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排除万难要嫁的人,却在新婚夜,哭着说他有心上人(下)

她是威风凛凛的护国将军
他是深谙朝野的少年丞相
年少相识,一往情深
她大胜归来,一心只求安稳,一心一意一双人
新婚相见,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新婚之夜,宋临安拿着秤杆缓缓地挑开我的盖头,我仰着脸等待着他看见我的样子。
估计是笑着的吧,我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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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大大咧咧地跟着他们进了长公主的庭院。
“公主。”我拱了拱手。
于晏坐在殿上面,靠着贵妃椅,慵懒得像宫里人养的那些猫儿,手里捏着颗水灵灵的紫葡萄,向我的方向瞧。
“林将军来此,小舍简直蓬荜生辉。”
她早已脱下那身华丽的衣裙,一身素雅白衫衬得她如仙子般,从上面缓缓走下。
这才是我认识的于晏。
她的手搭在我肩上,“阿致,说起来我们已有七八年未见了。”
我心中一阵腹诽,我才去边境五年,何来七八年一说?
“公主说得极是。”我故作乖顺。
“你说,你怎么就嫁给临安了。”
我怀疑她想说,为什么宋临安娶了我呢。
但是我不敢说,只能道,“宋临安太过馋人。”
你要是听成缠人,这可不能赖我。
于晏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嘴角抽搐起来,
“可当初……”
“你总是把临安惹哭。”
“那是因为臣拒绝他的示爱。”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
反正都大婚了,歪曲点怎么了。
我轻轻拿掉她放在我肩上的手,对上她的目光,“如果公主叫臣来,是在说这事儿。那臣先退了。想来现在夫君也在家里等我。”
于晏笑出声,“可本宫记得临安被叫到阿弟那了。”
“臣忘了。”
“你我就不能好好聊聊吗?”她皱了皱眉,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激得我身子一颤。
“聊什么?”
我默不作声地抽出了手,笑着说。
“聊你,聊你这些年。”
我挑了挑眉,拱了拱手,“聊臣的话,那也没什么好聊的,无非是想活。”
于晏轻吁一口气,垂下眼,“那聊宋临安。”
“那更没有什么好聊的。”
“阿弟他们恐怕现在是在聊本宫与宋临安的婚事。”
她与他的婚事吗?
“公主肯下嫁做妾?”
我挺直了身子去看她,她本就比我矮上半截,只得她仰头来看我。
想当初于晏小小年纪便才华横溢,三岁做得一手好诗,五岁便能口出文章,未满十四便棋琴书画了得。
有着一身傲骨,也被众人捧成星星,被她父皇当作掌上明珠。
忘记了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红色,成了众人嘴里张牙跋扈的角色。
明明记忆中的她姿态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闺秀的气息,一身白衫穿得那叫个温柔。
嘴角的弧度据说也是宫中的娘娘计算好的。
母亲常常哀叹,宫中的那位公主当真是可怜。
“只要是能嫁给临安。”她上前把着我的胳膊,“怎样都好。”
我此番来,从没想过于宴会表现得这般低微。
我本以为她会强势的要我自己走,要我自己离开宋临安。
我都已经想好拒绝的措辞了。
“他有什么好的啊。”我讷讷地问,能让你我如此执迷不悟?
于晏忽而一笑,“他……千万般好。”
这一笑好似看见了以前的她,还有宋临安。
“算了。如果他愿意,随你们便吧。”我转身便要走,大步流星地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抬头看了眼悬在半空的月亮,那般皎洁明亮,眼睛有些涩。
“宋临安他若是真娶。”那我就回我的边境算了!
“嗯?”我往声源处瞧,宋临安正站着看我笑,“娶什么?”
他向我走来,迎着月光,正如孩童时我遇难,误入猎人的陷阱,他趴在上面,向我伸出援手。
当时他眼里盛着泪,却又忍着未哭。一直喊,一直喊,“林致!你快握住我的手!”
“你不能有事!”
自我上去后,才奶着嗓子大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混蛋阿致!”
“就知道给人添麻烦!”
“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我连忙哄他,那叫个手足无措,现在想来也是段极好的回忆。
“长公主说。”
他牵上我的手,目光温柔,“说什么?”
“你会娶她。”
宋临安听后怔了怔,恍然大悟般地笑出声,“莫非是我的阿致吃醋了?”
我立即红了脸,反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上了自家的马车。
“听好了。”
“嗯。”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宋临安笑意正浓的脸,吻了上去,“盖章了哦。”
“好。”宋临安突然沉下脸,“叫我去的不是皇帝,是三公主于瑶。”
“哦?”我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
“所以你这算是被截胡了?”
“差不多吧。”宋临安摸了摸我的头,笑得很欢,“宴会上,三公主也来了。”
“嗯,我知道。她们颇具热情。”
细想了想,那于瑶主动与我交谈,又假借小皇帝之名传唤我夫君。
莫不是……又要皇室纷争了?
一旦牵扯到皇位,动用武力还是其他,受苦的都必将是百姓。
而那帮蛮夷也会因为我们内斗,撕毁条约,发起战争。
那么,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一想到这,我脸色一沉,“那于瑶同你说些什么了?”
“无非是朝堂之事,暗示我要站在哪派。”宋临安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头疼得很。
“他们要?”
宋临安抬眼看我,“不清楚,她还在拉帮结派中。”
“那时在你周围聚着的那些女眷估计都是他们那派的。”
一听这,我也开始头疼了。
那些小姑娘基本上也都是报了家室,我想了想,“稍等几日,我整理好那些人的信息交给你。”
宋临安笑着看我,“我夫人果然厉害。”
“若是真关乎皇家那帮人,皇帝或许真会跟你提起长公主与你的婚事。”
宋临安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提,你我二人皆易归顺他。”
“少不说你在百姓那的名声,只提你这在职一品大将军也会被拉进他们的战争。”
我故作无辜,“我忘了。”
战争真的就要开始了吗?
权力,天下,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抚平宋临安皱着的眉头,不发言语。
长公主的一番痴情或许也只不过是他们的一步棋。
我想,或许她也是心甘情愿。
12
宋临安是个大忙人,自春宴过后,他就像消了踪影一样,从早到晚都见不到他人。
我有早醒的习惯,一睁眼仍看不见宋临安,只有床单的温热证明他刚刚走掉。
好不容易逮住他问。
他也是在敷衍我,明明面露疲倦,却总说是无事。
我也无法再去追问,朝堂之事,他们自有他们的选择。
我一个武将过问此事,定会叫他人多想。
想来想去,就跑去厨房为他做些补汤养养身子。
之前一直在边疆打仗,也未练过厨艺。顶多是打打野味,烤来吃。
但用我下手的时候,也是不多。
我看着锅里那黑不拉几的玩意,不禁头疼。旁边的厨子一脸心疼地瞧着,“夫人,要不您说要做什么,我来做吧。”
我干笑,我也不清楚怎么就将鸡汤做成了这玩意。
许是水加少了?又或是炖得时间太长了,未看得住火?
我沉默地看着厨子一顿忙活,死活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等到那厨子顶着一脸灰,捧了一小锅鸡汤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向宋临安的书房走,小心翼翼地去开门。
路上遇见了阿星,她说要帮我的忙,我瞧她那双手细皮嫩肉的,若是烫到,定会烫出一个疤来。
“夫人对丞相真好。”她如此说。
门被轻轻打开,我放轻脚步向里踏入。抬眼看向趴在桌案的宋临安,心疼得紧。
怎么做丞相得如此劳累...
我轻叹口气,把汤悄悄地放到他旁边。寻了个毯子盖在他身上。
这般,宋临安也未醒。只是轻哼两声便作罢。
我瞧他眉头紧皱,一张白润的小脸如今也起了几颗痘子。想必最近也未休息好。
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我沉了沉心思,在他脸上落下一吻,便离开这。关门的时候也轻轻的,生怕吵醒了宋临安。
我怀着心思,奔去李渔府上。李渔见我,也未吃惊,只是递我一碗热酒,要我尝尝。
“这酒好烈。”
“那可不。”宋惠笑着从屏风那边出来,手捧着一缸酒,看着颇为吃力。
她将酒放在地上,“老头儿,下回可别使唤我拿酒了。可真够沉的。”
“师妹。”她唤我,笑着坐在我腿上,胳膊环着我的脖子,“可想死你了。”
她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这?”
“那可不,最近世道乱得很。我可害怕。”
她嬉笑着,嘴上谈着害怕,语调却是轻松极了。
“边疆又乱了?”可边疆乱了,也得是我们这些武将去守。怎是宋临安这个文官在忙?
不应是……不应是……
李渔咳嗽两声,宋惠便吐着舌头从我身上下来。
“边疆好着呢。”李渔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是上面那些人乱套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言,“这把火迟早烧到咱们身上。”
“已经烧到了,想必过两日长公主下嫁丞相的事会被传开,被众人所知。”我放下酒,目光落在李渔的脸上。
“你都知道了?”李渔问,他手一顿,又继续顺着胡子。
“春宴那日,长公主叫我去了。”
我也学着李渔叹了口气,“若是皇帝下旨,我……自和离。”
宋惠大叫一声,再次扑到我身上来,“我可舍不得你。”
声音怨得很,逗得我笑出声。
“那怎么办?长公主为妾吗?”
李渔咧开嘴笑,摸着胡子的手骤然停下,那双眼冷冷地看我,“就这点志气?”
我被看得心虚,便干笑两声试图缓解一下气氛。一向能使气氛活跃的宋惠也不吱声。
我迫不得已,“还能做何?”
许是这句话让他二人的情绪高涨,李渔一拍桌案,“还能做何?!亏你问得出口!”
他一副气极的样子,连连咳嗽,敲着自己的腿说,老了,腰不好了。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转向宋惠,装作可怜的样子,让宋惠打打圆场。
可宋惠像是没看见我的求助似的,打了几个哈欠,嘴里嚷嚷着困。
“那我也管不住宋临安呐。”我轻声叹气。
“再者,我也不希望他左右为难。”
“子不教师之过啊。”宋惠仰天长叹,便捧着酒一溜大吉。
徒留李渔与我干瞪着眼。
我干笑,也想要跟着宋惠溜走。李渔在后叹气,“按你想的来,莫要约束自己。”
我听言,直到要夜半熄灯也还是想这句话。
没过几日,这京城里便人人传言,这宋丞相家里有个母老虎,管得宋丞相服服帖帖。
后来又传,这宋丞相家里的那条母老虎翻天了!!她身为武将与宋丞相这个小文官玩强制play!
再后来,林致不是人!杀人魔头!宋丞相太惨了!
阿星在我旁边笑着说那些市井小侩的传谣,把我这个人讲成了丑陋至极的怪物,说着笑着自己身子还会抖起来。
我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地还夸赞一下他们的想象力。
我只是在前面放了传谣,谁道这些人想象力如此之丰富。
甚至有人还为我和宋临安为原型写了话本子,名字好像是《变态将军强娶豪夺》。
阿星曾给我买过一本,我看得滋滋有味,大概就是女将军班师回朝,见丞相生得貌美,心生色胆,便携着军功请令。
丞相也奈何不得,不能违背皇命。
一朝醉酒,一棋落下满盘皆输。
回家有个母老虎,朝廷里百官嘲笑,大局不稳,家事不行,一生也就郁闷结束。
13
欢乐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
宋临安也听说了,他拿着书,质问我,“阿致这是怎么回事?”
我笑着吻他的脸,不作回答。
后来长公主下嫁宋丞相的事儿也就没人再提起过。皇家那帮人生怕自己被这帮人说成,为了拉帮结派,不惜毁掉自己的姐妹。
“师妹牛啊。”宋惠坐在我院中的石凳上,手捧着酒,一边夸一边喝。
那小脸被喝得通红,“真是的,别喝了。”
“不行!!!我跟你说,那于卿就是混蛋!”宋惠苦着脸讲,一口接一口地给自己灌着酒。
我皱着眉头,也没说什么。
谁料宋惠忽地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于卿老贼!拿命来!”
又软塌塌地趴下来,打了个酒嗝儿。
不得不说,那味道,属实是熏人。
于卿是本朝皇帝的名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娘亲曾对我说,对何人心动也莫对宫里的那些人心动,只能心寒。
可最初于卿宋惠二人相识时,于卿也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压得不受宠小皇子。
也不清楚我走之后的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归来时,于卿这家伙竟成了皇帝,他一身龙袍,脸上带着笑,倒也让人感觉到危险。
他做了皇帝,也算成全了我的心愿,若是其他人继位,或许要废我好些口舌。
但,若是他不做皇帝。或许宋惠和他,还真有可能。
我欲要安慰。
她又忽地大哭,凄厉地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眨巴眨巴眼,硕大的泪珠子顺着脸庞滑落,徒增几分傻气。
我瞧她这般醉酒,与宋临安别无二样。
无非是,宋临安看着更乖巧些罢了。
我扶起宋惠,许是想起宋临安的缘故,语调跟着轻柔不少,“你醉了。”
谁料到宋惠却捧着我的脸,便傻笑着亲了两口,才歪过脑袋,沉沉睡去。
“你们都不准离开我。”她说。
我不明意义,只好先唤来阿星,一人拽着一只胳膊像拉猪似的将她拉回了她自己的小院。
在她院子里做活的女子见到宋惠便纷纷围了上来,把她从我们的手里解救出来。
“夫人好。”一女子向我问好,我点点头,“照顾好宋惠。”
告别阿星后,我便溜达着进了厨房,寻思着厨子都不在,让我下手会方便些。
我一眼便看见桌案上放着个西瓜和一旁挂着猪肉。
我搓搓手,切开西瓜和猪肉,切成小块,往锅里倒了些油,便把西瓜猪肉通通倒了进去。
只听滋滋作响,没等我翻炒几下,一面便成了黑炭。
我的脸色也跟着它黑了下来。
“夫人……”
我猛地转过头,看见一憨憨的男人正皱眉头看我。
“西瓜炒肉?”他又说。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第二回做的菜,感觉还算不错。西瓜炒肉,整得还挺好。
我回头看了眼厨子,只见他皱巴着脸,脸色很是不好。
难道这菜……是绝世名菜!?
我有权怀疑他要偷我配方!我急切地夹了一筷子,“呕。”
生理性反胃,我哭丧着脸,将菜倒给厨子养的大黄狗。谁知这家伙连闻也不闻,直接就跑了!
气煞我也!!
此后,我有很久都没有进入厨房。
快到皇家秋猎时,羌敌来犯,边疆军队伤亡惨重,竟被迫退让几个城池。
“这帮废物!”我大怒。
我本穿着一身便衣,预想着同宋惠去京城买些胭脂水粉瞧瞧。却听见如此恶劣的消息。
便转身回头拿刀,骑着白马,直奔皇宫。
那守门的侍卫见我,也未同我多说几句,直接开门了。
皇帝应该早就料想到我会来。
这次见他,他模样憔悴,没了之前的神采,“爱卿,你来了?”
我跪在地上,把刀立在一边,“武将林致请求支援边境!”
“请陛下明示!”
“爱卿……这事没那么简单。”皇帝轻叹口气,嗓音沙哑,许是因此许久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
我抬头看他,疑惑得很。
他走过来扶我起来,“朕的三姐姐...”
我心思一沉,于瑶?
“联合那羌敌,逼朕退位。”
“朕若是退了,凭他们那手段,遭殃的是百姓。”
“朕若不随他们的意,遭殃的也是百姓。”
他目光呆滞,“阿致姐,你说,我该如何?”
我再瞧他,模样比小时候更俊了几分,都张开了,性子也沉稳了不少。明明再也不是追在我和宋惠身后的那个小奶团。
现今却被自己的姐姐逼得再次脆弱。
我定了定心思,“没事,阿致姐护你。”
我林致护你,护你的国,护你的百姓。
于卿笑了笑,慢慢向我走来,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我定睛一看,是我的虎符……
我看着他的脸,又默然地接过虎符,手指轻轻摩擦。
“阿致姐,小心。”他又说。
我冲他笑了笑,“那臣今夜就启程去边境支援。”
我转身便走,在门口顿住脚步,“麻烦照顾好我的夫君。”
没等于卿再次说话,我便把门关上了。
14
这次打仗,非死即伤。
我手握着缰绳,轻吐一口气。
去往边疆的路上,日夜兼行,累坏了三匹马,行了三日。夜不休,只曾在马上短短歇息了一会儿。
到了我军的营寨,我以皇帝口谕派来的身份当了这临时将军,当值得也是正是之前的手下。
一切都是格外地熟悉。
我第一步去看了受伤惨重的兄弟们,手被攥得生疼。他们上药疼得龇牙咧嘴,有的被砍断了胳膊,有的被刺伤了器官在床上虚弱地呼吸。
军医在旁沉默地忙活。
沉默,我看着他们沉默。
“将军,那羌敌好像有我军的战略图,次次进军弱点,每次……都不差。”
一个正躺在床上,被人把着上药的士兵一见到我,便如此说。
想来这次羌敌是有备而来,来自京城的支援军队还有三日能到。
更何况我们当中还有三公主他们的间谍。
我深呼吸两口气,回头布好这次的战略图。没等嘱咐好事项,眼皮一沉,就晕了过去。
大概..身体是支撑不住这几日的不休不眠了。也在开始反抗我了。
梦里宋临安一身红衣,笑盈盈地与于晏挽着手,说着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新婚誓言。
宋临安的眼神就好像儿时师父买了他馋了许久的烧鸡一般,满足又欢喜。
上面坐着看不清脸的妇人,只听苍老年迈的声音在赞许这对新婚佳人。
看着十分眼熟,却是想不起是谁。猜个大概,许是宋临安的母亲吧。
她接过于晏的敬茶,众人无不跟着祝福。都在说这对新人般配极了。也有人言,青梅竹马,世间良缘哪。
宋惠站在一边笑着叫于晏嫂子,李渔站在宋惠身边,摸着胡子,也在笑。
我跟着祝福,“白头偕老啊。”
宋临安笑着说一定一定。
接着就是宋临安被众宾客强喂酒,我上前欲要阻挡,他甩开我,怔怔地看着我,眼睛晶亮,湿漉漉的。
也就那么一瞬,这场不算闹剧的闹剧就结束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踉踉跄跄地奔去新房。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难过。
我还在想着,占据我一童年的小哭包就这么结婚了。
头脑里滤过宋临安抹着眼泪嗷着嗓子哭得糗样,自觉地为他配上绝世佳人的帽子。
随着我的一声叹气,梦境破碎。
我睁开眼,脸上湿湿凉凉的,我坐起身,随手擦了下去。
“幸好我提前下手了。”
去桌案看了最近几场战役的记录,伤亡惨重。而军粮也所剩不多。
我沉着脸,继续看将领们分析敌方战略图。
漏洞百出!!
我军必有叛徒。这几场战役对方好像看得出我们什么战略似的,狡猾得很。
我执笔,静静思索。已经写出三个字——姚知学。他是我们的军师。
曾在与三公主派的叶少卿手下做过差事。
姚知学天性聪敏多疑,少时因模样生得俊俏,曾被一当地的富商寡妇拐进院里多年。
据说那寡妇现今整日浑浑噩噩,癫狂得很。见人就躲,尤其是那些生得好看的男子。
我执笔划掉那三个字,又不放心,便烧掉了那纸。
若是姚知学在作怪,那就难办了。
突然好想宋临安大宝贝,若是他在,定有法子。
正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姚知学端着碗进来。
“将军可是醒了?”他轻轻地对着碗吹口气,“想必将军肯定饿了。”
他将碗推给我,冲我笑。好看的月牙眼眯着,探不出他的心事。
我看他,“这是你做的?”
姚知学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小心烫。”
我捧着碗,看着是汤,嗅了嗅,还有股肉香。
“肉是从哪来的?”
“在将军睡着的时候,援军便到了。”姚知学讲,手晃了晃扇子,“听说将军大婚了。”
我怔了怔,便点点头。
“和宋临安。”一说起宋临安,我语调不禁上扬,“怎么?羡慕啦?”
“改日我也给你介绍几个美人。”我调侃道。
姚知学甩开扇子,掩住半张脸,“将军莫笑我,我不喜女子。”
“美人可不止是女子,难不成男子不可称作美人吗?军师这就迂腐了。”
我喝了口汤,“军师厨艺比我家厨子还好。”
姚知学用扇子敲了两下桌子,示意我食不言。我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咽着。
难办的不只是他的脑子,还有我们国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以及一起作战多年,我二人情同手足的关系。
我静静地喝着,姚知学笑着看我。直把我看得后背发毛。
我放下碗,咳嗽两声,“他们上次不是说好和平一百年吗?怎么又开战了?”
“你没听说三公主于瑶通敌了?”姚知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听着话,愣了一愣。这么一听,叛徒应该不是他。
那好办了!
“感觉好点就起来,干点活儿。”姚知学看我吃光了粥,又笑眯眯地说道,“不觉得苦了?”
我听后一愣,“怎?怕我死啊。”
“已经嫁人的人了,还这么不惜命。”姚知学轻啧一声,从袖里拿出一瓶子药,塞给我,冲我笑了笑便转身就要走。
似是又想起什么,走到门口又停了步子,转过头,“小心行事。”
也未多说些什么,就走了。
我收回目光,继续喝那碗汤。手指抚过碗底,那纸质的触感。
一下一下地摩擦着。
“有内鬼小心副将”
我看着纸条的那七个字,副将?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笑得爽朗的脸,李易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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