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骨团儿】冬 天 啊 你 怎 么 就 没 了
· 这一章是我有史以来写过的最烂的一章[。
· 请轻喷QAQ
· 对于打斗戏真的苦手
· 想快点切入正题又觉得不写点铺垫很突兀orz
· 估计这章会让我掉粉[。
· 以下正文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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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鸟,
-梦想,是成为老鹰,
-千山万水,
-蜂鸟独自死去。
午间的佛罗伦萨,广场上的人群熙熙攘攘。
艾吉奥默然地从椅子上醒来,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洁白的鸽子在天空中组成一道白色的帷幕,吟游诗人的歌声与小贩叫卖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女士们手中拿着不知名的芬芳,馥郁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礼堂的钟声悠然敲响。
艾吉奥疑惑,他看见所有人都朝他望来,或惊恐、或不解,各式各样的目光。
在人群中,他看见了索菲亚的脸,悲伤的表情被隐埋在了阴影里,她朝着这边跑来,努力地伸着双手,原本捧在手上的花篮砸落在地。
一切都停滞在此刻。
在索菲亚即将触碰他的前一刻,画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行走的人们不自然地顿在原地,飞起的鸽子保持着扇动翅膀的姿势,索菲亚的手微伸着,脸上惊慌的表情冻结,整个人仿佛化成一尊雕像。
艾吉奥猛地站起身,地面却突然裂开。教堂、人们、天空,全部都碎成片粒,他急速下坠,烈风呼啸着刺过他的耳膜。
他掉到了雪天的马西亚夫,漫天都是鹅毛般的大雪。
不远处,身着白袍的刺客正凝视着他,两人对望,那张脸逐渐变得苍老,最后开始腐化,成了一具白骨。
白骨的嘴缓缓张开了,空洞的眼窝睨着艾吉奥,像是在说着什么古老的咒语。
“不!”艾吉奥慌了,他快步走上前去。
骷髅的下巴快速开合着,模糊的音节随着艾吉奥的接近变得清晰起来。
艾吉奥,艾吉奥,艾吉奥,艾吉奥,艾吉奥……
艾吉奥。
……
“艾吉奥?艾吉奥!”
意大利刺客茫然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以及占据了视野三分之一的阿泰尔的脸。
那张一直冷冰冰的脸上十分难得地透着担忧的神情。
“你还好吧?”阿泰尔松了口气,拿起盖在床头柜上的书本,“你刚刚一直在说梦话,做噩梦了?”
艾吉奥看着大导师的脸发呆,像是还没有分清现实和梦境,“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阿泰尔头也不抬,“而且睡得很死,外面那么吵你居然都没醒。”
雨还未停,而且势头更大,窗外漆黑一片,偶然有刺眼的闪电划过,雷鸣声阵阵,这样的大雨似乎预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艾吉奥感觉记忆出现了断层,他想不起来在大导师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
“是你把我搬到床上的?”他问道。
“嗯。这可不容易。”阿泰尔漫不经心地回答。
“雅各怎么样了?”跳下床穿好鞋子,艾吉奥询问同伴的情况,他看向靠着窗边那张属于雅各的病床——上面空空如也。
“被送去急救室了,”阿泰尔放下书本眉头紧皱,“情况忽然恶化。”
“怎么会这样?”艾吉奥一脸不可置信,“不是说情况已经好转了吗。”
“那都是昨——”阿泰尔顿住了,他的嘴微张着,像是在整理思绪,“总之现在情况不是很理想。”
艾吉奥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同伴被送去急救室,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还能安枕而卧,这令他感到无比的愧疚。他看向墙壁上的闹钟,九点二十五分。
“小云给我们送了饭,”阿泰尔指指桌子上的饭盒,“赶紧把你那份吃了,你一天都没吃东西。”
艾吉奥愣愣地点了点头,拿起饭盒,里面的菜式十分丰富,能够看得出邵云很用心地在准备。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里面的饭菜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像是刚出锅。
“我帮你在护士站那里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快吃吧。等下伊薇他们要来接我们的班了。”阿泰尔消除了他的疑虑。
听了这话,艾吉奥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不知为何,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他感觉大导师对自己的态度变好了许多。
于是他大着胆子坐近了一点。
“干嘛?”阿泰尔皱起眉头,又坐远了一点。
好吧,还是和原来差不多。艾吉奥心想,估计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这样也不差。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天未进食的艾吉奥早已是饥肠辘辘,只用了五分钟就将满满一盒的饭菜一扫而空。
阿泰尔实在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吃得又快,同时又能保持他所谓的“贵族优雅”?
当艾吉奥刚刚放下饭盒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几名护士推着雅各回到了病房。
“嘿,两位。”护士招呼着,两位刺客大师连忙上前去协助她们把雅各转移回病床上。
英国刺客的脸色看上去缓和了不少,他的呼吸十分平稳,但还是难掩脸色的憔悴与虚弱,平时富有光泽的头发此时像是枯槁的树枝,脸颊也消瘦了不少。
护士们离开后,二人看着床上虚弱的雅各一时无言,艾吉奥有些悲伤地摸了摸英国刺客的额头:“你可受苦了。”
阿泰尔没说话,他看着放在雅各床头那把沾血的袖剑沉思着。
手机提示音蓦然响起,阿泰尔拿起手机看了看,招呼艾吉奥:“伊薇和邵云已经在楼下了,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简单的五个字,回荡在意大利刺客的脑袋里。忽然之间,艾吉奥眼里的阿泰尔和梦中那副白骨重叠在了一起。
于是眼泪也随之涌出。
阿泰尔感到不知所措:“你怎么哭了?我——”
然而艾吉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阿泰尔,感受着实实在在的触感,他放心地松了口气。
不是虚影、不是虚影,真好。
被抱着的阿泰尔心中翻涌起异样的感觉,他犹豫着要不要回抱,但最后举到一半的手还是垂了下去。这是他第二次被这个意大利佬强抱,比起第一次的错愕和厌恶,在相处以及了解了自己这位后辈后,阿泰尔也由衷地对艾吉奥表示钦佩和——一点点感动。
于是他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但同时他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热情。
“你……发生什么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阿泰尔迟疑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
“我没事,”艾吉奥将力道减小,“就这么呆一会,行吗?”
这个时候拒绝的话,即使是阿泰尔也知道太过伤人。于是他也就默认地让艾吉奥搂着自己。
然而一直到阿泰尔都开始流汗了,对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大导师别扭地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门把手忽然响了,邵云的声音随之响起,“二位,久等了。”
本来贴在一起的二人立马分开,两位女刺客进门后看见的是他们背对而站的场景,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他们这是怎么了?”邵云凑到伊薇耳边问,英国女刺客耸耸肩。
“我们先回去了,发生什么了就打电话。”艾吉奥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用手在耳朵旁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阿泰尔点点头,拿起靠在椅子背上的武器走向门外。
又回到了两人独处的状态,艾吉奥深深吐了口气,回过头就看见阿泰尔阴沉的脸。
“下不为例。”阿泰尔说,眼神锐利。
艾吉奥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不知怎地,除了威胁的表情,艾吉奥好像还从阿泰尔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点点的悲伤——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现在该悲伤的是自己才对。
意大利刺客这样想着,赶紧跟上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阿泰尔,电子时钟在二人的头上透着绿光,艾吉奥顺势瞟了眼时间。
七月二十二日,九点半。
……
“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走到医院住院部门口,艾吉奥忽然开口。
雨突然之间就停了,潮湿的空气将两人包围。
“哦?”阿泰尔看向他。
“圣殿骑士的势力范围只手遮天,难道还查不到这一家藏在郊外的医院?我是说,就算掩饰工作做得再好,这毕竟也是一家医院,真的能做到完全避人眼目吗?”
“你是怀疑圣殿骑士有什么别的阴谋?”阿泰尔读懂了他的意思。
“嗯。”艾吉奥点点头,“我一直担心他们会搞什么突袭,趁着雅各伤重,还不能行动的时候。”
阿泰尔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空皱眉,转眼他们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外面就是一条通往高速公路的小径,等一下肖恩会开车来接他们。
“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多加防范。”阿泰尔有些艰难地开口,艾吉奥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太对劲。
“大导师,你……”
一声短促却响亮的爆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二人均一惊,回头看去,整栋医院刚刚还有灯光闪烁,现在居然已经一片漆黑,而且大门和窗户外都正在缓缓地降下铁栅栏,俨然整个医院正在被封锁。
“该死!”阿泰尔最快反应过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艾吉奥连忙跟在他后面。
九位刺客大师中短跑成绩最好的便是阿泰尔,他拼命迈动着双腿,最后关头一个纵跃加上滑铲终于赶在铁栅栏触地前的最后一秒冲进了医院里。
松了一口气,阿泰尔站起身,听见了身后传来艾吉奥的声音:“抱歉,大导师。”
他回头看去,艾吉奥一脸歉意地站在门外,显然是没能赶得及,被拦在了外面。
“这是一场计划好的袭击,”阿泰尔对他说,“我们都大意了。我得赶紧去支援。”
“我去找别的办法进医院,大导师你先去吧。”艾吉奥也严肃地说道。
阿泰尔点头,转身要走,却感觉被一股力道拽住。
艾吉奥的手穿过栅栏的缝隙拉住他,“注意安全。”他说道。
看着对方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阿泰尔郑重地点了点头,抽出自己的手向着医院深处跑去。
……
看着同伴离开的背影,艾吉奥内心仍旧是满满的担心,即使他知道阿泰尔的实力和自己比起来只强不弱,但是一个人总没有两个人好。现在他只有满满的悔恨,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跑得再快些?
后悔也没有用了,得快点找到进去的路。
艾吉奥撤到医院外围,用绳枪爬上了顶楼,使用鹰眼对住院部进行了扫视。所有窗户和门都被铁栅栏封锁,肖恩曾对他们说过,防御系统只有在中央控制室才能解除,但是肖恩并没有说过中央控制室在哪里,再者即使他找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以及,最关键的,他现在根本都还找不到路进去。
身上只有一把袖剑和绳枪,基本上不可能破坏铁栅栏。手机在阿泰尔身上,艾吉奥再度开启鹰眼,隐约可以看见金色的光点在二楼闪动,看起来大导师暂时平安无事。
绕着住院部又走了一圈,艾吉奥一边苦恼,一边在心里幽怨地想,不是说现代刺客兄弟会很穷吗?这一套安保措施要花多少钱啊?
转了一圈回到了大门口,好像真的没什么办法进得去。
艾吉奥懊恼地踹了踹铁栅栏,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破设计啊?别说入侵者,援军不也进不去吗?艾吉奥在心底默默吐槽,除非能变成
意大利导师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起身向着楼后门跑去。
……
楼里很暗,在鹰眼的帮助下阿泰尔才能勉强前进,楼道里写着“安全出口”的牌子却仍亮着灯,莹莹绿光显得十分阴森。
虽然心急如焚,但经验丰富的黎凡特大导师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种规模的入侵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他无法判断敌人是否知道自己在医院内,于是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前进,生怕前方有什么埋伏等着他。
值班的护士都倒在了服务台后面,阿泰尔略做检查,发现她们都只是晕过去了。
不太对劲。阿泰尔眯起眼睛,鹰眼视觉里一片灰色,空气里弥漫着亮白色的烟状物质。看来是麻痹的毒烟,此时还未完全消散。他赶紧从服务台后的柜子里翻出过滤口罩戴上,越往楼道走烟雾的浓度越高,看来源头就是楼上——这让他不禁更加担心雅各他们的情况。
迅速移动到了楼梯间后,阿泰尔懊恼地发现:这里也被铁栅栏。
但是……阿泰尔眼睛一亮,鹰眼视觉里,楼梯间的铁栅栏泛着点点金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由中央控制室操控放下的栅栏,而是人为架起的。
多么可怕的敌人。这时候阿泰尔才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刚才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会不能及时到达……组织这次入侵计划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猛踹两脚,被竖起放置的栅栏应声倒地,阿泰尔赶紧冲上了二楼。雅各的病房在四楼,敌人很有可能已经先他一步到达,他必须加快速度。
杀气!
迈上二楼的一瞬间,一阵凌厉的风从上方袭来,身经百战的传奇刺客自然反应极快,阿泰尔就地一个翻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就砍在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这攻势又快又急,阿泰尔躲闪连连,根本来不及看清敌人,他只看见对方身着一身黑衣,以及一双有些疲惫的眼睛。
几个回合下来,阿泰尔也差不多摸清了对面的路子,对方的身手一点也不输自己,但是看得出来他今天不在状态——或许是武器不称手?阿泰尔大胆猜测对方的常用武器是双刀,而今天他只拿了一把刀。
破绽!
阿泰尔看准之后当即猛虎一般扑上去,瞬间卸下了对方的武器,局势也随之一边倒。他的袖剑上滴着血,阿泰尔没想到自己会失手,黑衣人的反应速度快到不寻常,袖剑本该刺入他的心脏,然而却只是划破了手臂。
黑衣人后退几步,片刻思考后转身就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
明智的选择。阿泰尔并不打算去追,他没时间再去纠缠,正好他还拿到了武器,快点去楼上支援才是当务之急。
没有丝毫犹豫,阿泰尔迈开腿就往楼上冲刺,除了二楼拦路的铁栅栏外,其他楼道都畅通无阻,眨眼间他就来到了四楼。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阿泰尔心头一紧,冲向雅各的病房用力踹开了房门。
迎面而来的便是直劈面门的一刀,阿泰尔下意识抬起袖剑挡下这一击,接着反身一拧绕到了对方身后,抬手一刺将袖剑送入了敌人的脑袋。
邵云和伊薇正围在雅各的病床旁,对抗着来自四面的敌人,看上去有些吃力。阿泰尔侧翻过一张病床,又解决了一个敌人。
“阿泰尔?你怎么——”邵云吃惊,一边挥舞宝剑挡下又一记攻击。
“待会再说,先解决眼前的敌人。”阿泰尔加入战局,三人将病床牢牢保护在中间。
粗略观察,敌方大概有五个人。还好这病房够大,让刺客们不至于施展不开手脚,而且黑衣人们似乎一心一意只想杀掉雅各,根本不去理睬三个刺客大师——这可不是什么明智决定。在三位刺客大师的联手攻击下,面向雅各的攻击一一被化解。
这些黑衣特工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但是面对身经百战的刺客大师们还是落了下风,没过多久他们的数量便从五人下降为三人。
“别都杀了,留一个问情报!”阿泰尔指挥。
“收到!”伊薇回答。
英国女刺客抓住一个破绽猛地扼住眼前男人的手腕,一个错身便将他的身子反拧压制在了地上,同时踢掉了他手上的武器。
“干得好,伊薇。”阿泰尔夸奖道。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阵痛苦的怪叫,被伊薇压制在地的男人突然从嘴里吐出大量黑血,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抽搐。
“这……”伊薇皱眉,“他自杀了!”
阿泰尔闻言袖剑出鞘刺穿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口腔,在他痛苦地嘶叫时一掌劈在他的后脑勺,一粒黑色药丸当即从他嘴里吐出。
好狠毒的上司。即使是阿泰尔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阻止情报泄露……他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用余光瞥见剩下的那个袭击者正一点点朝门口挪去。
“他想跑,拦住他!”阿泰尔高喊。
看见自己的意图被发现,黑衣人索性大步流星地想要逃出病房。
邵云眼疾手快,迅速掏出一把飞刀射向那黑衣人的小腿。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被阿泰尔刺穿口腔的黑衣人竟然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飞刀直直的插进了他的头部。
“该死,快追!”阿泰尔说着率先迈开步子冲上前去,两位女刺客一左一右跟上。然而刚刚跑出病房的一刻,大导师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既然黑衣人都有宁可自杀也不泄露情报的决心,为什么还要跑而不是直接自杀?他真的有信心跑赢三个刺客大师吗?
一呼一吸之间阿泰尔就立刻知道了那个黑衣人的目的:调虎离山!
“快回去!”阿泰尔吼出来,女刺客们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冲回了病房——也就是在那一秒,阿泰尔看见了让他无比绝望的一幕。
原本拦在窗户上的铁栅栏已经消失无踪,另一个黑衣人从窗户外翻身跃入,手中长刀直指病床上的雅各。
“不!”阿泰尔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声惊叹,他真的无计可施。
主角一般都是这个时候登场的不是吗?
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口猛地被踢开,一个极快的人影从通风管道窜出,电光火石之间便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是艾吉奥!”邵云第一个喊出声。
确实是艾吉奥,他在医院顶楼发现了并没有上铁栅栏的通风管道口,由于不熟悉路径以及没有光源,他借助鹰眼摸索了很久才找到雅各的病房,并且十分及时地挡下这致命的一刀。
虽说是挡下了,但是短短一截的袖剑还是极难完全抵挡住攻势如此猛烈的一击。艾吉奥被划破了手臂,并被那黑衣人顺势按倒在了地上。
“走开!”阿泰尔冲过来。
黑衣人并不恋战,见偷袭无果便赶紧跳到了窗口准备逃走。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屋内众刺客一眼,同他对视的一瞬阿泰尔怔在了原地。
是楼梯口的那个黑衣人!
但当阿泰尔冲到窗口向外面张望时,黑衣人已经没有影子了。
他是谁?阿泰尔感觉那双眼睛有种莫名的熟悉,却讲不清楚。对他而言,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没事吧,伤口严不严重?”阿泰尔扶着艾吉奥站起身子,后者拍了拍衣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总算赶上了,”艾吉奥晃悠着身子站稳,“抱歉,我没拦住他。”
“安全第一。”阿泰尔表示无所谓。
“不过,”艾吉奥神秘地一笑,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一部手机,“也不是全无收获。”
“干得好,艾吉奥!”阿泰尔称赞,接过手机端详了一下,忽然内心迟疑起来:以那个黑衣人的身手来看,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拿了。但既然他没有回来抢手机,那么这个手机里大概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机密。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阿泰尔开启手机,不出所料,有锁屏,是那种九宫格的图案式密码。
“锁屏就交给肖恩破解吧。”阿泰尔将手机递出,也没有专门递给谁,伊薇顺手接过。
“……其实我有点疑惑。”艾吉奥开口道。
“哦?哪方面?”阿泰尔说。
“那个黑衣人……他明明有枪,不用这样冒险冲进来也能得手吧?”艾吉奥解释道。
枪?众人一想,似乎那个黑衣人的腰带上确实有一把手枪。
“我觉得他是在故意放水。”阿泰尔说,将他在楼梯口和黑衣人对峙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其实……”邵云也小声开口道,“我觉得,他就是袭击雅各的那个圣殿骑士。”
中国女刺客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聚集过来,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记得他的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这就太奇怪了。”艾吉奥耸耸肩膀。
“他到底是敌是友?”伊薇说。
“我觉得他……”邵云说,像是没整理好措辞,“他似乎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事情。”
“你确定他不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艾吉奥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鹰眼不会说谎。”邵云肯定地说道。
艾吉奥没再做声,病房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电灯一下子又亮了起来,铁栅栏也慢慢地收了回去。
手机提示音响起,阿泰尔掏出来看,是肖恩发来的:警报我已经解除了,你们有人受伤吗?
“肖恩来了。”阿泰尔朝众人说。
刺客们不免松了口气,这次的事件有惊无险。但若是圣殿那边再搞几次这样的袭击,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像今天这样化险为夷。
“伙计们……”这时候伊薇默默开口,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好像解开这个锁屏了。”她有些不敢确定地说,一边举起了手机。
这回连阿泰尔都有点瞪大了眼睛,他走上前去查看手机,确实已经被解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
“我发现,他的手机和我是一个牌子,”伊薇解释说,“这个牌子的手机在设置锁屏的时候会有个系统示例,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用了那个图案……”
刺客们表示目瞪口呆,这样都行?
“快看看里面的内容。”艾吉奥催促。
他们连忙将手机里里外外翻看了一遍,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手机里除了一些很常规的系统应用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图库和短信箱都一干二净,联系人也是一个都没有。
“这……是刚买的手机吗?”阿泰尔疑惑。
“不。你看他的《开心消消乐》都五百多关了。”伊薇说。
“唉,结果到头来还是没得到什么情报。”艾吉奥耸耸肩表示有些遗憾。
“至少他得从头再玩《开心消消乐》了。”伊薇也叹了口气。
就在众人不想再搭理这部手机之时,忽然有手机提示音响起。
音源是黑衣人的手机。
刺客们面面相觑,艾吉奥第一个拿起手机打开了刚刚发来的那条短信。
当然,因为联系人一个都没有,短信的发信人只是一串号码。短信这样写着:
“明日晚上调集主力部队进行围剿。”
……
阿诺盯着窗台上的那盆绿萝已经三分钟了。
“看什么这么入迷。”谢伊坐到阿诺的旁边,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拿着一罐啤酒小口喝着。
阿诺回过头厌恶地看了眼谢伊,“你们的洞察之父也喜欢洗澡后裸奔吗?”
刚洗完澡的谢伊并没有穿上衣,大大方方光着上半身,不知为何让阿诺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单身老男人。
“在自己家里那么拘束干什么?”谢伊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阿诺耸了耸鼻子,沐浴露的味道窜进了他的鼻腔,他默默地看向时钟,九点二十五分。
“你只洗了七分钟。”阿诺说。
“嗯哼,所以?”
阿诺抽了抽嘴角,“我更加愿意称其为‘过一遍水’。”
“那我更愿意称你半个小时的洗澡之旅为‘蜕皮’。”谢伊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回敬法国刺客。
道不同不相为谋。法兰西刺客大师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那盆绿色的植物看。
“那是我上司送给我的。”谢伊说道,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遥远的记忆。
“你上司还挺有闲情雅致。”阿诺嘲讽,眼睛没离开盆栽,油绿的叶子团团簇簇地拥着,向上竖起的根茎看上去生命力十分旺盛,看得出它受到了很精心的呵护。
这人还有点意想不到的……温柔?
阿诺有些害怕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把眼前的谢伊当做敌人对待了,他宁愿相信谢伊是被他邪恶的上司洗了脑才会对其忠心耿耿。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接触,但是阿诺对谢伊的评价,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比如在早餐里放一大堆的辣椒酱然后看自己被辣到咳嗽的样子偷笑之类的,还有在下午专门在客厅大声放“某些尴尬的片子”给自己看之类的,还有给自己准备印着五颜六色图案的衣服之类的……
阿诺无奈地看着身上这件松松垮垮的短袖,他对那件五彩斑斓的小衬衫百般抗拒,于是他只能穿谢伊的衣服。但由于二人尺码的差异,虽然只是短袖,但阿诺穿在身上却有种穿连衣裙的感觉——不,他根本不知道穿连衣裙是什么感觉!
更别提裤子了,阿诺不想描述自己的感受。
“你干嘛?要是敢弄坏我的衣服,你就等着瞧。”谢伊恶狠狠地盯着阿诺。
法国刺客默默松开了揪着身上衣服的手。
“我说,你今天一天都在家里面,不用工作的吗?”阿诺换了个话题。
“怎么?想趁我不在,研究怎么逃跑啊?”谢伊头也不转过来,继续看着电视说道。
内心的想法被看穿,阿诺将准备好的说辞吞入腹中,只能愤愤地和他一起看电视。
结果阿诺发现这货竟然一直在看肥皂剧。这种连阿泰尔这样的老古董都嫌弃的狗血剧情片,到底是凭什么在现代得以立足的?阿诺原先一直在心里怀有疑问,当今天看见某位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着肥皂剧的猛男,他好像有答案了。
剧中女主被男二抓起来囚禁被迫接受他的爱,男二对女主又温柔又体贴可惜女主百般不从。
“要是我是这女的我就跟了,这男的长得也不差。”谢伊喝完了啤酒,边嗑瓜子边说。
他这样子,更加像一个单身的中年老男人了。阿诺差点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而且这家伙居然还代入角色,原本以为这人是一个高大冷峻型的圣殿骑士,结果现在初印象全都崩塌完了。
“你说他们像不像我们?”他又扭头朝阿诺坏笑道。
阿诺抽了抽眉毛,没有接话。仅仅只是不到两天的相处他就总结出了和这货相处的经验,能不接他的话就不接,不然要么自己被气死,要么就被占便宜。
“我觉得不像。虽然情节差不多,但是那女人反抗得这么激烈,你一下子就从了。”谢伊自顾自地接着自己的话。
“谁从了!”阿诺怒了,一拍桌子怒吼出来。
如此有气势的一吼让谢伊都不免怔了怔,然而拍桌而起的阿诺威风还不过一秒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和你说了别动作太大,你看看你现在。”谢伊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阿诺面朝下趴在沙发上,狠狠地听着低沉又轻佻的声音在脑袋上面响起。
这个人,真的糟糕透了。
奈何麻醉药的效力大大超乎阿诺的想象,别说反抗,他现在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能动,只能默默忍受这个混蛋的冷嘲热讽。
“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想让我把你抱回床上去?”谢伊继续坏笑。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一晚上都让我呆在这里。”阿诺咬着牙说,他庆幸自己的嘴还是能活动的。
“那不行,你趁我睡着了不就可以逃跑了吗?”谢伊一脸坚决。
“那你把我弄回床上去吧。”
“唉,说来说去还不就想让我‘帮忙’吗?看来你被我‘伺候’得很舒服嘛。”
“你这算性骚扰吗?”
“老天在上,我早提醒过你,你还专门让麻醉药发作好让我‘帮忙’,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谢伊一边说一边像卷报纸一样将阿诺夹起扔回了卧室。
阿诺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了。
他被谢伊像晒鱼干一样平放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窗外,雨还在下着,虽然没有之前那种浩浩荡荡的感觉,但雨声依旧连绵。
这时阿诺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刺客同伴们,罪恶感也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感觉像吞下一把尖刀一般难受。然自己是被绑架了没错,但是自己现在这个待遇……让他实在没有一点俘虏的感觉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晚间洗漱完的谢伊居高临下地看着阿诺。
“……我不想这样。”阿诺垂下眼眸开口道。
“这样是指哪样?”
“我觉得,我像个叛徒一样。”阿诺低声说着,昔日的回忆也一并涌上脑海。
“正好啊,我也是叛徒。”谢伊无所谓地说。
“我和你不一样。”阿诺翻了个白眼。
“我问你,”谢伊一屁股坐到阿诺脑袋旁边,并把他扶起来摆成坐着的姿势,“你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幸福吗?”
“幸福啊。”阿诺不假思索。
“哪方面?”
“哪方面都很幸福,”阿诺说,“一起吃饭,一起做娱乐活动之类的。主要是大家都聚在一起,互相信赖的家人只要在一起就很幸福。”
“……真羡慕你们。”谢伊半晌后默默说道。
听了这话,阿诺抬起头盯着谢伊看了几秒后慢慢地开口:“你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
谢伊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不,我是说,你要不要金盆洗手,”阿诺说,忽然觉得自己的用词不太准确,“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才会去和圣殿骑士为伍,但是时过境迁,现在的刺客或许和你以前所认识的大相径庭了。”
闻言,谢伊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且你怎么敢担保圣殿骑士现在计划的事情一定就是正确的?”阿诺继续煽风点火。
“嗯,”谢伊微微点头,“我不是为Abstergo打工的。”
阿诺疑惑,谢伊继续说道,“我只是听命于我的上司。”
法国刺客感到疯狂好奇,另一个绑架他的男人,同样也是谢伊的上司,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这样一个男人对他如此忠诚?
“不过你说的,我会考虑。”谢伊又说道。
不会吧……阿诺感觉像做梦一样,自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眼前绑架自己的男人居然还真就考虑了?而且谢伊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感觉。
“当然,这是在征得我上司同意的情况下。”谢伊马上又泼了一盆冷水。
好吧。法国刺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等于根本没说。我上司、我上司,为什么这人一天到晚都要把他上司挂在嘴边?同时,阿诺一下子回想起那个英国男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他下命令把雅各……
“恕我直言,”阿诺的语气慢慢变得冰冷,“你的上司,真的值得你这么忠心?”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谢伊深吸一口气,略带悲伤地说道。
“他操纵了我,还险些害了雅各。”阿诺毫不留情地说出这些事实。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一般来说不需要我操心。他的命令,我只要照做就是了。”
法国刺客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谢伊,说来说去他还是没说到点子上。
“我想见雅各。”阿诺要求道。
“不行。你能不能有点被绑架的自觉?”
“我很担心他,我就远远地看一眼就好,绝对不跑。”阿诺颇有些可怜地说道。
谢伊脸上痉挛了一下,他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法国佬假情假意的央求,内心却不禁有些同情。
“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间房子,我答应过他会看好你。”谢伊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无奈,像是在和阿诺谈判。
“偶尔叛逆一回也没问题吧?”阿诺不依不挠。
“不行就是不行。”
阿诺自讨没趣,索性闭了嘴,继续呆看着窗外不停落下的雨滴。
这时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谢伊拿起手机看,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化着,叫阿诺十分好奇。
“怎么了?”他问。
“估计……明天晚上你就能见到雅各·弗莱了。”谢伊抬起头看着他,神情严肃。
……
海尔森·肯威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
其他员工早已下班,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给每个离开办公室的员工致以微笑,然后嘱咐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关上灯。
在那人疑惑的目光下,海尔森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我不确定,但是他……目前还没做什么。”海尔森开口,声音低沉又严肃。
“圣裹布,迟早会回到我们手上,只是时间问题。”
“回忆,并不可怕,只是有点棘手。”
“或许吧,就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大团长背着手默默走到巨大的玻璃窗前,无言地凝视着眼前的大都市。
在这个城市里,他的父亲和儿子正生活于某处,和他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看着同样的天空。
海尔森忽然无法预测未来会变得怎么样,变数太多,对他而言这是一盘他不知道规则的棋局。
他的一生都是失败的。
但是这次,他不能再失败,无论舍弃什么,他都一定要达成目的。
微微的一声轻叹,在黑暗中荡起许多属于过去的尘埃。
连磅礴大雨也无法掩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