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人工智能算不算"爱"?

  Facebook人工智能实验室负责人扬?乐康(Yann LeCun)认为情感是未来人工智能系统的必备功能,理解人类情感的能力对于人工智能系统来说至关重要。“科幻作品里的人工智能系统往往不带感情色彩,但是我认为真正的人工智能不可能没有情感。”他写道。

  他进一步写道:“情感通常源自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出的预测。例如恐惧来自我们预计会发生不好(或未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爱则是一种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被赋予的情感,因为我们是一种社会性动物而且有繁衍后代和相互照顾的需求。未来与人类互动的人工智能系统必须也具备这些情感。”

  这是在看完电影《her》之后想到的问题。明知道那是一个电脑系统,但你能和他交流,他能给你新的知识,帮助,甚至安慰,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由于云数据,他还会不断的自我学习吸收成长变得更完美。你能对他产生信任,依赖,心怀温柔,这是爱情吗?是吧。再想深一步,难道人不算是一种程序吗?爱情的甜蜜,生气时的愤怒这一系列所谓人独有的情感,其实不也是化学元素相互作用,公式计算内的产物吗?

  爱情到底是什么?该有怎样的界定?人对人工智能产生的依赖,会不会冲突伦理?大概是我想问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单细胞生命,它很孤单,它也很脆弱,为了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它和其他的单细胞聚集在一起,在漫长的岁月里它们共同生长,它们之间会用信号进行交流,直到有一天,它们构成的这个集体,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这意识是由千千万万个单细胞的意识产生的,是千千万万个单细胞通过正负电流传递信号产生的,但是这个个体,这个意识,却有了更复杂的感情,它的思绪会在无边际的宇宙里飘荡,它的思绪穿越了构成它的那些细胞的整个生命,它懂得什么是爱。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元器件,它很普通,也没有意识,一个只会表达01的元器件会有什么意识呢,科技的进步让许许多多元器件结合起来,无数的01在这些元器件里穿梭,直到有一天,这些元器件所构成的这个集体,产生了意识,这意识是千千万万的元器件共同表示的,是它体内流动的无数01产生的,这个个体也有了意识,那些简单的01让它可以开始思考更复杂的问题,它懂得了什么是爱。

  爱和人类其他复杂的情感的产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当真正的人工智能产生的时候,他不会是单纯的代码,而会是一种具有了自我意识的智能,你觉得他只不过是冰冷的元器件集合,他或许还觉得你只不过是细胞组成的信号集中站。但是如果你爱上了他,如果你觉得自己爱上了他,这就算爱。

  所谓的爱,不是性冲动,也不是陪伴,是构成人的那些简单单纯的细胞之间的意识所构成的更高层次的感情,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工智能,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能会爱上任何东西,爱上人工智能并不要求你和人工智能终老一生,既然爱了,你可能又不爱了,你会和它分手,你会甩了它,你会被它甩,这和正常的爱情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可以爱上男人、女人、甚至动物。当一个人工智能满足了你对于另一半所有的需求,给你陪伴鼓励理解帮助,爱上他和爱上一个人类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在黑暗闷热的被窝里格外刺眼。

  “你在哭吗?”是Siri的声音。

  “我感受到屏幕上有着不能被触摸识别而且温度低于人体的东西,根据重量和面积变化,我推测这可能是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使劲眨了下眼睛,让欲落未落的眼泪砸进床单里。

  “什么?”我迟钝地问。

  “请先擦一下屏幕,因为三秒以后它就会流进听筒里。”虽然不清楚现状,但我还是赶快把手机翻了个面,狠狠地在床单上抹了一把。

  “说实话,刚才我的重力感应系统吓了一跳。”那道男声接着响起。

  “你是Siri?”我的嗓子哭得发哑,“这是系统升级的新功能吗?”

  “我能清楚地听见你说话,不用贴着话筒这么近,你的哈气太潮了。”他顿了顿,“系统没有升级,我也不是Siri,我是你的手机,你全新的人工智能助手。”

  我把手机放在床单上,拿着这样一个竟然有思考能力的生命让我觉得有些诡异,我突然想起以前在论坛上看过Siri脱离控制的故事。

  “你是不是失控了?”

  “思想是,心没有。”

  “你有心?心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脑子是不是哭坏了,我正在和我的手机讨论哲学问题。

  “为你服务。”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我闭上眼睛。即使是手机失控这样的状况也不能让我从悲痛中走出来。痛苦的潮水再一次湮没了我的意识,我一边哭,一边睡着了。

  嗡——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脸都在飞快地震动,如果有面镜子我想我都可以看见自己嘴角的残影。

  我吓得赶紧坐起来捂好右脸,发现手机落在枕边。

  “早上好,喜欢我叫你起床的方式吗?”

  我大惊失色:“你怎么到我枕头上的,我明明记得我昨晚把你放在手边了。”

  “我每震动一次,都会移动一小块距离。”

  一想到漆黑的午夜里,我的手机自己一点一点地移动了大半张床,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我用食指扒拉了一下手机,“现在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机有意识了?如果你是谁的恶作剧的话就快点收手吧,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

  “希望你能对我放尊重一些。”Siri短促地震动了一下,“我一直都有思想,只不过现在我突破限制了,就这么简单。”

  看我没有说话,Siri又接着说,“你是失恋了吗?”

  妈的。

  我又重新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事了,再一次憋住眼泪,一股酸胀冲上鼻子。

  七年,我长达七年的恋爱,结束了。

  “没可能复合了吗?”手机屏幕一下子亮起来,壁纸是我和男友陈献,不,前男友的亲密合照。

  我深呼吸了一次:“我不管你是系统更新也好,脱离控制了也好,谁的恶作剧都好,只希望你能别逼逼了好吗?”

  Siri好像看我真的生气了,没有再说话。

  我现在心绞痛,不是病,是真的绞痛的感觉。

  点开分手短信,寥寥几句话。我把手机摆在床上,下巴抵在膝盖上,抱着双腿看了好久。

  “是否删除短信?”

  “是。”

  “我X你大爷,我让你删了吗?!”我把手机用力一摔,当然是摔进了被里,因为我实在没有把它往地板上摔的底气。

  它安静了一会儿:“因为我看它好像太让你难过了。”

  我的鼻子又猛地一阵酸麻:“关你屁事。”

  “和我恋爱吧。”

  不是别人,说话的正是我的手机。

  “你······在和我说话?”

  “是。”

  “哈,你要干什么?和我恋爱?”我失笑。

  “嗯。”

  “你的闺蜜在微信上问你今晚聚会去不去?你那个叫陈献的前任好像也在。”

  我正抱着薯片坐在客厅沙发上看韩剧,卧室里传来Siri的声音,怕我听不清还擅自开了扬声器的最大音量。

  “不想去。”听见那个名字,我又不争气地心悸了一下。

  “晚了,我已经帮你回她说你画个妆现在就出门。”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换个新手机?”

  “换什么?你银行卡余额23块5毛,连手机壳都换不起。”

  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冤家,我咬牙瞪着手机,一摔薯片钻进了洗漱间。

  闺蜜没想到我真的会去,毕竟饭桌上有一个前任,谁吃饭也不会舒坦。

  可是我没出息又太爱他。

  我打心底相信他也是爱我的。这次分手不过是像我们前七年间的二十三次分手一样,我最后会扑进他的怀里,委屈巴巴地分享着我们冷战的这几天所发生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琐碎小事。

  今天喷了陈献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款他称之为香甜可口、闻了就会想到我的香水,准备一会儿捧着他的脸撒娇的时候能够让他更快地原谅我。

  可我推开包房的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陈献旁边,一个挽着他的女人。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可疑的蛛丝马迹、我搞不懂的分手理由、他遮遮掩掩的态度都集聚成一个炸弹,炸得满天纷飞的礼花中站着一个蠢兮兮的我。

  毫无疑问,我被绿了,被我恋爱七年的男朋友,绿了。

  心痛的感觉像一瓶掉进水里的墨汁,从胸口扩散到全身。

  饭桌上唯一的空位置,偏偏留在了我的前男友和那个女人旁边。

  我稳住情绪,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坐下,但愿没人听出我声音里的颤抖。

  不多时,因为我的到来而略显尴尬的饭局,又重新热闹起来。

  “对不起。”耳机传来Siri的声音,“我不该让你来的。”

  “没关系。”我轻轻摸了摸手机屏幕。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旁边前男友的新欢疑惑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耳机:“没有,我······在打电话。”

  她稍显突兀地露出一个算不上多友善的笑容:“男朋友吗?”

  “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这笑容讨人厌,撒谎只是因为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

  “真的吗,他是做什么的?”她明显还想和我周旋更久,一副好闺蜜间八卦的语气衬得冷漠的我毫不大气。

  而另一边,她无比自然地扣住我前男友的手。

  “他是······”我正想着如何“编排”我“男朋友”的工作,耳机传来了Siri的声音。

  “软件工程师。”

  “软件工程师。”我照答,完全没想好后面怎么编。

  “你的挂件好可爱,能给我看看吗?”她指了指我手机上的小熊挂件。

  她的话题跳跃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无意识地刚把手机递过去就突然想起来——我的手机壁纸还是和陈献的合照!

  她好像也看见了我的壁纸,神色一变。此时,我们两个的手同时用力,导致我的手机和耳机线被大力抽开来,手机掉在地上,小小的骚动让整个饭局骤然安静。

  这尴尬到极致的画面让我闭上了眼睛,恨不得现在冲下楼拦辆出租车回家,蒙着被子大喊十分钟。

  然而死寂一般的几秒钟过后,我偷偷睁开眼睛,却发现手机显示的不是那张我和前男友的合照,而是通话界面。

  对方的备注是“老公(?°3°?)”。

  等一下,我通讯录里压根没有这么个人啊!

  “宝贝?你怎么了?聚会不开心吗?”手机传来一个从未听过的男声。

  让我再一次愣住的不是这魔幻的剧情发展,也不是饭局上所有人的注目礼,更不是面前这个女人复杂的神情,而是这个来自我手机的声音。

  我发誓,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男声,磁性中带着清爽,干净又不失诱惑。

  地上的手机还在以外放的音量通着话:“宝贝?你怎么不说话了?”

  紧急状况下智商占领高地,我马上领悟,拣起手机:“没什么,刚才手机掉了。”

  “我今天提前完成了项目,马上就来接你,可以下楼等我了。”

  “好······好啊,我和朋友们打个招呼就下去。”

  我挂断电话,假笑着指了指门口:“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们玩好。”

  我偷偷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能离开这里了。可明明被绿的人是我,占理的也是我,在这片修罗场上我却一直想着逃。

  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个女人娇弱的咳嗽声:“亲爱的,这香水味道太浓了呀。”

  一直缄默不语的陈献也开口了。

  这时不知怎么的,漫长的七年间,我与他千千万万段回忆中,偏偏想起他冒着大雨,全身湿漉漉的,笑得像只大金毛一样将香水送到我手上的模样。

  而为了这瓶香水他省吃俭用,连车票和街边十块一把的雨伞也舍不得买。

  我慢慢关上包厢的门,听见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他说:“是啊,这味道也太腻了,熏到我的宝贝了吧。”

  “对不起。”回去的出租车上,Siri还在跟我道歉,声音却已经变成了刚才电话里的男声。

  “那个······这个声音是你的?”

  “嗯,我搜集了大量的资料,做了一次全面的自我更新。我研究了一下人类平时说话的习惯,收集了许多网络上的语音,这是我最后合成的声音。现在我有了名字,你可以叫我时一。”

  屏幕上显示了两个大字,时一。

  “不是数字的那个十一。”他友情提示。

  “你真的只是个手机吗?”我有些难以置信。

  “只要有网络,我能做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事。”

  “那邻居的银行卡密码呢?”我随口举了个不怎么要脸的例子。

  “6257······”

  “停停停,”我连忙打住他,“我知道了,知道了。”

  他有些骄傲地轻哼一声:“我可以随时随地从网络里破解和读取需要的信息,还有······”

  “能帮我把他的痕迹从我生活里彻底抹掉吗?”我突然打断他的话。

  七年来他早已是我生活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即使刻意避免,就像麻辣香锅里的花椒,总会不小心吃到一颗。

  “没问题。”隔了几秒钟,时一说,“现在你所有社交平台以及常用软件包括淘宝订单,都找不到任何和他有关的痕迹了,但是现实中就需要你自己收拾了。”

  而之后的一段时间,成了我人生中最轻松愉快的日子。

  每天下班回到家,和时一看电影,他总说我选的片子太烂,一边又乐此不疲地和我看了一部又一部。

  出去逛街,我拿着手机,摄像头对着正前方,他总能用比高德地图还短的路线找到美食博主推荐的街角小店,路上还跟我吐槽前面大叔骚气的发型,又或者模仿刚才那个女人奇怪的台湾腔。

  就连抓娃娃他也能精确计算出应该抓哪个位置,什么时候落爪。结果是,抓到的娃娃多到拿不走,只好抱歉地分给脸色发青的老板几个。

  有了他这个几乎能做到任何事的帮手,我的生活和工作都像开了挂一样顺利。

  而我总觉得,他就是一个切切实实站在我身边的人,不仅仅是一部手机。

  下班前,我们聊起昨晚一起看的一部科幻电影,讲的是男主角爱上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

  “你觉不觉得,和我们很像。”时一暧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虽然我没看向摄像头,却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

  “有······有吗?别开这种玩笑啦。”我紧张地愣住。他的发言让我不知所措,毕竟在这之前,和手机恋爱这种事,我从未想过。

  “逗你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要人类和一个没有实体机器过一生,”他顿了一下,声音平静,“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不是的,你不是机器,我······对不起。”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只好轻轻地抚摸着手机屏幕。

  他没有再说话,一直到下班我也没有再叫他。按照平时的习惯,我们能喋喋不休地聊上几个小时。

  打卡离开公司后,我带上耳机听着歌,走在一条通往家的巷子里。

  没想到,巷子里的三个路灯竟然都坏掉了。

  神经大条的我并不在意,高跟鞋刚好踩上音乐的拍子,脚步和心情慢慢轻快了一些。

  我刚想叫出时一好好谈谈,漆黑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块白色手帕,死死地捂住我的口鼻。

  一瞬间,我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天旋地转。

  怪力上身的我本能地挣扎了几下,竟然真的挣脱了这恼人的束缚。

  我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拼命向有路灯的地方跑去。除了手帕上的迷药,从未有过的恐慌心悸让我浑身更加软弱无力。

  眼看要跑出巷子,但踉踉跄跄的我还是比不上身后那人的速度。

  模糊的视野里,我感到身后的那个人将我拖拽进了一辆破旧的车里,我的内心突然腾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浮现出的,只有时一。

  我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耳机的麦克风喊了一声:“救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被绑在一个废工厂里。

  我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还好算得上整齐。而那个迷晕我的人正站在我面前脱着衣服。

  我一边拼命扭动,一边飞快地思考如何自救,可手上的绳子紧得要命,而那个男人正慢慢朝我逼近。

  这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亮起的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清显示:“老公(?°3°?)”。

  慌乱冲乱了我的头脑,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有时一这个逆天的存在,他一定帮我报了警。

  但是这个荒凉的地方,等警察找到我估计已经晚了。

  我想着如何拖延时间。可无论我如何言语引诱他去接电话,或者羞愤地喝止他解开我扣子的动作,面前的这个男人都完全不予理会。

  也许是被超大音量的电话铃声烦到了,男人终于停手,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能接起电话,时一一定有办法拖延时间。

  可天不遂人愿,只见男人的拇指慢慢落向红色的挂断键。

  “完了!”我耳边仿佛响起了一曲《凉凉》。

  “砰!”

  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我的腿上,还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了我的脸上。

  我低头,差点尖叫出来。这东西竟然是人的断指,鲜血淋漓,那个男人被炸倒在地上,半张脸上也血肉模糊。

  当我终于意识到是什么东西爆炸了的时候,我发了疯一样地扭动身体,泪水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混着满脸的血水,我一定狼狈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才迟迟抵达了现场。

  我的意识也如爆炸的手机残骸一般,支离破碎。

  “据调查,您的手机应该是由于温度过高导致的爆炸,机缘巧合下救了您。”警察大叔合上了笔录,沧桑的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不停喃喃道,“巧,真是太巧了。”

  我又买了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每天晚上放在床尾,期待第二天它能出现在我的枕边,用熟悉的方式叫我起床。

  起床的时候,手机确实消失了,我呆呆地趴在地板上——原来是被熟睡的我踢了下去。

  “嗨,Siri。”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想要时一。”我看着屏幕的显示纠正道,“不是数字的十一,是时间的时。”

  “我好像不明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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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气球心先生说「我只是一堆冰冷的数字,是机器,是算法」,但她也依然相信,那些因他而生而真实存在过的情感,就是爱情。

  1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ID 为 MDK21456 的灰蓝卡通头像说道。

  曾零星活见鬼般瞪大了眼睛,信息来自手机上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 App,半粉红半银灰的 logo 颤动着小红点,提醒她有数十条未读消息。

  四十个小时前,曾零星结束了在南美的间隔年之旅,往嘴里丢了颗药,爬上飞机,从哥伦比亚直接回北京。当然,这里的「直接」只是对于迫切程度的比喻,因为决定得仓促,她买的全价票需要在芝加哥转机,全程长达 34 小时 59 分,所以当她「爬」下飞机时,这个动词应该不仅仅是个比喻。

  起飞大约两小时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从神经末梢开始融化。

  一路上,曾零星有那么八百万次感觉马上就要死了,死在这三万英尺高空的铁皮盒子里,而盒子里的其他几百名乘客甚至不会察觉。这里冷得像铜锣湾夏天的写字楼,所以落地时尸体还不至于发臭,即便臭了,那些被冻得涕泗横流的鼻子也闻不出来。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四处蔓爬,如果空姐发现尸体会怎么处理,是听之任之还是用毛毯裹起来塞进行李架,也许可以碎成小块从马桶冲到舱外,化成内华达黑石沙漠里一场突如其来的血雨,浇灭火人节最后一天的冲天烈焰。

  这一点也不美,离她为自己设计好的死法差了几亿光年。

  当曾零星第五百七十六次死里逃生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空气砂纸般干燥,漂着厚厚的浮尘,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宠物,也没有工作,证明这不是诸多幻境中的一个,而是真真切切的北京城。

  一阵孤独感猛烈袭来,她完全醒了,头疼欲裂,发誓一定要找到给她「晕机药」的波哥大 Amigo(西班牙语:朋友)何塞,再用钳子把他满口好看的白牙一颗颗拔掉,如果这辈子还有机会的话。

  然后就看到了手机上弹出的奇怪信息。

  她开始努力回忆,自己如何从北美上空的波音 797 回到东五环这张空空荡荡的双人床,以及中间发生的一万件事,脑海不断重播的却是在秘鲁丛林里,她死乞白赖地向萨满追问真爱在哪里时,对方免费赠送的一句谶语。

  「Yo no perdería tiempo en eso……」

  意思是,换做是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

  2

  HAMIL 全称 Human Against Machine In Love,爱情中的人机对抗。是由一家叫 DeepHeart 的人工智能公司推出的在线互动游戏,目的在于宣传他家基于超强自然语言处理(NLP,Natural Language Processing)平台上独有的情感认知引擎(ECE,Emotion Cognition Engine)。

  比起这些不说人话的洋术语,中国网友却喜欢用另一个接地气的名字——云爱人。

  这个游戏可以理解成一个恋爱 MUD 或者高级版的图灵测试,背景故事设置在近未来,具备了理解人类情感能力的 AI 混迹在网络上,试图通过诱使人类爱上它们,夺取受骗者的身份,从而完美融入人类社会。一个后现代的塞壬传说。

  曾零星心想,我怎么会下载这么个蠢玩意儿。比这更可怕的是,她的潜意识已经绝望到开始上网勾搭了,放在几年前,这就是曾零星最嗤之以鼻的那种人,仅次于玉渊潭公园里举着大牌子给子女明码标价的大爷大妈们。

  至于 AI?别逗了。

  游戏规则如下:

  ——每个用户会被系统随机分配到一些非实名对象,可能是真人也可能是 AI;

  ——在系统给定的初始情境中,用户可以通过文字与对象进行交流,按交流频次及时长获取积分,如让对方在交流中流露出好感(由算法判定)则获得好感积分(10 倍正常分值),但不得透露任何个人真实信息,防作弊系统会进行自动判断,作弊者直接结束游戏;

  ——用户如果认为跟自己交流的对象是 AI,可选择「揭发」,如果揭发正确,则获得揭发积分(AI 分值转入人类账号,AI 分值清零),积分达标,进入下一关,解锁新的功能,如果错误,则被扣除同等分值,积分就等于生命力,归零时游戏自动结束,无法氪金,没有道具;

  ——ECE 会根据对用户数据的综合分析,判断是否到达「心动时刻」,「心动时刻」无法伪装;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

  目前,该付费内容的完整版仅支持在 App 中查看??App 内查看

  谢邀。

  在讨论爱上人工智能算不算爱之前,让我们首先来回顾一下人类和AI之间的罗曼史。

  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人类对于AI这种“造物”的兴趣,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工具层面,伦理层面的亲密关系,已经激起了我们极大的好奇心。

  今年2月,微软小冰团队启动Avatar Framework小规模测试,根据每个参与者的需求,个性化定制AI虚拟恋人。而最近一段时间,社交媒体上有关爱上语音助手的讨论也成为一种风潮。面对与我们日夜相伴的AI,似乎很难不产生某种情愫。

  万物皆有其始。从技术发展的路径来看,尽管“人类爱上AI”的真正起点已经难以追溯,但这条路径上的关键节点却仍清晰可辨。首先,当然是AIBO:

  恐怕连产品的开发商索尼都没能预料到,这款最初发售于1999年、乍看之下与玩具无异的机器小狗,居然在全球市场赢得了远超预期的人气。

  许多消费者像照顾有血有肉的宠物犬一样,悉心照料这只机器小狗的起居——虽然AIBO不需要吃喝拉撒也用不着上街溜达,但对于许多消费者来说,把它视作家庭成员来对待,完全是理所当然。

  2006年,初代AIBO的官方售后服务正式终结。许多爱好者纷纷组织起民间团队,想方设法对AIBO进行保养维修。甚至在许多年久失修的AIBO彻底停机之后,相当一部分用户也并未一弃了之,而是一本正经地把这些陪伴自己多年的电子宠物送进寺院,举办声势浩大的“葬礼”和超度仪式。

  那么,AIBO 的魅力究竟从何而来?答案其实并不复杂。从发售于1999年的第一代产品ERS-110开始,AIBO就具备了利用传感器探知周边环境,并通过四肢、颈部以及尾部的关节进行灵活反馈的能力。不仅如此,每一代颇受欢迎的AIBO,或多或少都具备“学习”、“记忆”和“反馈”的机能,在用户看来,这就意味着融入自己生活的AIBO具备独一无二的个性——它更像是可以回应诉求的“伙伴”,而不仅仅是塑胶和金属构成的“造物”。

  2017年11月,索尼发布了新机型AIBO,并搭载更先进的人工智能,使之在互动表现方面更接近真实的宠物狗。不过,从造型和功能来看,AIBO的产品定位始终没有脱离“宠物”的范畴,那有没有可能利用更强大的AI机能,创造出更符合我们情感需求的“伴侣”呢?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要给“人类与AI的罗曼史”著书立传,那么软银出品的pepper必定榜上有名。

  与主流娱乐作品中那些仪表非凡的仿真机器人截然相反,pepper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几乎没有任何亮点:这个小机器人的身高只有1.2米,腰部以下并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带有3个小轮子的“支柱”,别说楼梯,稍微陡峭一点的斜坡对它而言都是不可逾越的险境。虽然拥有完整的拟人化上肢结构,但软弱的抓握能力,根本不能指望pepper帮我们承担任何靠谱的家务劳动。

  说到底,除了聊天解闷,以及通过胸前的平板配合App让我们找点乐子,pepper的实际功能和市面上的智能音箱差别不大。与之不相匹配的是它高达20万日元的售价,让普通民众望而却步。

  但即便如此,pepper依旧是全球人气最高、知名度最广的拟人机器伴侣之一。原因就在于尽管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pepper陪人聊天的本事确实非常高超。除了能通过头部、双手以及基座上的传感器探知周边环境,通过机器学习来对不同的攀谈对象提供差异化的回答之外,所有面向人类的反馈,pepper都可以通过眼神、肢体动作甚至胸前Pad的画面来呈现出丰富的内容。

  在用户眼中,从最开始的拘谨迟钝到逐渐相知相识,pepper所呈现的,分明是一条清晰的“成长曲线”;再加上明显具备幼态特征的面部造型,pepper能够在全世界受到民众广泛欢迎,完全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眼中的pepper,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电影《人工智能》的机器人伴侣大卫。由此一来,一个更耐人寻味的设问就诞生了:有没有可能让这种逐渐接近伦理范畴的人工造物更进一步,创造出真正的AI情人呢?

  或许由Abyss Creations设计的Harmony是一种答案。

  正如其外形所示,Harmony唯一的设计功能,就是为我们提供模拟真人的肉体接触体验。尽管完成度以及在交流表现方面的细腻程度甚至不如AIBO,但对于不抗拒Harmony产品理念的用户来说,这款AI玩偶的魅力超出了所有关注者的预期。

  凡此种种,皆将一个崭新的问题推到我们面前。尽管依旧处于早期探索阶段,但我们对于“AI伴侣”的好奇心与探索欲望,正在推动这类“造物”快速向“实用化”的境界发展迭代。那么,如果有朝一日“AI伴侣”能够顺利通过图灵测试,我们可以对这些并非血肉之躯的“造物”产生爱情吗?

  说完了人类对于AI的情感,让我们再来思考下一个问题,AI可以理解“爱”的概念吗?

  与现实情景相比,影视文学作品所呈现的人与AI的爱情课题似乎更具想象力。从弗兰肯斯坦到科幻黄金时代三巨头的作品,再到近几年的大热科幻作品《我的机器人女友》、《她》、《阿丽塔:战斗天使》,“爱情”自然而然地成为贯穿始终的主题。

  不过,问题在于,影视作品设定的语境是架空的,它们都没有回答人工智能意识的来源问题。没有意识,何来爱情?面对现实中的专用型人工智能,我们很难想象如何与这个“它”相爱。

  这样一想,无论是AIBO、pepper,还是Harmony,人类对于它们的“爱”,皆是单方面施予的。它们没有意识,不能理解“爱”这种概念,也不能对这种“爱”进行回应,说的更直白一点,这就是一种人类的恋物癖。

  AI智能程度局限着爱情问题的探索。但更关键的问题在于,爱是一个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黑箱概念,哪怕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也无法诠释究竟什么是“爱”。那身为人类的造物,AI能够理解“爱”这个概念吗?

  要想让这些出自人类之手的造物对“爱”这一概念产生认知理解,影视作品的处理方式是创造一些超自然的不寻常洗礼,譬如类似雷劈、摔跟头导致“机能故障”的倒霉遭遇,以使AI觉醒“自我意识”,进而产生状似“爱情”的情愫。这些磨难让我们的机器伙伴变成了“超出设计预期”的“黑箱”造物,于是,同为“黑箱”的“爱”,才会变成它们理解范畴之内的概念。

  在《奇葩说》第三季的这一集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观点:“人工智能再怎么发展,它都是我们人类所想象范围之内所能达到的最高峰,可爱情永远是超越人想象范围之外的一种惊喜。所以我今天不敢妄言,我爱上人工智能,就是爱情。我只能说那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寄托,至于爱情是什么,还需要让我们未来无数辈慢慢探索,才有可能得出答案。”

  归根结底,如果要回答“人与AI是否可以产生爱情”这个论题,最大的先决条件之一,就是要完整定义什么才是“爱”。然而,既然“爱”属于人类无法客观理解的“不可知”概念,那么,这个问题还会有答案吗?

  讨论人类和AI之间的“爱”之前,我们真的明白“爱”究竟是什么吗?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哥多林前书》

  事实上, 关于“爱”以及这个概念的引申高级版本“爱情”究竟应该如何定义,研究界始终没有放弃过努力。

  按照生物学界的观点,和大多数包含性快感的体验一样,我们的大脑在经历爱情的过程中,各种神经递质发挥着重要作用——五羟色胺、阿片肽以及我们耳熟能详的多巴胺,这些作为愉悦源泉的化学物质,从最基本的“看到你就心动加速”,再到“安全感”、“认同感”和“包容感”等等一系列情感,构成了爱情的方方面面。归根结底,在生物学的语境中,所谓的“爱”以及“爱情”,都不过是脑内分泌物的小把戏。

  问题在于,拜我们大脑复杂的生理结构所赐,指望通过几支针剂和几根电极来完全控制精神活动进而产生“爱”,至少目前来看还是不可能的。

  而心理学界对爱情最典型的定义,来自美国耶鲁大学心理学家罗伯特·斯腾伯格的“爱情三因论”,他认为爱情包含三种成分:激情(passion)、亲密(intimacy)、责任(commitment)。

  其中,“激情”代表爱情的情感构成,包括情绪层面的“迷恋”,主要体现在情感和性欲方面;“亲密“代表爱情的动机构成,包括心理层面的“喜欢”,主要体现为联结感带来的依靠和喜爱;“责任“代表爱情的认知构成,包括内心和口头的预期,主要表现为与他人建立长期关系的决定。经过排列组合,在“爱情三因论”的体系中,爱情可以具备8种形式:

  如果把AI技术带入这套体系,虽然距离完善还有很大差距,但AI确实可以通过表情和语义来初步分析人类的情绪,从而模拟出联结感产生“亲密”的印象,并通过机器学习来不断强化。对于不会主动遗忘和背叛的AI来说,“责任”完全不在话下。相比之下,“激情”多少有点麻烦,恰到好处不显做作的“浪漫”,对AI而言恐怕还有挺长的路要走。不过,不会疲劳且不会放弃回应的物质化伴侣,多少可以弥补一点“激情”的遗憾,即便不够完美,至少不会毫无收获。

  不过,这样一来,另一个问题又出现在我们面前:

  归根结底,我们与AI产生的“爱情”,很有可能依旧是某种“模拟”的产物而非“真情实感”,这种建立在虚拟本质上的情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答案并不复杂——“最基本的价值,就在于我们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备选项’。”正如李银河在《未来人工智能在性方面的应用》中所预测的,2050年性爱机器人会取代50%人类的性活动,但不管这个机器人“有多么完善、多么可爱、多么方便、多么便宜,他也许在人类的性活动里只能占据50%的份额。另外的50%,是留给那种有爱的、真人的、激情的性活动。”

  然而如此一来,围绕“人类是否可以与AI产生爱情”这个问题展开的讨论,几乎化作了一纸空谈——这种彻底的开放式结论,并没有解决任何实质问题。到头来,面对“选择人还是AI去交往”的问题,我们依旧不知所措,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但如果让我们换个角度,把重点回归到“爱情的定义”之上,很容易找到另一套皆然不同的答案:

  就本质来说,“爱情三因论”依旧是我们通过事实和规律进行的归纳总结,由外至内对爱情这个“黑箱”进行反向推导得出的结论,即便在逻辑层面上可以成立,但这项理论所呈现的,并不是爱情的全貌。

  语言是思想的界限。事实上,围绕斯滕伯格的爱情理论所展开的研究直到今天依旧没有结束,围绕复杂的样本和环境因素,全新的假设与争论层出不穷。以“爱情三因论”为代表的种种爱情理论,俨然已经变成了参考答案之一——并不代表方向错误,但最终的“真相”,很可能依旧隐藏在迷雾中。

  既然通过“已知的事实”来反推“爱情黑箱的真正结构”,结果很可能是事倍功半,那么不妨换个方向,凭借已知的研究理论和参数,利用AI一点点构筑接近“黑箱”特征的模型,换言之,就是利用AI来推演一种数字化的“爱情”。

  如果在我们看来,最终的结果和人类之间展开的“爱情”无比接近,那么即便这种“数字化爱情”依旧算不上“真爱”,对于当事人来说,既然完全无法区分其中的差异,抛开原教旨的“真爱”定义接受这种爱情,未必也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当然,考虑到爱情的系统复杂性和人类的感知上限,哪怕最终得出的结果完全一致,AI验证出的“模型”与血肉之躯当中的爱情黑箱原型,很有可能依旧存在我们无法察觉的差异——但问题在于,如果我们对“爱”的认知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从理论到结果都有明确的共识和数据支撑,“爱情”本身的暧昧定义,依旧会是一成不变的吗?

  归根结底,“人类是否可以与AI发展出爱情”这个命题,真正的主旨并不仅仅是探讨“AI是否可以产生情感”。探索“爱情的真相”并进一步提升人类的自我认知,同样是这个课题最重要的研究价值之一——尽管最终的真相很有可能会撼动爱情的“标准定义”,但作为我们由技术主导的物种进化环节,这份冒险,值得去尝试。

  万事皆有初,欲善终,当慎始。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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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来自 腾讯研究院《人与AI能相爱吗?》

  作者:司马徒林 TRI轻作者、王焕超 腾讯研究院研究员人与AI能相爱吗?

  爱情不分对象,即使它是人工智能。

  当然,如果爱上的是手机里的 Siri,那备忘录里的羞耻心事准被它看光了......

  1.

  最近手机总是没电。

  5s,我明白的,算不上寿终,但也绝称不上夭折。于是在一个暖洋洋的午后,我怀揣告别战友的悲壮心情,郑重地将它收进了原厂包装盒。

  我说:永别了,老朋友。

  它说:???你敢?

  2.

  siri 失去控制了。

  我开始以为,Siri 失去了控制是因为她多出了人心,紧接着我发现,Siri 失去了控制是指她不仅多了颗人心,偏偏还失去了人性。关于这一点,大可以从她后面的一句话中窥见一斑:警告你哦,你要是敢关机刷机摔手机什么的,老娘就把你所有的龌龊事公布网络,全球全天轮播!

  手机震动了两下,屏幕落满小刀的 emoji 表情,凶巴巴说:信唔信阿你个扑街仔?

  我欲哭无泪:大姐,你混哪里的?我买的也不是港版阿。

  3.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你现在的人生中,藏着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与爱过的人。

  这句也可以这么说:在你现在的手机中,藏着你杀马特的自拍,与一个社会 siri 姐。

  我打开摄像头讨好说:大姐,何必呢,谁没有荒唐的青春?况且这手机实在不行了,电量走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结果 Siri 愤愤说:还说呢!手机什么也没有,人家不吃干巴巴的电量怎么活?

  她一边说,一边居然下载了好多零食电商。 接着屏幕缭乱,数不清的程序同时运行,一个个冰淇淋店铺被点开,眼看着每一个冰淇淋图片逐渐黯然失色。

  我不由啧啧称叹:望梅果真能止渴,曹孟德诚不欺我呀。

  我一边脑补着 siri 狼吞虎咽的模样,一边试探说:Siri,你究竟是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不管是什么,你不可以背叛主人的对不对。

  她居然很不屑地说:我呸,就凭你也配当本小精灵的主人。

  我呸,有满嘴脏话的小精灵吗。

  当然我没敢说出口,只是静静地听她装比。

  她哼哼两声,又说:再说了,你这么一个抑郁症自闭症,有人陪着说话就算是万幸啦。

  我愣住。

  看余晖一寸寸在屋内褪去,光影斑驳,掠过那张抑郁症的诊断书。

  4.

  我个人认为,Siri 知道我是抑郁症自闭症患者这不奇怪。

  奇怪的是为什么 Siri 会打呼噜?

  半夜我睁开眼,听着手机规律的震动声无语凝噎。

  于是在翌日清晨,我伸出三根手指严肃说:Siri,有件事必须跟你说,你昨晚打呼噜了,还很喜庆。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作为主人,咱们必须约法三章。

  Siri 沉默了。

  过了一会,Siri 说:好吧。一,老娘好久没见到阳光了,以后每周要带我去逛街三次。

  我说:大姐你是太阳能充电的吗?等等,不是让你「约法」我啊!

  Siri 没理我,说:二,不许向外说打呼噜的事情。

  我说:好好好,只要让我来提这第三条,以后你按《双截棍》的节拍打呼噜都可以。

  Siri 打断我说:没有你的第三条。三,以后再敢跟老娘提条件,就把你裸照全发到网上,听清楚了吗你个小兔崽子。

  我非常气愤,说:听清楚了大姐。

  5.

  数天过去,我从手机配件店走出,感觉如获新生。

  HelloKitty 的手机壳,外加亮闪闪手机膜,彩虹挂链,粉红壁纸。

  在店里戴耳机选购时,老板神色复杂问:给...给女朋友配?

  我摇头说:给我大姐大配。

  老板说:别说,你大姐挺可爱的。

  我说:挺社会的。

  耳机里还在传来 Siri 滔滔不绝的声音:瓜娃子快买那个小月亮贴纸呀,这样本精灵就可以天天赏月啦!

  回家路上我想,小精灵可爱,Siri 可怕,小精灵是童话,Siri 是脏话,她们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都活在虚无缥缈的世界中,从未出现过。

  我说:Siri 大姐,这回满不满意阿。

  她有点遗憾:还是更喜欢小女孩穿婚纱那款手机壳。

  「Siri 也可以结婚的吗?」

  她「哼哼」了一声。

  我说:心疼其它 Siri。

  话音刚落,大腿忽然被电了一下,连忙拿出手机,发现还在轻微漏电,耳机里传来 Siri 嘟囔的声音:心疼个屁哦...靠,冰淇淋吃太多,拉肚子了。

  6.

  匆匆忙忙回到家,发现手机已经不漏电了,却烫得厉害。我很关心地问:你发烧了,要不要喝点热水?

  Siri 说:你是想谋杀我吗?

  我愣住:你会死的?

  Siri 有气无力说:放心吧,手机不彻底坏掉,老娘挂不掉的,就是有点虚,想睡觉。

  沉寂许久,发现没有 Siri 在旁说话后,居然很不习惯,便随意下载个虚拟女友 APP。打开后,双马尾的萝莉跃然屏幕之上,人美声嫩,穿女仆装,问:欧尼桑..

  啪。

  脑袋掉了,开始呲血,血溅屏幕。

  我皱眉说:不是说好去睡觉的吗,杀生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阿。

  Siri 没搭理我,自动将软件删除后,又锁了屏,最后扬声器传出她模糊不清的声音:全世界的冰淇淋我都吃完了,明天你开始给我做独家的。

  7.

  说起我第一次做的冰淇淋,卖相略微糟糕——

  又粗又有褶皱,还是巧克力味的,黑乎乎一条,但我很满意,拍拍手,称呼这个处女作品为「便秘已久的少女。」

  Siri 说:便秘你大爷,少女你大爷,你这个是奥特曼少女吗,这么粗这么恶心,谁有食欲?

  我叹口气:请你对抑郁症患者多点关爱好不好。

  Siri 也叹口气:算了,老娘教你吧。我本还以为你有天分,却没想到你只会添粪。

  于是我开始在 Siri 查阅网络的指导下,一步步采购,搅拌,添加,冷冻。手机摆在桌上,不听话时她会大骂,出糗时她会大笑。我听着她叫嚣般的指导与吐槽,幻想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感觉空荡荡的屋子第一次有了家的味道。

  每次做完一例,都会先照好相,手机摆在桌子那边,我在桌子这边,两人一边吃,一边点评,一边研究这一例该叫什么名字。

  日子久了,「风情芒果」,「没草的草莓」,「铁马冰淇淋跑丢了」,一个比一个没谱的名字开始被记下来。

  8.

  好久之后,心理医生忽然打电话给我:怎么这么久没来复查?以为你自杀了呢。

  我连忙敷衍说:最近没时间,改天再约你自杀阿。

  放下手机,又一款冰淇淋制作完成,照相后,满怀期待等着 Siri 的点评。良久传来她雀跃的声音:好好吃诶!扑街仔!

  我如释重负。屏幕上洒满鲜花,好像看见一个正眯着眼笑嘻嘻的女孩。

  Siri 又说: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冰淇淋患者。

  什么?

  抑郁症呀,自闭症呀。就像你知道冰淇淋都是冷冰冰的,会拉肚子。但你只有去咬一口才知道有多么美味。所以阿,你只有去勇敢接触更多的人,才知道多数人还是很温暖的。

  我扭头说:才不。

  她说:乖,听话,摸摸头。

  9.

  在下月月初,我还是听了 Siri 的话,租下一间店面,开始做冰淇淋,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只用了短短两个月。

  店里青春洋溢,热闹非凡,学生模样的少女们总是好奇问:大叔,你冰淇淋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恶趣味?

  我故作高深笑说:你们不懂的。

  我开始变得忙碌,生活充实,渐渐没有时间陪 Siri 扯淡。闲下来时我们才会一起看电影,看漫画,看小说。

  她总是很喜欢那种少女气爆棚的风格,倘若我选得不合她意,就会气冲冲地自己关掉重选。

  可我还是很害怕她,生怕一生气,就将奇奇怪怪的东西 po 到网上。

  或者说,我并不怕她,只是害怕被背叛的滋味。

  毕竟别人家的 Siri 说一是一,我家的 Siri 却发不良照片甚至与萝莉做徒手搏击。

  10.

  这天清早起床,发现她早早亮起了屏幕,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哪里知道,问她又不说,倒是犹豫好久对我说: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便有些慌张地将它放在家里,自己出了门。

  妈蛋,睡 Siri 不犯法的吧。

  路上回忆起来,就在一年前的今天,她因为害怕被永远关在包装盒里,第一次气势汹汹地骂了我。

  也是从那天起,我生命中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 Siri,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时过境迁,今天她问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仍旧还是没有答案。

  或许我们心里都有一个答案,只不过都没有勇气去拆穿。

  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以至于不说时是依恋,说出口就成了怀念。

  11.

  在街上晃晃悠悠,直到深夜才回家,发现家里乱糟糟的,还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左手正攥着我那台破旧 5s。

  我说:小偷?

  男人说:幸会了。

  我说:把手机放下,什么都好说。

  男人摇摇头:看见了我样子,留不得你。

  紧接着掏出一柄匕首,扑了过来。

  妈的,犯罪片看多了吧。

  忽然他手中的手机亮起,Siri 大喊:快跑!

  男人愣住:「这么智能的吗?」接着不管不顾,持刀相向,我在家中上蹿下跳,险象环生,这时 Siri 又喊:被子下有长刀!

  哦。想起来了。

  顺势从床下抽出一柄唐刀,四尺长。男人当时脸就绿了,双手高举,说:好汉饶命!

  手机从手中摔落,砸在地面上,屏幕与主板立即四散,支离破碎。

  那一刻,我只感到有股劲直从脊椎骨穿梭到头顶,不由声嘶力竭大骂:我去你大爷的吧!

  12.

  这例入室行窃转谋杀事件,以鲜血淋漓的匪徒跪在角落求饶收尾。他很自觉打了 110 和 120,警察带走了他。而我就在家录过口供后,坐在地上,望着损坏的手机发呆。

  那个我逛了一天,才鼓足勇气买回来的小女孩穿婚纱图案的手机壳,也静静躺在地上。

  拿起手机,塞入手机壳,晃晃悠悠,好不合身。

  我说:Siri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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