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追他七年,他不为所动,直到我转身嫁给他大哥,他动怒了

“爹爹,这个姐姐真漂亮。”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拽,南栎岚以为又是谁家的小姐,含笑转身却没看到人,一低头,就跟一包子脸的萝莉大眼瞪小眼。而一旁的丞相大人满脸惊惧。
那小萝莉笑的眉眼弯弯:“姐姐,珑儿喜欢你。”
“噗嗤”南栎岚听到了自己皇兄的一声闷笑。
云昭月一只觉得自己不算一个颜控,可那日宫宴的一声姐姐,就此山川日月,都不如那桃花眸潋滟的半分耀眼。
1
“噗嗤”南栎岚听到了自己皇兄的一声闷笑。
“这位姑娘,”南栎岚蹲下身子,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抽抽的疼。面前的小丫头粉嫩得如同一个糯米团子,可人得让他嘴角微勾,凝视着团子的一双桃花眸却暗的似水:“就算我比你漂亮,也不是你叫我姐姐的理由。”
“哎?”
六皇子南栎岚与当今太子一母同胞,却生地完全不同的模样,太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六皇子却是桃眸流转,艳似娇娘,更是喜着红衣,留恋花柳。美人一笑便是千金,犬马声色好不快活。
那明黄黄的身影每次看到老六都气的胡子卷了半边。好在国泰民安,六皇子与自己的四哥也就是太子皇兄处的也十分愉悦,否则非得被自个的爹打得娘都不识。
六皇子美则美矣,却最烦别人说他像女人,然而某日突然传出了六皇子南栎岚被丞相大人的小女儿叫姐姐的美闻,据说当时大皇子就在一侧,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美闻没传了多久,就以六皇子在粉香苑内大打出手让那些嘴碎的都见了血而告终。
好嘛,那些个嘴碎的夹了吏部尚书的嫡子,礼部尚书的小儿子等等一大堆达官贵人的心头宝。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爹,亲爹们一拍即合,拿出自个当年学堂罚抄时的劲笔耕不辍,讨伐六皇子的折子雪片似得往御书房飞,搞得原本就气老六不知进取的皇帝更是一个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实在也怨不得这些过了不惑之年的老头子们这么愤慨。谁也想不到一向只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的纨绔皇子一道折扇差点打的对方断子绝孙。
南栎岚第二天就被召唤进宫,出来的时候玉冠歪倒一边,衣服上多了不少褶子,额角往下还有一道不长不短的口子,一看就是被老皇帝打出来的。
“啧。”抬手一摸全是血。
六皇子表示,自己的太阳穴更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落下了病根,导致六皇子时不时太阳穴就抽抽得疼。
比如现在。
一红衣姑娘手执长鞭凌空一两步自街头踏上粉香苑二楼外的窗台,又是一记飞踹入了厢房,雕花的窗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夹杂着姑娘的娇喝:“南栎岚!你都是要娶我的人了,谁允许你天天在这颠鸾倒凤的!”
此刻的六皇子正在与怀中美娇娘你侬我侬,喝酒吃肉,外衫都脱去了,被这丫头一声吓得筷子差点掉了。
好在六皇子习惯了。于是六皇子习惯性地听这声,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习惯性头疼地看向那个红衣姑娘。
“我说云大小姐,谁说要娶你了,你说你个姑娘家家天天倒贴我还日日闯风月之地,还大家闺秀呢,你爹没把你吊起来揍都算你命好!”
姑娘柳眉倒竖杏眸一瞪,长鞭一甩便勾了那美娇娘的腰,生生将那温香软玉勾了下去,美娇娘也利落,捡起地上的衣物披了就往外面跑,速度快的一看就是个见过世面的老手,跑时还翻了个白眼。
挺好看一姑娘怎么就老是喜欢坏人好事呢?
门外,早就闻声而来的小二面不改色的候在门口,就等着里面那两尊大佛商讨完后追逐跑,从那破了的窗子飞出去之后自个再进去收拾东西。
顺便把打碎了物品的赔偿单子往丞相府一送。
齐活。
美娇娘和小二表示,他们也习惯了。
2
昭昭日月频生辉,半世倾城半生云。
云丞相老来得女,生的那叫一笑公子醉,回眸山河倾。既是老来,又是唯一的千金,取名云昭月。
要论这云昭月,京中人谁不称赞一句不让须眉。
她对过诗,抚过琴,大旱时搭过粥棚,天冷时施过冬衣,丞相如今颇具美名,免不了有这位大小姐的善心之举。
皇上因了这些亲自召见过云大小姐要给些赏赐,又笑眯眯地把人送回去,随即宫内便传来云大小姐当时的言辞掷地有声:天下太平,盛世安康,河清海晏,肃清庙堂。
于是昭月小姐不输男子的胸襟更是传遍大街小巷。
不过云昭月私下觉得自己的名儿太大了,再大的胸襟也担不住啊!于是暗戳戳的,自我小字玲珑。
整日里珑儿珑儿的叫自己,云丞相架不住她,也就随她去了。
谁能料这蜜罐里捧的小姐,就那样一见六皇子便陷了进去。
初遇之时,云昭月还是个包子脸的萝莉。
回去的时候就哭着喊着非那漂亮姐姐不嫁了。
云丞相表示,头疼,还秃。
那一年,云昭月八岁,南栎岚十六。
打那开始,云大小姐就开始和南栎岚开始“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的游戏。
丞相府追到皇宫,再从皇宫追到六皇子府,再从六皇子府追到青楼。
一晃七年过去,云大小姐马上就要及笄,这七年来她是逮着南栎岚就往上冲,甚至为此练就了炉火纯青的轻功。
一手长鞭更是犹如蛟龙出神入化。
世人皆道,昭月小姐倾城之貌,偏偏为了个不成器的六皇子不爱红装爱武装。
南栎岚委屈,南栎岚想哭,南栎岚逃的步步生风。自己不是没被姑娘追过,可那些个姑娘哪个不是莲步款款,哪有云昭月这样的一记飞踹入厢房。
还不止一次。
南栎岚不待见,云昭月也不觉得委屈,毕竟第一次见面把人家性别搞错,导致南栎岚三个大字飘在空中让人嘲笑了好长时间,她也觉得心中有点不大对,气自己也是应该。
云昭月从黄口追到及笄,闹着要自己的父亲给自己说亲一次又一次。可想着六皇子那吊儿郎当的样,云丞相硬生生的挡住了女儿的请求一次又一次。
太子胞弟又如何?
说媒的踏破了丞相府门槛,云昭月也愣是不松口。
父女俩一直这么僵着,直到南栎岚不堪重负,上奏皇上躲到江南玩去了。
云大小姐抓不到人,这才消停。
路人啃着瓜表示,没了云小姐和六皇子的追逐跑,这京城,还真是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
六皇子出走后的三日,云小姐及笄,丞相府趁此招亲。
咱也不知道坚持了七年的云大小姐怎么就松了口,咱也不敢问。
但咱知道,就在云大小姐招亲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忽闻道上有皇子,策马不休入京城。
马上那火一般艳红的衣衫,宣示了如它一般张扬的主人。
一骑红尘美人笑,守得云开见月明?
佳偶天成。
这是后世里话本子上写的,说书人嘴上秃噜的。
事实上一骑红尘美人的确是笑了,云昭月扔下丞相府内一众的翩翩公子,提气就从墙头掠了出去,临行时特意把那一身素雅换了去。
她满心欢喜,却听路人道六皇子一回京就进了那粉香苑。
她只怔忡了一刻。
转身又往粉香苑去了。
于是六皇子时不时太阳穴疼的毛病又犯了,比如现在。
他下意识揉了揉,对面人见此抬眸问他,话却还未出口就被打断了。
一红衣姑娘手执长鞭凌空一两步自街头踏上粉香苑二楼外的窗台,又是一记飞踹入了厢房,雕花的窗碎了一地,噼里啪啦的夹杂着姑娘的娇喝:“南栎岚!你都是要娶我的人了,谁允许你天天在这颠鸾倒……哎?”
事实证明,人类的本质也不完全是复读机。
比如云昭月,又比如六皇子。
此刻的六皇子怀中空空的坐在厢房正中的圆桌旁,火红的衣袍在并不暗的光线中熠熠生辉,而他对面的人,玉冠束发,神态温和,宝蓝色的锦袍却是比南栎岚低调了许多。
二人皆被这一变故引得齐齐转过头来。
云昭月差点以为南栎岚去了趟江南袖子都断了。
好在二人衣冠整齐,坐的又远,明显是在谈事情的样子。
好端端的谈事情来什么青楼……
但是一想到南栎岚在这里不是找乐子的,云昭月还是抬起头扬起笑容:“南……”还未出口,突然砸来一声暴喝:“够了!整日里无所事事,除了烦我你还会干些什么?青楼女子还知道体贴入微细致动人,你只给我带来了一场耻辱还要继续祸害我吗!”
南栎岚“刷”的站起,宽袖长襟似乎带起一道凌冽的风,那风直直冲着云昭月过来,击的她胸口生疼。
云昭月怔怔的看着南栎岚铁青的脸和充满厌恶的眼神。
他从未这样伤人。
云昭月一向自诩肆意张扬,爱恨皆狂,却抑制不住自己红了的眼眶。
“还不快走!继续待在这里干什么!”
南栎岚看着这样的她,面无表情。
云昭月看着他冷淡的眼慌了,想解释解释,比如问问他江南的杏花微雨好不好,她吃过爹爹从江南带来的双酿团,她告诉过南栎岚很好吃的南栎岚有没有吃过,眼泪却比话语来的早,点点晶莹砸到了地面上,隐没在花纹繁复的绒毯里。
她忽的全身都泄了力。抬首,正撞上那宝蓝锦袍男子的眼。
南栎岚一挥袖,挡住了云昭月的视线。
平生还是头一次在陌生人面前丢脸,要是传出去又要被爹爹说了。她深吸几口气,眸中伤色不再。理了理闯入时有些乱的发,扯扯袖口,朝厢房门口迈出的每一步,都端的是名门千金的孤傲。
这是她第一次从厢房正门走出去。
待她出去,早有小二替她合了门,一个转身,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云大小姐可算是愿意放过我的粉香苑了,要知道您砸的东西,要的可不只是钱,从哪运来都是有时间的。”
云昭月扬起嘴角,无视了对方略带调侃的语气,回答得彬彬有礼。
“先前给白公子添了麻烦,日后定不会叨扰。”
言罢,不疾不徐的下了楼,背影微削,自成风骨。
粉香苑的大堂人并不少,只见一天姿女子从楼上缓缓下来,有眼尖的认了出来,却不敢吱声。
楼上方才说话的白衣男子看这一幕,微叹一声。
“六弟又是何苦。”
厢房内,温润男子首先出了声。
“云大小姐这样出去,少不了人诟病。”
“以丞相如今的地位,他们不敢。”
南栎岚看着面前的男子,见他眉眼柔和,望向自己眼底的凉意却不藏。
南栎岚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笑:
“我可是听说你暗中打听了不少玲珑的消息,喜欢就去,想来以大哥的能力,也足以从一众公子中脱颖而出,你把玲珑娶了,也好放我个清净。”南栎岚笑的不羁:“左不过一个女人,玲珑得了大哥赏识,也算三生有幸。”
男子听罢,手中的白玉盏被猛地攥紧,生生出了裂痕,垂眸片刻后他抬眼。
“我依她爱你,不过是依她。再遇,你们便亲疏有别了。”
他起身,原本温和的模样带了凉薄,踏出房门的前一刻步伐微微一顿。
“她是云府大小姐,天生的皎月,不是什么玲珑!”
3
那身宝蓝锦袍出现在云昭月墙头时,云昭月正拿着匕首对着一个巨型草人一顿猛扎。
许是注意到了墙上的不速之客,手里的匕首转了个弯,被来人抬手挡了下来。
云昭月抬头,对面笑得光风霁月。
大皇子南初景,云昭月见得多,看的少,往日眼睛粘在南栎岚身上对其他人自然少了关注,今个仔细一打量,的确是温润如玉。大皇子脾气是诸多皇子里面最好的,从未见他与任何人红过脸,却也没见他与人过分交好。他眉眼带笑,但总感觉从心底里透着生疏。如今云昭月看着他,竟觉得他的笑里多了几分亲切,配上他那张清风朗月的脸,无端的让人心生好感——哪怕是半跪墙头这样略显猥琐的姿势。
南初景还拎着什么东西,他抬起手晃了晃:“大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云昭月掐着腰,头一歪:“堂堂皇子,深夜闯臣子内院,不合适吧?”
南初景微微一笑:“我与丞相通过气了。”
云昭月:……所以你不能走门吗?
然而总不能让人一直在墙上蹲着,与南初景四目相对五分钟后她终于败下阵来,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南初景得了赦令,翻身跃下,将手里的的东西递给云昭月,莹白的糯米渗着芝麻的甜香,云昭月只看一眼便知道了,是双酿团。
“……你也去了江南?”
“眼里只有六弟,”南初景笑着摇摇头:“你倒是回头看看别人。”
“……”云昭月一时语塞。
只知道南栎岚去了江南,到没想到南初景也去了,只是他刚看了自己的笑话,这时候送点心,总让人觉得带了别的点什么。
“拿走吧,我不喜欢这个。”云昭月偏过头,避了避南初景的眼神。
南初景有些无奈,将双酿团放在院里的石桌上:“不喜欢便不喜欢,这团子与我来说太腻了,你若实在不喜欢,丢了玩便是。”
等等,扔什么扔!
本着悯农的天下大义,云昭月赌气一般白了他一眼,坐下来拿起一个团子气呼呼的开始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骂:“呜呜呜呜可恶的南栎岚,居然这样让本小姐下不来台……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呜呜呜呜……”南初景不说话,由着她骂,就是见她有些噎到了,去屋里倒了杯茶端出来给她。
云大小姐壮士断腕一样一饮而尽,啪的一生把茶杯丢在桌子上,双眼微红,恶狠狠的瞪着南初景:“不许把我骂他的事情说出去!”
南初景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云昭月:“不会说的。”云昭月接过,眼睛还是红红的,兔子一样。
南初景顿了顿:“你说不会喜欢六弟了,那你要不要喜欢我试试看?”
某个刚刚灌完茶水的大小姐闻言脖子一梗,这下是真的噎到了。
第二天,云昭月坐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各色人中龙凤,神色复杂。
南初景站在院正中惹眼至极,一是他的确卓尔不凡,二是谁人不认识他大皇子。
和暖初曦吹玉色,清风冰雪溢满襟。
这句京中流传的对大皇子的评价,倒是把他温和却又泛着生疏的模样描了个七七八八。
昨天云昭月招亲到一半风风火火的跑了,粉香苑的事情京中各户人家也有耳闻,谁也不知道今天的大小姐会不会又到一半跑去青楼,观望着观望着,各家公子哥就又来了——毕竟娶了丞相家的云大小姐,很可能就此平步青云。
然而此时此刻南初景往这一站,公子哥们却又拿不定主意了,又有人说昨日粉香苑的闹剧大皇子也在,或许云大小姐和大皇子本就交情不浅,一骑红尘美人为谁而笑还未可知……看着南初景窃窃私语的同时,消息长了翅膀一样往外飞,甚至惊动了龙椅上那位。
那位是不可能就这样出宫的,于是他大概可能应该是派了六皇子来刺探军情。
于是当南栎岚那一身骚包的红衣大刺刺的走进丞相府招亲场地时,议论声忽的都静了。
看看南初景,又看看南栎岚,诸位本是来相亲的公子哥,突然发现好大一个瓜。
闰土竟是我自己。
云昭月看着南栎岚进来后那折扇扇的呼呼的,心里无端有些犯了错被抓包的心虚。
总感觉这是什么前任现任的顶级修罗场。
南初景拱拱手:“六弟。”
南栎岚摇摇扇子,回了个不怎么规矩的礼:“大哥。”
二人直起腰,眼神中带着闪电噼里啪啦在空中交汇。
招亲的规矩很简单,不比武不弄文,云昭月看上谁了谁就是未来的丞相女婿。这规矩也是云昭月自己定的,本意就是应付丞相的一天天絮絮叨叨,她想的也简单,到时候说自己没有看上的,随后不了了之。
但是这个情况来看……
云昭月面上不显,内里却是拼了命的才抑制住自己逃跑的冲动。不得已她思索片刻,自高台跃下,随手就冲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捞去,心到大不了到时候再把自己休了。谁料小公子一个侧身,不偏不倚的躲开了。
小公子这一躲不要紧,各家公子哥鸟兽状散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转眼间场内就只剩了南栎岚和南初景两个人。
以及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还傻傻站在那里的云昭月。
其实也不难猜公子们怎么想的,要说以前六皇子对云大小姐爱搭不理,现在这情况多少有点奇怪,况且大皇子从来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去,这次为什么出现还未可知。
总之就一句话:开玩笑,谁敢和皇子抢人。
更要命的是,云昭月的眼角撇到了自家老爹的身影,虽然有刻意躲起来,但是老爹不会真的认为那株小树能够挡住他中年大叔的身影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直到南栎岚笑出声。
“我一直以为玲珑属意大哥,怎么还去拉将军家的小公子了呢?那小公子今年才十四岁,不过是跟自己哥哥来凑热闹的,大小姐原来好的是这口呢。”言语中一如往日的轻浮不着调。
南初景听罢眉头微微一皱,刚要开口,云昭月咬咬牙,突然出声:“关你什么事?”
一句话,就让南栎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本摇着折扇的手也顿了顿。
“我跟谁好,拉谁的手,关你什么事?”云昭月再接,神色倨傲又冷淡。
南栎岚抬眸,云昭月不躲,对南栎岚直直瞪了过去,可南栎岚也只是愣了片刻,便又笑了起来:“这不防止云大小姐对我余情未了,惹得大哥黯然神伤……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追了我八年的小珑儿一夜之间就变了卦,是因为大哥夜半攀了小珑儿的墙头吗?”
话音未落,南初景眼神已然变沉:“六弟知道的真不少,先是江南,又是京中丞相府,不喜朝堂政事的六弟喜欢四处乱逛?果真好兴致!”
南栎岚扇子都快转出花了:“不如大哥,居庙堂之高还忧其民,非得去江南体察下民情。”
南初景还要开口,被云昭月的制止了。
用拉着南初景袖子的手。
南栎岚盯着那只碍眼的袖子和那莹白纤细的手,眼睛里簇簇冒火。
云昭月看着南栎岚,后者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感觉到了一阵悲哀。
也不知道在悲哀谁。
她对着南栎岚歪歪头,本想继续端着架子,对上南栎岚的眸子却怯了场,只得神情自然,语调轻快:“你回去吧,我要嫁给南初景。”
她片刻后又开口:“看在我追了你这么久的份上,你不要闹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挺喜欢我自己的……对你好没有回报,那我对自己好,总该行吧,而且……”
“当啷!”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云昭月的话,再细看南栎岚手中的折扇早已不见,而远处高台的一根柱子上,堪堪露了半幅扇面。
与此同时,南初景看着地上的几缕发丝,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六弟的扇子再偏一点,挂在柱子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南栎岚没理,面无表情的转身,艳红的衣袂飘飞,走之前再没看云昭月一眼。
那只手,碍眼至极。
看着南栎岚的背影,云昭月眨眨眼,许是南栎岚扇子那一下打出来的动静太大,有些吓到,否则自己不该想哭的。她再看向那株小树,父亲已经不见了,想来对今日的结果也是满意的。
这样想着,她转过头扬起笑脸:“南初景,我可就答应嫁给你了?”
面前的人伸手摸了摸云昭月的发髻,声音温柔:“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让你哭。”
4
皇帝病倒了,据说是急火攻心。
宫里人心惶惶,太子几次受诏入宫,朝中老臣开始商量皇位继承的事。
丞相府门口摆了不少礼,百姓路过,看着只觉新奇。
十里长街花千色,灯火银宵不夜天。
高台之上,钿头烁烁逞盈盈,莺肢香软,和风揉凝脂,檀板映华灯。
粉香苑一如既往的嬉闹笙歌,甚少有人注意到二楼隐蔽处站着的白衣男子——尽管在这样灯影流光的地方,他的一身白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这里的人都认识他。白洛桓,说是富商之子,然而也没人听过有姓白的富商,但他的确是有钱——有钱到几年前他带着一笔巨款买下了京城最繁华地带位置最佳的一块地皮,开了这家粉香苑,并逐步在这一领域做到了不可动摇的王牌。
白洛桓看着大厅内的客人,看着他们锦衣华服也裹不住的酒气,身边柔若无骨地姑娘贴着他们油腻的脸,软声细语的哄着那些达官贵人富家公子掏钱。
当然,有时候掏出来的,可不止是钱。
白洛桓盯的入神,直到一个小厮走过来,对着白洛桓低声道:六皇子好像是彻底醉了。
白洛桓原本就不大好看的神色变得更凝重了,他摆摆手,使得小厮退下,叹了口气后,转身朝着南栎岚独有的厢房走去。
南栎岚的厢房,不论何时都是一副奢靡淫乱的模样,现在更甚。
珍馐散落,琥珀光撒,南栎岚仅披外裳半卧榻上,身边围着的两个姑娘,原本就是薄纱裹身,如今那纱浸了酒,透的几乎可以看作不着寸缕。
姑娘的身子软软的趴在南栎岚身上。
白洛桓推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站在门口,默不作声。两位姑娘注意到了开门的动静,爬了起来,向着白洛桓徐徐行了个礼,随后低头退了出去。
南栎岚抬起朦胧的醉眼,一双桃花眸衬得更加潋滟。
白洛桓冷着脸,从南栎岚来了粉香苑就一直瘫在这,瘫的醉生梦死,瘫的不知今夕何夕。
瘫的连自己为什么去了江南都忘了。
哦豁,倒不一定。白洛桓的视线落到了一处圆桌——整个房间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整洁的地方,桌上规规整整摆了个食盒,这食盒他见过,南栎岚从江南回来后便带着,里面装着双酿团。
只是终归没落到云昭月手里去。
明明南栎岚也知道不可能到了云昭月手里。
“你若再这样下去,失的可就不只是她了。”白洛桓冷声道。
紫薇星动,天罡异变。一月前粉香苑姑娘听酒客说江南的河渠开发,动了却是比开发河渠多了五倍的银两,一层一层瞒下去,本以为多的那五倍银两能捞些油水,谁料是一分也没剩下。
没剩下,那便是用了;用在哪了,还未可知。
那酒客喝的多了些,一边手不老实,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说江南就是好,天高皇帝远,哪怕自己再建个国,也无人知道。
南栎岚看了白洛桓呈上来的消息,悄么声放出去了些,让皇位上那位知晓,这事,总归要信得过的人去看看。无奈老皇帝年事已高,又赶上太子妃即将临盆,此时让太子跑一趟江南显然不合适,于是兜兜转转又落到了南栎岚头上。
于是南栎岚一道折子自请去江南玩,用的是自己一贯铺张的排场,脚程却快了不少,他人只道南栎岚是躲云昭月,却不料南栎岚方到了江南就遭到了伏击,山青水婉的地方,连血落了也隐没在草里无人知道。南栎岚带的人虽并不是什么精兵猛将,却也是身手了得的高级侍卫,这一趟竟折损大半!对方看得出能攻善战,而且就如江南的野草一般吹又生,双方你来我往之间都折损不少人,南栎岚已是元气大伤,对面却越战越勇。
事已至此,傻子也看得出来,江南有人养兵,养的还是顶级精锐。
南栎岚这一趟出来游玩,只带回来两样东西,一样是情报,一样是双酿团。
那情报在南栎岚策马不休的同时已然飞入了皇宫,而南栎岚的马直直朝着云昭月招亲的地方去了,只是去了一半他停住,转头又朝着粉香苑去了。
手里拎着双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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