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杂谈】简说猩红孤钻中的致敬和现实要素(三):收藏品Ⅲ

  “纪念我们常胜不败的皇帝!”——但,迄今为止一直以“君王”称呼维多利亚的统治者。这很合理,因为欧洲历史上一直有所谓“三个半皇帝”的说法,“半个皇帝”就是指夺取称号的英国统治者,且皇帝尊号花落不列颠是在矮子殁后半个多世纪的1876年,而现在八成都还没走到这一步。

  因此,这个蛋糕自然不会是为纪念“维多利亚皇帝”而制作的。就目前已放出的信息来看,、、和的统治者都有皇帝尊号,帝号仿佛如小区打印店五毛一张即付立取一样廉价;而从蛋糕造型来看,这可能是一份千层蛋糕,其最流行的名称是“拿破仑蛋糕”(Napoleon cake)——也就是说,这份“”是纪念的。

  尽管叫“拿破仑蛋糕”,但研究界极其口径一致地将其起源与拿破仑皇帝划清界限——包括另一种俗称“拿破仑”的甜品千层酥(Mille-feuille),和拿破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两种点心都以酥皮和內馅层层叠加而成,该做法最初来自意大利那不勒斯(Napoli/?Naples),因此被称作“那不勒斯式”(Napoletano/ Napolitain);但在科西嘉战神横空出世、自封皇帝、居然还得到欧洲传统势力承认后,这种“那不勒斯式”的点心就莫名其妙开始与拿破仑(Napoleon)慢慢扯上了关系——这两项事物唯一能产生联系的点,可能只是安托南·卡莱姆(Marie-Antoine Carême,1784-1833)这位首次规范包括千层蛋糕在内诸多法餐做法的著名厨师生活在拿破仑时代。他曾担任老滑头不倒翁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尔(Charles Maurice de Talleyrand-Périgord,1754-1838)的厨师,并为拿破仑制作过宴席菜品,但也仅此而已。

  尽管有好事者声称,拿破仑在1815年滑铁卢之役前吃多了千层糕点而肠胃不适、导致一败涂地,英国人因此幸灾乐祸将千层糕点以“拿破仑”命名,但这一说法无疑是空穴来风,没有任何可靠记载能支撑这种——19世纪90年代以前,千层酥仅被称作“Mille-feuille”,无任何记载将其与拿破仑直接联系起来;可能因为这类点心在拿破仑统治时期风靡法国,后世一些说法才将其与拿破仑挂钩,但那已经是20世纪中后期的事了。

  不论如何,尽管是阴差阳错的巧合,在拿破仑那一代人已经离去200年的今天,人们仍能通过一份小小的甜品回忆起当初的欧陆风云,并由之看到当时的人情世故和社会风尚,这恐怕是皇帝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从文化的角度,这或许就是“纪念我们常胜不败的皇帝”的有趣之处。

  “它总是指向同一个方向。但那到底是哪儿?”——废话,当然是。从这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句可以看出,这个指南针可能因某种不可抗力而并非指向地理南方(地磁北极),但也不排除指向“这片大地”的尚未勘探区、或是地磁翻转的可能。

  嘿嘿嘿??????小猫咪??????嘿嘿嘿??????。

  “神秘的名片”、“神秘方式”、“神秘杀手”,最可能的来源是经典科幻电影《银翼杀手》()及其续集《银翼杀手2049》()。在《银翼杀手》系列中,一共出现过四次折纸,分别是《银翼杀手》中的母鸡、人和独角兽,以及《银翼杀手2049》中的绵羊。前三者对应电影剧情中的隐喻,绵羊则是对改编的1968年原著《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书名的致敬。

  另一个可能出处是2013年的动作电影《赤焰战场2》(Red 2)。电影中,李秉宪饰演的杀手韩(Han)被出价更高的雇主雇佣,在装备全部换下、身着和服的情况下,用低价雇主递来的一张纸折成千纸鹤反杀了对方。

  俗称“过家家”或“家家酒”。但考虑到本次集成战略为剧团主题,以及曾从属于剧团、最后与之决裂的经历,此藏品可能暗指挪威戏剧家亨利克·约翰·易卜生(Henrik Johan Ibsen,1828-1906)于1879年发表的戏剧《玩偶之家》(Et dukkehjem/?)。

  在维多利亚时代的欧洲,一切反映社会黑暗不公的内容都被视作与繁荣的普世秩序、道德体系相悖而被禁止,可谓“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易卜生寒微的出身和幼时家境的窘迫,又让他偏向于以此为题材,创作反映家庭伦理和经济问题的社会问题剧,着重从心理和精神思想角度挖掘人与人之间冲突对立的深层因素,这使他被视为现代话剧的创始人。

  《玩偶之家》是后世最熟悉的易卜生作品,尽管易卜生本人并不以为然,但很多评论家和戏剧研究者将其视作史上首部宣扬女权主义的戏剧、以及易卜生最具代表性的社会问题研究产物。这部三幕式戏剧以平安夜的对话为开端,女主角诺拉·海尔默(Nora Helmer)被丈夫托瓦尔德(Torvald)嘲弄花太多钱在圣诞礼物上,被后者称作“松鼠”。其后,诺拉的朋友克里斯汀·林德夫人(Mrs. Kristine Linde)和暗恋诺拉的兰克博士(Dr. Rank)前来拜访。林德夫人希望能在托瓦尔德工作的银行谋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诺拉偷偷告诉她,自己曾在丈夫患病时借钱交给他,为保护丈夫的尊严而选择隐瞒,而借钱给诺拉的正是托瓦尔德的下属柯洛克斯泰(Krogstad)。后者拜访诺拉,告诉诺拉她丈夫准备将自己开除,以诺拉伪造签名贷款之事威胁诺拉帮自己说情。诺拉被迫两次为其求情,但均以失败告终。

  之后柯洛克斯泰理所当然地被解雇。失业的他找到诺拉,表示自己会将字据和一份匿名信一同拿去勒索她的丈夫。无助的诺拉对林德太太倾述此事,巧合的是后者在结婚前曾与柯洛克斯泰交往,因此向诺拉伸出援手。托瓦尔德读信后愤怒地咒骂妻子,称自己被迫屈服于伪君子,怒斥妻子不道德、不诚实、无法胜任妻子和母亲的责任,但自己出于面子考虑仍将维持这段婚姻。此时女佣送来柯洛克斯泰的信,后者被林德太太说服,向诺拉致歉并勾销债务。托瓦尔德的态度发生180度的大转弯,方才还怒语相向的他迅速烧掉借条,大言不惭地宣布已经原谅娜拉,表示娜拉的错误让她变得更宝贵,“男人原谅自己妻子时,妻子接受了来自丈夫的慷慨恩与,越发成为丈夫的私有财产,因此也会让其更得丈夫宠爱”;

  此时娜拉恍然大悟:自己幼时被父亲当作玩具,成婚后又被丈夫当作驯从的玩偶,一直尽力维护尊严的丈夫实际上是个自私可鄙的伪善者。她决定彻底离开这个家。然而托瓦尔德强行挽留,让她“尽到自己作为妻子与母亲的责任”,诺拉针锋相对地回应称,自己有“作为一个人的责任”。托瓦尔德仍心存幻想,询问妻子是否有重建婚姻的可能,但诺拉仅仅回答“那只会是奇迹中的奇迹”,随后关上门离去,仅留虚伪的丈夫一个人沾沾自喜地祈祷“奇迹中的奇迹”能够应运而生。

  仔细了解《玩偶之家》剧情后不难看出,曾被剧团长收养、视为珍贵的“”,按照剧团长一厢情愿的想法被肆意捏造,这与诺拉在父权与夫权下的毫无尊严与自我有很高的相似性;同时,一直引导罗德岛寻找傀影的双尾小黑猫,以及剧中得到娜拉帮助、之后投桃报李伸出援手的林德太太,她们的名字都是“克里斯汀”(Kristine/ Cristine);在戏剧的结尾,诺拉离开家、关上门,从此摆脱被驯服温顺的“妻子”、“母亲”枷锁囚禁的命运,勇敢追寻自己作为人的尊严与幸福,又可与就此斩断与剧团的孽缘形成对应。

  这是个雪花水晶球(Snow Globe),一种在圆形玻璃中放置人造微缩景观、亮片或“人造雪花”后充满水密封的摆件;当倒置翻转或摇晃水晶球后,就会形成降雪或光芒闪烁的唯美场景。这种摆件并非时间不超过十几二十年的“现代工业馋赤品”,它最早在19世纪末就已出现,本来最开始是想作为一种更亮的手术用光源进行试用,却误打误撞被开发为一种类似降雪景象的小摆件并风靡一时,直到现在都仍有不少追求格调和style的人会买来挤占本就不多的住宅置物空间。

  这玩意和沙漏、油漏、翻转沙画一样,在各种景点属于是经典骗钱商品。几十百来块一个,拿回家就摆在角落里吃灰,也没见几个人会一天上百次抱着不撒手甩来甩去、就为了看那点瘠薄的人造塑料山水建筑和亮片/“雪”——随着年龄、烦恼、压力的增长,以及对世上不存在美好童话景象的认知愈发明晰,,这才是大多数人和现实的常态。

  ”中出现。

  唯一值得关注的一点是,从这捧“源石鸢尾花”的花瓣形状来看,——鸢尾的花瓣大多宽大,不会呈现末端尖挺的梭形。“鸢尾”这名字听起来文雅精致,其实有些小区花坛路边随处可见的植株较高的“蝴蝶花”就属于鸢尾,随便撒把种子都能生根发芽长起来,非常好养活。

  杜林族是生活在地下的矮人或地精,这部书应该是反向致敬了法国科幻作家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Jules Gabriel Verne,1828-1905)那部著名的《地心游记》(Voyage au centre de la Terre/ Journey to the Centre of the Earth)——封面的应该是致敬了《地心游记》1874年传入后最经典的两种封面设计。

  “从博士办公室里翻出来的古地名历史书”,有多古?有年龄大吗?

  封面上大写的词汇是“Gaule”,“高卢”(Gaul)的法语拼写。如果这本书真像介绍中说的那么古老,那么其现实原型只会是那本文学和历史研究地位有三四楼那么高的《高卢战记》(Commentarii de Bello Gallico)。

  “高卢分为三大部分。一部分住着比尔及人,另一部分住着阿奎丹尼人,而那些自称凯尔特人、我们唤作高卢人的是第三部分……”

  ——《高卢战记》

  “Gallia est omnis divisa in partes tres, quarum unam incolunt Belgae, aliam Aquitani, tertiam qui ipsorum lingua Celtae, nostra Galli appellantur.”

  ——Commentarii de Bello Gallico

  “高卢”之名出自说拉丁语的罗马人。罗马人将凯尔特人(Celts)、(Aquitani)等血缘部落集合体居住的欧洲西部广袤区域称作“高卢”(Gallia),并可能因为这些人的发型或衣着问题,将他们蔑称为“Gallus”(拉丁语“公鸡”,但该说法在学术上存疑)。以主要居住部落为划分标准,阿尔卑斯山以外的高卢地区分为比利时高卢(Gallia Belgica,今尼德兰、比利时及法德部分地区)、阿基坦尼亚高卢(Gallia Aquitania,即后来的阿基坦地区)、卢格敦高卢(Gallia Lugdunensis,今布列塔尼半岛地区)、凯尔特高卢(Gallia Celtica,今法国、卢森堡、瑞士及莱茵河以西的德国),这四个区域与纳博讷高卢(Gallia Narbonensis,今阿尔卑斯以北普罗旺斯等地)构成“外高卢”,外高卢又与山南高卢(Gallia Cisalpina,亦称内高卢,阿尔卑斯山以南的意大利北部地区)组成完整的高卢。

  共和国时期的罗马人对高卢人有铭心刻骨的忌惮与畏惧。这些个子不高但骁勇善战的蛮族曾于前390年攻破并洗劫罗马,这可是后来的天纵英才汉尼拔都没办到的事。据史学家提图斯·李维(Titus Livius,前59-17)记载,当时攻破罗马的塞农人(Senones)首领布伦努斯(Brennus)向罗马人勒索以交还城市,罗马人抱怨布伦努斯欺人太甚、用做过手脚的砝码和秤盘去称量,岂料这名蛮族征服者拔出佩剑丢进砝码一侧的秤盘,轻蔑地说出了那句著名的“”()。

  虽然罗马人在前121年征服纳博讷高卢、建立山北高卢行省(Gallia Transalpina),其后亦将山南高卢纳入囊中,但由于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卢战士的存在,直到恺撒于前59年出任总督之前,山南高卢一直与荒野无异;有鉴于此,山南高卢总督也不是什么能捞到油水的肥差。但恺撒的雄心大志并不囿于山南高卢,他追求的是征服山北高卢以北的广袤外高卢,后者就是接下来让其声名鹊起的高卢战争(Gallic Wars)的舞台。

  前58年,凯撒兵临高卢,碾平赫尔维蒂人(Helvetii)、大破日耳曼人(Germanis)、平定比尔及人(Belgae)仅仅一年就将完整高卢全部变为罗马领地;前55年,击溃两个被苏威皮人(Suebi)驱赶进高卢的日耳曼部落,更跨过莱茵河对苏威皮人敲山震虎,以扬武威;同年旋即转师西进,两年两度入侵不列颠,象征性征服了此地;前52年,平定维钦托利(Vercingetorix)叛乱,至当年秋结束高卢战争时,恺撒先后占领城邑三百有余,征服部落超过八百,用高卢蛮族之血铸就自己头上的黄金桂冠、以及令后世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卢战记》。

  共和时期,文法、修辞、典故是罗马精英贵族的必修课程,贵族们不惜以大价钱聘请家庭教师,只为让孩子以后平步青云、凭借文笔和雄辩出任要职。因此,“优雅华丽”成为当时精英阶层的语言要求;戎马倥偬、永远年轻的凯撒却对此不以为然,他虽然也有优良的教育背景,但长年作战让他大部分时间都与军事报告相伴,练就了简洁直白的凝练文风;其最高杰作《高卢战记》,可是连文学大家、恺撒的政敌马尔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前106-前43)都对其朴实与雅致的文笔赞不绝口,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拉丁语教学的入门教材。这部战地记录的前七卷(第八卷为恺撒幕僚续写)记录高卢战争的起因、战局与结果,兼记高卢及日耳曼地区的地理、政治、社会风俗,有系统地记叙了罗马共和国时期高卢与日耳曼地区氏族解体至国家萌芽出现时期的状况,是最早系统叙述此区域信息的著作,被马克思、恩格斯等研究者作为重要资料来源。这部《高卢战记》、以及后来记叙与庞培展开内战的《内战记》(Bellum civile)对后续拉丁文发展有重要影响,且被认为在语言风格和体裁上直接影响了另一位伟大征服者——图拉真皇帝(Trajan,53-117)的《达契亚战记》(Dacica/?De bello dacico,已佚),是。

  显而易见,“爱丽舍大街”原型就是现实中位于巴黎市中心的香榭丽舍大道(Champs-élysées)。这一名字早在档案中就已出现,但档案中是“爱丽榭”而非“爱丽舍”——,Again。

  有关及香榭丽舍的相关内容,请参考往期文章:维多利亚(上)

  支票(Cheque)的历史远比银行要悠久,可能新巴比伦王国时期从事高利贷、跨境贸易等行业的埃吉贝商家(Egibi Merchant Family)就已开发出这种以特殊凭证兑换指定数额钱币的结算形式。一般来说,支票被认为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出现的产物,旨在解决长途商贸旅行必须携带大量金银或铸币的问题。近代意义的支票概念源自13世纪的意大利,可能出自威尼斯商人或佛罗伦萨银行家之手——这与意大利是银行业的发源地有关(英文“Bank”源于意大利语“Banco”,后者最初是意大利银行家用来计数的一种手段);随着意大利银行规模与业务范围愈发扩展,支票作为一种兼具合法性、便携性的可跨境结算支付手段得到广泛应用,并随商品货币关系发展传播至欧洲各地。

  但16世纪前,现代化的纸质支票仍未出现,且银行效力并非时刻都有保障,普通客户无法确认银行是否能随时出具自己想要的数额,银行也把心悬在嗓子眼、担心大宗客户赖账——这并非天方夜谭:14世纪佛罗伦萨两大银行业家族(Bardi family)和(Peruzzi family)分别借给英王爱德华三世(Edward III,1312-1377)90万和60万金弗罗林,深陷百年战争泥潭的英王根本无法偿还,了这两笔巨额借款,结果导致这两大家族(连同佛罗伦萨三大家族中的)的银行在1345年全面破产倒闭,造成金融史上第一次大规模信贷危机和金融海啸,从而终结了意大利独占欧洲金融业的局面,间接促进了英法银行业的崛起。

  之后在17世纪,英国银行业开始流通一种手写的提款票据,持有者可持票据前往银行,要求立即支付票据指定金额的现金,这就是支票的雏形;但正式的支票要到1742年才出现,且与英格兰银行对纸币发行权的垄断有关。由于国家银行垄断纸币发行权,银行家们无法再滥发纸币,于是创造出可在英格兰银行进行等价转兑的支票;法国第一张支票则在更晚的1826年发行,并在1865年才出台相关的法律规范。

  这件藏品属实让人多少有点不明白——真就延续罗马优良传统?

  历史上不存在名为“第二经济改革法”的法律条文,可以确定。由于信息的缺失,就连判断该法律是否真正存在具体的现实原型都有很大的问题——而缺少的核心,就是“”,以及“”。

  那么,这里就针对这两个问题和这条法案进行解释。

  首先是“第二”。这个词可从两个角度解读:第一,这份法案是一部完整法典或法律体系的第二个组成部分;第二,这是高卢历史上第二次针对经济领域制订的改革法案。问题就在于,第一种解读存在逻辑上的错误——藏品“高卢长袍”的介绍中有一句“编写了新的帝国法典并签发多项法案”,明确将“法典”与“法案”划清界限;更何况,你见过哪部法典是以序数词命名面向某一特定领域的法案的?而第二种解读则夭折于充斥大片空白的高卢历史——目前提到科西嘉皇帝时,只说他是“最后一任高卢皇帝”,,这意味着高卢帝国未必像现实中的拿破仑第一帝国般一代而终;而高卢的具体发展历程如同我那连梁上君子看了都潸然泪下的钱包一样空白干净,人们根本不知道第一任皇帝是谁、是何时确立这个“帝国”、第一次经济改革改了什么——换句话说,现在连改革背景都不知道,怎么确定其可能的、疑似的现实来源?

  其次,“经济”。这是一个相当庞大且空泛的宏观概念,它包括产业结构及部门、货币杠杆及储蓄利率、物价水平,也包括货物进出口政策、税率调整、特需或禁运等内容,,到底是改良国内经济系统导致国家“欣欣向荣”、还是通过对其他国家实行贸易制裁和禁运来凸显本国的“繁荣”,就只知道一句比大列巴还噎人的“以此法案为起点,高卢正式迈向了的道路”——“霸权帝国”是吧?路易十四时期的法国恨不得把整个欧洲都往凡尔赛宫的夜壶里塞,欧陆与海外扩张并行,够不够霸、够不够帝?配得上这句高贵的“正式迈向了霸权帝国的道路”吗?

  抛开现实不谈,即便剧情云里雾里有99%的责任,法国历史太长太难捋肯定也有那1%的责任。假设我们直接一刀切,将和拿破仑第一帝国划上等号,那么根据“科西嘉一世在位期间实施了许多改革措施,在编写了新的帝国法典并签发多项法案后,高卢的工业潜力与军事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以及“以此法案为起点,高卢正式迈向了的道路”这两段已知材料,这个所谓的“第二经济改革法”就需要满足以下限定条件:

  第一,,不可能是波旁王朝、吉伦特派、雅各宾派、热月党、督政府的劳动成果,因此吉伦特派和雅各宾派时期的限价法令、土地法令被排除在外。此外它是一份,因此亨利四世(Henri IV,1553-1610)一系列专制强化政策、黎塞留(Armand Jean du Plessis,1585-1642,初代黎塞留公爵)奠基并由科尔伯(Jean-Baptiste Colbert,1619-1683)确立的重商主义、雅各宾派的“经济恐怖”、督政府的币制和税制改革,乃至拿破仑执政府时期的财政与税制改革就全部与之切割开来,因为这些都不是具体的文件;

  第二,它是“”,不是“法典”,所以包括《民法典》(1804)、《民事诉讼法典》(1806)、《商业法典》(1807)、《刑事诉讼法典》(1808)、《刑法典》(1810)的整个拿破仑法典体系全部都被排除了;

  第二,法案的实施标志“高卢向霸权帝国的蜕变”,也就是说。而考虑到它必须有法律效力、却又不是“法典”,还必须客观为法国经济提供有利条件,唯一能进入候选范围的就只能是构成大陆封锁体系(Continental Blockade?/?Continental System)的《柏林敕令》(Berlin Decree,1806)、《枫丹白露敕令》()和《米兰敕令》(Milan Decree,1807)。

  这三道敕令有以下特点:首先,它们是出自拿破仑金口的“御令”,有足够的含金量被刻在金属盾徽上;其次,这三道敕令构成的大陆封锁体系确实一度让与之敌对的英国损失惨重,且因剔除法国及欧陆市场上的英国货,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法国部分行业领域、工业部门和器械设备的发展。但是,大陆封锁体系属于打压别国以抬高本国,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经济改革,因此也不能充分将其视为“第二经济改革法”的原型——具体该如何评判这道如夏夜4点在卧室飞来飞去的蚊子般难以捉摸的法案,交给各位自己去判断。

  效果与介绍未变,立绘更换。过了一年,包装瓶看上去反而更接近刚出厂状态,去年那瓶简直旧了不止亿点。

  “说是果汁其实是酒”,应该是低度酒。名称中的“球球”可能指其酿造原料为球形,这可能是一瓶,或苹果、李子等圆形水果酿造而成的。

  肥肝(Foie gras)制成的肉酱(paté)。中国大多称这种食物为“鹅肝酱”,但在法国,原料并不止出自鹅。出于成本考虑,现在鸭子被用来制作绝大部分的肥肝——反正吃起来不会差到哪去,只有商品名会详细标注“肥鸭肝”(Foie gras de canard)和“肥鹅肝”(Foie gras d'oie)。

  人类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往往会干出一些对其他物种并不“人道”的事;而当他们吃饱后,有时又会觉得自己的做法过于不“人道”——这就是在指肥肝的制作方法,也是“填鸭”一词的起源之一。简单粗暴地理解,肥肝就是鸭或鹅的脂肪肝,早在4500年前的古埃及,人们就已掌握了过量喂食让家禽增肥的办法,但真正将家禽的脂肪肝奉为珍馐的还是罗马人。罗马人将肥肝称作“Iecur ficatum”,前者意为“肝脏”,后者意为“无花果”,表明罗马人已经发现了肥肝的奥秘——著名自然学家老普林尼(Gaius Plinius Secundus?/Pliny the Elder,23/24-79), called )在其《自然史》(Naturalis Historia)中就写到,当时的贵族流行以无花果干填喂家鹅以增加肝脏重量,并用添加蜂蜜的葡萄酒将它们醉死后取肝食用。

  从语言学上来说,罗马人处理动物肝脏的这种做法影响深远,为欧洲各地人们所继承——这从包括法语在内的欧洲许多语言指代“肝”的单词均源自拉丁语指代无花果的“ficatum”就可见一斑。但罗马帝国灭亡后的很长时间里,肥肝从许多欧洲人的食谱中暂时消失了,只有曾被罗马统治者迫害的犹太人保留了制作肥肝的方法。犹太教法对食物有严格限制,禁止食用猪油、牛油、混合肉类、奶制品等食物,因此犹太人烹饪时不得不使用橄榄油、芝麻油等源自植物的食用油;但欧洲的大部分地区没有这类植物油,因此犹太人采用填喂家禽、以家禽脂肪替代食用油的烹饪手法。结果肥肝在犹太人之间广为流传,并在犹太社区之外饱受好评,成为欧洲封建时期一道令人垂涎的珍馐,肥肝的美名从教皇国到波西米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16世纪,肥肝做法经漫长的扩散传播,终于传到了法国。法国人直呼这种口感细腻的食物居然如此好咥,于是一边咥一边研究更高效的肥肝养成方法,最终让法国成为了现在世界上最大的肥肝消耗国。

  现代的肥肝速成法相当高速。一般来说,由于雄性鸭鹅的增重速度快于雌性,因此几乎所有肥肝都是拿公鸭或公鹅填出来的。鸭苗在9周前控制食量与饲料种类,9周以后便开始改变其饮食结构,逐渐投放高淀粉饲料并增加投喂量,13周后就开始为期10-20天左右的育肥阶段。在育肥期,鸭鹅被固着在空间狭小的鸭栏或鹅栏中,每天多次将用油脂煮熟的玉米饲料通过软管直接送进家禽的食道。由于缺乏运动、饲料富含淀粉和油脂,鸭鹅的肝脏如吹气般膨胀,最大能发育到正常鸭鹅水平的10倍左右。随后,当这些肥到流油的家禽满百日诞辰后,人们就可以开始准备吃席了——家禽们自己当然没得吃,它们那被养得硕大无比、完全呈现脂肪颜色的病变肝脏才是这场酒席的主菜。

  制作肥肝的诀窍——单一膳食结构,暴饮暴食,减少运动,人这么做都能养出脂肪肝,更何况直肠子的家禽?从某种意义上说,鸭鹅的肥大脂肪肝至少能上法国人的餐桌,人的肥大脂肪肝八成只能上标本室或解剖台。为了健康考虑,建议看到这里的你还是少喝点奶茶,多做点运动,散步、卷腹、平板支撑——哪怕做几下提肛,也比吃起东西缺大德、提到锻炼摆大烂、身体状况离大谱、拿到体检单破大防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