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中你认为最有逼格的一句话是哪一句?

  瞎子老许那一架需要拐杖才能行走的干枯身体剧烈颤颤巍巍起来。最后这位北凉赖活着的老卒竟是泪流满面,转过头,嘴唇颤抖,哽咽道:“大柱国?”那人并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喊了一声瞎子老许:“许老弟。”只见瞎子老许如同癫狂,挣扎着起身,不顾大柱国的阻止,丢掉拐杖,跪于地上,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用光了三十年转战六国的豪气,用光了十年苟延残喘的精神,死死压抑着一位老卒的激情哭腔,磕头道:“锦州十八-老字营之一,鱼鼓营末等骑卒,许涌关,参见徐将军!”老剑神李淳罡望向这一幕,瞪大眼睛。随即眼中黯然落寞缅怀追忆皆有。那一年背负那女子上斩魔台,一样是大雨天气,一样是撑伞。世人不知这位剑神当年被齐玄帧所误,木马牛被折并不算什么,只剩独臂也不算什么,这都不是李淳罡境界大跌的根由,哪怕在听潮亭下被困二十年,李淳罡也不曾走出那个自己的画地为牢。原本与世已是无敌,与己又当如何?李淳罡想起她临终时的容颜,当时她已说不出一个字,可今日想来,不就是那不悔两字吗?!李淳罡走到大雪坪崖畔,身后是一如他与绿袍女子场景的撑伞男女。她被一剑洞穿心胸时,曾惨白笑言:“天不生你李淳罡,很无趣呢。”李淳罡大声道:“剑来!”徽山所有剑士的数百佩剑一齐出鞘,向大雪坪飞来。龙虎山道士各式千柄桃木剑一概出鞘,浩浩荡荡飞向牯牛大岗。两拨飞剑。遮天蔽日。这一日,剑神李淳罡再入陆地剑仙境界。“轩辕敬城请老祖宗赴死!”终于到了这一天。这脏乱污秽的徽山,该从今天起,扫一下了。不等轩辕老祖说完,轩辕敬城便很不客气得不再去听,而是转头遥遥望向女儿,这位书生一脸豁达笑意。

  修身在正其心。莫道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成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轩辕青锋脑海中走马观灯,那些诗词文章一一浮现。“我入陆地神仙了。”轩辕敬城闭上眼睛,只见他七窍流囘血,却神情自若地双手摊开,似乎想要包容那整座天地。以他为圆心,大雪坪积水层层向外炸起。那一瞬间,有九道雷电由天庭而来。掌柜的已经悄然转身,却被首辅大人轻声喊住,掌柜的脸色僵硬转身,手足无措。张巨鹿微笑道:“掌柜的,白吃白喝你一顿酒,别介意。”掌柜的使劲摇晃脑袋,打死不说一个字。张巨鹿走向护卫森严的马车,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嗓音,自言自语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两不相欠。我张巨鹿最后跟天下百姓无非是要了一壶酒喝,不算多吧?”北凉边境上,一支骑队缓缓前行,五十余骑。 没有谁是谁的扈从。人人有官身。这其中有北凉都护褚禄山。北凉骑军大统领袁左宗。步军大统领燕文鸾。以及步骑两军的副统领顾大祖,周康,何仲忽,陈云垂。徐骁次子徐龙象。凉州将军石符。陵州将军韩崂山。幽州将军皇甫秤。以及汪植和焦武夷在内几位崭新面孔的副将。接下来是各支劲旅的领兵统领,以及十多位戊守北凉境内险要关隘的校尉。潼关校尉韦杀青,辛饮马。弱弦校尉李茂贞。风裘校尉朱伯瑜。北国校尉任春云。以及一大拨新提拔上位的边关校尉,无一例外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健硕男子,人人军功在身,人人眼神坚毅。为首则是那北凉王徐凤年。那个原先让很多人误以为青黄不接的北凉,怎么就冒出这么多细究之后相当可圈可点的青壮将领?这样的一个阵容,足以让任何身份的敌人感到毛骨悚然。五十骑心有灵犀地在一处高坡顶部一字排开。 一同安静俯视北莽。燕文鸾突然高声笑道:“岁数过了四十的老家伙,都退后一步,让给年轻人,如何?”顾大祖陈云垂这些个老家伙相视一笑,默默后撤。这支骑队略显参差不齐。但是雄壮气势丝毫不减。因为前头那一线之上,犹有三十多人。离阳也好,北莽也罢,似乎都不可能同时在一条战线上,拎出这么多能征善战的青壮将领!更不可能让燕文鸾这些春秋名将心甘情愿为之殿后!提着一杆铁矛的年轻藩王用矛尖在与前马蹄齐平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横线。徐凤年怒道:“褚禄山!我让你停手!”褚禄山双拳紧握,搁在膝盖上,咬牙沉声道:“殿下!”褚禄山一手撑地才能起身,弯腰起身时发出一串嘿嘿桀桀笑声,自嘲道:“我褚禄山有洁癖,每天都要换一身华贵衣衫,喜豪奢,每天都要换乘骏马,嗜美食,每天都要厨子做出新花样。什么都换,唯独不换主子。褚禄山恨不得让所有受恩于徐家的北凉白眼狼,都知道什么一个简单道理,人生两苦,想要却不得,拥有却失去。只要殿下让褚禄山掌权一日,褚禄山就一日见不得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起身后这位才学惊艳城府深沉的褚八叉低着头,红了眼睛,慢慢说道:“褚禄山的主子只有义父一人,对待殿下,自从第一次从义母手上捧过襁褓中的那个小男孩,从他对褚禄山笑脸起,就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小和尚将洗好的袈裟晾好,望向房内,“又是一个天晴的好日子。李子,师父说我没悟性,你也说我笨,咱们寺里两个禅,我都不修。你便是我的禅,秀色可参。”马队经过麻姑城中轴大道,所有人皆是跪地不起,不敢抬头。只是每隔一小段路程,便有喝声响起。不绝于耳。让姚白峰这群官员一阵头皮发麻。“锦州十八-老字营青山营,步卒朱振,参见大将军!”“辽西天关营骑卒宋恭,参见大将军!”“琵琶营弓手龚端康,参见大将军!”……此时,姚白峰等人都不由自主记起那首《煌煌北凉镇灵歌》的末尾词句,着实气焰骇人。“徐骁生当是人杰,徐骁死亦做鬼雄。笑去酆都招旧部,旌旗百万斩阎王!”徐凤年转头望向剑匣。望向那十八个字。此剑抚平天下不平事,此剑无愧世间有愧人。温华笑容盎然:“馒头白啊白,白不过姑娘胸脯。”徐凤年笑意醉人:“荷尖翘啊翘,翘不过小娘屁股。”杨柳烟水长堤上,木剑温华与双刀徐凤年一次击掌,擦肩而过。徐凤年下马后,抬头望向卢白颉,因为大姐徐脂虎的缘故,他对这位棠溪剑仙并无恶感,只是看到卢白颉单手贴在剑柄上,以一把霸秀古剑拄地,徐凤年面无表情说道:“棠溪先生是想卖我几斤仁义道理吗?”这一日,纷纷攘攘的武帝城主城道上,所有武帝城访客与城内百姓都见到毕生难忘的一幕,一名俊逸公子,端碗而行,朗声道:“王仙芝,敢问何为九天之云下垂,何为四海之水皆立?!”这一句话以雄浑内力激荡出声,响彻半座城池。紧接着,据后来好事者估算该有起码一千九百柄的剑,同时出鞘冲天,齐齐空悬于天幕。而这番雄奇瑰丽的异象,缘于一名孤寂江湖太多太多年的独臂老头一句话:“王仙芝!李淳罡来访东海,借这满城剑,与你一战!”徐凤年望向溪水,冷笑道:“可在北凉,明明有一条铁律,入北凉军第一天就要喊个八遍十遍的,但还敢抽出北凉刀,要砍老百姓的脑袋,这就要好好算一算,到底算什么了!”徐凤年猛然怒道:“北凉刀,起先是老百姓砸锅卖铁才锻造出来的,刀锋自然锋利,可最锋利在什么地方,徐骁曾经亲口跟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说了很多遍,很多遍,多到我***都要生茧子了!”皇甫枰嘴唇已是贴着地面,浓重的泥草气息扑面而来,道:“皇甫枰死罪。”徐凤年这才慢慢起身,绕着酒桌走到青竹娘身边,将她一把抱起,把她抱到自己那匹马上,仰起头说道:“青竹娘,去蓟州,以后找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再嫁了便是,谁敢碎嘴你,我让两位当家的撕破他们嘴巴。”马背上,还带着酒劲的少妇突然哭了起来,弯腰抱住这名游学书生的脑袋,只是不肯松手。很久,很久。徐凤年终于比艰辛出声道:“我喘不过气了。”忠义寨汉子们都看傻眼了,何况青竹娘竟然还有像小娘子娇羞的时候?徐凤年轻声道:“好好活着,天底下就没有比这更大的道理了。”她点了点头,擦去泪水。二十一骑渐渐远行。 徐凤年挥了挥手,摸了摸脑袋,轻声道:“好香,好重。”徐凤年缓步入城,一个字一个字平淡道:“放你娘的臭屁!”徐璞并未出声。沉默许久,大概可以望见巨仙宫的养令斋屋顶翘檐,徐凤年好像自说自话道:“我今天保不住一个女人,以后即便做了北凉王,接手三十万铁骑,你觉得我能保得住什么?”徐璞哈哈大笑,整整二十年啊,积郁心中二十年的愤懑,一扫而空,笑出了眼泪。徐凤年闭上眼睛,手臂悬空,不急于抚琴。北凉参差百万户,其中多少铁衣裹枯骨?试听谁在敲美人鼓,试看谁是阳间人屠。星斗满天,谁睡也?徐凤年低头时,眼眶泛红,不为人知地嘴唇微颤。一手猛然敲响琴弦。敲!一支煌煌北凉镇灵歌。雪中琴声阵阵,如那北凉铁骑的马蹄如雷。下马嵬驿馆龙爪槐下,蹲着一位老儒士,拿银钱从当铺买了件掉毛老貂裘,正往嘴里塞着肉包子,听闻琴声后,缓缓停下狼吞虎咽,靠着冰凉老槐树,闭上眼睛,轻声道:“来一壶绿蚁该多好。”徐凤年微笑道:“徐骁都老死在了床榻上,你李茂贞已经四代同堂,去边境凑什么热闹。”李茂贞沉声道:“那就当最后替大将军打马边关一趟。军师李义山说过一句话,总要让那帮北蛮子始终记得一件事,徐家家门口在哪里,就是离阳的国门在什么地方!”老人笑道:“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吗?”

  绿袍儿转过头,干脆不去看这个让人糟心的老头子。

  老人自问自答道:“那就是见到对方之前,不知情为何物,错过之后,更不知情为何物。”韩谷子睁开眼睛,“遥想当年,所向无敌的大秦锐士,每逢大战,必有两字响彻云霄。”许煌闭上眼睛,似乎在想象那支虎狼之师势如破竹的情景,轻声笑道:“风起。”熟读史书的司马灿呢喃道:“风起。”在背后韩国秀的震惊中,晋宝室猛然掉转马头,她竟是浑身颤抖,对那个背影扯开嗓子喊道:“北凉!风起!”韩谷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大声笑道:“八百年前有大秦风起!但我韩谷子所幸所处的这个时代,又岂会逊色半点!”因为八百年后,有北凉死战。希望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