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案例｜女生雇佣未成年杀害前男友？刑，很有判头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不能为爱判个天长地久。
案情简介
廖某某（女，2001年出生）与余某某系高中同学，二人在高考前夕确立了恋爱关系。高考结束后，余某某和廖某某分别考到长春理工大学和某高校。2020年7月，二人因感情不和开始冷战，2020年11月，廖某某前往长春理工大学跳楼自杀未遂，二人分手。2020年12月，廖某某通过微信添加马某某为好友，请求马某某到渠县杀余某某一家三口，并向马某某提供了余某某的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等信息。后廖某某与马某某经过协商最后约定只杀害余某某一人。2021年1月13日14时15分许，马某某、保某某两人进入余某某所在小区，并全程与廖某某视频连线，两人上前持折叠匕首对余某某连捅两三刀，后两人下楼逃离。后廖某某又分3次给马某某转账550元用于二人购买回云南的火车票等。起诉书称，经鉴定，被害人余某某人体损伤程度为轻伤二级；2021年3月19日，四川惠城精神医学司法鉴定所鉴定意见为：被鉴定者廖某某诊断为混合性焦虑抑郁障碍；2021年1月13日作案时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雇凶杀人未遂的刑事责任
《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教唆他人犯罪的，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教唆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的，应当从重处罚。组织、领导犯罪集团进行犯罪活动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已经着手实行犯罪，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对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教唆犯是指授意、怂恿、劝说、利诱或者其他方法故意唆使他人犯罪的人。对于教唆犯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教唆犯如果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对于构成主犯的教唆犯应当按照教唆内容定罪，如教唆他人实施故意杀人行为，则教唆人定故意杀人罪。教唆不满18周岁的人犯罪的，应当从重处罚，注意此处包括间接正犯的行为，即被教唆人实施犯罪但是由于未达到刑事责任年龄不负刑事责任的，教唆犯仍应当按照教唆内容定罪，从重处罚。本案中，廖某某实施了雇凶杀人的行为，对于余某某的死亡采取追求的态度。用授意、利诱等方法故意唆使两未成年马某某、保某某实施杀害余某某的行为，构成教唆犯，由于马某某、保某某不满18周岁，无论二人是否对故意杀人负刑事责任，无论廖某某与该二人构成共同犯罪或者廖某某构成间接正犯，由于其在本案中起主要作用，对于廖某某均应当按照其教唆内容定罪，并且应当从重处罚。廖某某实施雇凶杀人行为时年满16周岁，且经过精神状况鉴定认为其作案时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被害人余某某没有死亡，只是达到轻伤后果，所以廖某某的行为应当定故意杀人罪（未遂），依法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最终量刑幅度可能为3-10年有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从重处罚。
故意杀人未遂和故意伤害的区别
故意杀人未遂和故意伤害可能都造成被害人轻伤以上但是未死亡的后果。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由此可见，如结果同样为致人轻伤，两罪的量刑差别较大，故意杀人未遂的，3-10年有期徒刑，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而故意伤害致人轻伤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定罪不同量刑不同，所以有必要区分。
故意杀人罪的主观方面是杀人的故意，即追求或者放任自己行为造成他人的死亡结果，从客体上来看，故意杀人罪（未遂）侵犯的是他人的生命权；而故意伤害的主观方面是伤害他人的故意，追求、放任自己行为造成他人身体的损害，但是对于他人的死亡持排斥态度（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的，对于死亡结果是过失态度）。故意杀人罪的客观方面为行为人实施故意杀人行为，故意伤害的客观方面是行为人实施了故意伤害的行为，具体区别需要综合考量行为目的、使用工具的种类、打击的部位等方面。认定是故意杀人未遂还是故意伤害时，需要遵循主客观一致的原则。
本案中，主观方面，廖某某与马某某在微信上谋划杀害余某某，有追求造成余某某死亡的故意，并非仅仅追求造成余某某的人身受到损害。客观方面，马某某与保某某准备了折叠刀，全程与廖某某联系，经过蹲点、打探、确定目标后，对余某某连捅数刀，该行为能够认定为杀人行为，成立故意杀人罪（未遂）而非故意伤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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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案例
裁判要旨：雇凶杀人案件中，雇凶者不仅提出了犯意，还参与了具体犯罪的策划，为主制定杀人方案，并组织、指挥受雇者杀人，应认定为作用较大、罪责最为严重的主犯。受雇者积极参与犯罪预谋，对雇凶者及其他受雇者坚定杀人犯意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事先到现场踩点、购买犯罪工具，在具体杀人时负责望风，应认定为作用较小、罪责较轻的主犯。对犯罪动机卑劣、杀人犯意坚决、人身危险性极大、所犯罪行极其严重的雇凶者，即便其存在坦白、立功、积极赔偿并获得谅解等情节，也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应依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2.?唐某某故意杀人(未遂)案/ (2010)安刑终字第111号
裁判要旨：唐某某在打工期间与唐某某相识并恋爱，后唐某某父母得知唐曾结过婚并有一女，不同意刘与唐谈恋爱，唐即产生杀死刘而后自杀之恶念。遂潜入刘的家中用菜刀砍刘左颈部，刘呼叫后唐逃离现场，经鉴定刘的伤情属重伤，上诉人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未遂）罪，判处被告人唐某某有期徒刑十二年。
3.福建省龙海市人民检察院诉杨逸章故意伤害案/ (2006)刑复字第121号
裁判摘要：行为人殴打他人并致人死亡，已构成故意伤害罪，但被害人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其生前患有严重疾病，行为人的殴打行为不是被害人死亡的主要原因，仅是被害人死亡诱因的，行为人不应对被害人的死亡结果承担全部责任。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如果行为人不具备法定减轻处罚情节，可以适用刑法第六十三条第二款的规定，在法定刑以下判处刑罚。
相关法条
1.《刑法》第十七条
【刑事责任年龄】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2.《刑法》第十八条
【特殊人员的刑事责任能力】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醉酒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3.《刑法》第二十三条
【犯罪未遂】已经着手实行犯罪，由于犯罪分子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是犯罪未遂。
对于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4.《刑法》第二十五条
【共同犯罪的概念】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二人以上共同过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论处；应当负刑事责任的，按照他们所犯的罪分别处罚。
5.《刑法》第二十六条
【主犯】组织、领导犯罪集团进行犯罪活动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三人以上为共同实施犯罪而组成的较为固定的犯罪组织，是犯罪集团。
对组织、领导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按照集团所犯的全部罪行处罚。
对于第三款规定以外的主犯，应当按照其所参与的或者组织、指挥的全部犯罪处罚。
6.《刑法》第二十九条
【教唆犯】教唆他人犯罪的，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教唆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的，应当从重处罚。
如果被教唆的人没有犯被教唆的罪，对于教唆犯，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7.《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
【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8.《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
【故意伤害罪】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规定的，依照规定。
作者简介
侯朝辉
北京市京师（上海）律师事务所 律师
张晨
北京市京师（上海）律师事务所 律师
张彦
北京市京师（上海）律师事务所 律师助理
原浩振
复旦大学法学院 2019级
编辑：黄友江 曲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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