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版《牛郎织女》：秘藏的爱情密码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古诗十九首》之《迢迢牵牛星》，描述了牛郎织女的神话故事，成了追求美好爱情的经典诗篇。客家地区也有相似的传说故事，如《梁四珍与赵玉麟》和“牛栏祖地”的传说。

　　《梁四珍与赵玉麟》，是广泛流传于闽粤赣边客家地区的民间说唱本，以前都由流浪艺人演唱。这些流浪艺人，每到一地一村往往挨家挨户演唱，乡民则打些米或杂粮作为酬报。《梁四珍》故事情节大致为：广西梧州府，赵父梁父同朝为官，门当户对，梁四珍从小由其父许配给赵玉麟为妻，不料赵家因水火天灾，又遭失怙失恃打击，全家只剩下一贫如洗的赵玉麟。梁父见赵家落魄，逼迫四珍改嫁当地富户，四珍不从，净身出门出嫁玉麟，割草卖柴助夫读书，艰苦度日。为筹集玉麟上京赶考资费，梁贱卖金钗，十里相送，情意坚贞，不料赵玉麟在京赶考中独占鳌头成为状元，此时恰逢四珍父六十寿诞，四珍前往祝寿，因贫困两手空空遭大姐二姐三姐百般挖苦羞辱，而赵以状元之身衣锦还乡，到梁府时乔装卖唱乞丐为梁祝寿，被侮辱驱赶。赵梁夫妻相见，分外凄凉，此时赵劝梁改嫁，但梁矢志不渝，后赵亮出状元身份，惩罚势利亲朋，梁父削职为民，三个姐夫为之抬轿，三个姐姐烧火做饭筢扇做下人粗活，在乡民面前出尽洋相，乡民拍手称快。后赵梁夫妇共生九子，皆登科及第，苦尽甘来，享尽人世荣华富贵。

　　“牛栏祖地”的传说，印证了汉畲融合的史迹，并催生凄美的爱情故事：很久以前，中原来的汉人来到南方山岭开发荒莽，传播文明，当地有土著畲民生活，但汉畲不通婚，一个英俊的客家后生和勤劳聪明的畲家妹子私订终身，山盟海誓，但又不敢声张，因为畲汉通婚不为世俗所容，若通婚则有“沉塘”之戒规。后畲妹怀孕，偷偷在后生的牛栏里生下一男婴，后生告诉父亲，说牛栏里母牛生了一婴儿，父子便共同收养。再后来，畲家妹子嫁与他人，在出嫁途中殉情跳崖。后生闻讯，悲痛欲绝，把妹子尸首背回牛栏中，第二天，牛栏已成平地，后生的后裔把牛栏当作祭祀之地，称为“牛栏祖地”。后生伤心之余，编了一道泣血的童谣给儿子传唱，“火萤虫，桔桔红，夜夜下来吊灯笼。灯笼里面一枝花，畲家妹子入人家。茶一杯，酒一杯，打扮新婢（新娘）大路归。大路归，石按脚；小路归，芒割脚，芒头尾上一点血，芒头锯下一节肠，爷子（父亲）见哩出目汁，娭子（母亲）见哩叫（哭）断肠，下昼老虎打（吃）媒人。”

　　第一个故事，针砭势利小人，世态炎凉，赵梁遗世独立，发愤图强，凭赵苦读而咸鱼翻身，惩罚目光短视之人，光宗耀祖，荣华等身，既是客家人对忠贞爱情的讴歌，也是封建社会客家人对改变穷苦命运的希冀。

　　第二个故事，说明客家人饱受战乱流离之苦，来到蛮荒之地，必须生存扎根、发展，与当地畲民必然会有激烈冲突，“牛栏祖地”既映照汉畲融合的艰辛，也昭示着克服困难，永不停歇的进取精神，歌颂了客家人追求纯洁美好爱情的良好愿望。（林东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