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巍生】《我和你的距离有多远》 六
第六章? ? ? 因果（剧末）
许秋砚的排场旧人不来，新人也渐渐失趣。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登台唱这样的戏，只在空荡荡的大厅，寥寥几人里，听的一段传出来
“莫伤心莫流泪不必施礼 能回家能见面就是好结局”
“不该哭应该笑 泪水快撵去 望旧景了旧情又踩苏堤”
沈巍怅然若失的坐在歌舞厅的台阶上，他听的里面传来的戏文，心中生气
若真的可以忘情，旧事不提，笑意人生。又何来多愁善感，情深不寿八个字。
牛郎织女不也陷入的是情，千年的白素贞又何不是因为情，才和许仙在一起。
转头一想，他心中又满是对这些人的嘲笑，因为他的情算得真情，那些人也值得唱拥真情吗
那些人不过是唱的是真情，其实人都是虚情假意。他们唱的好听，可现实又有几个一心一意。
这算是沈巍不爱听戏的原因，他总觉得戏子无情，在台上谄媚，台下又有几个正经，特别是如今的社会中，又有多少戏台上的人是干干净净。
他不明白罗浮生为何喜欢听那咿咿呀呀的戏，他宁愿摆个留声机，放上黑胶唱片，听的不比这个戏有趣。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价他人呢，戏已唱罢，别人是否真情又关他什么事，他不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沈巍也不知在歌舞厅外坐了多久，腿已经开始麻了他才站起来，看看手表，罗浮生下班应该快来了。
他已经给罗浮生打了电话，从市长大厅出来，他只是回家放了公文包，连衣服都没心思换就坐着黄包车来到这个歌舞厅的外面。
他知道，罗浮生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总有人唱戏。他下班后总会路过这里，只是在路过时偶尔听听传出来的声音。
他已经为自己做到如此，可自己却要在他最喜欢的地方了断过去。
罗浮生一定会恨极了自己，那他一定也能很快的忘记自己吧
飘然大雪似鹅毛，红灯悠荡如心摇。
挂在街上发着红光的灯笼，已经披上雪，风一荡，雪又落得干净。
他不是许仙，他也不是白素贞，他和罗浮生的身边也没有小青。
他今晚必须要像法海一样无情。
罗浮生兴致勃勃的下班，特意到沪桥买了沈巍爱吃的宵夜，下午接到沈巍的电话，正好把新年礼物准备上，在工作的附近选中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他换下旧衣，穿上一身洁白的西装，他已经准备好去赴沈巍的约定。
他满怀希望和喜悦的将礼盒捏在手里，他想给沈巍一个惊喜。
直到看见沈巍站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着自己，他还带着幸福的笑脸，朝沈巍兴奋的冲了过去。
但他却只能停在和沈巍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他和沈巍无论多深情，却只能相望于这咫尺之间。
他真的很想就在这里抱住沈巍，在雪地里告诉他，他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他还不知道，沈巍也即将给他一个“天大”惊喜。
“想不想知道，我给你买了什么”
罗浮生说的满脸幸福，沈巍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他连笑也做不到了
他只能冷漠无情，他只能绝情寡义
“浮生，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告诉你吧”
“什么事？”
“我要去留洋进修了，是学校给我特批的名额，让我去法国进修几年”
罗浮生摩挲着手里还未送出去的礼盒，他有些不相信，沈巍还需要进修什么，他已经是顶尖的教育人才了，他觉得这一定是沈巍故意整蛊的玩笑话
“进修，为什么我没听说？你一定是又想故意整蛊我，就像上次说去看祖母一样，快过年了，正好我们可以去看祖母了。”
沈巍闭眼，他不想看见罗浮生天真的脸，他甚至想把耳朵堵住，罗浮生的每个声音都像针一样在一针一针的扎他自己。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在这几日就走，船票我都买好了。”
“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回来，罗浮生，我们还是分开吧。你还年轻，你应该有你的生活，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浪费时光。”
“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不仅有违伦理，我也对不起喜欢我的学生。我是老师，我要给他们正确的价值理想，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师德败坏的人。”
“对不起，罗浮生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你是少爷，就该去享受少爷的生活，不用再为了我忍气吞声，憋屈的过一辈子。”
“我想好了，今天就只是来告诉你的，罗浮生我们再也不见吧。”
沈巍无情的语气和冷冰冰的模样，让罗浮生发出一声嘲笑
他知道沈巍的为人，他想要说的话，想要做的事，他一定是做的出，做的到。
所以，他笑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留洋的机会，笑自己，竟然被沈巍一个书生玩弄了感情？
拽在手里的礼盒被揣进了衣兜里，宵夜落在雪地里，化开了雪。
他还等着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恩爱不离，白头偕老。
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就这样轻易的打破了吗？
他不信，他还是不能接受。
“是不是我爸，我爸知道了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他找过你对吗？”
罗浮生着急的拉住沈巍的手，他们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上了手
“我去找他，我已经不是他儿子，他没权力管我喜欢谁。沈巍，是他逼你的，不是你真心的对吗？”
罗浮生带着哭腔，他满眼的着急，他满脸委屈，还有他满心的害怕
他怕沈巍离开，他一直都害怕。
他不后悔为沈巍付出的一切，他也不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他只在乎沈巍的一言一行，他只害怕沈巍会弃他而去。
他的确是爱惨了沈巍
沈巍甩掉罗浮生的手，他毫无波澜的目光直视着罗浮生，他语出冷淡
“罗浮生我决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
“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校长，我的名额就是他安排的。”
“你以为我有那么喜欢你吗，我真的那么喜欢你又为什么不敢对你向你对我那样表白呢，为什么不敢向你对我那样愿意在街上和你牵手呢”
“因为我只是没你那么喜欢我而喜欢你而已，罗浮生我是罗市长提携的人，我不会做有害他名声的事，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和你在一起我不过是帮他管教你而已，只是你恰好喜欢我，我顺水推舟了和你玩玩儿而已。”
“够了！”罗浮生心的就像被人挖了出来，再被狠狠的踩在了地上一样疼痛。
“还想听吗，难道你不知道老师最讨厌什么人，老师最讨厌好逸恶劳，根本不听话的学生。”
“他们永远改变不了自己的劣性，你不是一样吗，你还是喜欢以前饮酒作乐，肆意快活的生活吧，那种生活还是挺怀念的吧”
“罗浮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我们也永远改变不了。”
能把谎言说成真话，还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连沈巍都开始佩服自己。原来他还有这样的口才，原来他狠心起来，连自己也都害怕。
罗浮生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沈巍，已经足够让沈巍感受到他的爱，以为沈巍也足够真心的给予了他来自沈巍的爱
但有时候越是在乎和亲近的人说的话，越让你失去理智思考。
不会去思考他们的话到底是假话还是真话，因为，他们的话已经让你溃不成军，已经让你方寸大乱，已经让你像万箭穿心。
“沈巍，你说的当真是你的真心吗，你和我在一起真的一点都没动过心吗。”
“也许有那么一点，就是你和我在床上……”
“够了！你走吧，我就当真心喂了狗，你去做你的洋狗吧。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爱情的伤有多痛，爱情的美好有多甜蜜。”
“放心，我也不会想你，我的真心被刺伤一次就够了。你说得对，我一直怀念着的逍遥自在的少爷生活，和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有多憋屈。”
“谈个恋爱嘛，也不一定就能走到
白头偕老的地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沈巍，你也最好不要后悔，要不然就没有像我这样爱你的人了。”
雪压上头，罗浮生摸摸自己头上的雪，再看看沈巍头上的雪
他和沈巍这样，也算是在这段感情中，最后白头偕老了吧
在感情中，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也没有人能做到独善其身
罗浮生借着酒在化解心中的痛他可以醉花问柳，他可以听戏排忧，沈巍呢，如今一无所有，他摇晃在偌大的船舱，心就像海上的巨浪
翻腾着，最后也跟着碎了，还是自己亲手砸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