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熙炎莹
★这是一段挑战伦理道德的感情
★金17→18,丹尼尔25→26
★私设秋姐已死亡,全篇1w5+
★人物设定的灵感源于明开夜合老师的《我心里下过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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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头语牌避雷针(食用前必看)
【算得上是简介吧,毕竟一开始是结尾语来着】
如有不适切勿观看,因为里面有一部分描写瑞金嘉金之类的cp所以才打上的all金tag.
首先说明请不要留下这篇文三观不正的评论,别说什么金不要脸地爱上自己的姐夫,他只是在不经意间对丹尼尔产生感情,他也知道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可是从金的立场上来看,秋的去世对他而言有多么大的打击,从小到大唯一对他心甘情愿好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换做其他人在金的低谷时期给予他温柔和帮助金都会对那人产生好感,更何况是后来一直和金住在一起的丹尼尔呢。
初恋这个词对于金更多的是凄凉和悲怆,他不小了,自然知道他和丹尼尔没有可能,但同时他也太小了,青春期的意气用事和或许冲动让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感情。
金是让人心疼的而不是让人唾骂的,他喜欢上了这辈子都不该喜欢上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强忍住自己远离丹尼尔,或者一生都会徘徊在愧对于秋的深渊之中。
也别说什么丹尼尔是个渣男深爱着秋却又喜欢上了离世的妻子的弟弟,仔细想想年少情深又共同度过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最后结婚,丹尼尔当然对秋有感情,可是秋已经死了,妻子的离世对他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但他最开始的初心依然是模仿秋尽可能的照顾好金,因为他知道秋最放不下的还是相依为命的弟弟,所以丹尼尔在陪伴着失去至亲的金,而金又恰恰在陪伴着失去挚爱的丹尼尔。
在本文里我给他定义的位置是最难的,丹尼尔是个成年人,他拥有成年人的思想,他的确很长一段时间沉沦在秋离世的悲伤中,却也强挺着把负面情绪收敛起来继续生活,他的身边只有金,金是唯一能带他走出黑暗的人,然而金也成功地做到了。
在两人互相扶持互相勉励的共处中难免会擦出火花,他们喜欢上彼此是出自于在最难过的日子里共患难同进退,都是帮助对方充实笑容的人,所以他们有很大的几率产生情感。
得知自己喜欢上金的丹尼尔要比得知自己喜欢上丹尼尔的金更加愧疚,更是千倍万倍地自责,一是尽管秋已经去世,但他说过自己会一辈子爱秋,可是却对金有了那方面的心思,他觉得自己对待感情不忠,二是让他再次动心的不是别人而是秋的亲生弟弟,光凭这一点足够令丹尼尔崩溃,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秋的死亡不允许。
因为他们的心也不允许。
因为世俗更不允许。
丹尼尔和金都是可悲的,明明知道彼此的真情却不能相守一生。
不能说丹尼尔不曾对金动心,也不能说金喜欢上丹尼尔而得到这种结局是活该的,他们只不过是无法越过道德伦理的大山,他们不能忽略秋。
秋生前那么宠爱金,秋生前那么深爱丹尼尔。
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
永远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这不是一篇单纯狗血的弟弟爱上姐夫的故事。
我希望误解这篇文的人可以站在金的立场和丹尼尔的立场上理解他们,这就是世间最疾苦又无法从中挣脱的爱情,是丹尼尔和金心里一生无法愈合的伤口。
作者炎莹,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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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cp洁癖的宝贝们请勿看
虽然本文有丹秋成分,但是我主写的仍是丹金,请宝贝们注意避雷
丹秋毕竟是过去式,而丹金则是在漫长岁月里产生的感情
这不是一篇狗血的文,而是描写一段输给现实的感情
如果还是有偏见的宝贝们可以在看完文之后认真阅读结尾语,请友好评论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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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秋的头七,作为家属的金和丹尼尔一袭白衣胸前戴着白花。
谁能想到能露出天使般笑容的阳光少年因为姐姐的意外身亡而哭哑了嗓子已经到了挤不出眼泪的地步,又有谁能想到平日里成熟稳重又不失风度的凹凸高中的高人气教师因爱人的离世而倍受打击红肿了眼圈。
他们跪坐在火盆前一把一把地将纸钱放进燃烧的火焰之中,旺盛的火苗跳跃着,高温提升了周围空气的温度,明明围绕在火炉旁金却还是感觉到冷,没有秋在的日子永远都是寒冷的。
如果秋还在的话一定会给金披上外套让他注意保暖,可是世上没有如果,金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他失神地看着被熊熊烈火灼烧萎缩继而化作灰白色粉末的黄纸心中阵阵悲凉,他的脑中回想的全都是有关秋的回忆,能回想起来的都回顾了一遍。
丹尼尔又何尝不难过,他与秋从校服到婚纱已有八年,今年才是他们组建家庭的第一年,能从学生时代走到婚姻礼堂的爱情世间少有,起初在接到秋的死迅时丹尼尔更多的是震惊,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大海潮汐的悲伤。
一个失去了至亲,一个失去了挚爱。
苍天是多么残忍,夺走了那位自信乐观美丽的金发女子,丹尼尔和金最后一次见到秋还是在后者出门为两人购买当天晚上要用到的食材,不成想真的会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
她还那么年轻,没能目睹自己的弟弟成年考上大学,也没能和自己的伴侣共度一生留下两人爱的结晶,便结束了她的生命。
金偏头看了眼迟迟没有动静的丹尼尔没有说话,丹尼尔是他的姐夫,从今往后他们便要生活在没有秋的日子里,好比十年前丧失双亲的他和秋一样相依为命,不同的是那个时候金是个小孩子,现在他已经长大了。
火焰殆尽之际,“金,回去吧。”
丹尼尔的声音沙哑又疲惫,经历此事的他有些精神不济仿佛苍老了十岁,明明不过是个刚步入社会的二十五岁青年。
金沉默地点头起身,头七只需要亲人在场,所以今天只有他们为秋做最后的送行,金怔怔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秋的黑白色照片转身跟着高大的银发男人离开了墓场。
好在丹尼尔在大学期间攒钱买了辆车,坐在后座的金浑浑噩噩的,原本清澈的蓝眸覆盖上一层薄冰,丹尼尔娴熟地系好安全带插入车钥匙,车内的气氛压抑到极至,俩人谁都不想说话,因为秋的死的确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在这一周里金没有心思进食便瘦弱了许多,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正好看到空空如也的副驾驶座位,那一直都是秋的专属位置,半年前他们还一起乘车去旅游,金的鼻头一酸开口道:“姐夫,你再婚吧。”
金发少年不希望这位不久后能走上事业巅峰的男人一辈子守着他姐姐,至少应该有另一位知书达理的女性温暖他的余生,如果那样的话,父母和秋留下的遗产也足够他大学毕业。
他不会耽误丹尼尔,因为秋在世时总鼓励丹尼尔拥有最美好的人生,人生很长,不能因为他们姐弟连累他,那样太自私了。
“金,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巨大的痛苦几乎压垮了这位优秀的青年,金能通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出丹尼尔的憔悴,在他的记忆里丹尼尔和秋都是坚强之人,头一次看见后者这幅模样金选择闭嘴,“我会继续照顾你,这是我对秋做出的承诺。”
其实丹尼尔没有义务养大金,但他知道秋最希望的就是莫过于金能平安长大能独挡一面,他想完成秋生前的愿望。
前些年秋和金的父母留下了一栋复式小洋楼,可见他们曾经的家庭是有多么幸福,一家四口,齐乐融融,如今时光流逝,仅剩下金一人,他应该庆幸丹尼尔没有离开这里,也只有丹尼尔明白,如果连自己都走了,金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身一人了。
回到家后两人都没有开灯,因为开灯后看不见秋的身影,秋的离去使得温馨的家一去不复返,丹尼尔问金饿不饿像极了平常关爱弟弟的秋,金想尽力控制好情绪但还是有些哽咽地说不饿。
后来金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丹尼尔坐在自己书房里的软椅上点开了台灯,他们仍然无法接受秋已经离开的事实,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合眼泪水浸湿了枕巾,而丹尼尔的指尖蹭过摆在书桌上他与秋的合影,书房里的灯光一晚都没熄灭。
这个状态持续了整整半个月,等到九月一日正式开学才有所好转,至少金不再失眠,至少丹尼尔不再终日颓废。
开学第一天,金起得很早穿好校服像以往一样习惯性地走向餐厅喊一声“姐姐”,可是他怎么就忘了呢,秋早在半个多月前去世了,正当金发少年站在那里发愣时,丹尼尔从厨房走出将一盘简单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丹尼尔还是上学期那般一身白色西服,金明白生活还要继续,从即日起他就是高二的学生了,而他的姐夫还是他的老师兼他的班主任,从前都是秋下厨做出美味的营养早餐,现在换成了丹尼尔。
仿佛一切事物都能勾起他们对秋的思念,但丹尼尔到底是个成年人,深知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而强打起精神,如果连他都倒下了那这个饱含风霜的家就再也无法支撑起来了。
金是丹尼尔的学生,他每天都和他一起坐车去学校,金发少年抱着书包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街道,只是以前所熟悉的景色变得陌生,它的繁华不再繁华。
升入高二,学业也变得繁忙,金坐在原本的座位上听着丹尼尔随口说出的注意事项和本学期的学习计划,按理来说每个学期的开始他都会因为能再见到好朋友们而感到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次反而沉默寡言。
太不正常了,将消极情绪赤裸裸地写在脸上,金的发小格瑞叹了口气,他在假期里给金发消息得不到回复打电话也打不通,亲自登门拜访也被丹尼尔回绝,银发少年隐约觉得他们家出了事,不然不能令讲台上的丹尼尔表情淡然。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与金关系较好的紫堂幻和凯莉立马凑了过来,“喂,金,你也太不厚道了,说好暑假一起去海边玩呢,连个人影都没有。”
上学期曾讨论过美好的暑假,当时可是金提议去游泳的,凯莉为了那两天特意疯狂减肥就是想在那天穿上可爱的泳衣,结果被金放鸽子了,怎能不叫她气恼,被放鸽子的不止是凯莉,说好暑假去做志愿者的紫堂幻也没联系上金。
“好了凯莉,金,你假期去哪了,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紫堂幻也不是很在意志愿者的事,倒是发现活泼好动的金发少年不仅从进入班级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并且他的脸瘦了一圈眼眶也有些深陷,他很担心金,格瑞也很担心,转过身等待金的回答。
“我姐姐,去世了。”
金不知道自己用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事实,他从未亲口承认过,有的伤痛就连时间都无法冲散,或许要更长乃至一生的时间才能愈合他心口的疤痕,其它三人皆大吃一惊,凯莉对自己的言论表示抱歉,紫堂幻也在安慰着他。
“金,节哀。”
格瑞对秋的死难以置信,却也对人的生死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陪着他的发小度过最困难的日子,金苦笑,他要怎么节哀,他最引以为傲的姐姐不复存在,再也没有人像秋一样对他无怨无悔地好。
上午的语文课丹尼尔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失控,在外表上看貌似没有不妥的地方,可是金能从对方淡金色瞳眸中感到铺天盖地的苦楚,金偷偷用袖口抹去眼角的泪水,他的姐姐嫁给了天底下最优秀最深情的人。
夕阳西下,同学们在放学的铃声中欢快地向校门口狂奔,凯莉“噌”地一下跑到金的桌旁说要请他去吃冰淇凌作为歉礼,实际上她是想带金换换心情,凯莉他们也都很喜欢秋,每次去金的家里秋都会热情地招待他们。
“没事的凯莉,我们还是改天吧。”
金委婉地拒绝了黑发少女的好意,他知道凯莉早上不是故意的,可他实再是没心情出去玩,金的眼神回避着凯莉,他第一次拒绝她的好意,凯莉还想说些什么被格瑞拦住,他们目送着金的身影走出教室,有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
金的身边有朋友安慰,但丹尼尔没有,成年人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助,他不能太多的把心事挂在脸上,银发男人收拾着办公桌上学期留下的杂物,偌大的办公室仅有他一人,丹尼尔不停地忙碌,要忙碌到没有空余时间想秋。
顿时,敲门声响起,金拉开门背着书包在门口处等丹尼尔结束,然后两人一起回家,他们只是在互相取暖互相慰藉罢了,“金,我们走吧。”
丹尼尔宽大的手掌搭金的头上,这也是秋经常对金作出的动作,他在模仿秋,哪怕是在制造秋还在世的假象自欺欺人也好,这样或多或少能让他们彼此心里舒坦些。
平静的一天迎来了尾声,金把所有作业做完后已经是九点了,在高中生里算速度快的,金不是不学,他只是贪玩并不是学不会,所以在新的学期金端正态度奋发向上,秋希望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那金就为了姐姐为了自己拼搏一把。
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金惊觉到他的袖口在不知明的情况下撕出条缝,面对这种情况应该及时缝补好以免裂口越来越大,每一次都是秋给他补好放在床头,现在金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在书房备课的丹尼尔。
想了想金蹑手蹑脚地跑去客厅,从最偏远的那层抽屉里翻出秋用过的针线打算自己缝上,这套针线大部分时间是在给金的衣服用,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最应该备用一套,给丹尼尔用的次数寥寥无几。
金哪做过针线活,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手笨到一下子被针扎到了皮肤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缝了个头还那么难看,金的心情也抑郁了。
“金?”
听到动静的丹尼尔以为进了小偷便想确认一下,谁知看到了鼓捣半天针线的金,后者条件反射地轻唤道姐夫,“你在做什么?”
丹尼尔的目光落在他手指捻住的银针上,金发现藏不住了坦白道:“我想缝一下开线的地方,不想让你分心。”
少年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前者沉默许久让他把针递给自己,金惊愕地照做,丹尼尔握住他的手腕掐住裂口一针一线地耐心缝好,柔和的灯光洒在男人的银发上,金盯着他的手与记忆中的秋重合。
“今天上课哭什么。”
丹尼尔没有停下手中的活问着发呆的金,他早就注意到金在他的课上抹眼泪,想必又是触景生情,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姐夫,你会一辈子爱我姐姐吗?”
他迫切地想弄清楚丹尼尔对他姐姐有多么强的执念,丹尼尔几乎是秒答说会的,于是金把心安稳地坠入井底,有他的肯定就够了,金发少年贪得无厌,在秋的头七那日劝丹尼尔再婚今日又试探丹尼尔对秋的感情是否忠贞。
待丹尼尔扯断线,袖口又复旧如初,像是将金心头的伤口给缝补好,金仔细打量袖口露出浅浅的微笑向他表示感谢,“金,明天要交资料费。”
丹尼尔好心提醒他,金的记性一向不太好,如果差一个人没有交全他作为班主任也是会很苦恼的,“你不用担心,我主动放弃秋的配偶所应当得到的那部分遗产,它们都是留给你的。”
丹尼尔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能够养活自己,他很心疼失去除他以外的所有亲人的金,他对秋承诺会照顾的她的弟弟,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
他欠丹尼尔的人情永远都还不清了。
自那以后他们便打破了生活的僵局,丹尼尔和金都在努力地走出秋离世的悲痛欲绝。
丹尼尔觉得和金独处是件趣事,两人的生活所缺乏的快乐慢慢地弥补回来,他们坦然面对现实的时候是三个月以后了,由凉爽的秋天到寒冷的严冬,他们之间并未有过任何不愉快。
起因是金发生了锐变,曾经毛毛躁躁把什么事都能搞砸的少年改正了自己的缺点,他不会缝衣服就主动向凯莉学习,不会做饭就去学习一些简单的料理,以前很少做家务现在尽可能地替丹尼尔分担。
金学会了很多,最初遇见的困难都能独自攻克,他想告诉天上的姐姐他过得很好,也不会过多地麻烦丹尼尔,他会变得很出色会不负青春不负昭华改变命运让秋放心,他会替秋照顾好丹尼尔。
秋很幸运,她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也有一个深爱她的弟弟,不知道她会不会安心地投胎转世。
前不久期中考试结束的几天,丹尼尔忙得很,除了白天要监考晚上还得判卷,为了在上分日前将卷子判好他不得不熬夜到凌晨,尤其是文科的卷子非常难判,丹尼尔必须保持百分百的清醒才能不出差错。
金深知这一点,看着连续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的丹尼尔,他很快地买回上好的咖啡,在银发男人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困意缠身的时候为他端上一杯新鲜的咖啡。
那时的丹尼尔有些受宠若惊地对金道谢,变化后的金对他而言就像一朵解语花立刻能知晓他的难处,金发少年的脑袋有点卡壳,说了些让丹尼尔别太劳累注意休息的话,也不知怎么的金突然间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的粗心使丹尼尔的倦意瞬间消散了不少。
眼下已是深冬十二月,处于年末丹尼尔的工作随之增多,在难得的周末也一定要回学校加班顺便为下个月的期末考试做准备,还有一些杂事和会议要处理,所以他嘱咐金一个人在家别乱跑。
现在世道依然不安全,金点头答应说他在家里刷练习册,毕竟他是纯理生不做题就没办法提高成绩,金信誓旦旦的保证令丹尼尔不疑地去学校,换作以前的丹尼尔肯定不会相信金的鬼话,鬼点子多的少年总会背着他和秋在家里打游戏。
单从不断提高的语文成绩来看,丹尼尔可以信任他的,重要的是金真的说到做到,他只想在高考中超常发挥一鸣惊人,等以后赚钱来还丹尼尔的人情。
解决完手头工作的丹尼尔没什么事就回去了,路过一家奶茶店停住了脚步。
他望着摆在店外的招牌走进少女心的奶茶店,出来后拎着两杯热乎乎的奶茶和一碗芋圆,他想起来金怕花钱许久没喝过这些后者一直喜欢的饮品,索性带一些回去,就当这段时间金好好学习的奖励。
把钥匙插入门孔进了家门,“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丹尼尔,但他能听到二楼哗哗流水的声音,应该是金在沐浴,丹尼尔把奶茶和芋圆放在桌上又脱下外套挂上衣架,水声默契地停下,丹尼尔想叫金下楼给他个惊喜。
北方的冬天虽冷但是屋内的地暖很热,丹尼尔撞见金只在腰间系条浴巾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金穿着拖鞋光着上身一边用毛巾擦拭半湿的头发一边走下楼梯。
丹尼尔的目光落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发梢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肩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可能是因为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男性,金才不顾大雅地这样下楼,可丹尼尔从没见过金的身体,恰好金刚洗过澡靠近他时稍带些湿润的水汽让丹尼尔不自觉地红了耳尖,“姐夫?你回来了?”
金以为丹尼尔会加班到很晚才没穿浴袍,被人看光的感觉也挺羞耻的,这又不怪他,谁叫水声那么大,丹尼尔尴尬地咳嗽两声无奈地闭上眼睛让他回房间穿上衣服,小心感冒,金一阵慌张吓到跑得和兔子一样快。
虽然是同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丹尼尔的脑中闪过金的身体又迅速抛之脑后。
此时手机微微震动,他拿起手机,有同事的来电毫不犹豫地接下,讨论工作的丹尼尔很快调整好状态,全身心投入事业的他丝毫没发觉到换好睡衣的金悄咪咪地撕开吸管的包装美滋滋地享用醇香的奶茶。
吸了两大口奶茶的金还不满足,他看到芋圆两眼直发光又吧唧吧唧地开吃,几个月没尝鲜的金就那么闷着头可劲造它们,丹尼尔礼貌地结束通话后金都吃饱喝足了还打了个饱嗝。
金心虚地干笑,他确实有点饿,丹尼尔觉得他的样子莫名的可爱轻笑道:“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金还是过意不去,两杯奶茶被他喝掉了一杯半,金发少年干巴巴地捧着剩下的半杯奶茶挪到微笑着的丹尼尔面前,其实丹尼尔不太爱喝这种甜味饮料,但拗不过金只好象征性地随了他的愿。
一周后,提醒金别感冒的丹尼尔不幸地着凉,他放下黑笔单手杵着头努力平稳呼吸,前不久丹尼尔还只是轻微的感冒,略有些不适但还是吃了两片药,看来并没有效果,丹尼尔现在感觉到身体冷额头烫全身乏力还伴随着头晕。
典型的发烧症状,银发男人强行保持清醒到楼下翻找还有没有退烧药,却在迈出房间时两眼发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在楼下看电视的金听到那么大的动静后,上楼看到昏睡的丹尼尔急忙地把他扶起来。
男人要比金高出两个头,金在不间断的呼唤仍无法令丹尼尔清醒的条件下毅然绝然地抗起虚弱的银发男人,艰难地把他带到对方的卧室,床的上方还挂着丹秋二人的婚纱照。
将发烧厉害到神志不清的丹尼尔安顿好,为他掖好被角便刻不容缓地抓起钱包和钥匙,随手披了件外套跑去附近的药店买退烧药,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丹尼尔生病而置之不理,他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明明是最寒冷的季节却在闯进药店时大汗淋漓。
抱着几盒药匆匆忙忙赶回来的金把门“砰”地一声关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气喘吁吁地来到丹尼尔的床边。
丹尼尔的脸颊烧得通红一秒钟也不能耽误,金手忙脚乱地按照说明书上的药量给他喂药,好在丹尼尔清楚金给他喂的是药,金看着他连药就水地咽下才敢去洗手间放热水。
金还记得他小时候发烧秋是怎么做的,药也吃了丹尼尔也睡下了,应该很快就会发汗,金必刻赶紧用湿泡过热水再拧干的毛巾为丹尼尔擦身体。
忙活好半天金端着热水盆脚下生风,他把手伸进被窝里摸到的果然是潮湿的衣襟,说起来金从小到大还没扒过…咳,脱过别人衣服,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女孩子磨磨唧唧的算个什么事啊,而且情况如此紧急金一咬牙掀开棉被。
他解开一个又一个纽扣,指尖碰触到的地方都是温凉的并且覆上细汗,金褪去丹尼尔的上衣露出了散发男性荷尔蒙的八块腹肌,银发男人的身材好到金一个男孩子都无法移开目光,相比之下他自己的肚子上只有一块软肉。
金甩了甩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踢除,面红耳赤地用热毛巾替他擦上身,当然下半身也需要,金把该留下的留下了,一切结束后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金重新探过被窝的温度,还是不高。
他着急地去百度查询,得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体温去增加温度,意思是金得亲自出马,要他看光丹尼尔的身体还不够还要让他抱着他姐夫睡一宿,金吞了吞口水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可他到底没走,乖乖地脱光衣服钻进被里抱紧丹尼尔的腰。
经过无数次思想斗争,金反复在心里强调自己是为了让丹尼尔退烧,绝无非分之想,他的脸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莫名地心跳加速,继而想到了秋。
秋很讨厌别人进她房间,打小就是如此,在金几岁的时候他曾跑进这间卧室里玩,被秋发现后沉着脸训了一顿,说是不能随意进出女孩子的房间,慢慢地金也就不再有这种念头了。
直到秋和丹尼尔结婚后秋的房间才被允许第二个人入住,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丹尼尔是秋的合法丈夫,金从不清楚秋的床有多么柔软,父母在世时说女孩子应该娇养,因此给秋购置的是又大又软的双人床。
可惜秋后来成为了金的顶梁柱,金才是被秋娇养的人。
今天他终于有机会躺在幼年时期特别好奇的姐姐的床铺上,是和他法律上的姐夫一起尝试的,金能听见丹尼尔的呼吸声,联想到姐姐是否也像他这般每晚与丹尼尔相拥而眠。
心头滑过苦涩,金不太明白自己分明是在悼念姐姐,却冒出一股没来由的陌生的情绪,他始终没猜到那股负面情绪是什么,便在丹尼尔坚实的臂膀缓缓地合上眼。
次日,丹尼尔是被阳光晒醒的,他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昨晚发高烧其它什么也不记得。
他微皱着眉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头金毛,丹尼尔心中大惊顿时清醒不少,若不是金翻了个身把脸正对着他,丹尼尔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过去。
“金?!”
身体痊愈的银发男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赤身躺在同一张床上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丹尼尔和金靠很得近,对方鎏金色的睫毛和高挑的鼻梁以及精致的琐骨被他尽收眼底,丹尼尔呼吸一窒喉结滚动。
金是他和秋看着长大的,那个每天活蹦乱跳的小不点在眨眼间长成能独挡一面的大男孩。
随着年龄的增长金的五官愈加成熟,丹尼尔鬼迷心窍地去用手掌抚上他的侧脸,指肚轻轻地擦过金如同被牛奶浸泡过的脸庞。
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丹尼尔有些精神恍惚,自秋离世后只剩他自己独享这张床,一睁眼惊讶地看金睡在自己身侧,然而他很快地就放下手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能丹尼尔没发现他们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
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丹尼尔差不多捋清了思路,大概是金的操劳导致金累倒在他身边,思及此他满怀感激地瞥了一眼他旁边的金发少年不紧不慢地下地起床,慢慢走出卧室关好了门。
金的这一觉睡得很香,他梦见了父母和姐姐,在金临醒前耳畔还萦绕着秋的笑声,“姐姐...”
他猛地坐起身呢喃着,半截棉被从上身滑落,金缓了一会想起昨晚发烧的丹尼尔似乎比他醒得早,他摸到一旁还有余温的被褥立马穿好衣服下楼。
“姐夫,”丹尼尔在楼下待弄花草,昨晚出了意外没来得及给它们浇水,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前者转身向他道早安,丹尼尔体质不错今天气色就好很多,看不出生了场病,他的康复使得金发少年欣喜不已,“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昨晚太危险了。”
只有在危难面前才能分辨出人心,丹尼尔相信金是真的关心他,虽然发烧并不是什么急症,但比自己小了八岁的男孩能临危不惧属实令他欣慰,丹尼尔再次把手搭在金的头上说:“没事了,谢谢你。”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在刻苦的复习中金不负众望地跃身挤进全校前百,在一千多号人中他的排名算得上高的了,丹尼尔掐着本班的成绩单一脸笑意地查阅本学期同学们的学习成果。
让他难以掩饰喜悦的不仅是从整体上看处于上升状态,还有金的飞跃性进步使丹尼尔刮目相看,在班级里丹尼尔和金的关系人尽皆知,因此丹尼尔只好在家里多夸夸这个不断奋斗的金发少年。
成绩出来后全班都炸锅了,金的成绩倒也让丹尼尔在校长创的面前骄傲地抬起头,能用一学期从中下游闯入前百的金被创大肆夸耀一番,丹尼尔很开心,金也是,他笑嘻嘻的说:“小意思啦。”
于是拿过丹尼尔书桌上的成绩单欣赏了一宿。
高二的上半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继期末考试之后的是令人激动的寒假,鉴于金的表现令丹尼尔异常满意,银发男人在手机上订下两张本市著名的历史博物馆的票。
金听说后二话不说亲自动手为他做了顿丰盛的晚餐,虽然是金发少年最近才学的,但丹尼尔还是微笑地夸了一句进步很大。
他们为那一天做足了准备,前一晚住在宾馆的金抱着枕头傻笑,丹尼尔则在另一张床上看着他疯,果然金还是难以改掉骨子里的孩子气。
丹尼尔心里明白金是迫不得已学理科的,一是为了更好的就业,二是为了继续学习他喜欢的生物和化学,但金最感兴趣的是历史,能到历史博物馆参观金都要幸福得上天。
为了满足金,丹尼尔自掏钱包聘请了一位A级的讲解员,他们在博物馆里见到许多朝代遗留下来的文物,讲解员也给金讲了每个文物的背景故事,构画了古代的兴衰感受到古人的智慧,每件文物都能让金体会到几百年以及几千年的繁荣。
金听得津津有味,有任何疑问都提出来,凭借自来熟的性子和年轻的讲解员小姐姐混成一片,边逛边聊就走进唐朝文物的区域,摆放在大厅中央的展览台吸引了金,金发少年好奇地凑近去看,放在里面的是只玉镯,在闪亮的聚光灯下玉镯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他仔细观察这只玉镯,猜测它的价格肯定很昂贵,从材质上看应该是富贵人家佩戴的,玉镯下的标签写着五个字。
“冰花芙蓉玉?”
倒是个适合它的名字,金偏头看向讲解员,小姐姐很机灵马上介绍这只玉镯,冰花芙蓉玉曾被唐玄宗赠给所爱的杨贵妃,以此征明两人的爱情,相传杨贵妃一直把它戴在手腕上不曾摘下,金了解过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的确很悲惨。
“既然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唐玄宗会缢死杨贵妃呢?”
金在感情方面算得上一张白纸,他的世界观里的感情就是只要彼此相爱便能一生一世,殊不知他的想法是最单纯最幼稚也是最令人向往的,不等讲解员开口丹尼尔抢先回答道:“金,你还是小,不是所有的爱都是一帆风顺的。”
“如果唐玄宗不那样做,他就不能继续统治国家,身为帝王,皇权永远放在第一位,即使再深爱也无济于事。”
金发少年一头雾水,银发男人哑然失笑地抚摸他的头,金的疑惑截止到他十八岁生日之前都没能解开。
新年伊始,家家喜气洋洋过春节,丹尼尔和金一起度过了没有秋的第一个新年,可两人坚持要贴春联放鞭炮。
除夕之夜一起看春晚包饭子,大年初一丹尼尔特意为金准备了超厚的红包,大年初三两人穿着年前买的新衣去热热闹闹地逛庙会,直至新年尾声丹尼尔还和金在洋楼后的庭院堆个雪人。
他们在漫天飘雪中笑意盈盈地合照,正月十五元宵节他们煮了好多口味的元宵,丹尼尔迁就着金陪他吃着元宵打着手柄游戏。
这一年的春节不是普通的春节,他们真真正正地脱离了悲痛,丹尼尔和金愈加要好,渐渐地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甚至形影不离。
金每天早晨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向丹尼尔道早安,丹尼尔在不知不觉间更加在乎金,在乎金的快乐,在乎金的全部。
那位金发少年突然间觉得丹尼尔是如此的耀眼,在金的眼里银发男人无比地温柔,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好,金几乎挑不出丹尼尔的缺点,他在他眼里无可挑剔。
直到春暖花开绿意爬满枝头的第二学期开始亦是如此,金忙碌于学习,丹尼尔投身于工作,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同平静的湖面,待到春末夏初之际也对金产生了一生的影响。
五月二十日,近年来新定义的情人节风糜校园,很多男生女生借此机会捧着巧克力向心仪许久的对象表白,本来金与这一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前提是嘉德罗斯和雷狮没有来金的班级踹门的话。
金当时害怕极了,他坐在自己座位上认真听着全校第五的安迷修讲题,正当金茅塞顿开的时候隔壁班的全校第一和全校第四一人抗着一麻袋镶金的名牌巧克力同时把可怜兮兮的门踹开,气势汹汹地一人一个渣渣和小鬼要让金从他们两个之中选一个交往。
知道的是嘉德罗斯和雷狮跑来对金告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来抓人呢,一个是圣空集团的独子一个是雷王集团的三公子,从那堆能闪瞎人眼的玩意就能看出他们有多帅多吊多有钱。
嘉德罗斯和雷狮怒视着对方就差没当场打起来,强硬的命令直接把金给干懵,他活了十几年从来没被人喜欢过,再者说金也没有淡恋爱的想法又不知如何能保住性命地拒绝这两位大爷。
幸好身为风纪委员长的安迷修挺身而出主持公道,金坚信安迷修是个超级超级无敌好的大好人,谁知和嘉德罗斯还有雷狮摆完谱的棕发少年在下一秒就羞红脸扭捏地对金说我喜欢你。
金好悬没从椅子上掉下来,被三个觊觎自己两年的朋友们包围的他向前桌的发小求助,打死他都无法忽略格瑞手中紧捏的红色包装的巧克力,金裂开了。
真正的救世主终于来临,丹尼尔拿着教科书一脸和善地把除金外的四人请到了创的快乐老窝,联系隔壁班的班主任雷蛰去校长室和四个学生唠点家常。
这节语文课改成了自习,同时被学校公认的四大男神表白的金趴在桌面上吐魂,凯莉实再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捅捅对人生失去希望的金发少年,她嘴里含着棒棒糖冲着金翻了个白眼。
“我说,金,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四个没一个能让你心动的。”
万一真是像她所说的,那金的眼光是得有多高,金闷闷地说他真的只是把他们当做朋友,他还想知道为什么他最好的朋友格瑞也会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
凯莉黑着脸咬碎了糖果,她要怎么告诉金外班的神近耀和雷狮的表弟卡米尔,还有低年级的艾比埃米和高年级的银爵再加上路人甲乙丙丁都八百年前看上他了。
“你不能有喜欢的人了吧。”
都没兴趣的话就只有这一种说法了,凯莉眯着眼死亡凝视着那个傻小子,金怎么看都不像有心上人的样子,后者仿佛炸毛般“噌”地站起来双手拍着桌子大喊:“胡说!我才没有!”
全班齐刷刷地去瞅抽风的金,黑发少女撇撇嘴,没有就没有,至于这么大声吗。
后来的金一整天都在独自沉思,与其说是沉思不如说是心虚,在凯莉面前十分豪横的他现在怂的一批,金满脑子酱糊搅也搅不开,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金发誓他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他可是一心一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学生。
尽管金坚定自己的想法,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怀疑,有一张脸始终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金的瞳孔猛地缩小,丹尼尔的笑容,丹尼尔工作时的模样,丹尼尔身上古龙水的味道都陆续在脑中显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金觉得他的世界快只剩下丹尼尔一个人了,他总是翻来覆去想着丹尼尔对自己的好,哪怕那尼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金也能得意地对其它人说他有着别人没有的特殊待遇,别人都没吃过丹尼尔亲手切过的水果。
金喜欢和丹尼尔共处的生活,他喜欢和丹尼尔聊天,他喜欢一直黏着丹尼尔,那位高大的银发男人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经意地叩响金的心扉。
糟糕,他好像喜欢上了丹尼尔。
金心不在焉地和丹尼尔走到学校的车库,一路上少年的沉默令他感到奇怪,丹尼尔想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吓到金了,于是习惯性的去揉他的金发,柔软的金色发丝摩擦着丹尼尔的掌心,“如果他们让你困扰的话就来找我解决。”
平日里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举动使得仅有二人的车库里增加了暖昧气息,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胡乱地拍掉那只宽厚的大手语无伦次地说:“别摸、摸了,会、会长不高的。”
接着压低帽檐飞快地钻进后车座里,丹尼尔狐疑地瞟一眼金慌张的背影没有说话。
帽檐压得很低遮挡住金的面容,“扑通扑通”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金的错觉,心跳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震动着他的鼓膜,手心不争气地冒出大量细汗,黏腻地被他抓紧校服裤子,金的一反常态让丹尼尔摸不清头脑。
夜幕降临,每家每户亮起了灯,唯有金反锁自己房间的门连灯都不开,他的房间向阳正巧今晚夜空无云,皎洁的月色洒进漆黑一片的屋子,金双手捧着秋的单人照片心乱如麻。
离秋的去世一恍过去了半年,他作为秋的弟弟不仅悼念她的次数越加减少,还犯下了滔天大罪,叫金要如何原谅自己,忽然两滴清泪“吧嗒”掉落在照片上,照片里的金发女性身处向日葵的花田里,双手背在身后笑容灿烂,拍摄照片的人是丹尼尔。
并不是所有初恋都是美好的,金发少年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可爱甜美的女孩子,而是他的姐夫,还是他最亲爱的已故的姐姐生前深爱的男人,比起暗恋的甜密和青涩,金更多的是自责。
金喜欢上了一个这辈子都不该喜欢上的人,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丹尼尔呢?
他对去年丹尼尔的怀抱念念不忘,迟顿的金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只是他没注意而己。
“姐姐,对不起。”
他不是故意的。
一连几日丹尼尔都能感觉到金在回避自己。
例如放学金会找紫堂幻他们结伴离校,在家里能和他少交流就少交流,连上语文课也尽量埋着头像是丢了魂似的,如果说是情人节那天造成了心理阴影也说得过去,可是金上课开小差是不对的。
左手握着教课书的丹尼尔皱着眉站在金的课桌旁抢走后者拼命护着的语文笔记,同学们都惊恐地望向丹金二人,因为从不发怒的丹尼尔在查看这一页笔记时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金脸色极差地攥紧拳头。
丹尼尔看到了很多,这堂课该记的知识点稀稀拉拉地记下一半,接下来又有金游神时画的圈圈,最后在本页纸的最下方写了句诗词,当然那并不是普通的高考考试范围的诗句。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出自李商隐的《无题二首》,先不提丹尼尔专教语文肯定能知晓这句诗的含义,光是李商隐写的《无题》全部都是和爱情有关的,丹尼尔盯了一会又还给了后背都是冷汗的金,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
在全班吃过瓜后金默默地收起笔记,只有他知道丹尼尔是给他面子才没当着同学面训斥他,总之丹尼尔一定会找他谈话的,丹尼尔生气的模样让金内心不安。
私下谈话当天晚上就进行了,丹尼尔沉着脸关上家门,淡金色的暗眸覆盖上冰霜,凌厉的眼神难免会让金害怕,金发少年不敢说话生怕再次惹怒眼前的男人,率先引起话题的是丹尼尔,他直接了当地质问金。
“你写这句诗做什么?”
男人的语气生冷不带有任何感情,金咬紧下下唇不吭声。
很好,丹尼尔断定其中有猫腻,他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金的蓝眸闪动点了点头,丹尼尔大约猜到七七八八了,他没想过有一天金会走他上学时走过的老路。
“金,早恋是不对的。”
“你喜欢准?雷狮或者格瑞?”
“还是安迷修或嘉德罗斯?”
丹尼尔和金冷战了,谁也不理谁。
前者只觉得好笑,当然他是在嘲笑自己,分明自己上高中时也不顾校规和秋轰轰烈烈地谈起恋爱,现在却借用教师和长辈的身份咄咄逼人,丹尼尔说服自己生气的原因就是金犯了错。
事实上金没有做错什么,十多岁的年纪有心动的对象再正常不过,可丹尼尔还是没来由的烦躁,他甚至说不出自己烦躁的理由,那天金只说他没有早恋,丹尼尔又逼问他喜欢的人是谁,金表示不是安迷修他们。
剩下的便是丹尼尔用尽方法都质问不出来的问题,金硬是不坦白那人的身份,结果他们就成了彼此眼中看不见的空气。
他们冷战持续的时间超乎常人的想象,包括秋的祭日丹尼尔和金也没给对方一个能下的台阶,他们在秋的墓前各说各的。
祭日那天傍晚,丹尼尔在整理书籍时发现秋珍藏多年的相册,他鬼迷心窍地翻开陌生相册的首页便愣住了,因为里面夹着的是金的照片并且整本都是,他的手翻过一页又一页,这是一本拥有年代感的物品。
相册保存了幼儿园的金、小学时的金、刚入初中和初中毕业的金,还有秋托丹尼尔在高一开学典礼拍摄的金,丹尼尔也看到童年时期的金举着见义勇为的旗帜一脸自豪,看到稍稍长大的金和不情愿的格瑞勾肩搭背,看到金被没收游戏机时气鼓鼓的样子。
这本相册记录了金的青春,是被秋呵护的青春。
丹尼尔看得入迷没意识到自己心情舒畅,他许久没有这般放松了,好像在秋去世后唯有金在身边才会重拾这种感觉。
他不是气金的所作所为,而是在意占据金心里的那个人,在意金的情感,想到这里丹尼尔手里的相册“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如果他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么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如果因为秋的死亡,那么丹尼尔再婚是被允许的,前提是那位再婚配偶不是秋的弟弟,不是唯一活在世上的秋的至亲。
丹尼尔还记得当初金问过他的问题,他说过他会一辈子爱秋,可是现在再问他一遍——丹尼尔的嘴张了又闭,生硬地捡起地板上的相册,久久得不到回应。
或许丹尼尔再找一位良人执手未来都会被天上的秋衷心地祝福,但要是换作金呢,银发男人根本不能想象,他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竟然又对过世的妻子的弟弟抱有肮脏的想法。
“秋,对不起。”
怪不得他如此重视金,怪不得他会因为一句诗而闹僵两人的关系,这绝对是他做过的最荒唐的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然而,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一个词。
秋去冬来,金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丹尼尔特意在回来的路上挑选了精美的蛋糕,在昏暗的餐厅中点亮十八根蜡烛,说到底还是丹尼尔退了一步选择和好。
从六月初到十一月末,整整半年的时间他们没有理会对方了。
但并不代表他们不关注对方,丹尼尔的行为令苦苦煎熬的金呆若木鸡,前者淡淡地把手搭在金的头上说寿星要许愿,金发少年瞬间红了眼圈对着燃烧融化的蜡烛无动于衷,能证明他还没有大脑宕机的只有滑过脸颊的泪。
银发男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金不想对蜡烛许愿,他冷静了半年,折磨了半年,忍了半年,好不容易想放下自己错误的感情,丹尼尔的一个摸头又把他艰难筑起的雕堡炸成了碎片,金再也忍不下去了,现在的他脆弱不堪,金毅然绝然地正视丹尼尔。
金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行动,他靠近一时半会缓不过神的银发男人,湿软的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唇角,仅是个蜻蜒点水便对丹尼尔说:“这就是我的愿望。”
丹尼尔透过金的蓝色瞳眸看出了他的哀伤,他们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金深知自己愧对于秋,可他不是故意对姐姐的丈夫动心的,他只想让丹尼尔知道自己的真心。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双向暗恋是最美好的,不过安置在丹金二人的身上就是一场笑话。
丹尼尔看着那张和秋酷似七分的脸,不知怎样开口,金和秋有同样的金发,他和她也有相同的蓝瞳,包括那股倔劲都是一模一样,就连丹尼尔本人都分不清,他爱的到底是秋,还是金。
他是把金当做秋的替代品,还是把金当成一个普通的男孩来看。
丹尼尔给不出答案。
银发男人唯一知道的是,金年纪小可以不懂事,但他站在年长者的位置不能不懂事。
或许他们可以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到其它国家迎来全新的生活,那里没有人认识他和金,也没人知道他们复杂的关系,更没有人会反对这份感情,也许会有新的朋友祝福他们。
可是,他们不会原谅自己,因为丹尼尔和金做出了对不起已故的秋的事,如果硬要在一起,两人都会为此愧疚一生,有的爱付出的代价非常巨大,一旦传出去,外界的咒骂会压垮他们,他们根本不能被世俗认可。
丹尼尔和金一直刻意地避开秋的话题,尽可能地不去在意他们之间的鸿沟,但他们无法越过伦理道德的大山,无法释然地面对这份爱。
良久,丹尼尔僵硬地推开金发少年。
“金,我们不可以。”
今生今世,都不可以。
End.
——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明明知道苦苦相思全然无用,也无妨惆怅终身,以执着地信守自己的一片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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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给宝贝们打上预防针了,所以真的不要在评论里喷了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