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变态也是美的极致?

  文/李 悦

  莫言在早期写《红高粱》的时候,就显示出他的严重的男权思想。在《丰乳肥臀》中,莫言又一次站在男权中心的立场上讲述故事,他打着歌颂母亲的旗号,亵渎着女性。

  莫言在《丰乳肥臀》中极度渲染的是女性的“乳”和“臀”,那些形状各异、大小不同、色味不一的丰乳与肥臀构成了全书的风景线。莫言写道:“山是地的乳头,浪是海的乳头,语言是思想的乳头,花朵是草木的乳头,路灯是街道的乳头,太阳是宇宙的乳头—把一切都归结到乳房上,用乳头把整个物质世界串通起来,这就是精神病患者上官金童最自由也最偏执的精神。”这里被莫言夸大的乳房只不过是串通“整个物质世界”的媒介。莫言1995年写的《〈丰乳肥臀〉解》中提到:“母亲之恩,大莫大过于养育之恩。养用什么养?育用什么育?用乳、用臀。”在这里,母亲的养育之恩被降低为生物属性,乳和臀在莫言看来只是女性肉体的性特征,同时女性被贬低成抽掉了精神的性符号。

  司马鲁氏和她的女儿们,以及书中的几乎所有的女性,都缺乏道德意识和伦理精神,没有什么阶级观念和政治立场,更谈不上有什么理想和精神追求。她们因为有了可供男人赏玩的丰乳肥臀,才有了存在的权利和意义。她们的肉体不仅哺育儿女成长,还要给男人提供食与色,男人们把她们当成是传宗接代和泄欲的工具,她们被各种各样的男人玩弄、强奸、蹂躏。身为创作主体的莫言是站在诱奸者一面,渴望诱奸成功,并借此挑逗读者的低级情欲和本能冲动。

  女右派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其中还有人“出身名门贵族”或“留学过俄罗斯”。她们毕竟还应该有良知尊严和操守。然而莫言执意把她们最后的人的本质属性也剥得一干二净,把她们降低为一般的雌性动物。莫言写道:“当女人们饿得乳房紧贴在肋条上,连例假都消失了的时候,自尊心和贞操观便不存在了。” 莫言在这本书的411页处写道:“在每天六两粮食的时代还能拒绝把绵羊的精液注入母兔体内的乔其莎在每天一两粮食的时代里既不相信政治也不相信科学,她凭着动物的本能追逐着馒头,至于举着馒头的人是谁已经毫无意义。”

  女人,在莫言的眼里不过是有着“动物的本能”的雌性动物。在《丰乳肥臀》中我们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描写,例如对上官鲁氏的形容:“她的精神安详得宛如一只怀孕的母兔。”莫言写上官盼弟“在爆炸大队里养尊处优,身体肥胖,好像是一匹怀孕的母马。”“双乳在上下笼统的黑袍中剧烈摇摆着,大多开着瑰丽的毛羽,好像两只刚刚交配完的雌鸟。”

  总之雌性动物在莫言的潜意识中已经和妇女画上了等号,成为了同义语。莫言对妇女的认识,其实正是对女性的亵渎。而书中充满恋母情结和恋乳情节的男性,到头来不过是“一辈子吊在女人奶头上的窝囊废”,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站着撒尿的男人”。

  莫言在《高密东北乡散记—〈丰乳肥臀〉日文版后记》一文中写道:“我发现了人类灵魂中丑陋的东西,但我也发现了丑陋中包含着的美好情愫。对乳房的眷恋到了痴迷的地步,这是一种病态,但变态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往往也是美的极致。”《丰乳肥臀》就是把“美好的情愫”亵渎成反叛历史、背离道德的丑陋的东西,然后莫言又自圆其说地把病态和变态吹捧成“美的极致”。然而读者看到的不再是歌颂伟大母亲的主题,而只是“异化”和“审丑”的描绘,例如,对性、暴力、恋乳癖等消极心理和行为的渲染,解构了作品的审美属性和积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