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想知道《霜花店》里洪麟到底喜不喜欢王?这部剧到底想表达什么?
洪麟对王没有爱情。
洪麟对王的主要感情是君臣之间的效忠和类似父子的亲情,不过在儒家体系里君臣父子本来就是一回事。所以这个故事本质是一个突破王权父权禁锢,人的自我意识和本能的觉醒,弑君/弑父的故事,不知道导演的灵感有没有参考弗洛伊德写的俄狄浦斯那一套。
众所周知,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先上导演本人的主旨:













导演当年的一个文字采访说得更详细一些,以下是韩文原采访关于影片主题的片段:-????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通过各类机翻提炼出导演讲述的主题的重点:1、霜花店中描绘的是精神爱情,并不是以sex为主题的三级片,而是表达精神恋爱是由肉体关系开始的这样一个故事。2、霜花店是一个关于人性的故事,洪麟一开始的自我认知是同性恋,但随着故事的发展,他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性倾向(异性恋),并且因为这个发现而失去了一切。(后面还有一些比较难翻的,大意是电影展示了导演本人一直感兴趣的雄性力量(machoism),有生殖崇拜的隐喻,并且导演表示同性恋的一个基本悲情之处就在于无法完成繁殖这一人类本能。)(这很不LGBT,不过韩国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反同的国家,这种思想在他国应该是主流思想。)
综上,本片主线是洪麟在各方面的人性觉醒应当是无异议的,且可以看出导演本人对于该片的初始设想就是大尺度BG故事,加男男多半是为资方折腰的商业考量(韩国大部分导演都是资本的打工人,赚钱是第一奥义)。其实这个故事,就算洪麟与王没有肉体关系,只是纯粹的君臣养父养子,主线剧情发展也依然是可以成立的。看过的人应该都能感受到,男男床戏在设计上显然有点敷衍,不如男女的细致连贯含隐喻。
电影的镜头语言和剧情安排中有很多与此相关的内容及对比。我的另一个回答(70 封私信 / 2 条消息) 怎样评价《霜花店》? - 知乎 (zhihu.com)里有部分简单的镜头图解。
一开头便展示了王对幼年洪麟进行的诸多教学,师徒关系本就是古代父子关系里非常重要的且常见的传承之一,导演还生怕不够明显,在忍冬草第一次出现时点名了是洪麟过世的父亲曾经所用,以暗(ming)示洪麟眼中的父子关系。
而这位王,利用幼年洪麟对他的君臣忠义情、亲情师长情,把一个直男忠臣拐带上床做男宠,且自始至终一直对他混淆爱情和君臣父子情,致其成为假性男同,这是洪麟的最大悲剧来源。(题外话,这种行为在当前视角下可太有判头了……假设一下洪麟是个现代小女孩,王是这小女孩的监护人和老师,会产生奇效)
洪麟是直男,不是双性恋!那些叫嚷着“直男怎么可能和同性have sex还表现得很爽"的人应该去好好学术讨论一下”境遇性同性恋“这个词汇,英文为situational homosexuality,国外论文相当多,有兴趣可以去研读,一般结论里,此类人是被归为异性恋的,因为如果他们处在一个正常、非受迫、有足够异性的自由环境下,是并不会选择和同性恋爱以及have sex的。洪麟在青春期和性启蒙的重要阶段一直处于一个十分极端的环境中:首先,由于王不喜欢任何女性靠近,所以王的寝殿里是没有宫女只有太监服侍的;其次,洪麟和其余健龙卫吃住都不在一起,其余健龙卫在训练和任务之余有空可以聚在一起谈论女性或者和宫女私联,但是洪麟还需要服侍王的生活起居或者满足他的情感需求,鲜少有个人独处的空余时间;第三,王一开始建立健龙卫目的就是不纯的,他对洪麟始终在进行教学和引导,而在性启蒙的教学和引导上,王显然根本不会让洪麟接触到男女春宫图或者小黄书一类的东西......以上三点综合起来,洪麟从来没有和常规直男一样自由生长的青春期,因而他的原本性向是在不自觉地情况下被完全压抑的。单纯的sex是只要有刺激就会产生的生理反应(好比男性女性使用小道具都很开心很爽,但并没有哪个人会爱上小道具,印度那些猎奇的对着动物的sex也不能说明那些人爱动物)。从这个方面讲,洪麟对王才是真正的有欲无爱,对于洪麟来说,他和王之间的sex是出于自幼贯彻的”在任何方面都要服侍王、满足王一切需求“的使命感,和物理刺激产生的生理反应的二者结合。片中展现情节的都是在王有sex需求的时候找洪麟来陪床,但无论导演还是观众都根本无法想象洪麟有需求去主动找王求欢这种事情,因为他真实的性取向,他的生物本能都是藉由和王后的接触打开的。在和王后的sex中,才能看到洪主动索取的一面,这才是洪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渴望,是灵与肉向着同一个方向。
电影中在洪麟去碧澜渡调查遇刺事件时有一个本人视角的镜头十分明显,洪麟在大街上看到的是各类女子,听到的也是女子的说话声,明明白白显示了其直男内核的苏醒。
双性恋是不会因为和异性的sex就排斥同性sex行为的,但洪麟在与王后合宫以后明显越来越排斥和王的sex,从sex完穿起翠绿色纱衣直接跑路,到半夜赴和王后的约会没碰上也不愿回王的寝宫,最后第二次回归男宠身份雷雨夜去见王后之前穿戴整齐躺床上,摆明了没有sex行为,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展示。
并且,如果想要掩饰跟王后的见面偷情,对于洪麟来说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其实是在床上把王给哄好了让他减少疑心。现实生活中的出轨男常说的俗语交公粮就是在这样的逻辑下产生的。洪麟作为一个片中床戏细致描写了的大好男青年,显然并不存在中年人那种体力太差多做两次就力不从心之类的隐患,他就是单纯的身体和心灵都很诚实,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真不能违背心意勉强去做......洪麟在给王后送药时还以为王后对自己是没有特殊感情的,但他从那时起已经开始排斥和王同睡一床,到了在王后娘家两个人表明心意两情相悦以后,洪麟和王应该就再也没有过床事了。从后期王对洪麟施以宫刑也能侧面看出来——王其实从来没有后悔过把洪麟阉了,因为他心里也知道无论如何洪麟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种“伺候”他的生活。王的很多行为,都是出于“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要想得到”的偏激心理,包括最后不告诉洪麟王后还活着,也是类似的心态。
与直男觉醒同时发生的,是洪麟把君臣父子和爱情这两种情感逐渐区分开来的过程。碧澜渡王微服出现的时候,深夜里洪麟抱住了王,因为他对王后产生的情感是之前从未体验到过的,人对于第一次感受的新事物很容易产生恐惧、困惑和不安,所以他像一个孩子对着父亲一样向王寻求安全感,还试图丢掉香包,想要远离这"错误"的新东西,回到过去"正确"的熟悉环境中。当然,他完全失败了,因为这份"错误"的感情才是洪麟作为一个直男的天性与本能。他想要丢掉香包的那条河里,许多人赤裸洗澡的镜头也是导演对于人类本能的一个很好的注解。
直到发现太安公秘密谋反并将其私放这整个过程,爱情与君臣父子之间的强烈冲突终于使洪麟明确的将两种感情剥离开来。杀或不杀太安公是一个王给的拷问,明确的必须在爱情和君臣道义之间二选一的问题,洪麟艰难地选择了爱情,当他终于将忠君和爱情泾渭分明之时,却已成为了不忠之人,这让他十分沉重。其后王用换人合宫一事向洪麟表明了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二选一选择爱情的权力,王会用毫无底线的任何方式阻止他走向爱情。
然后洪麟痛定思痛,王后来请求私奔,洪麟拒绝时说的话大意为,"我今后只能为尽忠而活了。"洪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并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然后到王那里言明不忠并求死,王开始是很不满意的,把洪麟晾了一夜,他想听到的其实是洪麟从爱情角度说一些类似出轨后向原配忏悔保证不再犯之类的话——但鉴于他从一开始就在洪麟面前混淆忠君与爱情,此时只得到一个"臣不忠求死"的回应也算是求仁得仁。
兵书学习之夜后比剑时"希望看到你发自内心的忠诚",洪麟求死时"你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要你的命有何用",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忠君还是爱情?王虽然不满洪麟只说不忠,却永远不敢挑明,也许他早就明白爱情的契约对于洪麟来说远远不如忠君牢靠,毕竟忠君是洪麟幼年时就脱口而出的话语,而所谓的爱情全部来自于王对未成年人的肆意引导和混淆,本就毫无根基。
此时王后自尽未遂,王明白如果真的逼死王后他俩之间的裂痕将无法补救,于是让洪麟保证了不再见王后之后就轻轻放下。
其实王在用换人合宫作做威胁,洪麟求死,王后自尽的时刻就彻底输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恐吓之下能得到的永远只有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导演在王询问洪麟是否真的因为欲望迷失,再让他休息这一场景中使用了非常阴冷的色调,与之前比剑那一场类似,以显示这冰冷的关系和晦暗的内心。而洪麟与王后见面的场合,使用的都是偏暖的黄光,可见一斑。
精力有限,无法逐帧拉片,(其实逐帧可能会因为不可描述而导致你号没了……)但是sex镜头其实大部分还是有深层意义的,不是单纯为了噱头而拍的,譬如有一个position类似于自然界动物交配,应该是导演为体现天性本能这一主题做的设计。导演对于电影的细节还是比较严谨且明确的,譬如洪麟和王最后对刺的部位恰好是开始时他们为救对方互相挡刀的伤口,譬如前后安排了两个对坐吃东西的画面暗(ming)示君臣夫妻的对比,譬如最后洪麟和王的决斗中洪麟一剑刺向床又截断床柱,意味着对他俩曾经sex关系的完全否定,譬如王最后斩断了洪麟自己铸的剑,洪麟用断剑刺死了王(铸剑这个片段实在不该在正片中删除,意向太明显了),剑的意向暗(ming)示着男性器官,就算在物理上被剥夺了男性器官,也无法阻止布衣一怒,血溅五步。
还有一些细微之处的小设计,比如除了片子一开始洪麟尴尬地被送药的王后看见并落荒而逃的那次以外,洪麟在王后面前从不穿意味着男宠的花色服装;又比如洪麟说假话时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说话对象,而每次牢牢盯着对方时说的都是真话,"罪臣爱慕王后"和"没有,一次都没有"不过都是大实话罢了,很多把这两句话硬凹成嘴硬口是心非的回答简直故意曲解到好笑……洪麟这个人物的性格里从头到尾一丁点也没展示过"为了气对方而口是心非"这种设定,他每次说假话都是建立在不敢/害怕和王说实话的避害基础上的……而说这两句话时洪麟都处在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境地,故而才勇敢袒露内心无所畏惧。
整合补充一下对部分电影细节的理解,有些腐女完全没有前因后果的曲解真的令人满头问号,我都怀疑大家看的是不是相同的电影画面……
被误读最多的就是第三次合宫以后洪麟问王"昨晚睡得好吗",这一场景表达的含义完全不是什么脑补中的"吃醋了,试探王对自己的感情,结果王回答了睡的很好,洪麟觉得王不爱自己所以很难过"云云……
首先纵观全片洪麟从来没有做出过言语试探别人的事情,这个角色的人物性格,处事上是有些过于单纯善良不善掩饰的,比如直接明码往王后宫里送药送香盒(一开始王后就比较谨慎知道瓜田李下要避嫌所以在户外召见洪麟,而不是叫他到自己宫里来),比如被王逼问昨晚在干什么因为不会说谎而暴露了书房这一关键地点……试探一说完全没有前后铺垫,不符合全片的人物行为逻辑,而且从后续剧情来看也站不住脚。这段对话之后洪麟马上提出要出宫调查,在接下来的镜头里,洪麟注意到了路上的许多女人,在下属打听情况的时候心不在焉,失眠回忆和王后的情事,给王后买香盒,偷偷回宫门缝里看王后拜佛……全程可以说是满心满脑子在王后身上,一秒钟都没想起王这个人,直到看到了微服出来找他的王在担心他,才感觉到愧疚落泪,并在床上抱紧王试图回到过去的生活(当然他彻底失败了,规则是无法绑架天性的)。
故而洪和王的这段对话完全不可能出于试探的目的,洪也完全没有因为王的回答而感到难过。这段对话主要表现了了二人对对方完全无法共情的离心的开始。前一天晚上洪完全没有发现王在偷窥他,如果洪能理解王对他的占有欲,对合宫一事的心情,他就不可能随口问出昨晚睡得如何;同样的,如果王能理解洪对此事的态度和心情,王也不可能问出做男人的感觉如何这种话(王这句话倒是真的在试探,整部电影里王从头到尾一直在各种试探洪,进行各种道德拷问,然而洪几乎从未给出过让他满意的答案,笑)导演的剧本还是很凝练的,短短几段对话就展示出了两个人之间的无意识互戳伤疤,各自说谎掩饰,鸡同鸭讲,这是洪王关系从亲密走向离心的一个重要节点,为之后二人越来越无法互相理解做了一个铺垫。
事实上这二人的无法互相理解在王后出现之前就持续存在了,合宫生子一事只是扩大激化了这一问题。导演剪辑的dvd里有五分多钟的删节片段,这些片段都挺有信息量的,个人觉得删掉很可惜,所以以下会结合起来会讨论,以便对电影有更好的理解。
早在合宫一事的提出之前,有一个洪和王在山上骑马的片段就明示了此二人由于位置不同而根本无法与对方共情、无法互相理解的本质。王向洪麟抱怨自己的士兵要为元朝卖命过分憋屈,还不如死在刺客的手里算了,洪只是诚惶诚恐地回复"您别这么说,还是要考虑一下子嗣问题。"在洪麟自幼的自我认知里,他只是一个以保护王的性命、完成王的任务为己任的侍卫,他对元朝压迫的观感也仅止于"元朝向高丽提各种要求让王受到了侮辱,元朝想要另立储君会让王丢了性命"这些表面担忧为止,至于这些事情有无解决方案,他不是谏臣,也从未思考过。然而王在剧中却是一个很有野心、有控制欲的君主,他想要高丽士兵摆脱元朝的控制,想要夺回的自我认定辽东(这里感慨一下棒子国夹带私货狼子野心啧啧啧),甚至在最后挽回洪麟时用"可以把整个国家给你"做条件,证明他把国家的控制权视为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作为一个胸有大志却在附属国无法施展的君主,王心中的压抑、不平和扭曲,是洪麟根本无法理解也无从安慰的。
再换一角度来讲,其实王对洪麟的心态也一直没有什么关注和理解。洪的自我认同来源于做好王的侍卫,但他是王的男宠这一事实却在满宫满朝人尽皆知,此事让他收到了很多责难,来自同僚朴的,来自王后的,来自大臣的。朴说的"不要吹枕边风让王改变决定"其实是句大实话,但洪却反应巨大无法接受,原因就是他潜在的男性意识和自尊不能认同自己作为男宠的面首、佞幸定位。洪麟的这一认知矛盾及由此受到的委屈,王从头到尾看起来都并不知道或者不在乎。王在洪可能移情别恋王后这件事情上展现出了惊人的敏锐和直觉,但他却对洪表露出的不爱穿艳丽的衣服、对贵重的食物和礼物没有兴趣等本性视若无睹。可以说,王所谓的"爱"其本质就是控制欲和占有欲,一个无法控制许多朝政大事的附属国国王,只能靠着对洪麟这个忠诚侍卫的完全掌控来实现自我价值和欲望,所以随着洪逐渐脱离王的控制,王的心理变态就越发加重。
导演特地设置后和洪麟的关系作为王和洪麟关系的对比组。后和洪麟之间的互相共情、互相理解是非常强烈的。虽然后贵为和亲公主,但是封建社会伦理纲常、出嫁从夫的社会准则,让后与洪之间具有了境遇相同,互相怜爱的一大基础。中国古代后妃自称臣妾,臣与妾本就是一体两面。洪麟送给王后的重要信物香盒,又能看出二人都思念家庭的另一大基础。于王后和洪麟而言,高丽王宫永远不是他们的家,王后身为一颗政治的棋子,永远被夹在母国和并不爱自己的夫君之间;而洪麟在年幼懵懂时就受到的特殊对待,使他被夹在难以回报的皇恩和周遭对男宠的指指点点之间,难以获得真正的放松。王后在少女时便孤身远离故土,洪麟在儿童时期离家且父亲早逝,因而洪麟在一开始就能洞察王后的香盒是她的陪嫁,是她的思乡之情,并送了她相似的礼物。与此同时,在王的眼中,这只是个时隔多年仍然香气四溢的神奇贵重首饰罢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共情,洪麟才会完全违背自己作为侍卫的工作准则放掉王后的亲人,因他感同身受,所以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王后在高丽唯一的亲人下手。王后对于洪麟囿于身份的诚惶诚恐也非常理解,因而在她回娘家洪来找她时主动解释了自己从前怨恨洪麟的原因,她努力消解和洪麟之间由于身份差距造成的所有隔阂,并且在洪麟拒绝私奔并表示只能先尽忠时也从未责怪他,因为他俩都是君权、伦理纲常的受压迫者,王后深知想要反抗这一切的困难性有多大。
在电影后段,洪麟变成阉人,二人的原始生理基础已经消失以后,后与洪依然保持了思想的共通和理解。王后放下脸面苦求王拿下人头放洪走,因为他们是"世界上另一个我"的soulmate关系,无论灵魂还是身体都可以生死与共。在求告无门以后,王后直接策反了副队长,副队长和侍卫们的围观也是洪最终能成功反杀王的不可或缺的条件——自我意识的生长和对封建君权的反抗,这个主题的主线在洪麟身上得以体现,暗线在王后身上亦得以体现。
最后说说王,王在这个电影里是一个被宗主国元朝压迫本身失去了部分自由,但将这部分耻辱转嫁给了对洪麟的完全控制,自始至终不允许洪麟违背自己意愿的二元形象。他真的爱洪麟吗?真的的重视洪麟的生命吗?事实就是,他对洪麟的一切优待都基于他上位者的形象和地位。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谓朕不给你不能抢,他需要通过完全掌控洪麟来弥补他作为元朝驸马的种种不得意之处,自始至终,王对洪麟的需求都远远大过洪麟对王的需求。哪怕到最后的决斗时刻,王也没有放下高高在上的掌控欲——他对洪麟说放下剑我还能饶你一命,这种情境下说这个在洪麟看来是很荒谬的,须知如果他真的爱护洪麟的性命,只要他说出王后仍然完好无缺的呆在宫内这一事实,洪麟就会马上放下剑束手就擒。但因为这种说法对于王来说是认怂认输,是失去了上位者的心理优势,所以他宁愿选择毁灭选择两个人一起死。这是爱洪麟吗?我只看出这是爱自己的掌控感。
同样的地方还有王在监狱里说的"把整个国家给你",同样是上位者的高高在上意味浓重,洪麟同样觉得这话很荒谬。首先禅让制早就不流行几千年了,就算他愿意把王位直接给洪麟,元朝和满朝大臣也绝不会同意,一个说不好就是直接把篡位之人杀掉了事,王不会不知道。所以这个语境下的"把整个国家给你"的含义无非是高官厚禄,摄政掌权一类。此时我真的想对王excuse me一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嘛,你早干嘛去了?”纵观我国历朝历代的皇帝,对待自己心爱的妃子,无一不是给最高的位份,给执掌后宫的权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加官进爵走起。类比相似一些的话,可以看看汉哀帝是怎么对董贤的......再看洪麟的待遇——一个相当于私兵影卫的队长,干的是保镖加特务的脏活,盯梢抓人杀政治敌人不在话下,脑袋别在裤带上,(当然,看王在遭暗杀时的表现,他对自己的武力值是十分有自信的,他认为只要洪麟在他身边就可以保证安全,但是洪麟离开他出任务的时候不少,所以还是随时面临死亡威胁)手下区区三十几个人,副队长随意越级汇报,王这边也挺满意没觉得有任何问题,(当然,他越级汇报的时候洪麟和王已经逐渐离心)社会地位是可以被大臣随意辱骂骑脸的,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洪麟完全不想穿的五颜六色华丽服装,和他同样不怎么感兴趣的名刀宝马美食......请问哪家实权帝王的真爱有这么廉价的?
王之前不肯让洪麟做高官的原因也很明显,一来高官身份不隐蔽没法随时行动帮王探查反贼,二来高官都是在外面有自己的府邸的,王不能忍受洪麟不在宫里陪伴伺候他,从饮食起居到床上那些事。王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心理情感和政治需求,把洪麟长期搁在这样一个权力和社会地位都排不上号还随时有性命之虞的尴尬位置上,仅给了钱财物品做补偿,在把人阉完以后希望对方继续给自己情感价值,才试图给对方高官和权力.......剧情中也可以看出王基本从未和洪麟谈过朝政,洪麟其实是有基本的政治素养的,在片中探查暗杀之事及删减片段里都有表现,但在王面前,洪麟并不觉得自己有置喙之地。
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那个密闭的快要闷死人的房子里云云......洪麟自幼就是在这种畸形的房子里长大的,王只需要洪麟的一部分功能和特点,无视洪麟可能有的另外的思想和需求,只供给洪麟一些不会损害他利益的他眼中的“好东西”,如果一辈子关在房子里也就罢了,但是王又给洪麟机会给他看了一眼房子外的世界,王后是王的反面,她体察洪麟的一切情绪,对他不用命令之词而是商量或恳求,包容他的所有决定,就算对自己造成伤害,因而洪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房子里去,这个心境的改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