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血案三：为发财劫杀同乡的孩子，罪责难逃

　　

　　一、姐妹横尸

　　1990年11月5日6时许，古交电影公司职工李淑兰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匆匆回家。几声敲门之后，家里毫无动静。她带着几分疑惑，打开碰锁进了家，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映人眼帘，六岁的女儿张艳和十六岁的侄女张淑莲倒在血泊中，已浑身僵硬。随着一声尖叫，李淑兰昏厥过去......

　　一对姐妹被杀的消息随着阵阵急促的电话声，迅速报到了公安机关。古交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干警立刻赶赴现场。现场勘察与访问群众同时服开。

　　现场位于古交市区大川河西路农委宿舍楼西楼一单元六层一号房间。房间所有门窗完好无损，室内中间小屋门前有35x40厘米血迹一滩，被杀害的姐妹俩颈部被一条全长250厘米，直径0.3厘米的黄色尼龙绳捆在一起。经尸检，死者张淑莲颈部喉结上有一宽0.7厘米的索沟，索沟下方有三道刺伤，宽2.1厘米，其中一处深刺肺部。死者张艳颈部喉结上方亦有宽0.7厘米的索沟，下腹左侧有一处宽2.1厘米的横刺伤，刺达皮下深3厘米。尸检推断，二人均系窒息死亡，死亡时间为11月5日下午3时30分许，现场发现三个烟蒂和一个带血迹残缺不全的点状塑料底鞋印。屋内箱柜全被撬开，衣物翻得乱七八槽。800元现金、400斤粮票和一个存折不见了。

　　二、撒网觅迹

　　很显然，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正当“严打”斗争深入开展之际，犯罪分子竟然在大白天闯入居民宿舍制造了这件震惊全市的惨案，必须给予严厉制裁。古交市公安局连夜开全局动员会，迅速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了以刑警队为主的五十余人的专案队伍。局长孙文志担任专案组长，副局长杨秋栓任副组长，就连早已离休的老局长阎东锁、教导员王金堂也闻讯赶到，披挂上阵。他们只有一个决心，一定要尽快破案。

　　被害者张艳的父亲、张淑莲的堂叔张本盘，是古交市有名的富裕户。罪犯选择白天作案，门窗均无撬迹，说明是叫开门进屋的，很可能与被害者熟悉，一次杀死两人，罪犯起码在两人以上……

　　根据案情分析，专案组决定立即从三个方面同时开展工作。一是在所有的向外通道路口设卡堵截，力争将凶手堵在古交市区境内；二是围绕张本盘的社会关系展开严密的调查摸底，重点是张的工作单位、居住地周围和原籍常安乡曲坪村一带；三是建立专案特情，广搜情报，尽快查找到嫌疑人踪迹。一张密网悄悄地撒开了。

　　两个昼夜过去了，各路线索源源不断地汇集在一起，经过细致的“筛选”，目标集中到18名嫌疑对象身上。

　　三、可疑的副村长

　　11月7日，专案组对第18号嫌疑对象赵富民的调查有了突破性进展。赵富民本是张本盘原籍常安乡曲坪村副村长、民兵连长。不久前他曾向张本盘借钱招到拒绝；案发的当天上午有人曾见赵富民同一年轻人在古交电影院看电影，案发后下落不明。赵富民还曾找人打听过张本盘的住处。另外一名铁匠反应，他曾给赵富民打过两把双刃匕首，11月2日曾有人目睹赵随身携带的匕首掉在地上。案发的当天早上，赵富民同妻子吵架中流露出以后永不回家，事后其妻回了娘家。种种疑窦集中在赵富明身上。专案组决定立即将其列为1号重点嫌疑对象，深追细查。

　　二、机智的“采购员”

　　11月8日，刑警队副队长郭云田，装扮成古交矿建工程处行政科工作人员，到农村收购鸡和鸡蛋，出现在小娄峰村。这个村是赵富明岳父家的所在地。郭云田推车带着收来的鸡和蛋，走到赵的岳父家门口，以讨水喝为名进家，见到了赵的妻子阎全娥，一边喝水一边跟赵的妻子“闲聊”。他凭着一个侦查员的机警，迂回辗转，从赵妻的口中了解和掌握了赵富明的一些情况。近年来，赵富明由于经营汽车运输业亏本，欠债5万余元，整天脑子里想的是钱，嘴上挂的是钱。同妻子谈话中多次表露对张本盘家有120多万羡慕不已。郭云田通过阎全娥的话分析赵富明这个人平时小事不愿干，大事则不惜铤而走险。

　　为了获取更直接的证据，专案组果断决定对赵富明住处采取技侦手段，进行密检。11月8日晚，技侦人员经过七次巧妙周旋，终于避开赵家的恶狗和其他种种障碍，秘密从赵家提取出一枚和现场遗留脚印相吻合的脚印。同时，专案组另一路正在寻找与赵富明关系密切的2号对象李斗维、3号对象阎二毛。然而，三名嫌疑对象同时外出，去向不明。情况愈加证明，三人有共同作案的重大嫌疑。

　　三、恶魔出洞

　　11月11日上午8时许，有知情人报告，2号对象李斗维潜回古交筹款，准备到太原与1号对象赵富明接头外逃。这条线索证实李斗维、赵富明是“11.15”惨案的凶手无疑。

　　“紧钉2号，放长线钓大鱼，如与1号接头，一网打尽。”孙志文局长果断发出命令。

　　专案组根据情况分析，判断李斗维很可能乘当天下午古交--太原566次列车到太原与1号对象接头。于是兵分两路，一路先行，到砂原火车站准备“接站”；一路“护送”2号到太原，两路人马汇集后，紧盯2号对象，待其与1号对象接触时，一举擒获。行动呼号“566”。

　　四、假扮“恋人”巧跟踪

　　11月11日傍晚6时40分，古交--太原566次列车驶出古交车站。3号车厢里，李斗维神色慌张地坐在座位上，不时左右窥视。他的对面，一对恋人一边嗑瓜子一边交谈着，旁边一个小伙子正在“打盹”，斜对面的座位上，则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警惕的目光始终盯在李斗维的身上。他们都是化了妆的干警。

　　8时15分，列车徐徐驶进太原站。早已在此等候的杨秋栓副局长等9名干警同时听到无线对讲机里呼叫：“566请注意，2号马上进站。”不多时，就见列车上的5名干警“护送”着2号出了车站。出站口周围，9双机警的眼睛盯住了2号的一举一动。

　　五、奇兵天降擒凶魔

　　天已大黑，路灯下李斗维七拐八拐地走进了车站附近桥东街一条小胡同。东张西望一番后，迅速闪进“云龙”旅馆。岂料，14名机警的侦查员一直伴随着他的身影。

　　约10分钟后，李斗维同另一男青年走出旅馆，向僻静处走去。

　　这是1号对象吗?谁也不敢确认。

　　“人家早把钱给你啦，怎么又让我回古交要钱……“ 夜幕下，两个黑影的交谈证实与2号对象说活的人正是1号对象赵富明。

　　“注意，1号目标出现，认准目标，上！”对讲机里传来命令。霎时，十几名侦察员如猛虎夺食，一齐扑向两个黑影。

　　奇兵天降，二犯束手就擒。接着，从赵富明住的旅馆搜出830克吗啡。

　　六、贩毒不成起歹心

　　警灯闪闪，警笛长鸣，两辆警车向古交方向疾驰。侦查员们决定不给赵富明、李斗维以丝毫喘息之机，审讯在汽车里开始。几个回合，迫使赵、李供认了伙同阎二毛图财害命的罪行。

　　仅27岁的赵富明，前几年因经营运输业亏本，负债累累，正道不成行歪道。1990年10月下旬，赵勾结同乡李斗维干上了贩卖毒品吗啡的勾当，先后两次到内蒙出售，但均未获利。急于捞钱的心情促使他们萌发了杀人越货的歹意。先是准备到内蒙杀人抢劫。第一次到呼和浩特时，赵、李二人遇到两名卖淫妇女拉其嫖宿。10月下旬，第二次到内蒙时，赵富明专门从太原买了一条尼龙绳，二人预谋到内蒙如再遇上卖淫妇女，嫖宿后将其杀死抢劫。结果未能遇到卖淫妇女，只好作罢。赵富明和李斗维返回后，又预谋在太原抢劫杀害出租司机，后因一直选不到有利时机和准确的目标而放弃。

　　10月30日，赵、李回到古交市，遇到臭味相投的阎二毛，三人一拍即合，密谋抢劫古交有名的富裕户张本盘。

　　经过多次窥测，11月5日上午，三人在古交市电影院碰头后，下午2时许潜伏在张本盘家附近，见张和妻子已外出，赵富明即上前敲门，张的侄女张淑莲见是同乡，便以礼相待，请其进了家。李斗维、阎二毛尾随赵也进了张家。这时候，6岁的小女孩张艳正在看电视。

　　三人溜进厨房，低声嘀咕起来。

　　“怎么样，干不干？”

　　“既然来了，就干吧！”

　　“怎么干？”

　　“你们俩对付大的，我对付小的。” 李斗维凶狠的说。

　　“淑莲，你过来一下。” 赵富明站在小屋门口喊道。当张淑莲快走到他俩身边时，赵、阎二人恶狼般地扑了上去…… 另一屋内，一声惨叫过后，李斗维拎着张艳的尸体，扔到张淑莲的尸体旁。而后，赵、李、阎三人，将家中的箱柜全部撬开，翻箱倒柜，搜走家里存放的800元现金、400斤粮票和一张1800元存折。赵富明唯恐被害者活过来，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两名死者的颈部捆在一起狠勒，又在尸体上连捅四刀，方与李、阎二人仓惶逃窜。

　　真相大白，鏖战七昼夜的侦查员们个个感到了胜利的欣慰。然而，欣慰之余，他们深知，任务还没有全部完成，凶犯阎二毛仍在逃，干警们紧接着又投入到了追捕阎二毛的战斗中。

　　11月18日，穷凶极恶的阎二毛被我干警围在一牛栅内，自觉走投无路，引爆自杀。

　　事后，赵富明、李斗维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