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乡村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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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9日,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阿拉善夜空,《乡村爱情》中“谢大脚”扮演者于月仙在内蒙古外出拍摄时,发生车祸意外,不幸造成身体重伤,宣告不治离世,终年50岁。

  于月仙的抖音停留在了一周前,视频里的她走在故乡内蒙古的草原上,带着粉色的遮阳帽,一边唱着《采蘑菇的小姑娘》,一边介绍自己家乡的白蘑。

  半个月前,于月仙发微博庆祝《乡村爱情15》杀青:“历经15年一路走来,感谢观众朋友们的陪伴与厚爱,无需多言,心中有爱。”

  让人不曾想到的是,这部捧红她的中国最长系列剧集,也是她的谢幕终曲。

  世事无常,回望于月仙走过50年的人生,热情、仗义的“大脚婶”似乎已经成她形象的一部分,然而抛开“大脚超市”,“谢大脚”更像是她人生景观的一处点缀。

  象牙山之外,于月仙还有更多故事值得讲述。

  文|张婧怡 胡知非

  来源 | 公众号《侃知窗》

  01

  象牙山和“大脚超市”

  很少有人知道,于月仙是赵本山的妻妹,她也从不和人提及,“我从没想过要依靠别人。”

  出演“谢大脚”的角色,是于月仙演艺生涯的一块起跳板。观众们从大脚超市开始了解串联起各家庭的媒人“谢大脚”,也从《乡村爱情》开始了解于月仙。剧中她精湛的表演和对农村妇女的极致塑造,让人很难联想到这个打扮得花花绿绿的村庄媒人,会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科班出身。

  于月仙对表演的热爱,最早受到表姐马丽娟的影响。

  1970年出生的于月仙,在童年就和表姐马丽娟有说不完的话。彼时,马丽娟已经是舞台上的台柱子,经常带于月仙去看大人们压腿、彩排、表演。在剧团不大的舞台下,于月仙在心里种下了上台表演的种子。

  中考填报志愿时,于月仙自作主张选择了幼师专业——既能满足家人对她成为老师的要求,又可以在工作之余唱唱跳跳。

  1992年,35岁的赵本山与27岁的马丽娟结了婚。这一年,已经留校担任老师的于月仙22岁,依然放不下心里对舞台的向往,瞒着家人,偷偷报考了第一年在内蒙招生的中央戏剧学院。

  考试快结束的那天下午,她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考点,彼时表演系的专业课已经考到二试。

  曾给无法报名的巩俐开过绿灯的中戏招生办主任姬崇恭问了她的来意,并破例让她补考。在戏剧学院表演系的铺着绿硬地毯的考场上,于月仙跳了一支回旋如风的筷子舞。

  姬老师眼前一亮,当即表态:“你回去好好准备文化课吧。”于月仙惊喜过望,本来抱着试一试心态的她,被认可了表演的天赋。

  然而,22岁才进入中央戏剧学院的际遇并没有给于月仙带来更多机会。

  上学期间,剧组来中戏找演员,都是龙套角色,一趟才给100块钱。只有于月仙愿意去。困难的时候,于月仙和丈夫张学松曾因房租上涨,在北京搬过九次家,从西四到车道沟,再到白石桥、牡丹园。

  即使毕业后被分到天津人民艺术剧院,演戏的机会也不多,像大多数出身不高的小演员一样,于月仙常常带着影集,到各个剧组自荐,大多数时候,于月仙的名字和其他龙套的简历一起被丢入垃圾桶,很少会有人留下她的号码。

  彼时,姐夫赵本山已经是春晚的“小品王”,在1997年春晚上靠一句“劳动最光荣”火遍了大江南北。

  小品舞台上的赵本山

  2005年,于月仙正在北京出演爱尔兰话剧《圣井》,姐夫赵本山恰好看了其中一场,演出过半,赵本山问张学松,为何于月仙还没出场?丈夫张学松说,台上风餐露宿、破败不堪、凄凉乞讨的盲人“玛丽”的演员就是她。

  这场演出让能把盲人模仿得出神入化的赵本山对于月仙刮目相看,不久,赵本山邀请她出演电视剧《乡村爱情》中的农村妇女“谢大脚”。

  至此,于月仙迎来了人生的转折。

  为了演好“谢大脚”,于月仙到农村体验生活,白天穿着萝卜裤在村里晒太阳,和村民们唠嗑;晚上就到夜市“蹲点”,观察街上的人。

  在辽宁铁岭干燥混着泥土味的街上,她突然注意到一个穿着旗袍、戴着手套的女人在街上走过。“谢大脚”的形象自此在于月仙心里有了可塑造的雏形。

  《乡村爱情》第一季,谢大脚换上了一套小旗袍,戴上标志性的红手套,踩着40码的鞋,挎上小红包,意气风发地走在村庄的小路上,是走街串巷的媒人,也是超市谈论八卦的“东道主”。

  你很难描述出大脚具体的美,和同在剧中来自上海的都市丽人杨晓燕不同,谢大脚身上大气的美夹杂着的泥土气息,这种如邻家大嫂般亲切的朴实感,脱胎于中国广袤土地的每个乡村。

  到今天,提到《乡村爱情》,大多数人可能会想到“长寿”二字,从2006年在央视黄金档播出,再到走向卫视和视频网站,有人把这部电视剧比作中国乡村版的《权力的游戏》,还有人说,看不懂《乡村爱情》,就看不懂《百年孤独》。

  而谢大脚,则成了乡村爱情系列中最必不可少的角色,这个在象牙山村下大脚超市了一坐就做了十五年的女人,是邻里纠纷的调节人,是人际关系的维系者,是一个村庄的纽带。

  长盛不衰的《乡村爱情》

  如果说谢大脚是象牙山村的美丽传说,那么于月仙则更像一个雕刻者,用她的观察和精湛的演技,将这个普通的村庄超市老板,塑造成家庭和家庭之间的粘合剂、塑造成搭桥牵线的媒婆、塑造成可以在东北甚至北方的每个村庄都能联想到的特定角色。

  凭借“大脚婶”火遍大江南北的于月仙也没有想到,除了成为角色本身,她也早已是象牙山本地村民心里的记忆凝结。在辽宁省铁岭市拍戏十五年,位于辽北唯一火山岩地质公园的象牙山,也已经成为于月仙的第二个家乡,和剧中的人物的一样,象牙山真实的常驻老百姓,也有充斥着欢乐、忧愁的真实生活。

  让于月仙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回到象牙山村后,一位相识已久的当地村民见到她后,抱住她就哭了,询问后于月仙才知道几个月前,她的丈夫因为车祸,不幸去世。

  “大脚婶”之外,于月仙和其他《乡村爱情》的演员一起,早已和这座城市角落的乡村产生交集,偶尔悲喜交加,常常和生活本身融为一体。

  02 在“户口本”的枷锁下

  从于月仙懂事起,妈妈最常对她说的话是:对不起。

  于月仙不懂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进不了老于家的家谱。”她说,“只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才是老于家的‘户口本’。”

  年龄还小的于月仙不知道家谱是什么谱,户口是什么本。她和两个妹妹的童年,连同因为连生了三个女儿而在家里抬不起头、唯唯诺诺的妈妈,一起被封在了老于家的后院里。

  扣在后院门上的是一把重男轻女的大铁锁,透过锁孔去看,于月仙的爷爷奶奶十年如一日的痛心疾首,一边抱怨于月仙的妈妈为什么不能给老于家生个男孩,一边用手指头恶狠狠的去戳于月仙的额头:“没用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早晚都是人家的!”

  有一次,奶奶猛戳着于月仙的额头时,地震来了。于月仙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被头顶掉下来的一个大菜篮子伤了脸,血汩汩的流出来。

  她木然地跑去贴着墙站,看着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人们四散逃跑。可是一直到地震结束,也没有人来找她,仿佛她是完全多余的一个人,而这时,她脸上的血滴到了地上。

  于月仙也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不配得到至亲的关心,就像她不懂妈妈为什么道歉一样。

  她那时还不知道,生而为女,在封建的乡村就已经是原罪。

  幼年时的于月仙

  于月仙跋涉过艰难的童年。终于,在她十二岁这一年,这个家庭好像迎来了曙光——弟弟于英杰出生了。一向不给妈妈好脸色的奶奶破天荒的拎着五斤油条上门,而于月仙的妈妈也终于能够在老于家扬眉吐气。

  于月仙是这样形容弟弟的:“他就像一颗新生的太阳,全家人都成了围绕着他旋转的行星。”

  在这样优美的比喻下,三个姐姐的牺牲已经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音乐。

  她们连在下了禁令的院子里玩耍的自由都失去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围绕着弟弟打转。而这个孩子也感受到了自己为老于家传宗接代的“使命”,在五岁那年就得意洋洋的告诉姐姐们:“爸说了,我是‘户口本’,而你们都是没用的东西。”

  即使这样,于月仙三姐妹也不忍去责怪他。

  弟弟是全家人的心头肉,而作为大姐的于月仙一定是被放了最多血去喂养他的那个。她的工资全被父亲收走,被上班地方的校长刁难去收发室推煤灰。不能参加高考,只能在路上远远的望着路过补习班里讲课的老师和读书的学生,而自己的鼻孔用手一挖,里面就全是黑黑的煤渣。

  补习班的老师终于发现了她,她说,“我想高考,但是家里不让,我也没钱。”老师让她进来,“我不收你钱,我只要求你好好读书,为自己某个好出路。”老师后来又劝她,“于月仙,你胆大点,把工作辞了,我全天辅导你,你只要有志气,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于月仙最后也只是说,“叔,我不敢,我只能晚上下了班才来,我要是现在真把工作辞了,我爸一定会打死我的。”

  在补习班整整奋斗了八十二天的于月仙,在去报名的时候被告知,她已经被冻结了高考资格——因为校长打电话给了教育局,说这是单位留校的老师,不能给她报名,否则他就亲自去教育局要人。

  于月仙没有办法逃离这个家庭——弟弟于英杰在八岁的时候确诊了一种叫脊椎侧弯的病,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的治愈方式。

  一场整整十年与病魔的拉锯战拖垮了这个家庭,让这个曾经跋扈的孩子变得寡言,更搭上了于月仙的半生。

  为了给弟弟治病,于月仙四处奔走求医,终于找到了相关领域的专家,却被告知风险太大,人家不愿意接。于月仙只好日日夜夜的跟在医生后面,眼巴巴的等着医生心回意转。最后,医生终于软了话头,让于月仙去准备手术的资金,她又去接一些形象大跌的角色,只为能给弟弟筹到治病的钱。

  于月仙为了弟弟的病,推迟了自己和丈夫的婚礼。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却又因为弟弟的病错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而弟弟于英杰,在痊愈后生了两个孩子。

  这是一个被父权宗法压迫了半生的女性,她奉献牺牲的让人可怜,又自立顽强的让人敬佩。

  于月仙不是一个现代标准意义上完美的独立女性,却是一个在时代新旧交替的观念里像磐石一样的复杂缩影。

  常年浸泡在这种氛围里给她戴上了一生也无法摆脱的枷锁,她却在战战兢兢而无比坚定的去用自己的努力平衡着个人与家庭——虽然在我们看来,她仍然放弃了半个自我,但是,没有人能够去否认于月仙对于实现自我价值的努力。

  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便在2021年离我们远去的她已经声名显赫,在提到于月仙以及她与家庭间的故事时,人们仍然会说:“她是中国好姐姐。”

  在为家庭奉献的语境下,她一直都没有办法像“谢大脚”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一样独立存在,永远是别人的附庸。

  甚至在聊到丈夫对她的支持时,媒体们的标题是:“她欠他一个孩子。”

  而于月仙的人生已经在公路上戛然而止,整个中国看过《乡村爱情》的人的震撼也无法阻止她的溘然长逝。在这之前,她是为了丈夫抛弃演出机会的妻子、是为家庭付出的子女和为弟弟舍弃自己人生的姐姐,却很少是她自己。

  无法不为于月仙惋惜——没有时间了,这个执着而赤诚的女性再也不会有机会摆脱原生家庭的掣肘。

  03 当人们看“大脚”,是在看什么?

  2017年,于月仙登上综艺《演员的诞生》的舞台,凭借生动传神的表演进入十二强。

  在赛后采访时,于月仙说:“我想让观众知道,于月仙不光会演谢大脚,还会演别的。”

  在经营起象牙山村脚下的超市之前,谢大脚并不会说东北话。和许多二人转出身的本山徒弟们不同,谢大脚在《乡村爱情》之前,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演员。

  1998年,于月仙在电视剧《豁口》中饰演刘宁,开始渐渐被大众熟知。

  同时,她也是98版《水浒传》里的金翠莲

  《策马啸西风》中的风四娘

  《西游记后传》里的陈五真

  没有《乡村爱情》,于月仙或许也会成为当代影坛上的实力演员,但“大脚婶”的角色,却是于月仙所有角色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形象。

  于月仙离世噩耗传来后,《乡村爱情》中众多演员都发微博悼念,评论里有人说,谢大脚就像老家多年不见的邻居,熟悉又陌生,痛心又难以相信。

  “希望你只是去了乡村爱情的世界里,开着小卖铺,卖着零食,带着红手套,依旧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乡村爱情》演员王小宝发微博悼念于月仙

  “谢大脚”和于月仙的离开,为什么会引起无数共鸣?

  不能否认的是,《乡村爱情》近乎覆盖整个中国北方地区的受众是不容小觑的原因。然而当我们抛开影响力本身,从乡村爱情,再到更多凝结集体记忆的中国式情景喜剧,当我们把自己的生活融入“谢大脚”所在的场景,我们在看什么?

  在《乡村爱情》中,互为矛盾的结构性冲突常常成为观众的笑点,去到上海后不会说东北话的谢广坤、遇事不决就瘫在地上抽搐的赵四、为占小便宜烫伤自己的刘能……当然还有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谢大脚。对金钱、权力和面子的争执只是全剧的表象,是浮出水面的八分之一的冰山。在这些笑料之下,象牙山的固有角色们在人际关系的联结、城市与乡村的排斥中显得更加鲜活,也更具备矛盾性

  这部讲述东北乃至北方故事的《乡村爱情》,更像是一块当代东北大众文化过渡性文本的活化石。"活化石"不代表完美和完成,而指示过程和状态。它显示着大众文化遇到的困境、矛盾和摩擦,显示着社会在演进和被消费过程中的转变。

  于是,像看到剧中的谢大脚由受丈夫“长贵”的冷落到联合村中“老少娘们”的崛起一样,我们也能从《乡村爱情》长达15年的变化汇总,看到东北乡村的基本形态由最原始的小农思维向着新时代的文化热潮跟进的演变。

  剧中的谢大脚被塑造得更丰满,她敢作敢为、大胆泼辣、又柔情似水适时忍让,且力求经济独立,具有积极进取的现代意识。更重要的是,包括谢大脚在内的每一个角色,每一个独立的场景,都是对于现实的还原,在真实的演绎里,人们看到了乡村背后的生活底色。在以最基础的乡土风俗为内核的民俗式喜剧中,谢大脚和《乡村爱情》带来的,远不止笑声。

  到今天为止,山村建设、邻里风波依然是《乡村爱情》的主线,但是,如果你认真观察过这部乡村狂想曲的节奏,不难发现,在这个被塑造得很成功的乡村图景中,“象牙山人”在享受着“社会主义新农村”所带来的富足生活的同时,也正在经历着乡村现代转型所带来的阵痛。

  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早已成为了明日黄花,现代化的号角声响彻在象牙山村的上空,它以一种对美好未来的狂想感召着象牙山村的村民,然而在不断向前发展的路上,我们似乎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的召唤,一种向后回望的渴望同样地强烈。

  而和蔼可亲的大脚婶、“多事”的谢广坤、“贪小便宜”的刘能背后,就是在“他者”视角的回眸之下,乡村伦理和乡村生活自身的淳朴和美好。

  同时,这些无限贴近乡村生活的细节构造,也是更多“乡村爱情原住民”的情感凝结,乡村爱情中的人物已经成为一种符号,在每年冬天固定播出的《乡村爱情》已经成为大多数北方青、中年人对于“年味”的遐想。在飘雪的冬天听着爆竹声,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时光、人民、物品、情感在中国最原始社会形态——村庄中的融合和冲突,已经成为更多人的集体记忆。

  况且,对于更多青年人来说,一个人、一段记忆的殆尽,意味着死亡本身,更意味着一个时代终将离去的割裂和崩塌。

  我们在怀念有头发的“谢广坤”、怀念没换人的“刘能”、怀念还很瘦的“谢永强”、怀念不再会回来的“谢大脚”时,其实也在怀念传统的人伦亲情下来自最古老土地的皈依感,也在尝试去修补中国乡村里那些已经破碎的田园诗歌。

  有人说,于月仙只要出现在东北的大街上,就有人热乎地过来搭讪,叫她谢大脚,还问她大脚超市最近开得咋样。

  于月仙的最后一条微博停留在了系列短剧《理想照耀中国》的视频,8月9日,《乡村爱情》官博发布悼念微博:“大脚婶永远不会离开,大脚超市也永远留着大脚婶的位置。”

  8月11日下午,甘肃金昌当地殡仪馆工作人员称,于月仙的告别仪式初步定在13日上午举行。应家人的要求,一切从简。

  可以肯定的是,乡村爱情的故事还会继续,空出来的大脚超市还有很多遗憾。在《乡村爱情》主题曲《月牙儿》中,赵本山用凄婉的腔调唱着:“夜深了月牙儿出来了,月圆啦心儿更亮了,今晚夜深人不静,都等着月圆月圆进咱家吧。”

  《乡村爱情》这处映着月光的场景已经落幕,在另一个世界的路口,也许有一家新的超市,等待大脚婶坐下来,再叙叙家常。

  刘能和谢广坤的争执还在继续、宋晓峰的直播也没停止,东北农村的古老故事在黑土地上无穷尽地被书写,只是自此以后,铁岭象牙山下,再无谢大脚,世间再无于月仙。

  参考资料:

  1 夏维波|吉林师范大学|《东北有只始祖鸟——<乡村爱情>(2006—2019)作为一个大众文化过渡性文本的典型性》

  2 郭靖宣|内蒙古民族大学|《冰与火的缠绵——<乡村爱情>中谢大脚的形象分析》

  3 最人物|《谢大脚,可惜了》

  4 虎嗅青年文化组|《谢大脚,象牙山的美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