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须弥
[]
[投诉]
投诉色情有害
投诉涉未成年有害
投诉数据造假
其他
廖智在枯崖边上已经等了三天三夜了。
枯崖是四周无物的孤独之崖,枯是说这座崖,也是说来这的人,来枯崖的人都是等死罢了。枯崖上面的佛心果是令人起死回生的神药,结果之树藤蔓交错,郁郁葱葱。
但是此树结果却需活人滋养,来人不可有外伤,端坐树根之下,待人油尽灯枯之时树根变会吸收人的精气,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供人采撷。
一命换一果,一果救一人,但是供养佛心果的来人,却再无生还的可能性。
廖智盘腿打坐在枯崖上,目之所及是空旷布满晚霞的苍穹,白云镀金衣,宛若佛光。他听师傅说过肉体凡胎,不吃不喝,一心求死,七日足以。他现下嘴唇皲裂,风如刀割剜在脸上,泰然的闭上眼睛,顿感周身无力,口中已经念不出佛法经文,只得心中呢喃。
廖智想起师傅说过的死生之法,“涅槃成佛,生为苦海,死后解脱,若有功德,超脱轮回。”“廖智只知生,尚不知死,心中只求功德一件,也算死得其所”。想到这,他睁眼看着身边棺椁,棺椁里安置的是玄铃的尸身,女子面容安详,芝兰雪貌。“你倒好睡”廖智自语,但随即又噤了声,言多必失,于速死无益。
坐在此地之前,他已经书信一封,留于师傅禅房。
师傅尊鉴:
自吾牙牙学语,辄在寺中蒙师傅教诲,长于寺内,又受各师兄弟照顾,幸得成人。徒儿愚钝,幼时每每打坐参禅变犯瞌睡,嗔痴至极,佛祖庇佑又有寺中人教辅养育,吾乃得以留存于世。当今世上,佛法渐微,徒儿与玄龄历经生死已将《莲华经》呈送圣上。圣上现已广开言路,重建全国寺庙,佛法得以。徒儿受恩于寺,本该回到寺内青灯古佛,修成正果,继续发扬佛道精神。奈何玄龄与徒儿出生入死,未成婚便有身孕,虽有悖尘世伦理,但佛法视众人平等,况一尸两命,实在令人惋惜。徒儿若能得佛心果,便可救人一命。师傅可在佛心果成熟之际,来枯崖摘取,救活玄铃。
愚徒廖智
敬叩金安
想到这,廖智心中莫名酸楚,佛经常道“无常”,廖智深以为然,人生七苦,都在“无常”之中,自玄铃踏入庙门之时,廖智变觉身有牵绊,他和师傅说了,师傅却沉静自如,淡然说道:“小和尚六根未净,去吧,去佛堂静坐一个时辰,定能生慧。”
【第一章】
玄铃是在廖智进寺第十二年来的,廖智六岁被家里人送到寺上,只求方丈收留,给口饭吃,不使小儿饿死就行,幼时懵懂地廖智也是坐在这蒲团上,看着眼前庄严宝相的大佛剃度。
玄铃被按在蒲团上时却笑吟吟的看着众人,双目澄清,眉目间有一股自然纯真之气。
玄铃的父亲站在一旁,双手合十,不停向师傅念道:“善哉,善哉。”
师傅目光温和:看向玄铃“今为汝除去顶发许不?”
玄铃伶俐一笑:“方丈自便即可。”玄铃父亲不苟言笑,双手背过,矗立在一旁。
廖智忆起师傅为自己剃度之时却不是这么说的:“今汝可愿毁形而守节?抛却尘缘事,割爱无所亲,弃家入我门。”
廖智懵懂,对于师傅所言之意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廖智愿信佛法,坚定应道:“师傅,徒儿愿意。
玄铃的青丝一绺一绺飘落在地,剃度已成,师傅吩咐暂且玄龄安排住在寺内,只等后山含悲庵的主持来接即可。
玄铃父亲愁眉不展与师傅同身而去,廖智跟在身后却听玄铃父亲哽咽言道:“多谢师傅大发慈悲,收留小女。原也是冤孽,此女是我原配夫人所生,小女6岁时离家后再未归来,鄙人在朝为官,后又续弦。自此以后,小女仿若变了一个人,日日在家吵闹不休,啼天哭地,夫人遍寻高人求解,高人指点说:小女与佛有缘,多谢师傅安排妥当,感激不尽。”
玄龄父亲姓孟,是大阁王朝的吏部尚书,因早些年治水有功,如今举家从贺州迁到王都来居住。此时他正双手抱拳停在胸前,结结实实的给方丈德清大师行了个大礼:大师,玄龄交由您引荐给主持师太,我放心呀,您不知道,这孩子会妖术呀!”说着还浑身战栗,用手颤颤巍巍的摸了一把汗。师傅淡然一笑:“老衲愿意详闻。”
“那是龄儿6岁那年,她娘亲不知所踪,我又受命上任治水,整日只有家丁仆人跟随,那日不知怎的,下人粗心,竟将这孩子弄丢。我赶回来时,只剩下我给她做的小木马,还在洪水冲过的街上。本来都以为这孩子定是没命了,孟府都准备办丧事了。谁知道,就在出殡那天,怪事就发生了!送丧队伍路过河边,就看见玄龄在河水的漩涡中。”孟大人目光远眺,彷佛正在回忆当时场景。
“家丁仆人们就大喊:‘老爷,你快看’!我就看见,玄龄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河水里,突然一个浪头就把玄龄送到了岸边。那可是数九寒天呀,这女娃不死还被河水送回来,您说怪不怪。”
方丈师傅点点头:“佛家也有六通,世上能人异士皆有,如果玄龄小师傅有此种能力,只要好好利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施主无需如此担心。”
“哎呀,大师,您不知道后面的事儿,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好事,因为我治水有功,玄龄就跟着我东奔西走。自从出了这事儿,我还未到某地,当地就发生了水患,死伤无数啊,大师。后来,在我夫人钱氏在我入京路上遇见一位高人,说是得将玄龄送至佛法广布之地,可以压制妖气,我就把这孩子送来了。”
方丈大师听了,若有所思:“诸法空相,有缘无缘都是机缘。有意无意都是天意,既来之则安之,施主请回吧,阿弥陀佛。”
且说这无非寺,自汉朝就开始留存,常平年间大阁皇帝就曾命人整修,后又请全国各地得道高僧进寺讲法论道。有皇家威严加持,再有高僧坐镇,无非寺的香火自是不断。
从正门望去,一座山门高耸,汉白玉建造,门楹上刻着四个大字“穿云透月”前阶全部铺着汉白玉,旁边写着一副对联“笑到几时方合口、坐来无日不开怀。”,山门共有三道,相隔均匀,过了二三道门就是大门,大门后便是正殿。
山门左右各一角楼,上书:“晨钟”“暮鼓”。
角楼巍峨,旋阶而上便是正门,正门是朱漆两扇大门,门槛略到玄龄小腿,一脚买进是打磨的光滑的青石铺成的地面。
地面阴凉森绿与朱红色的大门呼应,显得巍峨庄严。
正门后便是宝华大殿。抬头望去只见一块牌匾上书:缘空善悟,这便是大雄宝殿了。
正门与大殿的院子中栽种着两科古松,四人合抱尚不可得。
大殿前供者约6尺香案,里面香烛袅袅。大殿进深长,门前摆三个并排蒲团,旁又坐落蒲团左右各4排,这就是和尚们平时打坐念经的地方。
大殿供奉着: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药师佛,三座金身佛像,汉白玉打造的须弥座台,洁白圣洁,皆是慈眉善目,神态安详。
佛像后设一南海观音像,手执净瓶,欢愉静听,与身披红衣袈裟的佛像不一样,这座观音像白衣素净,落座与莲花台上,闭眼祥静,每间若蹙,神情安详却又略显悲悯。
这便是玄龄对无非寺的初步印象——庄严肃穆。
剃度结束后,玄龄被安排在北禅房中。
自大殿出来向更深处走,就是二进殿,殿前匾额书写“三昧”二字,店内供奉一尊文殊菩萨,佛像成站立状。
左手持剑斩断疑惑,开启智慧;右手托金刚经。
二进殿左侧供奉的是十八罗汉,为比丘形象,身着僧衣,简朴清净,姿态不拘,随意自在。
二殿偏方是南禅房,门口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梵刹”二字,更有小仓房约莫两三间,上着锁,一看就是无人居住很久了。
玄龄跟着恒智师兄从南禅房门前走出,又穿进一座偏殿——三明堂,地藏菩萨慈眉善目。
随后就到了自己将要暂住的北禅。
恒智师兄做合十礼转头对玄龄说:“就是这里了,请施主自行上二楼,二楼东侧早有一间禅房打扫完毕,还请自便。”
玄龄道声:多谢,便裹挟着自己的铺盖奋力迈上台阶。
北禅一楼是存放劳作农具的仓库,二楼是供人暂住的禅房,因无非寺香火不断,多数达官贵人女眷若有少数在这过夜便都被安排在这,而男眷就住在南禅的二楼。
玄龄这便是安顿下来了,她摸摸头上,光溜溜,滑溜溜,自嘲一声:“又有什么可惋惜,好歹是活过来、逃出来了,对不对。”她环顾四周,木头桌子、木头椅子、木头床,正对门有一扇小窗,床下放置一张小桌,一盏油灯,毛搁上有两只毛笔,桌上摞着基本经书,因为是北禅,东向,光线不足。
玄龄把行李甩在床上,“嚯”的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层峦叠翠,山势巍峨的久能山,山中缀着银带般的水流,临近山脚,还有水汽蒸腾拂面。飞鸟隐约出其中,真是“水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她身子斜靠在桌子上,侧身看着窗中之景。她不懂佛法,之前的17年也没有人为她讲过佛法,她只有被钱氏罚跪在佛堂的时候,才看到过金制的大佛,肚子饿了就偷吃佛堂的贡品。
但是玄龄不会只偷一佛的贡品,往往是这个菩萨坐下偷个桃子,那个活佛坐下顺个馒头,还要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吃,狼吞虎咽的塞下去。若实在是噎得慌,就喝净瓶里的水,害的观世音菩萨净瓶里新折的柳枝一晚上就蔫掉。
钱氏每每早上过来查看玄龄,也要考量玄龄父亲是不是在家,若是孟大人早朝走的早,钱氏就让玄龄干活,做的都是挑水砍柴的粗活。但若是孟大人还在家,钱氏就早早的来赶玄龄,让她滚回自己房间里,当然早饭是没有的。
突然玄龄托腮的手上传来一点冰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默默流起泪来,清风吹过,更感徒添凉意。
“罢了,以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又未尝不可。”
寺里的钟声悠悠传来,这时的她感到无比安心。
玄龄来到寺中约莫一月,这一个月玄龄正在努力的适应寺中的生活。
丑时,寺内的夜巡会叫厨房的僧人起来做斋饭。觉明、觉贞两位师叔就会从南禅出发,穿过三明堂旁边的小路,从北禅经过去到东面的长斋开始做饭。
然后,觉贞师叔就会在玄龄的北窗下劈砍木头,玄龄不解?他们这么做真的不怕打扰偶尔来小住的香客们嘛?
慢慢的玄龄发现了,每当这个时辰,北禅基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睡觉!其余的香客们早就起床,带好香纸贡品,爬久能山拜菩萨去了!
当当当,一共是36下,每次都是36下,觉贞师叔就把所有的木头劈完,这是玄龄这一个月总结的规律。
“孟玄龄,再忍10下,你也要吃饭,觉贞师叔年纪大了......”
9.....8.....7...... “怎么停了!”她听见觉贞师叔的脚步走远了,心里正开心,却又听的“哗啦”一声,这声音是“又一堆36下”!!玄龄觉得自己好像是忍不了。
“觉贞师叔......”玄龄趴在她的小北窗向下望着,露出少女甜甜的微笑。
“觉贞师叔,你每天都要劈木头嘛?”
觉贞大和尚长的很结实,年轻时在寺里做武僧,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爱上了做饭,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他正抬头看着玄龄,露出他鱼一样布满皱纹的眼睛弯着,憨厚的笑着:“啊,玄龄小师傅,贫僧是否吵到你了?”
玄龄本来有一肚子火,奈何对面是个老人家,自己又不好发作。现看到觉贞师叔善良温暖的一笑,更觉得自己鲁莽。
“啊,不是,觉贞师傅,我是想问你,需不需要帮忙”玄龄问道
“哈哈,这点活,老衲一人做足够了,我这就劈完了。”大和尚继续摆开架势准备劈柴。
“觉贞师叔,为何不白天把这个活做完”玄龄托腮问着。
觉贞师叔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玄龄:“哈哈,玄龄小师傅,那我白天做了这个活,我这个时间要做什么呢?”
玄龄僵笑:“你可以,多睡一会......”
觉贞师叔并不在乎这些,他又低下头一边劈柴一边说:“人老了,睡眠就少了,我现在劈柴,白天打坐,就不会觉得生命被浪费,我不用睡那么多觉。”
玄龄心中暗叹无奈:但是我须睡饱才可以呀!心中虽是这么想,脸色还是笑意盈盈,这招玄龄在10岁时就学会了。
“玄龄小师傅,这寺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要不怎讲苦修呢。你只有经历过早起做活,才知道早睡的重要性,明白早睡才有精神,便不会在白天早课参禅打坐时懈怠,耽误时间,这就叫做因果,你要不要下来试一试,这月色很好。”
“也是,反正不出半个时辰也要起来早课了,我争取今日不迟了。”
玄龄穿好衣服,信步下楼,只见觉贞师叔留下一根圆溜溜,直挺挺的牧木棍在劈柴凳上。
玄龄心想,这是在考验我?“觉贞师叔,莫要小瞧了人,我这个活计做的可是不错。”
“无妨,你且试试。”
玄龄摩拳擦掌,挽了袖子至小臂处,不就是劈柴嘛,之前在孟府,可是不知道劈了多少捆了。
她将力气聚到双手,握紧了斧柄,刚准备抡圆了开劈,却觉这斧头重似千斤,十足十的力气用出去,斧头确实纹丝未动。她抬头撇了撇,这大和尚的光头在月色下格外扎眼,好似在笑玄龄这“无力之状”的窘态。
玄龄想再试一番,她还就是有些执拗的骨气。“这次定能成功”自己给自己鼓劲。
玄龄刚把力气再次汇聚在手掌,觉贞师叔便轻拍了玄龄的肩头。“好啦,玄龄小师傅,过犹不及,万事不可强求,还是老衲来吧。”
于是在月色溶溶下,两个小光头对着一块木头,一把斧头,一起研究。
玄龄被这重斧抻了个趔趄,觉贞师叔却日日驱使,可见这老和尚的功力不浅。
玄龄热的顺着衣襟淌汗,额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觉贞师叔手指凝力,只见一道闪电似的气波径直朝木头砍去,“啪嗒”两声,两半木头落地。
玄龄拍手称好:“觉贞师叔,这是什么功夫,好生厉害,我能学吗?”
觉贞师叔弯下腰拾起木块,淡然的笑着:“你不能学,这是鸠革气功,你没有童子功,学起来恐要吃力。”大和尚弯下腰拾柴,玄龄看到他的僧袍衣肘处破了一个洞。
玄龄顿首,眼见着月亮被行云遮住,顿时没有了映射大地的华光。
风起了,从山门出的竹林吹来,飒飒作响,玄龄瑟缩了一下。
“玄龄小师傅,可要回去加衣服了,起风了,天气凉了“秋来夜色凉如水”,可别着凉。”觉贞师叔关切的说。
第一次听见有人关心她穿衣,她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感动,衣食住行这样的问题,再平常不过,但就是这些细小的平常,却从未有人过问她一句,在孟府她的要求都被忽略,也没有人主动问她吃饱穿暖这样生存基本的问题。她不知如何作答回应别人的关切,低头思索了一下,又抬头。“多么美丽的夜色呀。觉贞师叔你看”玄龄眯起眼睛,她想把眼下最美事儿分享给觉贞师叔看,算作是对觉贞师叔的回应。
她确实是第一次看到有七彩华光的月亮,她玄龄瑟缩在僧衣中,眼睛里淡淡的笑意
“觉贞师叔,以后我陪您早上吧,我给您打下手吧,还有您的这个衣肘,我可以给你补一补”。
觉贞师叔抱着一捆柴,像斋饭堂走去,他回过身子,像玄龄点点头,“哈哈,好”憨厚的笑着离去了。
玄龄回到北斋房楼上,缩回被窝里,想睡个回笼觉,奈何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在想自己刚刚的表达觉贞师叔是不是能感觉得到衷心的感谢。
她觉得人与人之间可以不用看官职大小,权利高低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来表达很是舒服。“要是觉贞师叔不知道,明天我就去帮他劈柴”。
她知道出家人这些感情不该有,但是他在一个大和尚身上切实感觉到了父亲的关心,一阵酸涩的睡意来袭,玄龄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这次早课定又要迟。
因北禅现在玄龄住着,廖智已不多打扫。每每清扫落叶至此,落叶却好似拂了没完。
廖智垂眸拿着扫帚站立在北禅房的树下,他身穿竹青色分体僧袍,甚至轩昂,修长的手指搭在散竹拧成的扫帚上,心无旁骛地拂扫着,却在这时听见禅房里面传出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带我去后山吗?”
廖智抬眸寻找这声音的来源,抬头看向北禅房二层东侧的窗口,玄铃正轻甩着双腿,托腮盯着他。
廖智目光淡淡地扫过玄龄的脸,玄龄看到他一双黑眸,眉梢凝聚这少年的英气,气质却沉稳异常。廖智做了合十礼,摆手回到:“不可,”。
玄铃一时神色黯然,她收回了腿,半身俯在窗前对廖智说:“小师傅,你等等我下去和你细说。”
廖智仍旧在清扫脚下落叶,玄铃蹦跳的来到廖智的身前:“小师傅,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多有得罪,我想问小师傅可知道怎么去后山?”廖智也不抬眼看她,只和手称道:“无妨,后门即通后山,自无骛堂穿过,便是后院,后院中庭有一门,开门便见后山,只是出入前门后门都需要和师傅禀明缘由,方可通过。”
玄铃听的仔细,但又心有疑惑:“要是我未有确切缘由,应该怎么过去?”廖智心中困惑:“未有确切缘由,为何要出山?”
玄铃心下认为这小和尚不通人情,没有缘由就编造一个,只要达到出山的目的便可,自己的言下之意,他竟不能领会。
“那你们平时因何前往后山?”玄铃噙着一分笑意问廖智,廖智微微一怔,瞥了她一眼,玄铃狡黠的笑着说“我既问了,你便要如实回答,出家人不打诳语。”
廖智蹙起眉头,沉吟片刻,思索着说道:“事务众多,若施主没有旁的事儿是出不去的......只是这些活计都有专人负责,所以出入后山每日的人数基本固定。”
玄铃急忙称谢“多谢小师傅,那你是负责哪一种活计的?”玄铃眼见廖智已经入套,眉宇舒展,廖智并不多想:“我负责挖草药”
玄铃颔首点头:“那就有劳小师傅,下次带我一起,我接触过药理,深觉有用,还有我既已出家,虽为定法号,你可称我名字,无需再唤我“施主”了,你可以叫我“玄龄”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