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极端的人有多可怕?

  我被霸凌了,程度越来越严重。

  跪下求霸凌者放过我,他却更加兴奋。

  十年后,他说爱我,「浪子回头金不换,是真的吗?」

  「只要能知悔改,那么什么时候都不晚。」

  他笑了,觉得曾经应该翻篇,我也确实原谅了他。

  我也笑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现在很擅长。

  1

  魏泽卫是天生的坏种。

  和他认识是在初中,遥遥地见了一面。

  他那会还很稚嫩,笑起来甚至有个酒窝。

  但他的名头很响,入学的人没一个人不认识他。

  后来从同学的只言片语里,我拼凑出了他的大哥身份,只觉得分外幼稚。

  但为了明哲保身,还是尽量原远离。

  却没想到。这个认识不少混混的大哥会找上我。

  理由很简单,单纯看我不爽,说我见他不打招呼不笑,也没表情。

  可男生打女生太跌面子了,所以他让兄弟的女朋友——几个小太妹动手。

  初中的几年,我就是在他的阴影下度过的,后来成了本能:

  看见他就会乖乖笑,会向他问好,他需要喝水或者什么,我都会主动提出给他购买。

  因为我希望他放过我,至少在高考前都不要对我太过分。

  我从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给我灌输一定要考好大学的想法。

  所以初中开始我就有了要上重点高中的目标。

  最后我也如愿以偿。

  本以为我能就此摆脱魏泽卫,毕竟他的成绩可完全算不上好。

  但高一的下学期,老师告诉我们有新来的转校生。

  在期待的时候,我看见教室外走开了熟悉的人影。

  笑比思考更先展露在脸上,他也慢慢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

  魏泽卫。

  我在安静的教室里唤他,只见他一笑,反手在黑板上板书,写下自己的大名。

  「对,我就叫魏泽卫,和江别柳是初中的同学。」

  2

  魏泽卫的名头响,重点高中里只知学习的人也听过他名头。

  闲暇时聊天,他们告诉我是魏泽卫他爸花钱把他塞进来的——那栋楼。

  他们聊天的时候还指着一栋新建的楼房。

  「那里据说要当体育馆,就是他爸捐的。」

  我深知他家的财力雄厚。

  初中时他惹了事儿,把一个男生打进了医院,他也差点进少管所。

  拍摄的视频流传了好几处,但他还是毫发无伤地回来,站在我从琴房回家里的必经之路上等我。

  然后向我咧嘴一笑,风轻云淡地问我怎么不告诉他开始学钢琴了。

  我只能说刚开始学的,还没几天。

  其实我小学就开始学了,梦想是有朝一日踏上国际舞台。

  爸妈也支持,给的前提是考上好大学——倘若是艺术类的好大学那就是两全其美了。

  但我不敢告诉魏泽卫,因为他太擅长破坏我喜欢的东西。

  初中时我做的陶艺、给老师画的贺卡、精挑细选送给朋友的水晶球,都被他暴力毁坏。

  然后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垃圾而已,你要多少,我给你赔钱就是。」

  他的人生观里没有对错,在他看来世间只分能用钱摆平的事和不能用钱摆平的事。

  所以知道那栋新建的楼层是他爸捐的,我没觉得多意外。

  只是有些无望:我可能摆脱不了魏泽卫了。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当天的下午,他就把我堵在学校的一角。

  他很有呼朋唤友的能力,几个常年调皮捣蛋的学生都被他带着,让我无法逃离。

  书包里装着的那些东西都被他翻出来,连带着才买的卫生巾——

  他一边笑一边翻,问我怎么没情书。

  「不是上周有人给你告白吗。江别柳啊江别柳,这是什么?怎么用的?」

  他把卫生巾拍我脸上,笑嘻嘻地要我示范。

  见我不动,一个男生把卫生巾展开,然后贴在我的身上,问我是不是这样用。

  我垂着头掉眼泪,捏紧拳头也想反抗。

  但想起那些因为反抗而被魏泽卫弄进医院的人,终究是放松下来。

  我害怕也那样躺在床上。

  但应和他们的话也不可能,最后我只能狼狈地逃跑。

  3

  我的逃跑换来了理所当然的报复。

  和魏泽卫成为同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的欺负比高中更加变本加厉。

  他在我的课桌上涂涂画画,在我的椅子上黏胶水,有时还会往抽屉里塞青蛙昆虫,然后看我惊怕的模样哈哈大笑。

  高中时代唯一能够有一点喘息的地方,就是琴房。

  我的文化分上那些有名的艺术类学校是绰绰有余,只剩下专业分了,所以闲暇时我总会去琴房练琴。

  也是那时候认识个叫白绍的同龄人,同样从小练琴,但他比我更勤奋也更有天赋。

  我时常请教他,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谁没抢到琴房,那就去对方的琴房挤一挤。

  都没抢到就去看舞蹈班的跳舞,女孩们被老师压着开背压腿,手脚柔软得像天鹅。

  有时候我也会在白绍的拾掇下加入她们,年轻的女孩很乐意教我一些简单的舞蹈姿势。

  玩够了出来,魏泽卫就在门口,漆黑的眼睛浓得像墨。

  我紧张地看着他,同时下意识后退半步。

  白绍也觉来者不善,伸出手臂护我。

  他冷冷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魏泽卫的最大报复同之前一样的,却没想到周末放学回家,他会带着人去必经之路等我。

  白绍已经被打了一顿,没骨头一样挂在一个男生的肩头。

  「去那边的巷子里,我有事和你谈谈。」

  魏泽卫拿着棒球棒,用球棒指着一边的巷子。

  来往的行人不多,我想跑,他看出来了,就用白绍来威胁我。

  我只有答应。

  他在巷子里背着光,说和我做个游戏。

  「你的手或者他的手,二选一。」

  我心下一惊,跪在地上求他不要这样。

  「白绍比我有天赋太多,你不可以断送他的未来……求求你,拜托了——」

  他踢开我,球棒指着我的脸。

  「这么说,你选择让我打断你的手?」

  我看着白绍,男孩朝着我摇摇头,没力气说话。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答应魏泽卫,让我选择舍弃他。

  可他从未做错过什么,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认识魏泽卫。

  如果有一个人必须永坠深渊,没必要是他。

  我想着我的梦,颤抖着伸出双手,在心里一遍遍宽慰自己:我成绩很好,我还能去别的重点一本,白绍要是断了手不能弹钢琴就太可惜……

  魏泽卫冷笑,手臂传来的猛烈痛意让我几欲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我抬起头,看见他的棒球棒也挥向了白绍的手臂。

  咔吧一声,我分不清断掉的是他的手臂还是我的什么东西。

  4

  我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两只手都打了石膏,我尝试动动,只感受到一阵痛意。

  床边围着我爸妈,还有个长相很温和的中年男人。

  莫名的,我觉着他是魏泽卫的父亲。

  他说他代魏泽卫向我道歉,递过来的名片夹着张支票,很多个数字零在灯光下一晃而过,有些刺眼。

  爸束手无策,不知是否该接过去,用无措的眼看向我。

  学钢琴已经耗费了他们很多的钱,两手被打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好,家里还有房贷车贷,有彼此的老人需要赡养……

  我用沉默回应,闭着眼睛不说话,是默许了父亲的一切反应。

  同时我也知道,接受了魏泽卫父亲的钱就宣告着我将永远、永远低他一等。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讽刺一笑,目送他离开,只觉得认识魏泽卫是我此生最大的惩罚。

  再回学校已经是一周后,我的伤势不算严重,医生说愈合后还能再弹琴,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久弹。

  我问白绍,他在屏幕那边说没事,还回了我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便真的以为没事,回学校的时候才看见座位上的恶意,满满的垃圾来自白绍的朋友。

  他们告诉我,白绍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断掉的手要做手术、要缝合、打钢钉。

  我因为手臂太疼而昏过去的那天,巷子里淌了一地的血。

  发生什么,他们没有细说,可我已能猜测到七七八八。

  正因为如此,白绍转学,魏泽卫也离开学校暂避风头。

  我踉跄了一步,旁边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女生将水瓶的水泼向我。

  「都怪你!不是你的话,阿绍怎么可能这样!」

  我无话可说,带着湿漉漉的发回到座位,沉默良久后俯身哭泣,暗自发誓一定要离开这里,要离魏泽卫远远的。

  这时的我暂且还有点渺茫的希望,就是那些有名的学府,总觉得只要去了,就能躲开魏泽卫。

  魏泽卫回来的时候,我双臂已经拆了石膏。

  拜他所赐,我的座位永远不干净,抽屉里也总塞满垃圾。

  孤立反而是最轻的暴力行为,这样至少能让我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之中。

  我想他对我的伤害最深也就这样了,但是高三的时候,有个人向我告白。

  其实我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很干净的脸和衣服,在一堆臭烘烘的男生中显得很突出。

  我没接受,也没到处传——他给我告白的时候是在学校的亭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但魏泽卫不知道怎么晓得的,传到他耳里的谣言已经成为我向那个男生告白。

  他带着所谓的兄弟站在我面前,像断了我手臂那日一样。

  恐惧爬上大脑,本能扯出的笑起不了用,反成羞辱的巴掌。

  无数双手伸过来撕扯,又有尖锐的女生笑我穿着的运动背心,笑我内裤上的草莓印花——真老土,真幼稚。

  没有实质性的侵犯,但精神上的伤害一点也不少。

  他便在我趴到在地的时候用脚尖勾着我的下巴问我:

  「你还会勾引别人吗?」

  刹那间,我醍醐灌顶,看着他冷冷一笑,眼泪顺着脸庞流淌。

  我问他:「你是吃醋了吗,魏泽卫,因为我向别人告白而不是你?」

  他露出小兽被踩到尾巴的表情,暴跳如雷地碾我的手,才长好的手臂带着痛,但我毫不在意,用随时可以同归于尽的气势继续刺激他。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因为我向被人告白而如此羞辱我呢?你就是个胆小鬼!」

  「闭嘴!你就是个贪财的贱女人,我爸给你的几十万不是收得很开心吗,既然这么开心,当我的出气包又如何!反正又不是不给你钱!」

  是啊,钱。

  从收了他爸的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永远低他一头。

  周围的人都在笑、都在闹,要魏哥讲讲发生什么,是睡了我还是怎么的,竟然给了大几十万。

  还有人要上来验明所谓的正身,我挣扎、我抗拒,但敌不过好几双手。

  夏季粘热的空气闷出一身汗,扒下来的衣服像脱下一层皮。我终于丧失那点勇气,开始低声哀求放过——

  但都是徒劳。

  他像是想要证明什么,默许所有人的动作。

  进来的手指带着痛,通红的血也只换来看客的一声没劲,向着摄像机展示手上的红痕。

  要继续下去时,魏泽卫终于叫停了,蹲下来拍拍我满是泪痕的脸。

  他咧嘴一笑,让我一辈子都别想逃走。

  我昂首看他,不解询问:「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要盯着我踩,盯着我欺辱?

  我可有做错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错。围观者是恐惧他的的手段,参与者是因为觉着有意思,而他——

  魏泽卫歪歪脑袋,风轻云淡。

  「可能是因为你被欺负的反应很好玩吧,而且我们还是老朋友。」

  5

  高三开学,我选择转校,去了教资力量都稍逊一筹的学校。

  爸妈都是老实了一辈子的老实人,我不舍叫他们再过多担心我,那天的一字一句从未提及,说起转学也只沉默,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

  他们看了眼我受伤的手臂,同意了。

  没想到魏泽卫如影随形,像阴魂不散的恶灵。

  我绝望了,跪在地上问他如何才能放过我。

  那个时刻我还在本能地笑。手臂已经断了重接,对他的恐惧让我日日夜夜梦回——

  我究竟应该如何做,他才能放过我?

  他歪歪脑袋,一派天真无辜,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来,给你的钱。」

  他把不知道哪里取来的钞票丢我身上,都是红花花的钱,够我买新衣,够爸买个按摩仪,可我只想哭。

  「三千块,换你安静点不要问些怪问题,做得到吧。」

  他找到了新的侮辱方法,走去一边让小太妹往我身上泼尿,说是好好洗去我身上的臭。

  回到家时太凄惨太狼狈,我爸这样的老好人也气,拿着菜刀要冲出去,被我一把抱住,告诉他魏泽卫的父亲是本地最有钱的富豪。

  告诉他我们在他们面前就是小小的蚂蚁,除了忍耐再无他法。

  「只有不到一年了,爸,一年后我就能解脱。」

  我是如此期盼一年后的光景,就像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爸抽着烟,妈在一边捂着嘴哭,不明白为什么就招惹上了那个祸害。

  我也不懂啊。洗干净澡后又哭泣,因为只有哭泣才能缓解千万分之一二的痛苦。

  接下来的欺辱还在继续,我看着墙头渐渐减少的数字,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觉得我的苦难就要结束了。

  我能以最小的代价换来此后的康庄大道。

  就在六月初,下着雨的时候。

  一切的变故也发生在此刻。

  不打算高考的魏泽卫把我带进巷子里,像只湿冷阴暗的蛇。

  他身上全是烟味,说话的时候带着沙哑。

  「我爸要送我出国留学了,」他阴恻恻地笑着,「是不是如你所愿?」

  我没敢回话,低头看着手表留意着时间。

  他抓住我脖子的手收紧了些,好像经历过什么思考,最后像做了个决定一般叹息。

  「说实话,我不应该这样的,不然我很麻烦……但我更希望你永远记住我,即便我不在这里也不会忘记我。」

  我僵住了,意料到有什么不幸将发生,便开始剧烈地挣扎,却反被他摁在墙上。

  身高和力气都太悬殊,我挣不脱,只能无助地摇头,求他放我去高考——有什么恩怨高考结束后再说也不迟。

  他笑了,问我:「如果我偏不呢?」

  脚步声让我开始呼救,却被手掌堵住,扛着的棒球棍让我想到恐怖的过去,手臂也泛起阵阵的痛,陈年的伤口好像又开裂了。

  但这次痛的是双腿,魏泽卫打断了我的腿,让我疼了好几天好几个月,疼得连床也下不了,只能等下一年的高考。

  疼得我昂首,一边笑一边沁泪,在地上怎么也爬不动。

  6

  我以为我摆脱魏泽卫会是因为我考上了他用钱也去不了的学校,却没想到最终是以他出国为结束。

  他爸当然又来了,这次还特意给我安排在高级病房。

  房间只有他和我,闲暇时的男人还在捧着电脑办公,对我的安抚也敷衍,直到看见我的脸。

  「噢,我们见过。」

  他好像想起来了,脸上带着与魏泽卫截然不同的温和笑意,轻轻拍着我脑袋再度道歉。

  我只觉得恨,不懂做尽了恶事的魏泽卫为什么可以出国,什么坏事也没做过的我只能这样凄惨。

  恨过了,我又咧开嘴笑,嘴巴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问起魏泽卫的家庭成员来。

  无母,也无兄弟姊妹。

  我就抬起眼睛,问他爸以后可不可以常联系。

  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单纯觉得我一个小姑娘也不会做什么,他爸同意了。

  我又得寸进尺,以受害者的身份询问能不能多看我——父母忙于工作,我一个人也很孤独。

  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只说若是有空自然会来的。

  我笑着回答好,等他走了才有实质感,觉着身体是我在操纵,先前的一句句也是真实的。

  魏泽卫他爸叫魏仁佑,看起来多温和多儒雅,四十来岁的年纪也不见老。

  此后有空我就与他联系,不怎么熟的时候叫魏叔叔,熟了点叫他佑叔叔。

  与他保持联系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为了方便探听魏泽卫的动向。

  复读前是我的十七岁生日,家里人围在病房,问我想许什么愿。

  我看着定做的蛋糕,吹灭蜡烛告诉他们:

  「我希望爸爸妈妈能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他们有些羞。

  父母早些年就有生二胎的想法,但我因为魏泽卫精神不佳,他们便放弃了,转而照顾我。

  父亲感慨,说还好我走了出来。

  我笑笑,没告诉他们想要个弟弟妹妹是怕以后无人给他们送终。

  复读两年,我从过往的阴影里走出来点才有了好成绩,考上了我想去的学校。

  大二的时候,魏泽卫短暂地回过国。

  我从魏仁佑的朋友圈看见的,他的好儿子仪表堂堂,看着出淤泥而不染。

  我把他照片打印下来,贴在墙上当飞镖盘。

  飞镖射出,正正中他的眼睛。

  他大概还有两年,就会回国着手打理公司了。

  大三的时候,我喝醉了酒,给魏仁佑打电话。

  好几年的时光让他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说朋友太过,情人也缺点火花。

  离魏泽卫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感到莫名的焦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于是我去买醉,买醉时又莫名想到要给将回来的魏泽卫一份大礼,手比思绪更快拨通了电话。

  魏仁佑在那边沉默片刻,还是来接我了。

  这时的他发根微微见白,身体却还是很清瘦的,搭着个风衣,看着像杆竹,完全不见中年人的肥胖油腻。

  说不清是受什么指引,我吻了他,这夜过后称呼自然而然地从叔叔变成了更亲昵的阿佑。

  像叫一条狗。

  我在心里如此讽笑过,面上露着娇羞,只希望几年的陪伴能让这份所谓的感情看起来是水到渠成的。

  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真的对我动心,魏仁佑对我到真的像对恋人,魏泽卫回来那天还带我去接风洗尘。

  我当然答应了,穿上最得体的衣服去见我少年时代的梦魇。

  他变得更加英俊挺拔,看人的时候带着很温和的笑,进退有礼,已不再像个混混。

  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脸上的肌肉本能地要堆起来,却又被我生生压下,最后变成个要笑不笑的模样。

  应该很丑,不然他进来的刹那不会愣住。

  那双眼睛有很多情绪翻涌,我没理,垂着眼睛将手搭在魏仁佑的肩头,他摸着我的手背同魏泽卫介绍。

  「江别柳,你应该还记得的同学,以后可能会是一家人。」

  我抬起眼睛含笑看他,正正地望进双含怒的眼。

  7

  七年了,我发现我的恨没有减少一分一毫,反而更浓烈。

  我用手指轻轻捂着嘴,笑着向他问好。

  「好久不见了,魏泽卫,我是江别柳。」

  我坐在魏仁佑身边给他布菜,夹出他不爱吃的蒜瓣。

  眼角余光落在魏泽卫的身上,我看见他咬着牙,竭力忍了好几次。

  席间我起身去洗手间,他也如我所料地跟上来,问我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你只是想报复我,没必要如此。」

  我眨眨眼睛,看着红色的甲油,问他:「你对你爸爸的魅力这么没自信?」

  他的眼睛很黑,头发也黑,像他的心肝。

  半天等不来回复,我撞开他回去,魏仁佑握着我的手安抚。

  「小泽有欺负你吗?」

  「欸,他出去了?」

  同魏仁佑在一起两年,我深知他儒雅外表下的深深猜忌之心,也知道他的独占欲与嫉妒有多么浓烈。

  我拍着他的手背安抚,散席后要走,听见他突然开口。

  「你以后搬进我们家吧,刚好小泽也回来了。我知道你们以前可能有什么误会,趁此机会再重新认识,以后也是一家人。」

  我笑着回答好,我先去出租屋收拾一下东西。

  等到上出租车、完全看不见他们后,我才敢捂着嘴哭,却也不知为何落泪。

  三天后,我带着所有的家当搬进魏家。

  开门的是保姆,之前魏仁佑生了场重病,我来照顾几天,她也认识我。

  一进门,气氛就有些不对,魏泽卫的脸很臭。

  魏仁佑看着不太开心,在发现我后还是露出点笑,示意我坐过去。

  我把行李箱交给保姆,从善如流地坐在了魏仁佑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着,魏泽卫搭话我也会回复,不会故意厚此薄彼。

  几天之后,他又找上我,像只困兽。

  我问他怎么了,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问我八年前的那个问题现在还能回答吗。

  「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喜欢你……」

  「魏泽卫,我是你爸的女人欸。」

  我露出惊恐的表情,扭头就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臂。

  魏仁佑已经去公司,不在家,保姆也出去丢垃圾了。

  他把额头抵在我的肩头,我做出一副要被侵犯的模样,大喊大叫地将他推开。

  可能是因为出国的几年确实磨练了他的心性,使他不再像曾经那样暴虐,我很简单地挣脱他的束缚,往房间里躲。

  背靠着房门,我慢慢滑坐下来,低着头,用长发遮住了表情,忍了又忍,才没笑出声来。

  我们刚才纠缠的地方有摄像头,魏仁佑偷偷安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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