谁都知道 ； 还有呼兰大侠 呢， 专杀警察贪
官 ，一共干掉了 12 个 。 听得我那个热血沸腾。 ”『子茹sim ple]
文本 13：叙 事者常常以“中央”或“公安部”的无
可奈何来衬托 呼兰大侠的超人本领 ：
1． 此事属 实， 公安部和国家安全局历时半年未
果 ，认 定是退役 的国安人 员所为， 最后锁秘 了。 临近
的县 市公检 法人员都跑光 了。 个别市县后 来对警察
有意见就在公安局 的墙上写 “呼兰大侠到此一 游”，
可吓坏警察 了。 『工平1
2 ． 198 7 年 呼兰盛传“呼 兰大侠 ”，每杀人 于无形
间，俱 为警察。 警界惶惶， 而民间称其侠也 ! 安全部 亦
下员追踪， 久不得其音信 ， 案未断。 传言：欲杀百警而
自尽 ! 警察一度不敢 着装，县爷于春节有便衣卫其楼
前后 。 [yc—zto m l
3． 现在的呼兰革志 小区，就 因为呼 兰大侠建的。
那里都是呼 兰区警察局家属 ，案子惊动 中央 ，他们 坐
直升机在 呼兰转一 圈就走 了，告诉这个案子破 不 了。
【L osin ggrip 】
针对 中央专案组数十人乃 至数百人长期驻扎在
呼兰县却一无所获 的说法 ， 潘 涛认为那是老百姓的
夸张想象 ，说明呼兰大侠能耐。 据说所谓的公安部专
家其 实也就一两个人 ，来 过几 次 ，走 了走看 了看 ，取
走一些材料 ，开 了个会 ，待 了两三天就 回去了 ，根本
不存在所谓数十人 的专案组 。
文本 14：作 为呼兰大侠对立面的警察 ， 常常被叙
事者矮化成一批胆 小无能者：
1． 呼 兰大侠只杀警察 ， 据说是 因为他 的几个把
兄弟一起 打架 ，被警察抓住 ， 就他一人存 活 ，后 来报
复警察 ，有一段 时间被他杀得都不敢 穿工作服上班。
f鱼竿举 国旗1
2． 听我爸说 ， 八几年的时候警察听到呼兰大侠
这几个字都 闻风丧胆 ，我 大爷居 然也是其 中之一 ，上
班都不敢穿警服 。 『唐 云峰1
3． 这样的一个东北的佐罗， 让 当时的呼兰警察
是心惊 肉跳 。 人人 自危 ，上下班一律便 衣， 没有人敢
穿警服 ， 甚 至在厕所 大号的时候都得拿枪 顶住 门以
防不测。 还有一个笑话 ，就是有一次不知道是呼 兰大
侠 的真 身还是别的恶作剧 ， 在哈 尔滨火车站附近人
们 发 现 一 个条 幅 写 的是 “呼 兰 大侠 到哈 一 游 ”， 结 果
是给哈 尔滨的警察吓得也一律便衣 ， 可见 当时呼兰
大侠对警察的影响力。 f王·昭]
传说 为了抓住 呼兰大侠 ，警察们甚至枉杀无辜 ：
“我记得有一个农村人喝高了，和邻居说 自己就是大
侠 ，后来被抓起来 了，打了好几天受不了就承认 了，然
后枪毙 了! 过了没多长时间 ，大侠又犯案了，一调查那
1 个人不是。 ”卜一路 i 狂蹦】‘‘当年全县所有成年男子都排时候 出来遛弯，在公 园歪着脖子看人下棋 ，走在这块
二十年前叱咤过 的地方， 浓密粘稠 的血 色淡了，世上
只有他 自己知道他是谁——她觉得这真是有一点儿
浪 漫 。 『阿 莱夫1
系列 凶案 在呼兰周 边县市也 产生 了巨大 的反
响 ，呼兰大侠成为家喻户晓的神秘人物 。 一位双城县
网民说 ： “那 时我还不到 10 岁呢，呼兰公安局长都被
这大侠给杀 了 ，于是有个顺 口溜 叫‘呼兰 出大侠 ， 专
门杀警察 ’ 。 有大约超过 20 名公检法人员死在了这
大侠 的手里 。 其实啊 ， 这呼兰大侠原来可能只有一
个 ，后来 ，又有人恨这个没有公正的社会 ，也参 与进
来杀警察了，杀完后盗用呼兰大侠的名号 ! 因为呼兰
大侠的名号响亮嘛 ! ”【举报 123 10]
潘涛也认为呼兰大侠几年间总共杀害了大约十
几人 。 不过 ，他认为呼兰大侠应该是个惯犯 ，从他 的
行事风格来看 ， 决不会 只做这几起案子 ： “这个人也
有可能因为其他案子被抓住或者被毙掉 了， 九 十年
代 以后就无声无息 了。 ”同时潘涛也认为 ，八 十年代
的警风确实不太正 ， 这也是为什么舆论都没有站在
受害者一边而站在 凶手一边的原 因： “那时候的公安
也可气 ，八十年代大家都没什么钱 ，但那些公安干警
抽的都是十块八块的好烟 ，你说这钱哪来的? ”
谣言之所 以盛行 ， 是因为社会 上有适宜谣 言生
长 的土壤和养分 ：“我知道杀手是谁啦 ， 就是那些对
政府不满的人 ，借 ‘呼兰大侠 ’ 的名义杀警察 。 只要他
们继续干坏事 ， 最后全 国都会有 ‘呼兰大侠 ’ 的身
影 。 ”队 民开始觉醒]甚至有网民认为， 呼兰大侠之所
以抓不到， 就是 因为得到了老百姓 的支持 ：“警察破
案除了他们本身的侦破以外 ，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要靠
老百姓提供线索 、举报的 ，而当地老百姓是支持呼兰
大侠的，要是不支持呼兰大侠 ，都去举报呼兰大侠 ，那
么呼兰大侠是绝对不可能抓不住的。 ”[守法评论员 1】
在百度贴吧和天涯社 区， 网民几乎是一边倒地
支持呼兰大侠杀人有理 ： “按照 中国传统思想 ， 为民
除害 、行侠仗义就是大侠 ，当之无愧 ，虽然杀了无辜 。
如果按照当下社会规则 ，你连坏人都不能杀 ， 因为你
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 ，只有公权力可以做。 可是
现如今公权力失衡 ，公贼成行 。 民众怨声载道 。 这时
候谁赢得 了民心 ， 谁就是侠之大者 。 这是规律。 ”
【lxhOO7a]“当公权力不能止暴制暴， 甚至其本身就是
最大恶势力之时 ， 我们的确需要呼兰大侠——呼兰
英雄 。 若呼兰英雄 尚在人世 ，希望他宝刀未老 ， 重出江湖 ； 如果 呼兰英雄 已然仙逝 ，愿其化作地狱判官 ，
让那罪恶滔天之人永堕阿鼻地狱 ”『天 日昭昭1
其实网民所支持的呼兰大侠只是一个象征性的
侠义符号 ，和真正的杀人凶手完全是两回事。 没有任
何人 、 任何资料可 以证 明呼兰大侠杀害的几位警察
就是所谓的“坏警察”。 关于呼兰大侠的活动时间，最
早的说在 1986 年 ，最晚的说在 1997 年 ，前后跨度达
到 12 年。 可是 ，依据哈尔滨市公安局公布的因公牺
牲干警名单①，在 1986—1997 年之间 ， 呼兰县殉职 的
公安干警总共只有四位， 其中意外惨遭杀害的只有
三位(张福贵 、马福林 、朱海 ) ，而且全都集 中在 1987
年。 三位均为普通民警 ，并没有传 闻中所谓的“局长”、
“副局长”或“派 出所长”。 前二者均为全家隆遭灭门 ，
前后间隔只有 四个月 ，因其恐怖惨烈 ，所 以影响极大。
张福贵一家是最先遇害的 ：“张福贵 ，男 ， 1950 年
生 ，黑龙江省呼兰县人 ， 中共党员 ， 生前系黑龙 江省
呼兰县公安局许堡派出所民警 。 1987 年 6 月 6 日晚 ，
张福贵 同志及其家人在家 睡觉时 ， 被一歹徒用刀刺
伤 ，张福贵同志当场牺牲 。 ”②案发时间是 1987 年 6
月就是呼兰大侠活动的起始时间。 张福贵一家五 口，
四人遇害 ，张妻孟繁杰 的老师曾经写过一篇《晚到的
悼念 》，详细介绍 了这一家人的情况 ， 特别肯定 了受
害者夫妇“很纯朴”、“很本分”。
文本 16：孟繁 杰和张福贵结婚后 ， 生活还是很幸
福 的。 她有 了三个孩子 ，老大和老二是女儿 ，老三是
儿子。 她 家就在公路边， 开了个小饭馆 ，经营也不错 。
正 当他们一 家和和美美幸福生活的时候 ， 灾祸却从
天而降。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 大概是后半夜 ，
一 个蒙面歹徒悄悄溜进 了张福贵的小院，撬开门，溜进
了房间， 用尖刀对熟睡中的张福贵一家下了毒手……
受 了重伤的二女儿 (也就八 九岁 ) ， 一步一步地爬 到
了离她 家不远 的姥姥 家 ，鲜血 洒 了一道 。 ③
文学爱好者的奇幻想象
呼兰大侠 的无边传闻 ， 激发了许 多文学爱好者
的浪漫想象 ， 他们用优美的文字为呼兰大侠抹上一
层光辉 的色彩 ： “再也不会 有人知道那 个男人 是谁
了。 最后一次枪响过后 ，他干净利索地从上千个搜捕
的警察视野里消失掉 ，所有的线索突然 中断。 从北京
来的专案组 ， 曾把整座小城像个破布 口袋一样里外
翻了几遍 ，取了每个成年男子的指 印和血样 ，便衣们
日夜在街上布控蹲守 。 但那个人仍 以不紧不慢 的速度 ，像解开一个绳扣 ，像设计一个棋局 ，像 打一局斯
诺克 ，不紧不慢地取走了一个个警察的性命 。 ”①
文学工作者有将呼兰大侠的传 闻写入文学作 品
的 ，也有将作品主人公命名为呼兰大侠 的。 在黑龙江
《剧作家》杂志上 ，常有作家拿呼兰大侠的名头编段
子。 在互联 网上 ， 既有人用第一人称撰写长篇小说
《呼兰大侠传》②，也有人杜撰短篇小说《呼兰大侠》参
加征文 比赛。 在一篇征文 中，作者甚至异想天开地将
呼兰大侠想象成一位年过七旬 ， 患有帕金森综合症
的磨刀师傅 ：“磨刀师傅 的手中居然有一个薄如蚕翼
的小刀 ，他在劝阻陈金牙的同时 ，用手中刀抹了他 的
脖子 ，局长 ，也是这样一命 呜呼的。 他根本就不是什
么磨刀师傅 ，他才是真正的呼兰大侠 ! ”③
此外 ，著名的畅销书《心理罪》、《十宗罪》等都对
呼兰大侠的身世或行踪展开了俗套的奇幻演绎。 《十
宗罪》把呼兰大侠描绘成一个武艺高强 的侠盗 ，一手
杀 富，一手济贫。
文本 17 ：(呼 兰大侠 )最初是个小偷 ，只盗富商豪
门，每次盗窃来的钱都分出一半给穷人。 有个捡 垃圾
的老头， 住在河边的破房子里 ， 过年 的时候磕 头许
愿 ，希望 出门捡个大钱 包， 大年初一早上 ，有人敲 门，
老头开门却见不到人 ，地上放着一袋钱 ，送钱 的人 已
经走 了。 比送钱更奇怪的是， 当时雪地上连一个脚 印
都没有 ， 这钱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专案组
领导曾扬言 ，“别说抓到凶手 ，谁能提供 凶器的线 索，
我个人 ，悬赏 10 万元! ”同年 9 月 26 日，这位领导惨
死 家中。 凶手用 自制的 匕首在墙 上 留下一行 字 ， 然
后 ，将 匕首扎进墙里 ， 由此 可见此人的力气有 多么惊
人 ， 那把刀据说是用炮弹皮磨制而成 ， 一辈子都用不
坏。 墙上写着一行字：“这就是我的刀，留给你们作纪
念吧 ! ”从此， 呼兰大侠 ，销声匿迹 ，弃刀归隐。 ④
一 个局限于呼兰作案的变态杀手 ， 经过了呼兰民
众的口口相传 、网民的反 复演绎 ，到了这些商业写手
的笔下 ，居然成 了“每到一个城市 ，就杀几个贪官”的
济世游侠 ，作案工具也 由一把俗不可耐 的斧子 ， 换成
了“炮弹皮磨制而成 ，一辈子都用不坏”的屠龙宝刀 。
网络作家“漂泊京城”在《支离破碎 的北京往事》
中塑造的呼兰大侠则是一个黑吃黑 的东北罗宾汉 。
故事梗概为 ： 传说 中的呼兰大侠是个心狠手辣 的独眼龙 ，此人从 1997 年开始专 门在呼兰河牡丹江一带
杀富济贫 ，1999 年被黑龙江警方大举追捕 ，躲到河北
省唐山避难 ，在一家东北人开的歌厅里护场子。 年底
来了几个敲诈老板的黑道马仔收年关费 ， 大侠三两
下就折 了两人 的胳膊腿儿 。 没想到接着来 了两个 中
巴三十多人 ，用半 自动步枪顶着大侠 的脑门 ，把他押
到一座废弃的煤矿巷道里 ，再用炸药炸毁洞 口，呼兰
大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唐山。 ⑤
这段“呼兰大侠死在唐 山”的故事被一些好事 的
网民扒拉 出来 ，居然当成秘闻广为传播 ，许多 网民都
说呼兰大侠最终死在唐 山， 或者死在北京 ， 总之是一
山更比一山高 ，小鱼儿死在大海中。 在这里 ，小说 、传
闻、谣言三者之间已经混杂在一起 ，难分难舍。
近年来网络玄幻小说流行 ， 呼兰大侠作为一个
神秘而冷酷 的杀手符号被许多网络写手借用来做他
们 的小说人物。 更有 网民将之与超人 、蝙蝠侠 、钢铁
侠 、济公 、孙悟空并列 ， 尊为 “大神”0 比如小说《呼兰
大侠异界纵横》 就以这样一段话起头 ： “一代 大侠横
空出世 ，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 。 我要让那世间的
人 民， 再次露出久违 的笑颜 。 我要让那高高在上的
神 ， 彻底低下你们高傲的头颅 。 我要让这腐朽的世
界 ，再次获得翠绿般 的重生。 我要杀人 、诛神 ， 听一听
你们 临死前恐惧的忏悔 。 我非神 、非妖 、非魔 、非鬼 。
我只是一个让你们闻风丧胆的人 ， 一个不属于这个
世界 的过客而 已。 ”⑥
此外 ， 网络上还 出现 一种戏谑 呼兰 大侠 的文
字 ：“呼兰 大侠 是我师傅 ， 我们 师徒二人 专杀社 会
败类 … … ”[泛滥 的洒脱】‘‘上个月在火 车上有个精神
病老头说 自己是呼兰大侠来着 。 ”『手舞足蹈 的西红
柿1有位网民上传 了一张举着“呼兰大侠”字牌的 自拍
照 ，题 图写着 ：“传奇 牛逼人物 ‘呼兰大侠 ’今 日被 抓
获 。 有 图有真相 。 ”[网易鹏飞】
网络时代 的呼兰大侠 ， 正成为一个任人打扮 的
小姑娘 ，任由网民取用 、涂抹。 在各大 中文 网络 ，以呼
兰大侠为名的用户多得不可胜数。 在新浪微博 ，诸如
“悍匪呼兰大侠 ”、“传说 中的呼兰大侠 ”、“呼兰大侠
007 ”、“呼兰大侠 a”、“呼兰大侠重生 ” 之类 的网名已
经超过 70 个 。 此外 ， 以呼兰大侠为名 的网络游戏也
在不断开发之 中， 比如在 “叶子猪游戏《水浒传》也在查禁之列 。 有趣的是 ，查禁小说竞跟禁
绝“淫祠 ”有 同样 的借 口，即“妨害教化 、扰乱人心”。
禁绝“淫祠 ”也好 ，查禁小说也好 ，看似一些官员
的个人行为 ， 实则是得到最高统治者认 可的国家行
为。 国家采取此种剥夺 民众宗教信仰和文学 阅读 自
由的行动 ， 得到了一些知识精英兼高级官僚 的大儒
的思想支持。 其他朝代不说 ，仍 以清朝为例 ，被称作
“
一 代儒 宗”的钱大昕 ，就把小说称作儒 、释 、道三教
之外的第 四教 。 他说 ： “古有儒 、释 、道三教 ， 自明以
来 ，又多一教 日小说 。 小说演义之书 ，未尝 自以为教
也 ，而士大夫农工商贾 ，无不 习闻之 ， 以到儿 童妇 女
不识字者 ，亦 皆闻而如见之 ，是其教较之儒 、释 、道而
更广也 。 ”钱 氏对小说专导人以淫邪之事深感忧虑 ，
他对待小说的态度是“亟宜焚而弃之”①。 按照他 的见
解 ，所有 的小说都要“焚弃”。 这虽然是不可能的事
情 ，但他 的主张为封建国家查禁 “淫词小说”提供 了
思想上的支持 。
古代小说 和民间信仰都属于“小传统 ”， 主要在
社会中下层流传 ，但也会进入上流社会 。 它们并不是
底层民众独 占专享 的文化。 毋庸置疑，有些古代小说
包含有不健康 的因素 ， 有些 民间信仰也被巫祝利用
而成为达到某种 目的的工具 ， 由此而引发 的不 良社
会影响也是毋容否认 的。 但古代小说和民间信仰都
是 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 它们有悠久 的历史 和
驳杂的内容 ，社会影响也是多方面的 ，要具体事例具
体分析 ，很难笼统地用积极 、消极来评价。
廖 ：是啊 ，对古代小说或 民间信仰做 笼统的判断
是难以公允的。 以小说 为例 ，像《三 国演义》这样的优
秀小说 ， 如果说 它的社会影响是 消极的、 负面的 ， 恐
怕没有几人 同意。 仅仅 因为它包含 了某些封建统治
者不喜 欢的观念 ，就 简单查禁 ，也是很笨的做 法。 后
来梁启超等人就不一样 了， 他们也看到 了小说影响
很 大， 但他们不是打压小说 ， 而是提 出 “小说界 革
命”．要改 良小说 ， 以此达到“移风 易俗”的 目的。 但他
似 乎 又赋 予小说 太 多的功 能。
黄 ：毫无疑问，小说可以发挥“移风易俗 ”的作用 ，我们可以举 出古今 中外很多这样 的例子 ， 但这种作
用力是有 限的 ，不必过度夸大 。 梁启超在《论小说与
群治之关系》一文中提 出：“欲新一国之 民，不可不先
新一国之小说 。 ”他想通过小说改造道德， 改造宗教 ，
改造政治 ，改造风俗 ， 改造人心 ，改造 国民性 ， 就不单
单是让小说“移风易俗”了，还要完成社会革命的任
务 ，确实把小说的影响力夸大到了极致。 梁启超说在
支配人心方面“小说有不可思议之力 ”，我想这种力
量来 自于小说 的艺术感染力 ， 来 自于小说对人 的心
灵的潜移默化 的浸润作用。 小说能够影响宗教 ，但无
法取代它。 小说更不可能取代社会革命 。 “小说界革
命”是梁启超在清末开出的救 国药方 ，也是当时众多
救国药方中的一副。 这副药方是否对症 ，在多大程度
上能医治“国疾”，经过一百多年的观察 和验证 ，恐怕
大家都 已经看得很清楚 了。
廖 ：的确 ， 文学与 宗教 关 系如此 密切 ， 小说与 民
间信仰 互动如此频繁 ，彼 此也是 无法相 互取 代 的。
何 况让小说去承担 社会 革命 的任务 ， 寄 寓于它的
期待 确 实太 高 了。 《中国古代 小说 与 民间信 仰》是
你 和程 蔷老 师前一阶段 的研 究成 果 ， 在 宗教 和 民
间信仰 的视 角下研 究古代 小说 ， 还 有很 多问题 你
们 触及到 了， 好像 还没有展 开。 今后你 准备继续做
这 方 面 的研 究吗 ?
黄 ：肯定还会继续 。 在宏观的文化视域下研究文
学 ，包括在宗教和民间信仰的视角下研究古代小说 ，
还有很多问题有待深化和延伸。 就具体作品而言 ，宗
教视角下的《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
梅》 、《红楼梦》 、《聊斋 志异》都斑斓 多彩 ，异象纷呈 ，
但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充分展开 。 当然 ，习惯于做纯
粹的文学研究的人转过来做宗教文化视角下的研究
并非易事 ， 因为这就不仅要有 良好的文学修养 ，还需
要具备文化史 、宗教史的知识储备 ，最好还要兼备宗
教调查和宗教体验的经历。 多个学科的交叉研究是
未来学术发展的方向。 我是希望能够在这个方面继
续探索的。 同时我也希望将来有更多学者，特别是青
年学者 ，一起朝这个方向努力 。
郭威嘛，都成皇帝了
雨夜屠夫，林过云
哈哈哈，歪个楼，虽然不是历史，但是名著水浒传里很多都是著名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