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打工赚钱贴补家里十年,我患癌没钱治,母亲哥嫂却不掏一分

  

  我查出癌症的当晚,我哥和嫂子的朋友圈里就不约而同转发关于癌症的新闻。

  无一例外都是,患癌治疗多年花光家底,依然去世的消息。

  我知道,他们这是在含沙射影的提醒我,任命吧,咱家可没钱给你造。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这些年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1

  我正在金店的柜台上小心翼翼的挑选着手镯,包里的手机响了,我皱着眉有些无奈的接起:

  “妈,这已经是今早上第八个电话了...”

  “你还知道是第八个电话?不是说了让你早点来,这都几点了,你有点当姑姑的觉悟行不行?”

  吼完话锋一转,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冲了:

  “镯子买好了?红包包好了?妈可提醒你,人家小姨可是给了8888,咱不能少了这个数,能往大了包就往大了包,粉要搽在脸上,别在你嫂子娘家人跟前跌了份。”

  “妈,我兜里几个钱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刚给了你一万办酒席的,现在又让我买镯子,还要个大红包,我哪里弄那么多钱?你想让我去抢啊?”

  我一时气急,连着声音明显大了许多,引得其他顾客纷纷侧目,我看见对面那个殷勤的给我推销手镯的营业员的手抖了抖。

  “说的什么话,你不是有同事吗?你周转不开先借一借她们的,拢共咱们家就办这一次了,可不得亮堂堂的。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小臭蛋又拉了。”

  挂了电话,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余额,8888?呵,我恐怕已经连888都凑不齐了。

  叹口气,将手上一直摩挲的那对金手镯往营业员的方向推了推:

  “那个...还是给我换刚才那个克数小点的吧。”

  5g的金手镯,加上手工费共计2400元,最后打了九五折,我用花呗买了单。

  走出金店,我去对面的冷饮店小坐,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咬着吸管,绞尽脑汁想我妈口中的8888红包该怎么解决。

  跟同事借钱肯定是不行的,张不开口。跟康旭借点?我俩好像还没到那一步,思来想去,最后打开手机银行,提交了预借现金的申请。

  一张张崭新的钞票从ATM机里吐出,很快就被我塞进准备好的红包里,鼓鼓囊囊,拿在手里颇有分量,的确够面儿。

  到家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屋前屋后横七竖八停了各种各样的车,进门的地方搭起了一个通红的拱门,上面写着“简府长孙满月宴”。

  “长孙”两个字着实有些刺眼,而几乎今天来参加酒席的所有人都知道,为了这个家里的长孙,我妈和我嫂子私下里做过多少亏心事。

  这其实已经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了,前面两个是女孩,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前两年又接连流掉了两个,才终于得了个男孩,一家人兴奋的像是迎接文曲星下凡。

  所以这次的满月阵仗,比两个侄女出生的时候隆重多了。

  我在一群孩子横冲直撞的追逐游戏里走到我妈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我妈一把拉到了僻静处:

  “都准备好了?我先过过眼。”

  说着就上手扒拉我的包,看清里面一个红色丝绒盒子,以及鼓囊囊的红包后,脸上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快去,去那屋里递给你嫂子,趁着她娘家人都在。”

  我有些无语,但还是在我妈的推搡下朝着嫂子的卧房走去。

  嫂子的卧室在堂屋的东边,因着产妇和婴儿需要安静,亲戚们来了也只是象征的来她屋子点个卯看看孩子,然后自觉的去外面喝茶抽烟,所以堂屋以及嫂子的房间很安静,就如我妈说的,现在只有她娘家人陪着。

  我走到堂屋门口,听到嫂子屋里的谈话声从开着的窗户里传出来。

  “姐,你确定你小姑子能给孩子8888的红包?”

  “肯定能,我婆婆老早就抱怨最近小姑子给钱不痛快,想趁着这个机会使劲敲她一笔。今早上打电话我听着呢,专门强调你给孩子包了8888的红包,让她也不能低于这个数。”

  “你这婆婆行,联合儿媳妇专骗自己闺女的钱,天下难找。”

  我刚要再听下去,我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咦?你趴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啊?”

  我吓得一个激灵,手下意识的捂着包,我妈看我的样子,追问了一句:“肚子不舒服?”

  这话歪打正着点醒了我,我接着话茬应了声,拔腿往厕所跑。

  锁好门,站在蹲坑上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实在没法相信,为了让我包个大红包,我妈居然和我嫂子一起演戏骗我?

  就为了8888?就因为我说这个月手头紧可能没那么多钱?

  可我这些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8888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人询问里面有没有人,我应了一声,准备出去,突然又有些不甘心,我拿出红包,从里面抽出了7000,放在了自己的钱夹里。

  当1888的红包和那个金镯子一起送到嫂子的手上的时候,我看到嫂子脸上掩饰不住的诧异,她的指腹不断的摩挲,很显然,她意识到这绝对不是8888红包的厚度。

  我努力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退出她的房间,给她留出拆红包的时间。

  然而我坐下来第一颗瓜子还没嗑开,我哥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将手里的红包往桌子上一扔,崭新的票子露出半截:

  “你当姑姑的,就给包这么点红包?你打发要饭的呢?”

  他的嗓门很高,将院子里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妈第一个跑过来,捡起桌子上红包数了数,脸立马垮下来:

  “怎么这么点啊,这点怎么拿得出手啊?我刚才看着挺厚的呀。”

  “妈,我最近手上真不宽裕,就这点钱都是我刷信用卡刷出来的。”

  “不宽裕?你钱呢?”

  我妈突然伸手推搡我:

  “衣服新买的吧,包也是新换的吧?不是钱?你屋里养的那狗那猫,天天吃喝拉撒不是钱?怎么到了你哥这么重要的场合上,你就没钱了?你哥在你眼里就不如条畜生?”

  不得不说,即便是老了,我妈骂人的本事也丝毫不减当年,她的话成功的煽动了在场人的情绪,我听到很多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妈见我不说话,伸手要去夺我的包:“我就不信你没钱,你肯定藏起来了。”

  我当然不会让她翻,抓着包带不松手,她抢来抢去抢不过我,面子上过不去,又指着我的鼻子骂:

  “人家小姨能给8888,你怎么就不能给?你是比人家缺条胳膊啊还是少条腿?”

  我冷哼一笑:“行,你把今天收礼的账本子拿出来看,把她给的红包拿来给我看,她要真给了8888,我现在卖血卖肾也给你凑出一样的数来。”

  我妈一听这话气焰立马小下去,眼神躲闪,嘴巴里小声嘟囔:

  “人家小姨给的红包,凭什么给你看?你包个1888的红包你还有理了?”

  我懒得戳穿她:

  “1888少吗?你去问问街坊四邻1888少吗?嫌少不要啊。”

  我一边说一边把手往桌子上伸,然而我妈眼疾手快,抢先我一步夺走了红包。

  我强咽下心里的气,抓起包头也不回的走掉。

  2

  直到坐上去市区的公交车,我心里还是气愤不已,他们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吗?可我这些年支援他们的还少吗?我已经28岁了,就不能留些钱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

  愤懑不已间,手机响了,是空调师傅打过来的,说要和我预约下安装时间,我看看表,将时间定在了下午四点钟。

  挂掉电话,心情莫名也跟着好起来。等空调一安装完,我的新房装修就算是彻底结束,我就可以趁着周末正式搬进去了。

  那是真正意义上我的家,是我背着家人,用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钱,按揭购买的一套小平方的二手房。

  我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呢,没想到的是,搬家那天,我哥居然神使鬼差的出现了。

  他穿着骑手服,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箱,站在我新房的门口,鬼鬼祟祟的往里探头张望,直到和我目光对视,他才换上了我熟悉的那副张狂的嘴脸:

  “果然是你!没钱给你侄子包红包,有钱买房,你这姑姑当得称职。”他朝着我竖了竖大拇指,指尖快要戳到我脸上。

  “胡说什么,这是我新租的房子。”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实情。

  他撇撇嘴,朝着光滑的地面啐了一口痰:

  “你骗鬼呢,我天天在这块送外卖,老早就注意到你了,没事就往这小区跑,我找人打听了,这房子业主就是你,刚过户没几个月。”

  我哥得意洋洋的瞧着我,见我无话可说,放下手里的保温箱,开始在房子里四处转悠:

  “行,买了就买了,以后留着给你侄子。”

  “你想得美,我的房子凭什么给你儿子?”我想都没想就出口反驳他。

  我哥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我:“你姓不姓简?这房子姓不姓简?只要姓简,到最后就都是我儿子的,懂了吗?不懂让咱妈来给你醒醒脑!”

  说完伸出手:“钥匙给我留一把,我送外卖累了还能过来歇歇脚吹吹空调。”

  我心里膈应的要死,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没想过遇到的最无赖的人居然是他。

  “你快滚,我的家你凭什么你想来就来,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我哥哪会善罢甘休,抬手想打我,恰巧一旁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的人问他外卖怎么还没送来,再不快点就要投诉他。

  他卑躬屈膝一脸讨笑的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软话,挂了电话又对着我骂骂咧咧一阵,才提上门口的保温箱匆忙走掉。

  我看着已经被搬家工人归置的差不多的物品,原本的满心欢喜,蓦得就降至冰点。

  这个房子不能住了。

  念头一出,我便毫不犹豫的让搬家公司重新将物品原封不动的又拉回了出租屋。

  然后我找到楼下的房屋中介,委托他们帮我把房子出租。

  新装修的房子没捞着住上一天就要出租出去,我心里十万个不舍,但是面对着每月的房贷以及另一份房租,我也只能向现实妥协。

  房子租出去第一个月风平浪静,到第二个月月末,我哥又闹上门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我妈和两个小侄女。

  那时候我正在开会,手机嗡嗡嗡不断震动着,屏幕上闪现的是租户的名字,我以为是水电房租之类的小事没在意,一直坚持到开完会才去回电话。

  结果电话打过去才知道,那边已经发展成了斗殴,我哥把男租户打了,我妈和两个小侄女把对方老婆围攻了。

  我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对方捂着流血的脑袋一再跟警察强调不同意和解,最后我哥被拘留了3天,连带着赔付对方的医药费2000元。

  而我也损失掺重,不但要返还对方预付的房租和押金,还要按照协议进行了相应的违约赔偿,算下来,我新房租出去一月,不挣钱还赔进去不少。

  我去医院看望完租户往回走,想去收拾下房子,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房子大门开着,门口堆着一大卷行李,我妈和两个小侄女正在一点点的往屋里搬。

  她昨天从租户那里抢了房门的钥匙,不管我怎么要她都不肯还回来,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而且她还振振有词,说现在村里很多人都来城里买房子了,我嫂子老早就想住城里,而我哥正好在城里跑外卖,我这房子简直就是专门为他们买的。

  我被我妈的话气到无语,我掏出房本放在她前面给她看:

  “妈,你好好看看,这是我的房子,我的!你就算生我养我,你也没权利这样毫无原则的插足我的生活。”

  我妈却抬手将房本打在地上:“你别和我扯这些,我不懂。我今儿个就拍板决定了,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你要不愿意,你喊警察把我轰出去。”

  说完叉着腰,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那一刻我心情失落到极点,这简直是我听到过的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我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我一天没住,就被人鸠占鹊巢,还这么嚣张。

  而关键这人还是我妈,我亲妈,我居然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悲哀吧。

  而更悲哀的是,住进来不到两个月,就接连被邻居投诉了五次,不是大半夜制造噪音,就是在楼道里堆放生活垃圾,汤汤水水淌得整条走廊都是。

  我接到投诉去处理,我妈不认账,当场和人在物业办公室吵起来,回来又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吃里扒外帮我外人欺负她。

  熬夜加了一晚上班的我头脑昏昏涨涨,已经没有精力再和她争辩了,提了包就走。

  3

  一个月后,我在上班的路上莫名其妙的昏倒了。

  警察根据我手机上置顶的电话号码,联系上了康旭,他匆忙赶来将我送到医院。

  很不幸,经过一系列的全身检查,我被诊断为乳腺癌。

  听到这个结果的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心灰意冷的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率算是到头了。

  我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拨通了我妈的电话,还没接通我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妈应该是在睡午觉,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倦怠。

  “妈,我要死了。”

  我妈那边一滞,像是被吓了一跳,声音也清朗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妈,我快要死了。”我又哽咽着重复了一遍。

  我妈那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像是穿衣服的声音,“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她话里的焦灼让我找到了被人疼惜的感觉,我心里倍感欣慰,想到过去这么多年的大好时光,全浪费在和我妈之间的拌嘴上,真是不值,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直陪在床头的康旭递给我纸擦了擦眼泪,安慰我说:“别害怕,医生说可以治。”

  我向他道谢,然后拿出手机要给他转钱,从我住进来到现在,费用一直都是他在垫付。

  然而康旭笑了笑拒绝了我要转钱的要求,他说,就冲着我把他手机号置顶,我这辈子他也管定了。

  半个小时后,我妈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医院,她一溜小跑着推开门,气喘吁吁,神情焦灼。

  我张开手臂,准备迎接她的拥抱。

  然而她的身影在距离我床前一步之遥处站定,呼天抢地的嚎叫声充斥着我的鼓膜:

  “我可怜的闺女啊,怎么会得这种病呢,这得花多少钱啊?”

  如同一记闷棍,这嚎叫声将我从妄想中狠狠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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