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最恐怖故事是什么?

  我每年都要蜕皮,蜕一次长大一些,村里人叫我蛇女。

  爷爷说,我这是在给未来的夫家受劫。

  十八岁那年,劫满之际,也将是我的出嫁之期。

  01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五官僵硬,表情木讷。

  我妈正用温水,不断擦拭着我的身体。

  「闺女,挺一挺,最后一次就过去了!」

  我没回应。

  也没办法回应。

  这种痛苦,没人能替代,只有自己硬扛。

  突然间,我脑门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它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着。

  我正在蜕皮。

  就像,蛇一样。

  我一点点蠕动,往外爬着。

  先是钻出脑袋。

  然后,四肢和上身……

  半个钟头后,一个崭新的我,从一个躯壳里,彻底脱离出来。

  这时的我,也处在半昏迷状态,极度虚弱。

  我妈抱着,把我送到床上。

  看着自己亲闺女如此遭罪,我妈偷偷抹着眼泪。

  随后,她捡起地上的这张人皮。

  像叠衣服一样,把它收纳到一个木箱子里。

  这木箱子中,早已存放着整整十七套人皮了。

  它们,由小到大。

  都是每一年,从我身上蜕下来的。

  此外,这些人皮最上方,压着一纸婚书。

  也是一封血书!

  用指尖血写的,上面同时印着几个人的血指纹。

  02

  整件事,都跟我爷爷有关。

  他是一个很出名的风水师。

  无数人说的青衣鬼手,就是他。

  实力恐怖如斯,都到了能窥视天机、逆天改命的程度。

  原本,爷爷金盆洗手,退隐乡间。

  但十八年前,某市首富摊上大事,他跪在我家门前,苦苦哀求,让爷爷救他。

  足足跪了三天三夜。

  其实,退隐后的风水师,再次出山,这是要折寿的。

  但爷爷出于某些原因,还是帮了他。

  到底这首富摊上什么事,具体又怎么破解的。

  爷爷一直讳莫如深,并未多透露。

  但这破解之法,重中之重,就是这一纸婚约。

  爷爷把即将出生的我,许给了这首富的儿子。

  爷爷说,他家从此会更加财运滔天、富贵连连。

  代价是,我从出生后,都要受到恐怖的诅咒。

  每一年,像蛇一般,痛苦地脱皮。

  直到十八岁,方能劫满。

  换句话说,这是给未来的夫家受罪呢。

  而且,也就是在我十八岁这一年,首富承诺,将大操大办,把我风风光光地娶到他家…

  算一算日子。

  其实,也就在这几天了。

  03

  我在床上只休息一晚,第二天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后山捡柴了。

  我们家,只剩下我和我妈了。

  爷爷和我爸,在这十八年间,因为各种原因,都离世了。

  我们孤女寡母。我不想让生活的重担,都落在我妈一个人身上。

  蜕皮后的我,原本白腻的肤色,也变得黑黝黝。

  都说,一白遮百丑。

  而我呢,却成了一个黑妞。

  但我这么安慰自己:也不是一直这样,再过一周,就慢慢好了。

  对吧?

  村里人都叫我蛇女。

  这也导致,我不怎么爱跟大家交谈。

  哪怕去后山捡柴,我也故意躲他们远远的。

  原本正给柴火打捆呢,村里的大壮急匆匆跑来。

  「赵蛇儿!」他隔远大喊,「你家来贵客了!好、好气派啊!」

  这些山村人,都不怎么接触外界。

  所以这时的大壮,说话时,整个脸都兴奋得红通通的了。

  我瞬间愣了。

  难道是未来的夫家,他们接我来了?

  我急匆匆往回赶。

  一路上,既紧张,又期待。

  我从未见过未来的丈夫,他到底长什么样。

  只听说,他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号称某市的半壁江山。

  我们马上就见面了,见面了!

  我浮想联翩,还羞红了脸。

  04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到自己家门口停着一辆劳斯。

  一个很富态的男子,当先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自小跟爷爷学过风水。

  不夸大地讲,因为天资聪慧,我早已把爷爷的拿手绝活都学来了。

  所以只是初步打量几眼,我就发现,眼前这个富态大叔,他改过命,还很逆天的那种。

  他额头上,原本有一道黑线,像墨涂的一般。

  这是极凶的煞。

  别说富贵了,注定他这辈子灾祸连连,英年早逝。

  但这黑线,现在竟被彻底镇住了。

  取而代之,是隐隐的一团祥瑞红光,犹如小云朵一样,笼罩在他印堂之上。

  我明白,只有爷爷,才能做出这种逆天之举。

  这么说,他就是我未来的公公了?

  这时,他也隔远看到了我。

  或许吧,自己现在这丑小鸭的样子,引起了他的不舒服。

  他一脸厌恶。

  很快,他对豪车里摆摆手。

  有两个手下,急匆匆地下来。

  他们还一起合力,从车里抬出一个青年。

  这青年,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尤其此时的青年,竟坐在一个大坛子里。

  很像村里装酒的那种大泥坛。

  但活人怎会如此呢?

  他蜷曲着身体,难受不说,脑袋也这么随意地耷拉在坛口了。

  我又暗暗掐诀,观察一番。

  这青年,体内有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我能看到,他病恹恹的脸上,突然冒出来另一张死人脸。

  这人紫青着脸,吐着长长的舌头。

  分明是个吊死鬼。

  它对我龇牙咧嘴,耍了几下威风后,就又悄悄地潜伏回去。

  这时,富态大叔当先敲起我家的院门。

  我跑过去,主动把院门打开了。

  这一刻,他终于猜到我的身份了。

  但稍纵即逝,他脸上的厌恶感,竟更加强烈了。

  05

  我妈正在剁饲料,也顾不上摘围裙,就这么脏兮兮地迎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贵气的富态大叔。

  我妈扭捏和紧张得,各种搓手。

  其实他们之间早都认识。

  富态大叔先打破沉默:「老嫂子,多年不见,还好吗?」

  我妈连连答应,顺带着也赶忙把我叫过去:

  「蛇儿,快,快来叫江叔!」

  但这位江叔,根本不正面瞧我。

  「大伙别干站着,快进屋里坐吧!」我妈操着一口土话,但很热情,想好好招待大家。

  江叔无动于衷,只是搪塞:

  「老嫂子,我还有要紧事,咱们都长话短说吧。」

  我家院中有个石桌。

  江叔走到这里,掏出一张婚约。

  这本就是一式双份。我家一份,江家一份。

  他把他这份婚约,拍在了石桌上。

  乍一看,跟我家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但再一细瞧,上面有改动。

  原本婚约写得清楚,是赵蛇儿和江天佑,这两人喜结连理。

  但此时,江天佑的名字,被改成江白了。

  我妈发现端倪,指着这里,小声问道:「亲、亲家公,这是咋子回事?」

  江叔尴尬地一笑,解释道:

  「老嫂子,我家天佑刚刚订婚了。我就这么一个好儿子,总不能同时娶两个吧!」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江叔继续:「再者,天佑马上接手家族企业了,在身份和地位上,跟你家的赵蛇儿……」

  他上上下下,又打量我几眼。

  那嫌弃的眼神,溢于言表。

  我妈紧张起来。

  「咱们是有婚约的,早就有婚约啊!」

  我妈嘴笨,只是翻来覆去,把婚约拿出来说事。

  「蛇儿,快,快把咱们的婚约也拿出来,给你江叔看看!」

  我妈给我下命令。

  但这时的我,已然沉着脸了,没动身。

  江叔呢,又嘿嘿笑了笑,一副奸商的嘴脸。

  「大嫂子,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到没!」他指了指坐在坛中的青年。

  「这是我小儿子江白,我家老二(小妾)生的。这么着吧,现在有两个选择。」

  「其一,婚约依旧有效,但你家赵蛇儿,嫁的是我家江白了。不是天佑了!」

  「其二,咱们两家毁约。我来出毁约金!」

  江叔对手下使了使眼色。

  这俩人去而复返,从豪车里拎来一个皮箱子。

  打开后,里面全是一沓沓的票子。

  「怎么样?我江某人,做事还是够讲究的吧!」

  我妈彻底傻眼了,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当场。

  这时,我突然开口了:

  「江叔叔,江白的生辰八字,能告诉我吗?」

  我这莫名的一句,招来了江叔的白眼。

  就好像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那两个手下,这时也看笑话一样。

  还有人嘀咕:「村里的女人,事是真多,要八字做什么啊?」

  「就是!要我是她,直接拿钱了,磨叽个什么!」

  场面尴尬了几秒钟,但江叔还是报了出来。

  我面上没表露什么,实则在心里,迅速推算了一番。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这江白,八字上上吉,注定命中有大财大运。

  甚至命理中,他该游刃有余地接手家族企业。

  只不过,他被人算计了。

  有人请了恶鬼,正用降头术,疯狂吸榨他的运势呢。

  这人又会是谁呢?我想到这,不断催动体内道法,继续推算。

  猛然间,我全明白了。

  竟是血缘跟他很近的兄弟,此人还大他四岁。

  这一切都表明,算计他的,就是江天佑啊。

  是他的亲哥哥,也就是婚约上,我要嫁给的那个人。

  06

  我对江天佑,原本还有着一丢丢的好奇加好感。

  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我觉得这个人,卑鄙无耻!

  「喂,老嫂子。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做决定吧!」

  江叔突然发话了。

  那两个手下,这时也插话:

  「大婶,我们还要带二公子去看病呢,你快点吧!」

  但我妈怎么可能有主意。

  她偷偷把我拽到一边。

  「闺女,咱别嫁了吧。他们江家不是东西。你看那江白,没几天活头了,你嫁了,就等于守寡啊!」

  我妈眼泪也气得快流出来了。

  但我此时,有另一个计较。

  记得爷爷弥留之际,再三叮嘱过:

  蛇儿,你为江家受了十八年的劫。所以你必须嫁给江家,不然你也会遭到反噬。

  很疯狂的反噬!

  一瞬间,我心里有恨。

  为什么,我的婚姻,竟非要跟江家绑定了。

  但我也信命,更信爷爷。

  这里面,一定有天机。他不骗我。

  既如此!既如此!!

  我眼圈一红。

  不过又立刻调整好心情。

  「妈,我的婚事,我是不是能全权做主?」我悄声问。

  我妈点点头。

  我已然拿定一个主意。

  先取来我家的婚约。把它与江家那张并排,也摆在石桌上。

  我把婚约上江天佑的名字一划,也改成了江白。

  江叔这些人,全看愣了。

  他们一定没想到,我竟真的选择了江白。

  「她疯了,不要钱,却嫁给这个病痨!」有手下念叨着。

  江叔也质疑着:

  「赵蛇儿,你想好了!想清楚!」

  他还特意点了点那一箱子票子。

  「拿了这笔钱,够你们娘俩在这山沟子里,挥霍一辈子的了!」

  「江叔叔!」我打断他,也真懒得再听他多说半句了。

  「我答应嫁给江白!但有个前提,你把江白留在我家。」

  「倒插门?」有手下惊呼。

  另一手下,窃窃道:「这村妞疯了,要这么个女婿,有个鸟用?」

  这时的江白,竟也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用那几乎弥留般的眼神,看了看我。

  但我只想要最终结果。

  「江叔叔,你同意吗?」

  江叔的表情,一瞬间流露的,竟是一种解脱感。

  想来,在他眼里,江白早就不是他儿子了,反倒,成了一个包袱和累赘。

  接下来,江叔不含糊,果断地,在新婚约上签字了。

  而我,咬破了手指。

  「闺女!闺女!」我妈急得,又叫了我两声。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再次看了看江白。

  有人下降头,就有人能解。

  有人疯狂吸榨他的运势。同样,他这位即将迎娶的妻子,也依旧能帮他全找回来!

  爷爷,我信命!但我不认命!

  想到这,我果断地,在两张婚约上,重重印下了自己的血手印!

  07

  江叔他们,离开得很快。

  那辆豪车,几乎像箭一般,窜出了村子。

  就好像是,晚走一步,生怕我反悔了一样。

  这么一来,院中只剩我们仨了。

  我和我妈,还有坐在坛子里的江白。

  江白又昏迷了,病恹恹,极其可怜。

  我妈是既无奈又着急。

  「闺女,咱们接下来咋办的好?」

  「妈是替你张罗婚事?趁着江白还没咽气,真把你嫁出去?」

  「还、还是说,妈去村里李瘸子家,这就订一口棺材去,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她都结巴了。

  而我,只是摇摇头。

  因为这两个,都不是我要选择的。

  我蹲在坛子旁,摸了摸江白。

  这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体内没什么元气了。

  真的快被榨干了。

  而且他体内的那个邪祟,还特别不老实。

  隔着江白的身体,它发泄不满,狠狠挠了我一下。

  外人肯定看不出什么,但此时我的手心,冷飕飕。

  当务之急,先救江白要紧。

  「妈,帮我!」

  撂下这句,我跟我妈合力,把这坛子抬到了大屋中。

  这大屋,其实就是我家的一个杂物间。

  「闺女,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妈好奇追问。

  但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不告诉她的好。

  我让她躲在厢房(卧室)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妈应了下来。

  接下来,我去找来爷爷留下的一些家当。

  比如,穿上了青麻布衣。

  再比如,我挑了一把桃木剑和六枚含口。

  含口,就是古代的铜钱。

  只不过,都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

  据说,人死后,都要含着铜钱。

  这样过黄泉时,才能贿赂摆渡人,防止中途掉下去。

  而爷爷这六枚含口,还都是从老墓里取的。

  你想吧,长年累月,这些铜钱吸收了多少亡魂之气,本身就是邪物。

  但同样,就是这种邪物,也能镇邪。

  正所谓,以毒攻毒,以邪克邪。

  08

  很快,我把大屋的门窗都关上。

  上面挂着黑布。

  我把六枚含口,围着江白的坛子,摆了一圈。

  我就坐在江白旁边,点了一盏长明灯,舞起桃木剑。

  一通唱咒,那六枚铜钱,诡异地嗡嗡作响。

  原本昏迷的江白,这时也有了反应。

  他脑门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五官都快纠结到一起了。

  他不断哼哼着:「疼,好疼!」

  「别怕,有我在!」其实我就是想在口头上,安慰安慰他。

  但没想到,江白竟又虚弱地睁开眼睛,望了望我。

  我俩才认识多久啊。

  他竟拿出信任我的架势,很倔强,再不吭声了。

  只有我知道,他现在忍受的痛苦,到底有多大。

  我念的是上善驱魔咒,道家中最上乘的口诀。

  外加那六枚含口辅助。

  就这样,没多久,江白的身体再次有反应了。

  在他天灵盖上,隐隐飘出来一阵白雾。

  这白雾,若隐若现,也分明是一个人形。

  江白疼得直哆嗦。

  而这白雾,还一路往上,逗留到半空中。

  它扭来扭去一番,就拿出很不甘心的样子,试着再次往江白身上扑去。

  但我早就眼疾手快,拿出一张符箓,贴在江白的脑门上了。

  它足足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突然地,白雾中出现了一张紫青色的脸。

  那表情,暴怒异常。

  而且立刻地,它扑向了我。

  不仅是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它那大舌头,也一下子延长出来不少,跟绳子一样,紧紧勒住我。

  这一刻,阴风阵阵,都围着我身体乱吹。

  吊死鬼又拿出很得意的样子。

  但我无动于衷,继续闭目唱咒。

  虚弱的江白,看到这一幕幕后,反倒是急了。

  他很怕。

  但同时,他也拿出发狠的样子,不断地嘶喊着:「有种冲我来,别欺负……蛇,别欺负……小姐姐!」

  他想叫我蛇儿,但冷不丁,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空想其它。

  突然间,我大喊一声:「喏!」

  那六枚铜钱,嗡鸣之声大作。

  那长明灯的火苗,也一下子蹿起来好一大截。

  这吊死鬼,还怎么继续掐我?还怎么得意?

  它简直吓破了胆,而且就它这身体,也突然淡了不少。

  它撇下我,疯了一般,要往大屋外逃离。

  但门窗都被黑布遮盖着。

  这黑布上,也都用朱砂写满了咒语。

  它逃又能逃到哪去?

  最终,它跟一摊烂泥似的,趴在一扇窗户上。

  整团白雾,迅速扩散,最终变成腥臭的气味,充斥在整个屋中了。

  我收了法,稍稍稳了稳神后,就一把敲碎这坛子。

  江白从里面滚落出来。

  谁知道他到底蜷在这坛中多久了,冷不丁地,双脚都伸不直了。

  我一边开窗放味,一边背起江白。

  他现在体内没了邪祟,命是保住了。

  但还需要好好调养。

  我一股脑地,把他背回到我的床上了。

  这张床,我睡了整整十八年。每一次脱皮后,都会躺在这上面熬苦。

  这张床,充斥着我太多的痛苦回忆了。

  我突然感慨,冥冥之中,是真的有定数一样的存在。

  因为我的准夫婿,此时竟也躺在这里了。

  我找来热水和毛巾。

  就像当初我妈伺候我那样,我给江白擦一擦身体。

  这期间,江白好几次都不让我离开。

  他虽然衰弱,但那双手,死死拽着我的衣角。

  有一回,我把他的手,强行拿开了。

  但他稍有犹豫,竟又立刻拽回来。

  他嘴上还说:「小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怂的!」

  我笑了笑,摇摇头。

  我记得刚刚的画面,他大喊着,有种冲我来!这怎么会是怂呢?

  另外,我告诉他:「别小姐姐、小姐姐的了。咱俩同一年出生,叫我蛇儿就行啦!」

  这一刻,我俩目光撞到了一起。

  江白轻轻嘀咕一句「好」,就又立刻,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09

  晚间,我家头一次,把饭桌抬到床前,这么样地用餐。

  这都是为了照顾江白。

  用餐期间,数我妈最欢天喜地。

  她总看着江白,用那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态度。

  甚至是,我妈还口直心快:

  「这小伙,啧啧,长得真精神,真好!」

  这倒说得没错。

  现在的江白,除去病恹恹的脸色后,再这么一细看,真的是神态明秀,朗目疏眉。

  这样闲聊几句后,我一转话题,让江白讲讲他的过去,还有江家的一些往事,以及他为什么会「生病」。

  江白瞬间表情一变,明显想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东西。

  按他说,他妈原本是江叔的下属,也是江氏集团最早的一批老员工。

  她跟江叔一起打拼,一同奋斗过。

  这俩人相处久了,有了感情,所以这才有了江白。

  所以这么一来,江叔等于有了两个妻子。

  一个是老大,生了江天佑。

  只可惜,这个江天佑,是天生的纨绔子弟,干啥啥不行,但一提到吃喝玩乐,却比谁都积极。

  江白呢,却完全相反。

  或许是被他妈妈熏陶着,外加本身就有江家的强大基因,所以从小就显露出做生意的天赋来。

  原本,江叔也一直中意这个小儿子,甚至是,只要有机会,就会带江白去历练。

  这么说吧,整个江氏集团,几乎所有岗位,江白都去实习过,甚至很出色。

  听到这,我有个疑问:「这么说,江叔叔并不糊涂了?」

  我妈立刻啧啧几声。

  很明显,她对江叔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但这时,江白补充道:

  「蛇儿,这么说吧。曾经的我爸,真的很优秀。」

  「不仅没架子,能跟下面的员工同甘共苦,甚至他还宅心仁厚,总做慈善呢。」

  「只不过,大约半年前,我爸好像因为什么事,跟江天佑大吵了一架。」

  「甚至我爸还让大哥滚蛋呢,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废物儿子。」

  「但奇怪的是,没多久,我爸的性格就大变样了。」

  「他不仅处处护着江天佑,还变得极其刻薄,经常打骂下属,对我更是鸡蛋里挑骨头。」

  「而且,而且……我爸还……」

  这一刻,江白表情复杂。

  既惊恐,又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着。

  「发生什么了?」我追问。

  江白调整一下心态:「有一晚,有个加急合同必须要他签字。我只好带着合同,急匆匆回家找他。」

  「我当时急到,连敲门都忘了。结果推门的一刹那,竟看到他在喝奶。」

  「我爸五十多岁的人了,那时他却捧着一个婴儿的奶瓶子,躺在卧室的床上,他也像极了一个大号的婴儿,正在咕咚咕咚!」

  我妈一定是脑补了很具体的场面,忍不住噗了一声,把饭都喷出去了。

  我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想想看,一个成年人,就算要喝牛奶,也不能做出这种怪举动吧。

  还奶瓶子都用上了……

  接下来,江白又讲起来。

  撞到这一幕后,他一时间既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连招呼都没打,就吓得转身离开了。

  但也就是那一晚,他夜里睡觉时,竟突然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

  是那种极其诡异的难受。

  而且越往下,他整个人越虚弱,连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我明白了,应该就是那一晚,江白中了降头。

  而这一切,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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