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散文】班长老铁

　　越越向往主战单位，向往流血流汗后的酣畅淋漓，向往张弛有度的训练生活。但是，他来到了“细水长流”的炊事班。

　　从那天开始，越越的脸上就很少能看到笑容了。老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奈何自己嘴笨，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找教导员请示汇报：“越越是个好小伙子，工作干得好，活动也积极参加，但是总觉得和大家融不到一起……”

　　看着这位年轻的班长如此细心，教导员略感欣慰，他一边按住老铁，给他倒了杯茶，一边笑吟吟地把手搭上了这位年轻军士的肩膀：“带兵嘛，就像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片云推动另一片云……”

　　那一晚，老铁频频点头，在教导员循循善诱的话语中，老铁的嘴角微微上翘。日子一天天过去，老铁看看备忘录——到时候了。

　　　　老铁将炊事班带到训练场，指着乱石嶙峋、杂草丛生的低桩网：“炊事员首先是战斗员，今天带你们练练战术，老标准——良好只是及格，优秀才算达标。”

　　看着身旁的战友们接二连三地“优秀”，而自己还在“良好”徘徊，越越又急又气。等越越爬完一动后，老铁扯住他，秒表一塞：“看我的。”老铁一下窜了出去，那模样，仿佛大漠里的沙蜥。老铁的动作真利索呀！秒表上二十一秒的读数在越越眼里俨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越越又俯下身子了，因为老铁爬完低桩网以后看了他一眼，虽然眼神并不严厉，但是越越就是赌气：“我上我也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锋利的碎石划破了他的双手，带刺的铁丝撕破了他的迷彩，就连平日里温和的小草此时也恶作剧一样，时不时阻挡一下他的视线。

　　老铁让炊事班的几个人围成一圈站在低桩网旁，自己往终点一坐，还煞有介事地找了个盒子，将秒表放在上面，表盘正对着自己。

　　越越鼻头酸了，新兵下连以来，自己总是平平淡淡地过着每一天，没有受过这种训练。他越想越难过，动作也越来越快。

　　越越几乎是闭着眼按下秒表的，那一刻秒表正好停在21秒99。越越扬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老铁，满眼的傲气。

　　　　老铁站起来了，所有人都围过来了，就在越越不知所措的时候，响起了“祝你生日快乐”。老铁将放着秒表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精美的蛋糕，上面是越越的名字……“

　　生日快乐，越越，这是你在军营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们没法给你营造硝烟战火的洗礼，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你来一场带着兵味的生日聚会了。”

　　越越哪里还听得进去，生日蛋糕打开的那一刻起，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已经哭成“小花猫”的越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蛋糕，忽然，打了一个嗝儿，老铁赶紧把自己的水壶拧开，递过去……

　　作者：鲁玉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