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杨贵妃的前夫、唐玄宗的儿子,李瑁最后的结局如何?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耻辱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老婆被别人抢走了;而更耻辱的事情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非常不幸,李瑁正是这么一个悲剧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与自己恩爱五年的妻子,就这样摇身一变而成为了自己的母妃,并且这个事情还广为人知流传了1000多年。
这就好比是被扒光了衣服在天下人面前巡游一样的痛苦和难堪。但他却不敢反抗,更无力反抗。姑且不论他结局如何,摊上这样的事就已经是个悲剧,甚至到死可能还会犹有余恨吧!


李瑁 剧照
那么,李瑁在被自己的父亲唐玄宗夺妻之后,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呢?他到底是如何面对自己曾经的妻子现在的母妃杨玉环的?他最后的结局又是怎样的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来走进这段1200多年前的大唐情史。
杨玉环出生于蜀郡(四川成都),是一枚货真价实的川妹子。她的父亲杨玄琰是一名不入品的衙门小吏,在杨玉环10岁时就因罪下狱死于狱中。
父亲死后,杨玉环就被家人寄养在位于洛阳的叔父家中。叔父也只是洛阳城中的一名衙门小吏,官阶不高。但正是因为这次寄身洛阳,从而拉开了杨玉环千古传奇的序幕。


杨玉环 剧照
比起杨玉环的家世,当时的李瑁则是光彩夺目,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
李瑁的生母武惠妃是最得唐玄宗宠爱的一个妃子,并一度差点被立为皇后,只是因为她是武则天的侄孙女,所以因为政治原因被众臣反对而没有封后,但当时武惠妃在宫中的权力已等同皇后。
李瑁也因母亲受宠而得到了唐玄宗的偏爱,他七岁就受封为寿王,九岁就领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
这个时候的李瑁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定是万千大唐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其中一定也有杨玉环吧。


鲜衣怒马少年时
如果李瑁和杨玉环没有过交集,或许他们的一生都会按照各自的轨迹正常的走完吧。李瑁继续受宠,甚至可能爬上大唐权力之巅,杨玉环或许也就找个士子嫁了,门当户对,相夫教子,过完一生。但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杨玉环的父辈虽然都是官阶很低的小吏,但她们家的家世也是曾经辉煌过的,她祖上出身于当时的顶级门阀弘农杨氏,她的高祖父还做过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
所以不管怎么说,杨玉环也算是出生于官宦世家,从小就接受了优良的教育,具备一定的文化修养,还精通音律,擅歌舞。同时她还生得十分美貌,远近驰名,闭月羞花这个词就是因为她才有的。
所以在洛阳生活的日子里,她也结识了一些当时的社会名媛,其中就包括李瑁的同母妹妹咸宜公主。
公元734年,15岁的杨玉环受邀参加了咸宜公主的婚礼。在婚礼上,16岁的寿王李瑁见到了艳压群芳的杨玉环,顿时便惊为天人,念念不忘,陷入了情网。
而杨玉环也对英俊威武的李瑁一见倾心。然后在武惠妃的操持下,李瑁迎娶了杨玉环,并把杨玉环封为寿王妃。
李瑁与杨玉环二人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小两口婚后也是恩恩爱爱、琴瑟和鸣,这样幸福甜蜜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


李瑁与杨玉环的甜蜜新婚
公元737年,李瑁与杨玉环婚后的第三年,母亲武惠妃去世了。武惠妃死后,唐玄宗深感悲痛,终日郁郁寡欢,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一个能让他中意。
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为了邀宠而向唐玄宗进言,说你的儿媳妇儿寿王妃生得国色天香,天生丽质,得召进后宫来。《新唐书》:武惠妃薨,后廷无当帝意者。或言妃姿质天挺,宜充掖廷,遂召内禁中。
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开篇指明:“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这里的汉皇就指唐玄宗,说玄宗好倾国女色,但多年的统治生涯中却没有称心的,直到遇见了杨玉环。
果然,在见了杨玉环之后,唐玄宗怦然心动!当即决定要把杨玉环收进后宫。但有个麻烦却不得不解决,杨玉环是他的亲生儿媳妇呀!这种直接强占儿媳妇为妻的事情,说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杨玉环的闭月羞花貌
李家人面对这种事情早就轻车熟路,唐玄宗的爷爷李治当年娶他父亲李世民的妃子武则天为妻时,不是曾有让武则天出家一段时间来过渡一下的操作吗?
于是唐玄宗便来个依葫芦画瓢。公元740年,李瑁与杨玉环成婚的第六年。幸福甜蜜的小两口突然挨了个晴天霹雳。
这年十月,唐玄宗下了一道圣旨,以为唐玄宗的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让杨玉环出家,道号太真,从而结束了与李瑁的婚姻。讽刺的是,圣旨中强调,杨玉环是自己申请出家的!《全唐文》:圣人用心,方悟真宰,妇女勤道,自昔罕闻。寿王瑁妃杨氏,素以端懿,作嫔藩国...特遂由衷之请,宜度为女道士。


李瑁:......
更讽刺的是,唐玄宗就连等杨玉环出家一段时间的面子功夫都不想做,直接就把杨玉环出家的道观安排在皇宫里!皇宫里!皇宫里!
公元745年,杨玉环以修道的名义在唐玄宗的身边呆了五年后。李隆基直接给李瑁另外安排了一个寿王妃,彻底划清他和杨玉环的关系。
随后唐玄宗将杨玉环立为贵妃,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时,杨玉环26岁,唐玄宗61岁高龄。
而李瑁作为杨玉环的丈夫,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却不敢反抗,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变成了自己的母妃,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男人的悲剧。


1、权力生涯就此断掉。
其实在李瑁的母亲武惠妃还在世,唐玄宗也没有关注到杨玉环的时候,李瑁的前途是非常光明的。武惠妃差点就将他推上了太子之位。
为了让李瑁能当上太子,在李瑁与杨玉环成亲的第三年,武惠妃联合宰相李林甫构陷当时的太子李瑛兄弟三人谋反,致三人被唐玄宗废杀。
陷害太子后,武惠妃做了亏心事,老疑神疑鬼,担心太子的鬼魂报复,在终日担惊受怕中一病不起,进而去世。
武惠妃死了之后,李瑁终究也没能当上太子,而是被他的三哥李亨(唐肃宗)摘了桃子。其实李亨当太子的时候过得并不如意,唐玄宗曾多次想将他废掉。
如果没有夺媳这个事情出现,以唐玄宗对李瑁的盛宠,李瑁很有可能打败李亨而获得太子之位。但发生了夺媳之事后,唐玄宗不愿也不敢立李瑁为太子了,他不愿看到李瑁,同时也害怕来自李瑁的报复。
于是,无论如何,李瑁的权力生涯也算是走到了终点,面对唐玄宗的各种防范,他难有翻身之日。


李亨 剧照
2、忍气吞声,远离杨玉环。
或许是因为儿子太多的原因吧,唐玄宗一生共生了30个儿子,所以晚年的唐玄宗杀起自己的亲儿子来丝毫不会留情。
他的三个儿子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都被他统统贬为庶人之后杀掉。之后又对后来的太子李亨百般打压,让李亨终日活得战战兢兢,生怕有朝一日被自己的父亲给废杀。
所以对当时的李瑁来说,能够维持自己的爵位活下去就已经是件幸事,哪还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即使他对杨玉环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
每逢有杨玉环出席的场合,李瑁也尽量避免与其照面,免得尴尬,也免得自己内心再起波澜,更免得横遭唐玄宗的猜忌。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公元755年底,深得唐玄宗宠信的安禄山起兵造反,仅半年不到便攻下东都洛阳城,然后在洛阳称帝后又兵临长安。
面对着倾国之危,大唐朝廷上下一片混乱,人人惶恐。随着安禄山的大军日夜逼近,唐玄宗果断做出撤退的决定,然后带着杨玉环及太子李亨等皇子皇孙们仓皇出逃成都,而李瑁也在随行之列。
但众人还没有跑出陕西,在来到咸阳的马嵬坡时,太子李亨为了铲除其继承皇位的绊脚石,就与心腹宦官李辅国及领军大将陈玄礼一起密谋发动兵变。
哗变的禁军将士们首先将杨贵妃的堂兄、大唐宰相杨国忠给乱刀分尸,然后又将杨贵妃的姐妹及一干亲戚全部诛杀。最后又担心杨贵妃事后清算,便以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罪名逼唐玄宗处死杨贵妃。
而这时,李瑁就在现场真真切切的看着这一切,他当时到底是何种样的心情不为人知,或许是幸灾乐祸,或许是怨恨,又或许是痛苦悲切.....
但总之,他最终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看着唐玄宗赐给杨玉环三尺白绫,看着杨玉环凄婉的自尽于梨花树下,看着自己曾经的挚爱就此香消玉殒。
杨贵妃自尽后,唐玄宗唤来李瑁,让他去安抚哗变的禁军将士们,李瑁默然应允。他当时的心情或许是无比复杂又难以言说的吧。


杨玉环身死马嵬坡
李瑁的一生充满着悲剧,但他最后的结局比起唐玄宗和杨贵妃来,也完全称得上美好了。
在杨贵妃死后,李瑁与后来的寿王妃韦妃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了20年。他儿女满堂,一共五个儿子,有三个都被封为王爷,一个被封为国公,还有一个任职国子监祭酒。
公元775年,李瑁寿终正寝,终年大约58岁。在他去世后,当时的皇帝唐代宗(唐肃宗李亨的长子)将他追赠为太傅。
相比之下,唐玄宗的结局就比较凄凉了。在马嵬兵变后,唐玄宗继续逃往成都,太子李亨则转道灵武,在灵武称帝,是为唐肃宗。李亨称帝后便遥尊唐玄宗为太上皇。
唐玄宗知道自己成了太上皇,虽然不甘但却毫无办法。一年后安禄山被杀,唐玄宗又回到长安,以太上皇的身份在长安生活了五年然后去世。
在这五年里,唐玄宗的亲信被逐个洗尽,他自己也受尽宦官的欺凌,最后只身一人,茕茕独处,形影相吊,好不凄惨。
公元762年,唐玄宗在终日郁郁寡欢中凄凉逝去,终年78岁。


唐玄宗的晚年就是这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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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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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头条
寿王李瑁最后的结局是病死的,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抑郁而亡。因为李瑁有一个对他个人而言,算是一辈子耻辱的身份:杨贵妃的前夫哥。
不难想象,当李瑁见到杨贵妃时,心理活动一定非常复杂。首先心里上肯定难以接受,毕竟两人曾经是夫妻,再见面时却只能形同陌路人。其次,在称呼上,李瑁喊杨玉环,就得从“亲爱的”改口为“母亲大人”,他能不抑郁吗?


那么当初李隆基又是如何看上儿媳妇杨玉环的呢?
公元737年,唐玄宗李隆基因最宠爱的妃子武惠妃病死,日夜寝食不安。他悲痛万分,长时间都不能从爱妃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唐玄宗看着后宫佳丽三千,但丝毫提不起兴趣。给人的感觉,似乎在他身上并没有喜新厌旧的毛病,没有“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无情。但实际上,之所以李隆基郁郁寡欢,是因为在他看来,后宫嫔妃宫女莺莺燕燕虽然不少,可是都不入眼。没有能称心如意的女子,能够让他的心掀起一丝波澜。


有臣子看到皇帝日渐消瘦,于是在他耳边说了句:“寿王李瑁的妻子杨玉环美貌绝伦,艳丽无双,而且精通音律,可能将她召进后宫来。”唐玄宗一听,杨玉环是自己的儿媳妇,如果召见他,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新唐书》:开元二十四年,武惠妃薨,后廷无当帝意者。或言妃姿质天挺,宜充掖廷,遂召内禁中
然而,李隆基还是架不住内心那难以启齿的欲望,便派人传杨玉环进宫。唐玄宗第一眼见了杨玉环便深深被吸引。他感叹从未见过如此美人,杨氏不仅美丽出众,而且善解人意,使唐玄宗大为倾倒。他一腔多情的心思就开始转到杨玉环这个女子身上了。这一年杨玉环19岁,而唐玄宗已经是位53岁的老男人。


李隆基在心中认定杨玉环便是能长久陪伴他的女人,可是碍于杨玉环儿媳妇的身份,不能直接占有。虽说唐朝时期对礼义廉耻并不是过于放在心上,但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天下人指责吧。
怎么办呢?李隆基很想得到这个儿媳妇,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君王着急,自然就有人替他分忧解难。于是就有人给李隆基出了一个主意,精心策划的一场“洗白”戏。李隆基听完大喜。简单来说,唐玄宗以为母亲窦太后欺负的名义,让杨氏自己请求进宫出家做女道士,住进南宫,赐号“太真”,过了几年再“还俗”。


但是,如此一来,儿子寿王李瑁肯定心中有怨。毕竟老爹这是活生生拆散他跟妻子,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唐玄宗为了安抚寿王,将韦昭训的女儿册立为寿王妃后,正式册封杨玉环为贵妃。杨贵妃之名由此开始。这一年是天宝四年,杨玉环已经26岁了。
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唐玄宗跟儿媳妇的事情,他解释为:“出家”就表示自己的儿媳妇以前的生活已经结束,而“还俗”则表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此一来,李隆基似乎就不存在侵占儿媳的问题了,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女道士而已。当然,这样的苍白解释也只是自欺欺人。


杨玉环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自己的女人,他对后宫人说:“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可见李隆基内心是多么的开心。从文献记载来看,杨贵妃也的确是唐玄宗的挚爱。诗词有云“一骑红尘妃子笑”,就是说的唐玄宗为了让杨玉环吃上新鲜的荔枝,劳师动众从千里之外运到京城。
李隆基暗娶寿王妃杨玉环,在我们现在看来无疑是“父夺子媳”的重大丑闻。试想下,帝王想要占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本该是易如反掌的事。只不过,作为公众人物,帝王也要标榜“仁义道德”,多少得避些嫌疑。


再加上,只不过唐朝时期,封建伦理观念还没有那么教条,男女观念虽然是不平等,但对于女性的贞节观念和改嫁等方面还是比较宽容的。
因此武则天之所以能做女皇,和这时的这种宽容的社会心理有关。但是,南宋末年朱熹理学出来之后,伦理观念变得十分严格,所以,即便到了清朝末年,同样掌握国家政权的慈禧太后就不敢称女皇了,毕竟社会舆论的作用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杨玉环称为贵妃,一时间享尽皇帝的宠爱。然而,“安史之乱”中,李隆基逃亡四川,途经马嵬驿时,随从护驾的禁军忽然哗变,他们首先杀死了杨国忠,要李隆基交出杨贵妃。最终,李隆基赐给杨贵妃三尺白绫,让高力士把她带走,缢死在一间佛堂前的梨树上。
可叹自诩恩爱万分的李隆基,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果断牺牲杨贵妃,他们的爱情有多少水分,或许也只有李隆基自己知道。杨玉环自缢而亡,那么前夫哥寿王李瑁的最终结局是怎么样呢?


自李隆基给儿子寿王安排了一个妃子后,在李瑁此后的人生中一直和韦氏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两人相依为命地度过了一生,在公元775年,李瑁结束了他悲剧的一生,享年55岁。
是的,寿王李瑁是一个悲剧的人物,他本来有机会当太子,却因为母后武惠妃去世而失去了机会,而后玄宗又不顾人伦纲常强夺儿媳寿王妃杨玉环,更是给李瑁伤口上撒盐,不过李瑁这个人心态倒是挺好,经历了那么多事,什么都看淡了,只想平静的过日子,最后得到了善终。
但是他内心的苦闷估计没人能体会,老爹是皇帝,抢了自己的老婆,他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或许在他的日常时候中,“前夫哥”这个身份都是别人饭桌上的谈资。又或许,他走在大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是这一切在李瑁看来,除了只能深深叹一口气,什么也做了。虽然跟韦氏生活,但是他内心深处,这就是一块禁区,是他自己都不想踏足的地方,令人心疼。


唐朝的伦理文化的确令人惊叹,先是李世民杀了李元吉,霸占了弟弟的老婆。后来李治又把李世民册封的“才人”武则天立为皇后。接着就是李隆基喜欢儿媳妇杨玉环,李瑁忍辱负重,保全自己,这些何尝不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呢。
然而,李瑁是无辜的。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还要专做不认识,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他的悲剧在于他遇到到了这样一个旷世奇才的父亲,善终或许是上天对他的最大安慰。
52岁的唐玄宗看上了20多岁的杨玉环,对儿子李瑁说:“朕想娶你的妻子。”寿王李瑁不敢不从,强装笑脸把妻子双手奉上。作为杨贵妃的前夫,又曾是唐玄宗最宠爱的儿子,被自己亲爹夺了老婆后,他结局如何呢?
李瑁的母亲是唐玄宗最宠爱的妃子武惠妃。在李瑁出生前,武惠妃曾经生过几个孩子,可要么流产了,要么夭折了,总养活不了。到李瑁生出来后,武惠妃和唐玄宗格外珍惜,把他寄养在李瑁的伯父——宁王李宪名下抚养,假意称作是宁王妃元氏生的。用这样瞒天过海的法子,才使得李瑁顺利长大。
一直到李瑁长到十几岁了,才被接回宫里,被亲爹封为了寿王。这个封号,一看就知道唐玄宗是有多么担心他,多宠爱他。
寿王从小没有生活在皇宫里,所以他不擅长也无意卷入争斗,养成了他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因为他行十八,所以当时人称“十八郎”。
杨珏环是李瑁自己一眼相中的,武惠妃向唐玄宗请旨力促成的。那道旨意这么写着:
“……尔河南府士曹参军杨元璬长女,公辅之门,清白流庆……今遣使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李林甫、副使黄门侍郎陈希烈持节册尔为寿王妃。尔其敬宣妇道,无忘姆训,率由孝敬,永固家邦。可不慎欤?”——唐玄宗圣旨《册寿王杨妃文》

杨玉环与李瑁曾经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青春年少,郎有情女有意。这时候的李瑁意气风发,母亲是唐玄宗最宠爱的妃子武惠妃,连带着自己也被唐玄宗宠爱。妻子是自己一眼相中的,情投意合。
而原来的太子李瑛,被自己母亲武惠妃谋划下,被贬为了庶民,然后被赠死,一同结局的还有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这时候的寿王李瑁,看着就有被立为太子的架式了。
可惜的是,世上的事,越是盛极,就越是预示着衰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下,武惠妃心理素质不如武则天啊。武则天可以用自己亲生的儿女来换前程,而且还心安理得。而武惠妃设计害死了李瑛、李瑶和李琚,却寝食难安,担心他们的冤魂复仇,惊吓过度而生病,病死时年仅四十岁。
(《新唐书·卷七十六·列传第一》:贞顺皇后武氏,恒定王攸止女,幼入宫。……会妃薨,年四十馀,赠皇后及谥,葬敬陵……)
武惠妃的去世,显然没有在寿王李瑁的预料之中,从此他的整个人生都变了。先是被挤出了争夺继承权的行列,随后就是失去了心爱的妻子。
因为武惠妃去世,李瑁在亲爹面前出现的机会,呈断崖式下降,唐玄宗都有些想不起他了。
但武惠死后三年、他和玉环结婚后五年,却突然有一首旨意下给了他,正是这道旨意,让他从此就悲催了。
旨意里写了:命寿王妃杨玉环入温泉宫觐见。
(《新唐书·本纪第五·睿宗·玄宗》二十八年正月癸巳......十月甲子,幸温泉宫。以寿王妃杨氏为道士,号太真。)

面对这道旨意,寿王李瑁又是错愕,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一旦妻子奉召前去泡温泉,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他的心里很痛苦。从前最宠自己的父亲,瞧上了自己现在最宠的女人。自己22岁的、情同意合的妻子,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后母。
然而再如何痛苦纠结,旨还是要奉的。还得开开心心地奉旨。于是李瑁亲自看着妻子杨玉环梳妆打扮,收拾得香喷喷的,然后亲自送她上了门口来接她去泡温泉的马车,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走出了自己的人生。
温泉侍浴之后,杨玉环就成为了道士“太真”,寿王李瑁打落了牙往肚里吞,实在吞不下去了,就请旨给李宪服丧三年。李宪就是他的伯父宁王,李瑁小时是养在他名下的。
这三年里啊,李瑁过得是心如死灰,而他的亲爹唐玄宗和杨玉环却过得很是惬意,达官贵人、大街小巷,都是关于他亲爹和他妻子的爱情故事,传得沸沸扬扬。
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也充满了鄙视。不过这些不要紧了,听得多了,听得久了,李瑁就听麻木了。不过唐玄宗可不满足与道士“太真”偷偷摸摸地相爱,他想要名正言顺地把玉环接进宫来。
于是,公元745年,唐玄宗又下了一道册寿王妃的旨意,不过这次不是册寿王杨妃文,而是册寿王韦妃文了。

赠其父玄琰兵部尚书,以其叔父玄为光禄卿,从兄为殿中少监,为驸马都尉。《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一十五》
李瑁明白唐玄宗的用意,默默地接受了韦氏,从此就努力和韦氏过好日子。后来他有五个儿子,三个封了王,还有二个女儿封了县主。要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李瑁心里的伤痛是不是会慢慢地被抚平,和韦氏就恩恩爱爱地过去?但命运之手再次播弄了他,把他和杨玉环又联系到了一起。
因为,安史之乱来了。
马嵬坡事变,李瑁是士兵的统率者,亲历了杨玉环之死。他有能力维护杨玉环,却没有做出任何维护的举动。
这时候,他的心里是不是有着终于雪恨的快意?还是说,在他的心里,杨玉环在22岁时就死了,现在面对的这个人,根本就无法让他心弦颤动?

安史之乱爆发,李瑁选择了站在太子李亨这一边,这为他换来了后面的荣华富贵。也让他亲眼目睹了李隆基凄凉的晚年。
一边是晚景凄凉的李隆基,一边是子孙满堂的李瑁。想必李瑁的内心也算是得到慰藉了,人生一世,谁又能逃得过命运的捉弄呢?
李瑁的人生,原本是一个绝佳的穿越剧剧本。现代穿越回去的女主喜欢找条件最佳的男生谈恋爱,李瑁本该是她们争抢的理想对象。出身皇家,母亲武惠妃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连带着李瑁从小也备受父亲青睐,成年后甚至得到了当朝宰相的支持,夺嫡登位,大有希望。但正是这样一只根正苗红的绩优股,后半生风头急转向下,估值暴跌,沦为一个惨烈的狗血笑话。
梳理一下时间线,这场灾难大概是这样发生的。
开元十二年(724),王皇后被废,武惠妃宠冠后宫;
开元二十三年(735),李瑁成年,迎娶杨氏为妃;武惠妃与宰相达成同盟;
开元二十五年(737),有人诬告太子李瑛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谋反,玄宗震怒,一日内诛杀三子;
开元二十五年(737),十二月,武惠妃暴卒;
开元二十六年(738),在高力士“推长而立”的建议下,玄宗立忠王李亨为太子,李瑁彻底与储位无缘;
开元二十九年(741),玄宗颁发《度寿王妃为女道士敕》,度杨玉环为女道士,随后杨氏入宫;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的时间点,一是武惠妃去世,李瑁失去了后宫最坚实的支撑;二是杨氏入宫,从此父夺子妻板上钉钉,某种意义上父子俩成了伦理冲突的仇人。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越是自己对不住的人,越想要干掉他。自然地,心怀怨忿的李瑁再不可能成为选定的继承人,事实上,他出局比这更早,说明在决裂之前,玄宗早已在心里把他排除出储君的选择圈。
忍不住再吐槽一遍我对玄宗这番操作的膈应。李唐皇室伦理混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也都习惯了皇室内部的种种乱搞,但玄宗这番操作还是成功地冲击了群众容忍的底线。
李世民也抢过弟媳妇,李元吉的正妃杨氏,但两人毕竟是你死我活的关系。看着老实巴交的李治,把老爹李世民的才人武氏娶来做了正宫皇后,但那是父亲去世以后。老头子两腿一蹬,管不着了,而且天底下都是这样,儿子对父亲的感情再真,总不如父亲对儿子的舐犊情深。儿子可以抢父亲的,父亲不能抢儿子的,尤其不能抢最爱的那个儿子的。你看李世民好色了一辈子,就从没对小一辈动过念头。所谓伦常,无非是心里的一根线。玄宗对伤害儿子感情毫无心理障碍,不由得让人质疑,在他心中,伦常到底价值几何,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正常的亲情观念?
这件事总让我觉得,李隆基是个极度自私并且缺乏安全感的人。
确定了这一点,第一个转折点也就显得诡异起来。某种意义上,玄宗对武惠妃的感情,可能比对杨贵妃更深。他晚年对杨贵妃的宠昵,总带着些老年荒唐的意味,老房子着了火,临朝倦勤,耽于享乐。杨妃陪伴了他十五年,可武惠妃陪伴了他二十五年。
杨妃的好处是安全,与朝局无害,譬如千里送荔枝,旁人不以为然,却也不过是夕阳红的荒唐。可武惠妃却实实在在是敌方阵营,身份敏感,她是武攸止的女儿,武则天的侄孙女。玄宗从小生母为武则天诛杀,父亲多年幽禁,一个武字,是他与生俱来的心理阴影。不止一个人在他耳边唠叨过宠爱武惠妃的不妥,玄宗天性多疑,却丝毫不为所动。武氏多年在后宫稳如泰山,足见在玄宗心中的地位。
武惠妃多少有点武则天的影子,她也有野心,她的野心就是把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送上储位。她苦心经营,与宰相李林甫结为同盟,玄宗一日内诛杀三子,起因是听说太子李瑛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因怨望而谋反,而这正是武惠妃的女婿——咸宜公主的驸马杨洄告的密。
这场宫廷斗争中武惠妃毫无疑问是主动出击的一方,而且看起来大获全胜。既然如此,为何不到一年,武惠妃就离奇暴卒?
有野史记载是武惠妃白日见鬼,为冤魂所惊吓而死。这实在说不太通。武惠妃心理素质不至于差到这地步,宫廷斗争,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有临场白刃相见之际,才良心发现的?这里面显然大有名堂,排除武惠妃突发心梗之类的小概率事件,极有可能,惠妃之死与玄宗有关。
也可能是玄宗的无情吓到了她。
也许惠妃夺嫡,原本只想让玄宗废掉李瑛,换上自己的儿子。不料玄宗雷霆一怒,竟然大手笔地将三个亲生儿子同日赐死。血脉亲人,竟命同草芥。
大概惠妃猛然发现,在这个男人心里,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亲情。权力是他唯一在乎的命门,在他面前,任何试图谋夺他权力的行为都无异于刀口舔血。这顿悟让她彻骨寒冷。冥冥中,预示了母子俩最终的命运。
如果惠妃真是惊吓而死,死于对玄宗的绝望和对儿子命运的担忧,倒更合情理一点。
惠妃一死,紧接着就是册立李亨,就是后来的肃宗。
李瑁彻底出局了。
那么问题来了,李瑁为什么当不上太子?
李瑁当不上太子,是因为玄宗从未考虑过立他做太子。
玄宗一朝,对继承人的选择标准跟之前很不一样。他不在意嫡庶,也不强调才能。他的标尺只有一个,就是安全。
玄宗有三十个儿子,开元十三年,他在宫外建了一座十王宅,后来儿子纷纷成婚生子,又扩建了一座百孙宅。太监宫女,充斥其中。名义上这是天家父子情深不忍远离,实际上就是监视。诸王不得与大臣交接,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中。
曾经有棣王李琰的两个侍妾,私底下求巫师书写灵符放在棣王鞋中,以求宠幸的小事,都被玄宗得知。虽然棣王不知情,但因涉嫌“厌魅圣躬”,还是被囚于鹰狗坊内,忧惧而死。
这种安排造成一个结果,就是诸王的力量都被均衡了,没人在这种环境中还能培植个人势力,更不用说表现政治才能。清代康熙年间那种九龙夺嫡的盛况是不可能出现的,所有儿子都是孤家寡人,立谁都一样。
这样玄宗就可以随心挑挑拣拣了。他选中李亨,和排斥李瑁,其实都是出于同一个原因,与后宫的牵扯。李亨年龄居长,而生母杨氏早死,自然比母亲是宠妃还得到宰相支持的李瑁安全。
事实上,武惠妃越是积极为儿子运作,玄宗越是对李瑁心怀疑忌。武惠妃的努力,实际上把儿子推得离宝座越来越远。
而玄宗理想中的太子是什么样子呢,可以对照李亨看一下。
李亨被立为太子时,已经二十八岁,在内廷外朝都孤单无靠。他有高度的政治自觉,从一开始就自我谦抑,在皇太子册立典礼上就提出减损仪注的请求,以博得玄宗的好感。即便这样,在长达二十年的太子生涯里,也并不好过。李林甫为相时,对他多次构陷,险象环生。多年来因心理压力过大,甚至“鬓发斑白”。
有一次皇帝造访他的寝宫,发现庭院久不打扫,乐器上都尘埃堆积,左右服侍的连一个使女都没有。更惨的是,因为多次被诬告牵连,他的婚姻也受到了打击,在唐朝皇子中,他罕见地主动与太子妃离婚了两次。
有一个小故事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这种如履薄冰的父子关系。说李亨有一次服侍父亲用膳,膳食里有一道烤羊腿,李亨割肉之后,油脂沾在刀刃上,李亨顺手就拿起旁边的胡饼,用来擦刀。这一过程中,玄宗一直盯着他,脸色不愉。李亨貌似全无察觉,擦完刀之后,慢条斯理把饼子卷一卷,大口吃了起来。玄宗这下才高兴起来,对太子说:“福气,就要这样爱惜。”
这个例子经常拿来作为李唐皇室勤俭教育的素材,我却从这一幕中,看到了一个百般挑剔的父亲,和一个惯于以表演保护自己的儿子。
只有李亨这样的人,才能在玄宗的高压下生存下来。李瑁跟他,有着本质的、巨大的不一样。但是他意识不到,他的母亲生前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前半生,完全用力错了方向。
武惠妃死后四年,杨玉环入宫。玄宗这是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李瑁留。再以后,关于这个倒霉皇子的记载就很少。他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只是若干年之后,李商隐写过一首含义晦涩的诗——《龙池》
龙池赐酒敞云屏,羯鼓声高众乐停。
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
“薛王沉醉寿王醒”,好一个“醒”字,只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不料却活成了一段狗血爱情故事中最悲催的男配。
他对杨玉环有没有感情?失去她之后,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父亲?经历这一切之后,如何去怀念自己的母亲?纠结于他与杨妃之间的小儿女缠绵,其实是低估了这件事的悲剧性。他不仅是失去了一个妻子,而是失去了整个人生。
仿佛不知不觉之间,大盘从牛市暴跌两千点。而且全程被动,这才是最让人唏嘘的地方。他在最高的位置旁边打了一个转,眼睁睁地看命运滑向一个荒谬绝伦的方向。
真实的历史和电视剧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不用考虑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它毫不介意将最赤裸的惨烈暴露在人们面前,用大量无谓消耗的青春和生命,来提醒人们,人,在命运面前的无能为力。
参考文献:①赵永东,唐玄宗立李亨为皇太子之因试析[J]. 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2②任士英,唐玄宗舍寿王而立肃宗原因考[J].历史研究,2004.3③任士英,唐玄宗时期“三庶”之祸发微[J].云梦学刊,2004.1④程银炉,李杨爱情三角的最短边——谈三首短诗中的寿王形象[J].古典今读,2008.1⑤见《唐语林》:肃宗为太子,常侍膳。尚食置熟俎,有羊臂臑。上顾太子,使太子割。肃宗既割,余污漫刃,以饼洁之,上熟视不怿。肃宗徐举饼啖之,上大悦,谓太子曰:“福当如是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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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刚失去母亲,父亲就抢了他的王妃。他离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不得不放弃,但此后他就开了挂,连生20多个孩子,还在马嵬坡亲眼看着前妻(后妈)被逼死。
说实话,王妃变后妈,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仿佛生吞活苍蝇,但李瑁不仅咽了,而且还逆风翻盘了。
李瑁一生最悲惨的一件事,可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2个女人,都是父亲唐玄宗的挚爱。
李瑁是武惠妃的儿子,备受唐玄宗宠爱。7岁就封了寿王,不过,7岁之前,他并不住在皇宫里,而是在宫外长大的。
他的母亲武惠妃非常受宠,名义上不是皇后,但处处都享受皇后的福利。
她是武则天的侄子武攸止的女儿,也就是武则天的侄孙女。多年前,唐中宗铲除武氏家族时,念在她还年幼,便没有杀掉,只是把她招入宫中当宫女。
唐玄宗继位时,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美貌不输武则天,迎合取悦人的手段更是一绝。很快,她就被唐玄宗封为了“婕妤”,而且享受的是专房之宠。
她的肚子很争气,接连生下四子三女,乐得唐玄宗几次想把她封为皇后。
只是,因为武则天的缘故,朝野上下全部反对武氏为皇后。没办法,唐玄宗便把她封为了惠妃。
为了弥补她,唐玄宗把封赏她的母亲为郑国夫人,赐予她两个弟弟爵位。
不仅如此,唐玄宗还特地给了她皇后的殊荣。也就是说,在皇宫里,武惠妃名义上是妃子,但在实际行礼时,一应按照皇后的仪制。
可以说,这封宠爱,丝毫不亚于当年唐高宗对待武则天。
前文提到,武惠妃生了四子三女,可不知道怎么,有3个儿子都没有养大。于是,唐玄宗认为:这宫里风水不好!
于是,他把最小的儿子李清,扔去了兄长宁王李宪的府里养着。这个李清,就是后来的李瑁。
7岁那年,他去永王李璘的府里玩,因为行为举止很得体,唐玄宗非常喜欢,立刻封他为寿王,接回了皇宫。
此后,他被封为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大使,可谓风头无俩。
公元735年,他把名字由李清改为李瑁,被封开府仪同三司。也是在这一年,他的父亲唐玄宗亲自给他赐婚,对象就是杨玉环。
事实上,李瑁作为唐玄宗的第18个儿子,本该和太子之位毫无关系,但是,他真的差一点就当上了太子。
为何差一点呢?因为在关键时刻,武惠妃去世了。
唐玄宗登基时,将原来府中的三个儿子册封,李瑛封太子、李瑶封鄂王、李琚封光王。
后来,他专宠武惠妃,武惠妃便利用女儿驸马杨洄,搜集太子、鄂王、光王的情报。然后,一有机会她就去玄宗面前哭诉,称太子与这两人合谋,就想陷害自己和寿王。
俗话说,不想当太后的女人,不是个好皇后。
虽然武惠妃不是皇后,但专房之宠后,她便有了争太子位的谋算。
可能唐玄宗是个恋爱脑,最宠爱之人的枕边风一吹,他对三王的印象就很差了,甚至一度要废掉太子,好在被张九龄拦住。
然而,没多久,张九龄就告老还乡了,太子也失去了支撑后援。
在武惠妃的设计下,三人穿着甲胄入宫,然后,武惠妃告诉玄宗,这三个人要造反。
要知道,当年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可是深入唐朝李家后人的心。
于是,唐玄宗亲眼看着穿甲胄的儿子,顿时失去理智,立刻让人抓捕,并把他们废为庶人。三个孩子为了自证清白,纷纷自杀,自此,太子之位就空悬了。
此时,行事果断、母亲受宠的寿王,就成了太子的不二人选。
然而,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武惠妃在李瑛自尽后,一直很愧疚,总觉得“李瑛的鬼魂”就在身边索命,自此一病不起,很快就离世了。
宠妃去世,最伤心的还是唐玄宗。
宫中其他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郁郁寡欢,直到发现杨玉环。
而见证父亲一天之内,逼死三位兄长的李瑁,自然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事实上,他和父亲的感情纽带,一直是母亲,母亲去世后,他连自保都成了问题,就别说护住天香国色的王妃了。
唐玄宗对杨玉环志在必得,李瑁除了屈服,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杨玉环毕竟是唐玄宗的儿媳,如果正大光明入宫,他一定遭到朝臣的群起反对。于是,唐玄宗如法炮制高宗迎娶武则天的计策,先让杨玉环出家,再册封她为妃子。
为了避免杨玉环反抗,唐玄宗还进行了如下操作:
第一,给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尽孝。
杨玉环的出家理由,是为李瑁的奶奶窦太后祈福。在唐朝,这属于大孝,身为皇孙的李瑁一旦拒绝,恐怕就是杀身之祸。
由此,当圣旨下来,无论杨玉环愿不愿意,她都只能收拾东西去道观。
第二,断绝杨玉环的念想——赐婚。
当杨玉环去道观出家后,唐玄宗立刻给李瑁赐了一门新的婚事——京兆韦氏的一位姑娘。
京兆韦氏是名门望族,这门婚事倒也不算辱没李瑁,甚至可以算得上唐玄宗对儿子的补偿。只是,当李瑁有了新的妻子,杨玉环就算还俗,也没了别的去处。
几年后,杨玉环还俗,唐玄宗便把她收入了后宫,自此,她就从寿王妃变成了寿王的母妃。
先君臣,后父子。
虽然他是玄宗的儿子,却也是皇家的臣子,当圣旨下了,他就没有任何抗旨的可能,连求情都不可以。
他的三个大哥,不过是穿错了衣服,便连申辩的机会也没有,直接丢了命,可见唐玄宗的冷血。
李瑁为人向来低调,当杨玉环被册封为妃之后,再相见,他就一直恪守母子礼仪,而且尽可能让自己淡出朝政。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明事理,唐玄宗对他也没有其他手段,反而让他成为一个闲散王爷,悠闲自在。
值得一提的是,李瑁和新王妃韦氏的感情一直不错,还生了20多名子女,可谓产量惊人。
安史之乱时,玄宗带着杨玉环出逃,李瑁带队护卫。
马嵬坡之上,将士们逼迫玄宗赐死杨贵妃时,李瑁也亲眼目睹,但是他始终不曾说上一句话。
杨玉环去世后,他们这段过往也告一段落。
后来,唐军夺回长安,唐肃宗李亨上位,玄宗成了太上皇。李瑁则继续不问政事,做个闲散王爷,在长安安稳度日。
有人说,寿王李瑁只是软弱,运气好才得以善终。
但实际上,在母亲去世后,他在宰相李林甫的帮助下抢夺太子之位,当时,高力士推荐皇三子李亨。
李林甫是个十足的阴谋家,在他的算计下,李亨虽然登上太子之位,可他的王妃被迫和他离异,几个妾室的父亲也被赐死,李亨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在风雨中飘摇。
只要李瑁愿意,太子之位几乎唾手可得,只是,他认清了现状。
母亲去世,他再无后台;父亲冷血,即便拿到太子之位,也可能一朝身死。
最终,他选择了放弃太子之位,因为那个位置,可能万劫不复。
事实上,寿王李瑁除了母亲去世、父亲抢妻外,就没有别的糟心事了。
他的后半生,不理朝政,不问世事,和王妃感情顺遂,子女众多,不缺钱也不缺时间,除了脑袋上顶着绿帽子,并由此被人调侃了1000多年外,倒也挺滋润的。
杨玉环被封妃后,他和后妈(前妻)相安无事,只是,后世无数文人墨客总要调侃他几句。
比如“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李商隐《龙池》)”;
比如“平明每幸长生殿,不从金舆唯寿王”(李商隐《骊山有感》)”;
比如“寿王不忍金宫冷,独献君王一玉环”(杨万里《读武惠妃传》;
可能很多人都说他懦弱,但我倒认为他很聪明。
母妃受宠,有希望问鼎太子之位时,他积极政事,努力争取,低调中前进;
父亲抢妻,王妃要变成自己后妈时,他明哲保身,恪守母子礼节,放过自己;
父兄相争,他袖手旁观,没有遭到任何监视和排挤,得了一个安稳晚年。
或许,没有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秘史,李瑁的名字也不会被后人记住。
但身在皇家,伴君如伴虎,只有看得清形势、放得下权势的人,才能长寿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