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师尊从凡间带回来了一名女子」为开头写个故事?

师父从凡间带回一个小师妹,小师妹清秀动人可怜楚楚,看见我张口就喊:「妈!」
然后转头冲师父喊:「爸!」
全派上下的人都惊讶的看向我们仨,我百口莫辩。
小师妹扑到我裙子下抱住我的腿:「你不要我了吗!妈妈!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我求求你别不理我!」
我看向师父,师父也满脸无措,我用手指点了点头,意思是:师父她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向来话少的师父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身走了。
剩下我脚边上的小师妹声嘶力竭的伸出手挽留:「爸,你别走啊!」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你是谁?」
小师妹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泪包在眼眶里,欲落不落:「我是你女儿,妈咪。」
「我的意思是,你叫什么?」
小师妹洗了洗鼻子:「我叫念遥。」
我一愣,师父的名字叫墨遥。
我这才仔细打量她的长相,这眉,这眼,和师父不能说如出一辙,也得有八分相似。
忍不住心下一惊:难道,这真是师父的私生女?
可是......
师父修得是无情道啊。
将小师妹安排去歇息,她睡得不安宁,做梦都拽着我的衣角,我好不容易脱身,寻了个理由去找师父。师父在后山修行,我去的时候他正好从悬崖的铁链上腾空而下。
「师父」我开口叫他。
我猜他知道我想要问什么,因此脚步慢了下来,我悄悄的打量他的眉眼,到唇峰,下颌,脖颈。师父长得很好看,是修真界独一无二的美男子,但修无情道,因此多得是失意的追求者。我想象不到师父爱一个人的样子,更想不到他会和谁许下终身,再生下一个孩子。
幸好师父也对我说:「我不认识那孩子。」
他转过身,看着我。
「我回来的路上路过集市,她浑身脏兮兮的和一条狗抢吃食,她看见了我,便抱着我喊爹。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抛弃了她。我看她无父无母,也有些灵根,就带了回来。」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师父怎么会喜欢人呢?
「桐花」
「师父你说。」
「凡事多思量,莫再毛毛躁躁,毕竟.......不久便是你的出嫁之日了。」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埋头应道:「是,师父。」
念遥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本来只是在家里和我爹吵了一次架,青春期少女的正常离家出走罢了!
怎么就,穿越了!
穿越了就算了,还吃不饱肚子。吃饱肚子就算了,还没人要。
没人要就算了,还睡在墙角里,好不容易有个热心肠老板送了个包子吃,结果被狗抢,这也就算了!
毕竟人生很多事情,最后的结论就两个字,算了!
可是,好不容易碰到了我爹,他居然不要我了!
我好委屈,我抱着他哭,我需要我的亲亲老爹安慰我的心,结果他吐出两个字:「松开!」
我就不松开,我好不容易遇见他,我怎么可能松开。
我哭诉,我认错,我说爹地我再也不搞离家出走了,你带我回去吧。
结果他问我:「你是谁?」
苍天啊,你是不是在玩弄我啊。
凭借自己的智慧,经历了百般的波折,终于让我爹把我一起捎回了他的住处。
然后我看见了我妈,结果,我妈也不认得我了!
我妈也不要我了!
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一个爹不要,娘不爱的小孩,还有什么生存下去的价值呢。
尤其是我这种爹宝女,妈宝女,我无法坚强。
就在我准备找个山边边跳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妈和我爸。
我悄悄躲了起来,看见我爸妈很客气的在说话。
我爸说他不认识我,好,我忍了。
我妈居然说我爸不会喜欢人?
拜托,到底是谁风雨无阻接你下班,给你炖汤,冬天给你暖脚,一年给你过八十个纪念日啊?这叫不会喜欢人,我把自己吃了。
然后我还听到.......
等等!我怎么还听到我娘要嫁人!
听我爹的语气!
嫁的对象还不是他?
我可以忍受我爹妈不认识我,可是我不能忍受我妈改嫁啊!而且她还会怀别的小孩,会成为别人的妈妈!光是想一想我就已经心绞痛了。
不行。
我抹了一把泪水。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让我爹妈,复合!
1、
我爹是个死面瘫。
平生贯会拒绝女人的用词:不好意思施主,贫僧乃出家之人
........
他身为掌门,独居一个山头,住所却很朴素,就一个小院。
门口围着攀满了蔷薇花的竹栅栏,远望去,他和一个女子站在院子里。
八卦使人竖起天线。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听见女子不甘心的控诉:「墨遥,你怎地如何狠心,我不过是来送你两坛子酒你也不收?」
墨遥语气平淡:「回罢。」
女子有些气急败坏:「你这心当真是石头做的?捂一年捂不热,捂十年捂不热,捂三十年也捂不热吗!」
墨遥总算正眼看她:「我修的是无情道。」
这句话看起来可把对方哽得够呛,脸色一会白一会青。
最后一跺脚,提着她送礼的篮子挥袖而去。
恩。
我修的是无情道。
这句话听起来和我上头说的那句没什么太大区别。
由于我坚持不懈的喊他爹,他烦得要死,反问我:
「那你娘是谁?」
他问得认真,我一句回复梗在喉咙里,嗫嚅了半天没出来。
能怎么说,说你即将出嫁的女徒弟是你的老婆?还给你生了女儿?
爱你爱得要死要活,为了给你买个感冒药在大雪天徒步走了五公里?
哎,怎么说呢。
父女相认隔着人伦世俗。
先打听一下:「 爹,你单身吧?」
他白我一眼:「我修的是无情道。」
「爹,你没喜欢的女人吧?」
「我修的是无情道。」
「........听说你好几百岁了,你不可能还是处男吧。」
「.......我修的是无情道。」
哎,让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难度指数1颗星。
让一个冰山面瘫爱上一个女人,难度指数5颗星。
让一个开口闭口无情道的冰山面瘫爱上一个女人,难度指数星的N次方。
「那你,觉得桐花儿师姐怎么样?」
「还行。」
我美滋滋的想,还行就是不讨厌,不讨厌就是有兴趣,有兴趣就是可以接触。
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谁知墨遥接着说:「功法还行,心法差些,需勤加修炼。」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和她发展一下感情,睡个觉,生个小孩子。
哎。
「爹,我听说桐花儿师姐是你最看好的女弟子了。你干嘛非把她嫁出去」
我好奇的看着他:
「难道咱们门派就没有什么,修仙之人不得嫁娶这样的规定吗。」
谁知道墨遥沉默了半响,忽然点头:「有这个规矩。」
我还没说话,他当着我的面。
哗啦,吐出一口血。
2
师尊受伤住院,这让门派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还没等来得及问原因。
苍星派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诛妖大会就来了。
简单的理解,就是门派的,期末考试。
赶赴考场的路上我害怕得抓紧我妈的袖口:「师姐......妖怪把我吃了怎么办。」
我妈有些无奈的安慰我:「放心,我们去的地方都是些小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考场是一片很大的树林,大家自发分成了小组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有些能力强的也选择独自行动,我一把抱住了我妈的大腿,要死要活的和她一组。
林子很安静,层层叠叠的树叶堆积在脚下,踩上去有一种介入软绵和僵硬之间的感觉。蓝天被遮得只剩下几条缝,我娘持剑在光影间走得飞快。不过抬头与低头之间,她便不见了踪影。
我紧张的呆在原地,小声喊:「师姐,师姐」
没人应我。
哗啦!
从天而降一根藤蔓,缠住我的脚,迅速将我吊了起来。
我一口气呛进胸膛,咳了个惊天动地。
眼看地面离我越来越远,我大脑充血,内心绝望。
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哈利路亚,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来个神仙救救我吧......
用尽力气仰天大喊:妈妈救我!!!!
一道剑光从林中飞出,我娘以一种非常帅气的姿势接住了我。
「怎.....怎么啦?」我紧张兮兮的问。
「到妖的巢穴了。」
她不知将什么东西抹在了我的眼睛上,周围原本清晰明朗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空气中浮着浓重的绿色的雾气。在雾气最鲜艳的地方,一只巨大的树蛙模样的动物,从树洞里面钻了出来。它有六条腿,绿色皮肤上布满了金色的花纹,鼓出来的眼球360度转动,似乎在寻找猎物。
我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悄悄往障碍物背后又努力缩了点。
「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金色箭蛙,一种没办法化形的妖怪。一会切记远离他的背,那些金色花纹会喷出金箭形状的毒液来攻击敌人。」
话音刚落,金色箭蛙硕大的眼珠突然朝这边看过来,那种诡异的恐惧感让我立刻失控的尖叫起来。在我刚出声的一霎那,桐花的剑如同风一样飞出去。
她与蛙妖缠斗在一起,就似一尾鱼,动作轻快灵动。大蛙不断的喷出金色毒液都不能伤她分毫,相反被剑划得鲜血淋漓——它连血都是绿色的。
眼看局势一边倒,我兴奋的蹦起来应援:
「牛奶皮肤桐花XI~美貌代表桐花XI~万人心动桐花XI~加油加油加油!」
「咪啾!」
金色箭蛙像一座塔一样倒下来,我脚下的泥土都震了震。
桐花往后一退,动作优雅,寒光闪过,蛙妖的肚子被剖开,流出一地绿幽幽的器官与血液。一颗金色的珠子咕噜滚出。
我撑住树桩跳了出去,那颗金珠就躺在我的脚下。
「金色箭蛙的妖珠,拿去玩儿吧。」
桐花掌上生风,吹净珠上污垢,用手绢包着递给我。
那场面太过温馨,我有些鼻头发酸。
桐花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眼泪扑扑的往下掉。
她刚想说点什么,山林远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凄惨的呼叫:
「救命啊!」
3
我与桐花到的时候,场面已经十分混乱。
门派的师弟满脸是血的扑到她面前,被她用剑挑起来,问:「怎么回事?」
回话回得语无伦次。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猎妖迷路,不小心就进入了这片湖,其中有个人发现湖边帘洞里有只小妖,几个人追着小妖进了洞,谁知道越走越暗,听见妖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吞了好几个人,先听到求救声来支援的师兄弟也阵亡了,他道行低,吓得不行,没冲在前头,苟活下来。
我盯着面前湖水中一座塔一般的怪物,面色惨白。
金箭树蛙在它面前,简直像个小玩具。
更可怕的是,那状硕扭曲的身躯上,居然还顶着两个人类的头。
门派师弟失态的拽着桐花的衣摆:「师姐,怎么办啊,师姐......」
桐花与那怪物四目相对,不可置信的低语:「试验林怎么可能,有魔?!」
与魔的战斗太过残忍,太过玄幻,已经超出我这种现代无神论者的认知。
我一度头脑空白,直到桐花飞落在我的脚下,清秀的脸上带着血痕,哗的吐出一大口血。
我一下子进入应激状态,疯了一般冲到她身边,抱着她大哭,她的血流到了我的衣服上,纯白的缎子变得鲜红无比,红色刺激得我大脑嗡嗡作响。
我下意识的大喊墨遥的名字:
「爸!救命啊爸!呜呜呜呜呜!」
「爸爸!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啊!呜呜呜!」
「墨遥!那个杀千刀的,你老婆要死了,你女儿也不活了!你立刻变孤男寡夫,你没人养老啊你!」
「墨遥!墨遥!墨遥!!!!!」
浓厚的云层突然劈下来一道惊雷,面前的石头立刻变成焦灰的齑粉。
在抱着桐花晕过去的前一秒,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冲了过来——
把她从我怀里,抢了过去。
3
师尊出关。
第一时间是问责。
我踩着鞋子从房间里跑出去,正好碰见拐角处几个女弟子在聊八卦。
这次试验林遇魔的事情闹得很大,她们语气相当激动。
「听说师尊很生气,罚桐花师姐跪训诫崖。」
「不用听说,是真的,我午时从训诫崖经过,看见多了好几个把守的人。」
「师尊也太过分了吧,桐花师姐也没做错什么啊。」
有个女弟子叹了一口气:
「师尊的意思是,桐花师姐明明可以跑,却没有跑,自作主张和魔争斗,导致本派弟子增加了许多没必要的伤亡。」
旁边的人打抱不平:
「可是那是魔啊!不打死难道为害人间吗?!再说了,桐花师姐本来就是那种立志除恶伏魔的人,让她袖手旁观比杀了她还难受!」
几个人忽然噤声,盯着从阴影里窜出来面色阴沉的我:「训诫崖,在什么位置?」
我跑得飞快,脑子里想法起伏迅速,一边想:死墨遥,居然敢把你老婆关紧闭,还敢让她下跪关禁闭。一边想:算了,墨遥这种老爹不要也罢,让我妈嫁给那个什么隔壁山头的少主恩恩爱爱的不是挺好的吗。
思绪沸腾间,面前出现了刻在崖壁上的几个大字:训诫崖。
没有看守的人,我大踏步的走了上去。
走过了两个开口,凛冽的山风扑面而来,我进衣袍,看见了跪在铁链锁住的悬木上的桐花。
以及站在不远处,仰头看向她的墨遥。
明明被锁的是桐花,墨遥的脸色却比她更加苍白。
「你可知错了。」
「弟子没错。」
墨遥语结,掌中现起白光,锁链上泛起了层层冰霜,裂开的冰花迅速地朝桐花袭去。
寒冷迅速夺取她温暖的体温,白霜如同一条蛇,停止在桐花的手腕旁边。
「你知错了吗。」墨遥再问。
「弟子没错。」
冰霜之阵暴起,桐花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听见锁链坠落的声音。
墨遥眉间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只一瞬,便被风吹散。
「思过三日,早日完婚。」
「师尊!」
她急急呼唤。
等到墨遥停下脚步,她鼓起来的胆子又小下去。
声音如蝇闻:
「.......我不想嫁。」
无人回应。
很是
她深吸一口气:
「师尊........身体,还好吗。」
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神情。
墨遥并未回头,冷漠地背对着她,就像是一尊立了几千几百年的雕塑,如此不近人情。
那一幕的深深刺痛了我的内心。
脑子一热,等反应过来,我已经指着墨遥的鼻子开骂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件事情是她的错吗!降妖除魔不是你们修仙人的职责吗!」
「你不问到底是谁把那个什么魔放到了你们的什么鬼林子里!你找她的问题干什么!」
「她还受着伤了你知道吗!」
「老祖宗说:修心、爱人、齐天下,你什么时候都没做到!」
桐花吃惊地看着我声嘶力竭地控诉,悬崖冷风吹散我的头发, 混着眼泪糊了我一脸。
我猜我的表情相当的扭曲。
桐花有急又怕,连忙阻止我:「念遥!」
我已经上头了,满心都是:我爸在冷暴力我妈!他凭什么!我这辈子都没看见过他这种表情!
「你说话!装什么酷!」
我哽咽着一把扯住墨遥的袖子,他终于舍得低下头来看我。
轻描淡写一眼。
我心底一寒,忽然就不能动了。
一阵抓不住的风就像鞭子一样,牢牢的锁住了我的双脚。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问:「爹,你这是,要打我吗?」
墨遥的脸看起来如此的陌生,他看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路边的蚂蚁。
「这神山之上,没有我不能动的人。」
这一次墨遥没有手下留情,冰霜之暴如同浪墙,狠狠向我打来。
我惊呼着蹲下躲避,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
睁开眼,墨遥惊慌的拦腰抱过桐花,冰霜之暴忽地消失,只剩下一地的冰晶。
她洁白的纱衣之下已经有鲜红色渗了出来,新伤加旧伤,她看起来摇摇欲坠。
桐花面色惨白的注视着墨遥,眼里有一种疼痛过后发现愿望散落一地的遗憾:
「师尊,别生气。」
「我嫁。」
4、
在拜入苍星派之前,桐花没有名字。
上下修界,零散仙派,大小上千,不是每个门派都声名显赫,多的是只有五六个弟子的小门小派。桐花就出门在这么个小门派里,是个修真界女弟子未婚生育的种,女儿生下来,娘死了,又是违背女德与师门规矩的产物。因此她从小遭受歧视,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更不幸的事情是,她生得漂亮,悟性极高。
怀璧其罪。
小门派的掌门师兄在弹尽粮绝的时候,总算是想起了这个小师妹。将她从柴房里挖出来,送给有钱人家做小老婆,以此换来锦缎五匹,白银十两。
有钱人家嫌贵,掌门师兄推销道:「这可是上好的炉鼎之身,保教你延年益寿,幻生幻死。」
一句话说得下流,也让人听得害怕。
偷听的桐花虽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直觉不是好事,于是收拾起自己两件破衣裳,打算连夜逃跑。
走之前,她去探望了师姐。
辈分是师姐,不过早就废了,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疯疯癫癫,独居在一处冷清的屋子里。
推开门,师姐睡下了,桐花将她蹬开的烂棉絮重新盖回她身上。
「师姐,我要走了。」
桐花有些不舍的从包袱里面掏出一个木头发簪,她自己做的,上头雕刻了兰花。
她记得师姐总是说,要是有个簪子就好了。
「你要好好保重,我会想你的,如果,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给你买一身漂亮衣裳。」
桐花叹了一口气,转身。
黑暗里,沉睡的师姐忽然坐起身来,拍着腿放声大喊:「来人啊!这个小浪蹄子要逃跑!」
「来人啊!」
寂静的门派瞬间灯火通明。
桐花被赶来的掌门师兄绑住了双手,不解地看向了疯疯癫癫的师姐。
师姐对她毫不理会,只祈求掌门:「可以放我走了吗?可以放我走了吗?」
桐花被倒吊在黑漆漆的井里,压抑和大脑充血的感觉使她窒息。
她苦苦的请求,没有人帮她。
此时,门派中却变故突生。
一群陌生的黑衣人涌进了门派,要掌门交出一本武功心法。
掌门连声说自己没有。
黑衣人才不愿相信,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于是全派上下的人都被灭口了。
被吊在水井里的桐花,捂住自己的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待一天一夜后,她用尽力气从井口爬出,平日里安静的院落已经变为了一片焦炭。
世界万物,因果相连,福祸共生,桐花遭苦,却逃过必死的劫难,不幸当中的大幸。
自此,她已是自由人。
可以下山,可以云游,可以嫁人,可以生子。
一群歹人,一场大火,将她的过往抹杀的干干净净,她可以重新来过。
曾经桐花看书,书中记载,上下修界,上修界为尊,上修界中,苍星派为尊。
站在下山的风口上,少女的长发随风飘动,随后她心一横,转头将山下的红尘抛进了风中。
上下修界有结界,苍星派也有结界。
桐花一介女流,无人知道是怎么闯破了结界。
她浑身血汪汪,爬上了苍星两千三百阶石梯,十指尽断。
苍星举派震惊,铃声大动。
墨遥姗姗来迟,只见得一姑娘,小小一团,看不清面目。
抓住他雪白的长袍,虚弱且坚定的恳求他:「求师尊,受我为徒。」
那日,苍星派山门沿途的桐花盛放,飘落一地。
墨遥悲悯垂眼:「也好。」
「今后,你就叫,桐花。」
5、
桐花梦里面醒来,神情恍惚,初到苍星派的那天仿佛昨日。
她摊开掌心,里面有一朵干掉的桐花。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心底苦苦埋藏了数年的念头快要挣扎着破土而出:
告诉墨遥,她拼尽全力到这神山之上,不是因为门派声名在外,而是因为,许多年前,在清修大会上,他站在高台上如神邸一般向着天下修仙人喊话:
修仙者,为仁,为人,吾辈在,当匡扶大道,使天下人日有所获,夜有所安,当使天道如黎明高悬,不至于堕入低谷。
那般冷淡却又笃定的神色,如一丝清风撞响山间的塔铃,在年少的桐花心中,动静极轻,却万分震撼。
她抬头看向窗棂,窗外,是苍星派的群山。
我是因为你来的。
一股突然迸发想要倾述冲动促使她站起来,正好撞见敲门进来的师妹。
「师姐,隔壁山庄的少主来了。」
桐花愣住,再三被催促后,她眨了下眼。
刹那间,所有的情绪都似被针尖儿戳破了洞,无可奈何的流走了。
我一把拉住要迈出门的她,把进门的同门往外推。
同门一边哎哎哎,一边垫脚探头:「你不是被师尊关起来了吗,哎,等等,桐花师姐!」
我回过头警觉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她下意识藏起来:「没什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刚刚做梦,叫师尊名字了。」
桐花一下子慌张起来,嘴里轻声骂我:你胡说什么......
「你喜欢他。」
「别乱说!」
「是你做梦说的。」
「我没有!」
「不然你叫他名字做什么!」
「那是师尊!」
这句话似乎彻底打醒了旧梦带来的恍惚感,她喃喃自语道:对,那是师尊。
是天下修界的至高者,是苍星派之首,是修无情道的,师尊。
并不是她可以染指之人。
桐花恢复了平静,慈爱的劝我:「小师妹,让开罢,我要去见客人。」
我很惊讶的看着她,她看清了自己的你内心为什么还要去?
我们纠缠半天,我不是她的对手,眼睁睁的看着出门,迫不得已的大喊:
「娘,你真的不能去!」
桐花无奈心想,又犯病,法术传音让走掉的同门速速回来,将我送回该去的地方。
桐花回过头,忽然看见半空中生起一块水幕,水幕中两个人抱在一起,都穿着她看不懂的奇装异服,但是,他们的脸,竟然与她,还有墨遥,一模一样。
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发颤:「这是什么?」
「 记忆提取术啊,我在藏书阁里背下来的,你不准骂我啊。」
我调动起自己的脑内存,非常热情的为她讲解水幕PPT。
「喏,这个是我们家养的猫,你有洁癖,但是很喜欢小动物,没办法,每次都是我爹去打扫猫屎。」
「这是你们结婚纪念日拍的,天气预报说出太阳,我爹定了露天高空餐厅,结果大暴雨,我们三只能躲进KFC里挖冰淇淋吃。」
「这个,是你做饭,土豆烧洋芋,我不懂,但是他的最爱。」
水幕里面出现了更深更蓝的水。
「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海洋,很多人,挤得要死。」
画面一转,海边出现了高高的树和白色的沙,树荫在沙滩上投下了暗色的阴影,将其中跳跃的金光衬托得越加闪耀。
「那是我第一次去海边玩儿,说实话,我不喜欢海,我还差点被水母蜇了!」
「当然了,长途跋涉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是因为......」
水母走马灯似的闪动画面,我高兴的翘起嘴角:找到了!
「你很喜欢看武侠小说,梦中情人是古龙笔下的楚留香,然后还说什么一定要在天之涯海之角被从天而降的楚留香表白,当一回女主角。」
横跨了无数边界的时空,在某个陌生但是热闹的宇宙,时间线为下午。
隔着永远无法触摸的距离——
在那个遥远的星球上,在人群喧闹的海岸边,在光影流动的林中,有人穿着厚重的白衣,戴着假发,闷出了一身汗,从宽袍大袖里掏出了礼盒。
期待的问面前的人:「戒指喜不喜欢。」
那个人哼了一声,捂住差点要掉下的眼泪:「有点丑哎,但是看起来很贵,我要。」
海风吹过,在天涯海角里面有无声的承诺,天光慢慢的落下的时候,人影被渲染出金红色的边。
桐花看着那张换上了“正常”装扮,分明是墨遥的男人,和依偎在她怀中,一脸的幸福的自己。
久久无言。
——她窥见了她人生掉落的一部分。
同门师妹在这时赶来,我已经因为支撑不住法术而晕了过去。
同门师妹赶忙问桐花发生了什么事情。
桐花沉默了半响,看着我的脸说:「没什么事了。」
6
桐花还是答应了成婚。
苍星派名望最高的师姐要成亲,仪式规格极高,几乎要盖过凡间帝后大婚。
屋内,桐花已换上了冰山雪蚕丝织就的嫁衣,昂贵的宝石镶嵌在头冠上,坠在她的脸旁,闪耀出的光华更显得她的神情平静。
她双手抚摸上我的脸颊,安慰我说:「别哭。」
我很是自暴自弃:「我娘要改嫁!我娘要生二胎了!我娘不要我了!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桐花显然还没有适应立地成母,但是在细微处,已经有了不自知的改变。
她向我吐露了一个秘密:
「我不会生育。」
「你骗我,你肯定会生的。」
「我绝了自己生育的脉络。」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我是天生的炉鼎之身,男人与我同房,修为会大增,若是产下胎儿,则天生灵力。」
「我这种体质,沾了男人,便是腥风血雨。」
她执起我的手,略带宽慰:「幸好,你只是个普通人。」
我脑袋里灵光一闪,但是念头太快,我并没有抓到。
成亲仪式上,墨遥没有当女方的长辈,而换上了门派地位比他低的长老。我在人群的角落里找到了他,鉴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处罚,我现在看到他就有点害怕,躲在暗处偷偷的看他,期待他能够忽然意识觉醒。
我是不会撺掇这个天天家暴我的人去争取自己的老婆了。
说实话,事到如今,我在怀疑,这个世界的墨遥是不是真的爱着桐花。
也许他真的醉心于修仙,忠诚于天道,执念于苍生。
这些东西太大,导致于没有地方可以装得下一个,小小的,仰望着他的女子。
拜堂。
【一拜天地。】
墨遥冷漠。
【二拜高堂】
墨遥拿起了旁边的酒杯。
【夫妻对拜】
墨遥面如冰山。
隔壁茶庄的茶庄少主喜气盈盈,拉着桐花的手十分认真的说:「夫人,此生此世,生死不渝。」
桐花在盖头下露出了一个十分苍白的笑容。
【送入洞......】
「师尊!」
「师尊!」
人群突然喧哗,桐花扯下盖头,慌张的朝门派弟子围拢的地方张望。
墨遥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七窍源源不断的鲜血......衬着大堂中无处不在的大红色喜字,恐怖非常。
7、
「墨遥,无情道之路需怀天道,灭人欲,从此这红尘万丈,你不得再挂念任何事物,可要三思?」
「师尊,无需三思。」
「你还年少,可以多做思考。」
「师尊,无需思考。」
天元年间,人间大乱,人界皇帝请上修界下凡平息祸乱,小弟子墨遥看着师兄们结队远去,便问同门,如何才能快速长进修为?如何才能早日匡扶正道?
同门说:万条修行中,可选无情道。
后弟子们入门选功法,墨遥毫不犹豫选了无情道。
师尊阻拦,墨遥说:「徒儿无父无母,不用尽子女之孝;亦无谈婚论嫁之人,不用履夫妻之责,世间万物,徒儿只需挂心大道。」
「师尊无需再劝。」
就此,墨遥批上灰纱道袍,成为门派中第二位献身无情道之人。
再后来,他遇见了桐花。
8、
我听着墨遥的喃喃自语,狠狠的屏住了呼吸。
他咳血不止,我情急之中喂了他金色箭蛙的妖珠。
典籍上说:箭蛙妖珠,可化瘀止血,情急救命......
后半段我却没看:吞珠之人,进入梦境,见心中所结,口吐真言。
「桐花,其实,我不愿意你嫁人。」
当面对着桐花的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墨遥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有抱负的女人,正因为如此,墨遥不愿意她落入肮脏之中。
炉鼎之身,就是修道习武的捷径。
人人都想求。
这些年,明里暗里,苍星派不知道拦了多少觊觎桐花的人。
那些狂妄的男人被打得鲜血直流,抬头狞笑:「你有本事护她一辈子!不然!这个小美人迟早会成为江湖里上好的工具!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苍星派山高路远,自然能护得住她一辈子。
只是,墨遥没想过。
他会对桐花动心。
于是他只好强忍住内心的酸楚,冷下脸说:
「桐花,不要任性。」
桐花落在她的身后,只轻轻的点点头,说:「好的,师尊。」
这个真相听得我是恨铁不成钢,连忙追问还陷在梦中的墨遥:
「你既然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不好吗!你那么厉害!还有什么能近得了她的身啊!」
「你难道不是霸道总栽吗!“女人,我看上你了!一定要得到你!”」
「墨遥,你怎么回事啊!那么怂,我高看你了!」
墨遥失血过多的侧脸惨白而锋利,我不知他是否听见了我说话,我看见他的喉头涌动,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
「苍星派规定,每任尊主,两百年之后,都需进入镇妖塔,以身镇妖。」
「我时日无多了。」
我瞬间想起了苍星派后台的禁地,那里树林茂密,在连绵的深绿之中,隐约现出金色的塔尖,我曾问过同门:那里是哪里?
得到的回答却是:你我不可踏足之地。
原来那儿竟然是所有掌门最终的归处。
墨遥的宿命,便是守护这世间的安宁,镇妖塔若失守,那三界将大乱。
他平生第一次爱一个女子,却不知道如何去爱这个女子,也不能够去爱这个女子。
于是以长辈之名,将他托付给别人。
那隔壁庄子是种茶的,全家没有习武之人。
他与老庄主立下了誓约:要以上上宾客之礼对待桐花,若她愿意,可与少庄主行夫妻之事,以夫妻相称,若她不愿意,那一纸婚约只是摆设而已。
苍星派往茶庄放了一个人,作为交换,苍星派护他家族安危,百年不变。
「你傻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何时流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桐花,喜欢你啊,她也喜欢你啊!」
片刻后,墨遥的眼珠在眼皮下频繁乱动,周身真气缠绕而起,形成一股飓风之势,将屋子里的东西刮得东倒西歪,哐哐作响。
同门中人纷纷前来,推门而入的瞬间,风势停止,屋内冷如冰窟。
墨遥周身血红,面色铁青。
床上已经结出了冰棱。
「师尊!」桐花一把扯下头冠,哑着嗓子扑上去,大夫紧随其后,一边把脉一边连连摇头。
师兄们将床榻团团围住。
桐花回过头来,一把提起吓得呆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我。
着急的问:「师尊怎么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再问一次:「念遥,他怎么了.......」
我缓缓的抬起眼珠,盯住她的眼睛。
慢悠悠的,一字一句的说:「他喜欢你。」
「师尊说他喜欢你。」
「但是他马上要进镇妖塔了。」
「他把你嫁出去,又舍不得。」
房间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叹气声如同雷鸣:
「修无情道之人最忌用情。」
「他经脉逆行。」
「命不久矣。」
9、
桐花退了婚约。
墨遥与茶庄的交易,老庄主还是告知给了当事人。
桐花接下了这个约定:她桐花在一日,倾尽全力保他家族平安。
以此作为悔婚的补偿。
老庄主并未多说什么,毕竟他是看上了苍星派,并不是眼前这个女子。
倒是那茶庄的小公子站在山门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们磕过头了,你是我的夫人了,你怎可,怎可抛弃我呢。」
桐花只低头道了抱歉。
「你往后会遇见命定之人的。」
她逆着风走进得道堂,十八星天灯阵中,躺着双目紧闭的墨遥。
「如何才能救他?」桐花问门派中德高望重的长老。
长老摇摇头说:「 他体内真气逆行,正毁他的五脏六腑,拿到凤凰翎羽,能续他几年的命。」
「其他事情,要看他的造化了。」
天色已晚。
夕阳西斜。
得道堂中,祖宗画像高高在上,威严肃穆。
墨遥一身黑衣,睡在青砖之上,奄奄一息。
「苍星派历来尊崇,连绵不息,这一代生机,竟然断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桐花耳边再次响起了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
那些眼光如芒在背,那些言语如冷枪冷箭。
她目光沉沉,踏进屋内,径直走到了墨遥身上,跪下,俯视着他。
心中有万般的话想要讲。
失去了墨遥的苍星派,风雨飘摇。
失去了墨遥的桐花,六神无主。
这一刻,桐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复杂的感受,她凑近墨遥,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嗓中痛苦悲泣的呜咽声,眼中的泪水始终不曾滚落。
她想要哀嚎,想要咒骂天地。
她怨恨墨遥的不坦白,更恨自己使墨遥动了心。
无情道,炉鼎身,师徒情。
命运阴差阳错,他们始终不能走到一起。
天星流转,山头的铜钟响起,桐花整顿衣裳起敛容,眼中现出一种坚强的决绝。
她要让墨遥活,也要让苍星派活。
若一个女子从编制出的虚幻梦境中惊醒,那么她将拥有比男子更加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10、
桐花前往东坞山寻找凤凰翎羽,临走之前来看望了自闭当中的我。
「瑶儿。」
「娘!」
我扑进她的怀里,一下子哭了出来。
墨遥倒下,各界对门派虎视眈眈,她左右周旋,消瘦了许多。
「我错了。」我摸了一把眼泪:「我不该一直逼师尊和你好,要是我不逼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用那么辛苦。」
她捧着我的脸安慰我:
「瑶儿,这不是你的错。」
「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的。」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已经默认了我叫她娘,虽然我已经醒悟,这个世界的墨遥和桐花,不是我真正的爹娘,他们有自己的运行轨迹,与我无关。
桐花告诉我,她要去东坞山,让我安生在门派中待着。
并且交给我一样东西,让我代为保管。
直到她回来。
桐花走后的某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
墨遥战陨,守妖塔崩塌,万妖出,桐花伸手去拉他,他最终消失在妖气形成的漩涡中。
我被惊醒,发现桐花给我的布袋子,在黑夜中透着温润的荧光。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拉开了系口的绳子。
看清楚后是什么东西后。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淮山玉雕刻出的——
掌门印章。
.......
11、
苍星派内部分裂成了三股势力。
桐花一派周旋在中间,险险稳住局面。
听说她在去东坞山的路上遭遇了许多,每夜还在飞书传音处理门派事物。
我每日深夜悄悄的跑去看墨遥。
他躺在灯阵中间,双眼紧闭的样子让我想起来我在真实世界里面的爹。
我躺在石板上蜷缩起来,心里面觉得非常想哭。
不得不承认,我想家了。
想念我真正的爹娘了。
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我在现实世界是消失了吗?
还是被替代掉了?
他们不会把我忘记了吧?
我越想越心惊。
到这个世界来了这么久,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回去。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看见了一种红色的石头,它们呈现出一个特定的规律,分布在醒来的周围。
问过了门派当中的人,她们说这种石头很像是魂晶石。
魂晶石到达了一定数量,就可以形成空间通路。
在从前,魂晶石是非常普遍的晶石,后来不知怎么了,数量越来越少。
再加上很容易被替代,魂晶石现在彻底退出了修真界。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按照攒魂晶石。
只要有同门出任务,我必让他们给我看看当地能不能找到这种石头,
加上一个师兄捎带在路上的最后三块魂晶石,掐指一算,应该够按照布阵的数量了。
正陷入思考中,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得道堂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迅速藏到了桌下。
隔着垂下来的桌布,看见两双脚停在了墨遥的面前。
都是苍星派的白靴,上面绣着繁星标识。
其中一个人叹了口气,问:「他还醒的过来吗。」
另外一个嗤之以鼻:「哼,你见过几个经脉逆行的人救回来的?」
「凤凰翎羽活经脉,肉白骨,桐花不是出去找了吗。」
「找?呵。」
那人冷笑了一声接着说:
「不把她支出去,这尊主之位怎么能光明正大的下手抢呢。」
「而且,你怎么知道,她就会回来呢?」
「啊!你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介女流,死了也罢。」
我在桌子上听得浑身发冷,感觉自己从穿越剧到了狗血剧再到伦理剧最后到了谋杀剧。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受过今年义务教育的当代学生要学会分析问题、处理问题、解决问题。
可是现代课堂也没教怎么对付古代人的夺权之争啊!
先通知桐花!
对!
我趁着夜色翻窗出了得道堂,按住乱跳的心脏。
翻找出了桐花留给我的千里传音器。
前些日子我一直没有联系上她。
这次我花了三百分的耐心,在传音器面前守了足足四个时辰,眼皮子都在打架。
滋滋——
我瞬间清醒过来。
得桐花非常的虚弱嗓音响起:「遥儿,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心,我有些鼻酸。
赶紧将我听到的东西和她说清楚了。
那边呼呼只听得清风声,过了很久,她才回答。
「凤凰翎羽,我一定要去拿。」
我急了:「你能为了让他活着自己去送死啊!」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周围有人靠过来了:
「把墨遥,藏起来。」
——
大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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