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推荐主角不是人系列的言情小说?
我有个秘密——
我其实是条龙。
传说中的高冷校草是我的死对头。
但我没想到,死对头居然是管理局派来盯着我的看守员。
社团采风他跟着,外出兼职他跟着,就连鬼屋探险他都要跟着……
更让我把持不住的是,每一回梦游醒来我都在他床上。
【全文完结~】
1
盛夏午后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燥热的空气里只剩下逻辑学老师的声音。
混合着后门轻轻悄悄被推开……
「所以,这道题目应该……」
教授隔着厚厚的镜片,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后排。
「那位准备偷偷混进来的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被突然cue到的林苒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挺直了腰板。
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教授下午好。」
「多余的寒暄还是少一点儿吧。说答案。」
「额……我觉得应该是选A吧。」
在全班吭哧吭哧的忍笑声中,教授挤出一个假笑。
「这位同学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这道填空题我都讲解十多分钟了。」
教授低头看了一下花名册,扫了一眼班上零零散散坐着的人,无比准确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林苒是吧?你这次的出勤分和课堂分都没了。」
林苒一脸悲痛地找好位子坐下。
教授扭头看向前排:「薛直,你来回答。」
林苒这边气都还没有喘匀,旁边的姜萌叹了口气。
「姐妹,不是我不帮你,今天是薛直帮教授点到,我根本糊弄不过去。」
听见「薛直」这两个字,林苒太阳穴突突了两下。
磨了磨后槽牙,小声骂了一句。
「干脆直接把他吃掉算了!
坐在她旁边的姜萌没有听清楚,刚想问,很快班上爆发出一阵掌声——
无需多说,薛直这道题目答对了。
姜萌很快被分去了注意力,由衷感慨。
「你说大家都是人,怎么薛直这家伙就这么完美?长得又帅成绩又好……就是性格冷淡了一点儿。」
林苒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人,她可不是人。
至于薛直,虽然是人,但向来不干人事。
2
她跟薛直的「仇恨」。
可以追溯到开学第一天她翻墙出去买东西被当场抓包说起。
当时她准备翘课出去。
刚翻过墙头,就看见薛直站在那儿。
那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眉眼间透着说不出的冷淡。
重点是,另一只手上还勾着她刚扔过去的背包。
林苒有一瞬间想要跑。
还是硬着头皮说:「那个,咳咳……我的书包没有砸到你吧?」
薛直摇了摇头。
她那个时候真傻,还不懂「人心险恶」这四个字。
满心以为薛直是好心帮她捡书包的同学。
于是跨坐在墙头就跟对方唠嗑。
「大兄弟,没有想到还有你这么见义勇为,拾金不昧的。这个包是我的,真的,不信你可以翻翻看,里头写着我的名字。」
薛直仰起头看着她,真的闷头翻包,然后突然笑了。
少年眉头轻展,精致的眉眼微动,噙着淡淡的笑意:「林苒是吧?」
「对对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林苒当机立断:「大兄弟,你长得这么帅,心肠还这么好。不用客气,你把包放在墙边就行,我等会儿自己跳下来拿。」
「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是晚自习时间,作为大二学生,你应该在教室。」
林苒眨眨眼,对帅哥还抱有美好的幻想。
「你这么帅,不会做出告状这么没品的事情吧?」
薛直歪头看向她,修长的手指从领口处勾出一个牌子。
学生会纪检部六个大字格外显眼。
她骑在墙头彻底傻眼了,顿时多了几分骑虎难下的意味。
舍不得自己的背包,也舍不得被扣操行评定分。
坐在墙上试图跟薛直求情。
「不是,大哥,咱们俩能够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我这次是真的有急事!真的,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行不行?」
口干舌燥游说了半天。
好赖话说尽了。
对方一句冷冷淡淡的:「你先下来。」
没有半点儿松口的意思。
林苒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突然往下一跳。
本来是想要趁着薛直没有防备之时,趁机夺包而逃。
没有想到的是,薛直已经觉察到了她的意图。
只见他后退两步,长手一揽,就将她稳稳地扣在了怀里。
她几乎是直直砸进了薛直的怀里。
鼻梁撞着对方硬邦邦的胸膛,差点儿疼哭。
更让她想哭的是。
连人带包,被薛直抓了个正着。
扣了操行分不说,还被罚了义务劳动两天。
之后不知道到底是她命里和薛直犯冲,还是那家伙真就盯上了她。
每次想翘课的时候,总会被薛直逮个正着。
于是,两个人不仅结下了梁子,还越结越深。
更让林苒觉得丢人的是,她当时以为薛直会手下留情,说了他不少好话,马屁都拍遍了。
以至于现在一想怼薛直。
对方就会用那张帅脸,面无表情地背诵她当时夸薛直的那些彩虹屁。
尬的她当场脚趾头抓地,恨不得找缝钻。
现在因为怼不过薛直而流的泪水,都是当初拍马屁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3
林苒回忆起和薛直的那些破事,气得牙痒。
小声骂了一句:「孽缘!绝对是孽缘!」
姜萌才没有管林苒的心情变化。
她半撑着脑袋,又欣赏了一会儿薛直的帅脸,才突然反应过来。
「诶,你今天去哪儿了?」
林苒眨巴眨巴眼,含糊着没有说话。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来来回回信息的内容只有一个——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林苒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有些烦躁地抬起头,正对上薛直的那双眼睛。
少年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有意,那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深邃的夜空,就这么沉沉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
没有见过美女迟到?
四目相对之间,林苒示威一般地握紧拳头晃了晃。
薛直看在眼里,抿了抿嘴,很快转头过头去。
林苒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好像看见薛直弯了弯嘴角,似乎是笑了?
笑什么?
嘲笑她吗?
想到这,她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一下课,林苒就打算开溜。
只可惜她的速度没有薛直的速度快。
少年似乎是看穿了她要跑路的打算,赶在她起身之前开了口。
「请林苒同学留一下,这里还有你没有完成的课堂作业。」
越是帅的男人越是心狠手辣。
林苒觉得这句话完全可以当做薛直这家伙的人生简介。
她生无可恋地停住了脚步。
在姜萌同情的眼神里一步步挪向了薛直,挤出一个笑。
「谢谢学长。」
「不客气。」薛直也学着她的样子勾着嘴角,「没有多的了,正好你跟我一起去复印店一趟。」
林苒内心张牙舞爪地把薛直骂了一遍。
面上低眉顺眼,完全是一个乖巧小学妹的样子。
「好的,谢谢学长。」
薛直扫了她一眼,低头无声地笑了。
林苒并不知道。
她心里的那些腹诽,都被那双小鹿似的眼睛给泄密了。
薛直忍着笑给林苒复印课堂练习。
林苒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和符号就头疼。
再加上手机不停地弹消息,更是让她烦躁得要命。
手机上又收到了署名为「管理局」的新消息:
【最后通牒。你要是再不接受我们安排的看守员,将被取消在人类社会的资格。你自己选。】
林苒气到险些要捏碎自己的手机。
还选个屁,这摆明了就是威胁。
看管员是吧?
行啊!
她倒要看看谁能管得住她这条叛逆的龙。
林苒按键的动作很大。
要不是她现在还是人类的手指,手机屏幕一定会被她直接戳烂。
【行,看管员是吧,我接受了。你让那家伙过来吧。】
能不能熬过两个月的试用期还是个问题呢。
呵,她倒要看看管理局那里还会派出什么样的人来管她。
4
她这边刚发完短信给管理局,几乎是下一秒,薛直的手机就响了。
对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眼神有些古怪,抬头看了看兀自生气的林苒。
林苒正在气头上。
想起自己和薛直的那点儿「不愉快」。
自认为十分有气势地双手叉腰。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生气啊?」
薛直噗嗤一声笑了。
而后笑声像是刹不住车。
一开始还压得低低的,之后在林苒困惑的注视下已经有些肆无忌惮了。
笑了好一会儿薛直才直起身。
抿着嘴将打印好的课堂作业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没忍住。」
林苒现在已经不能称作是美女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火山爆发的状态:「你……」
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完,薛直摸了摸鼻梁,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作业明天早上八点就要交。」
林苒这座小火山瞬间熄了火。
苦着一张脸把那几张纸来来回回地翻了一遍。
看见那些逻辑推理的题目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只能无力地摆了摆手。
「行行行,我会记得交的。学长再见。」
「恩,等会儿见。」
薛直盯着她看了片刻,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林苒很快就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她穿过小吃街之后才发现,薛直一直跟在她身后,眼瞅着都要走到小区门口了。
警惕地回头,正对上薛直的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林苒第一反应就是护住了手上的臭豆腐。
「你干嘛跟着我?」林苒拧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作业没有告诉我?」
「不是。」
「上次逃课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做过检讨了吗?义务劳动也满了五个小时,应该能把分数抵消了吧?难道我又被扣分了?不应该啊,难道是我上次点奶茶外卖被发现了?」
薛直眼看着林苒皱着眉头已经开始「自我检举」了,忍着笑。
「打住,别‘自爆’了。我也正好要走这条路。」
林苒时刻保持警惕:「那你先走。」
薛直歪头看了她一眼。
「林苒?你是不是怕我?」
「我怕你?」林苒深吸一口按捺住自己想骂人的心,「我确实怕你。我好怕我一个失手打死你!」
林苒浑然不觉,自己现在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有多么的像一只凶巴巴的小奶猫在亮爪子。
自以为凶,其实毫无威慑力,奶得要命。
薛直突然凑近了一步,低下头。
那双眼睛透过额前的碎发直直地看着林苒:「真的吗?」
林苒被吓得倒退了一步,不出意外地听见薛直的笑声。
林苒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
「你真的应该感谢管理局!」
要不是他们规定了龙不能随便欺负人。
她现在就拿这家伙配刚买的冰可乐喝!
恶龙超凶!嗷嗷嗷!
眼看着薛直走远,林苒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从袋子里掏出拿瓶冰可乐吨吨吨了小半瓶才勉强压下自己砰砰的心跳。
林苒用带着水珠的手蹭了蹭自己泛红的脸。
努力将记忆里薛直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忘到一边。
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
林苒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家门口,就像是军训罚站似地站得笔直。
林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直?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捏着喝剩下的可乐瓶子摆出防卫的姿势。
「你跟踪我?」
薛直偏头看向她,唇边带笑。
「我在前面你在后面,怎么不说是你跟踪我呢?」
「我信了你的邪!」
林苒挥舞着可乐瓶颇有几分挥舞手榴弹的气势。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家伙长得这么帅居然这么变态!衣冠禽兽!呸!」
林苒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薛直的身上,没有注意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
薛直扶额,显得有些无奈:「你先把汽水瓶放下……」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苒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跟薛直结下的那些梁子,越想越觉得对方是包藏祸心。
薛直垂着眼看着她咋咋呼呼了好一会儿。
眼看着她已经要掏出手机报警了,叹了口气。
「林苒,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胆小的龙。」
「你才胆小,我这是谨……」
那个慎字还没有说完。
林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薛直这句话的重点。
整条龙都不好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
薛直指了指林苒的手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管理局分配给你的看守员。」
林苒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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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盐选 | 死对头
我是一只雄孔雀,可却化形成了一名女子。
还进宫当妃子。
入宫后的每一天,我都无比满足。
不得不说这位皇帝的审美真的很可,他的后宫,每一位都美到我心里。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我做雄孔雀很多年,所见过的雌孔雀,就没有一个漂亮的。
入了宫,所有的雌性,没有一个不漂亮!
1.
我是西域送给皇上的贡品。
贡品清单上明明白白写着白璧一双、生翠四十双、孔雀一只……
可就在夜宴之上,我顿悟了,化了人形。
遮盖着铁笼的红布扯开时,我正伏在里面习惯人的身躯。
纤腰一握,发长如瀑,周身只覆着一层轻薄的蓝纱。
赤金的锁链扣在我的脚踝,稍稍一动便疼痛难忍。
良久,我才醒过神:怎么是女子身?
夜宴本鼎沸欢腾,可在红布扯开的瞬间,便静得只听到我揉捏脚腕时锁链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献给朕的孔雀?」
大殿上落针可闻,一旁站着的使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战栗。
我扯着锁链缓缓起身,朝着高台之上的男子盈盈一拜。
「小女子孔雀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趁着这工夫,我窥了一眼端坐在中的皇帝,一派威严,相貌却是普通,只那双眼睛看着有种莫名的熟识。
「原来此孔雀非彼孔雀。」
他扬了扬眉:「既如此,封雀嫔,赐铜雀苑与玲珑锁。」
使者长舒一口气,退下时腿肚子仍颤得走路都不稳当。
我连人带笼子被抬下去时,瞧见皇帝的嘴角虽然抿着,可却透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直到住进铜雀苑,我都没想明白为何我一只雄性孔雀化形成为一名女子。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美吗?
可到了春天,我想开屏的时候怎么办?
女子,我不行。
男子,我不能接受。
啊,痛苦。
2.
一把玲珑锁,替了之前的锁链,箍在我的脚腕。
行走时,玲珑锁上的铃铛声音清脆,无时无刻不提醒我,自己是被圈养的贵宠而已。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我身为雄孔雀急切招蜂引蝶的心。
入宫后的每一天,我都无比满足。
不得不说这位皇帝的审美真的很可,他的后宫,每一位都美到我心里。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我做雄孔雀很多年,所见过的雌孔雀,就没有一个漂亮的。
入了宫,所有的雌性,没有一个不漂亮。
待我最好的,是玲妃。
总变着法给我送美食,昨日刚送了樱桃煎,今日又来送酥酪。
「玲姐姐,这酥酪甜嫩软滑,你也尝一口呀。」我取了一勺儿酥酪,巴巴地递过去。
「妹妹既喜欢便多吃些,我是吃饱了出来的。」玲妃将勺子推了回来,嫣然一笑。
「那我就不客气啦。」
待吃完了酥酪,我又扯着玲妃在屋里坐了一会。
玲妃的手又滑又软,同酥酪一般,只一点不同,酥酪里有药。
她送来的每一样糕点里都加了分量不多的砒霜。
可我是孔雀,最喜欢吃的就是毒虫、蜈蚣还有毒草,这些对我不仅无害,还能让我的翎羽更加艳丽多彩。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砒霜,是不可多得的补品呀,深宫之中,想寻一点毒虫委实难得。
所以每次她送来的东西,我都舍不得浪费丁点。
待吃完所有的酥酪,送走玲妃,我心满意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说句实在话,要不是皇宫中伙食还不错,就这低矮的院墙,我早就飞走了。
坐了半晌,暖和的日光将我的周身都晒得温热,正惬意时,玉莞在耳侧将我唤醒。
「纯妃娘娘来了。」
纯妃是后宫中最清瘦的,整个人如同青竹一般,就连面容也是冷冷的,从不见笑。
「纯姐姐来了。」
纯妃细挑的眸子将我打量了个仔细,片刻后仰起头:「你也就模样出挑些,论家世、地位,你比得上哪一个?」
「姐姐说得是。」我顺从点头。
「既谁也比不上,也该有些自知之明。你什么身份,怎么就有人巴巴地给你送东西?」
纯妃说罢,冷冷睨了我一眼:「蠢货。」
我这才听出来她这是特意提醒我小心玲妃。
当下,纯妃清冷的眸在我眼里多了三分暖意。
到底是个口是心非的女子,这样的孔雀我见过,假装对我张开的翎羽视而不见,可背地里将所有觊觎我的雌孔雀都啄了个遍。
纯妃不同,她不图我的美色,只单单是心善。
可在这后宫中,便是一分善意,也要裹上尖刺,生怕别人发现自己是好相与的而被利用。
「纯姐姐,我就是图有美貌的蠢货。」说着,我转身从锦盒子里掏出一柄羽扇。
扇是用我的尾羽和一只白孔雀的尾羽制成,以白羽为底,绿羽覆在其上,再辅以苏绣和翡翠珠子。
「姐姐,这柄羽扇便送给你,只盼着姐姐隔三岔五来这儿坐坐。」
羽扇拿出来,她的神色便又缓了几分,纤手捏着扇柄,声音却依旧是冷。
「一柄羽扇,休要与我攀什么姐妹。」说罢,指尖轻抚过羽扇上的白色翎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白孔雀是极少见的,又因为在同类中白色的翎羽不够醒目美艳,连繁衍生息都难。
我也就只认识一只白孔雀,为了讨雌孔雀欢心,他同我讨要了不少尾羽,不伦不类地插在自己尾上。
作为交换,我也得了不少白孔雀的羽。
「是,是,是!姐姐说得是。以后姐姐常来,我定再找别的稀罕送给姐姐。」
「不,不必。」纯妃似是没料到我竟然丝毫不气,直闷得微鼓起腮帮,清冷的面上多了一丝涟漪。
也不知是因为她觉得我实在是傻,还是心有不忍,临走时又丢下一句:「若再这么贪嘴,仔细你的小命。」
冷面纯妃,真是惹人喜欢。
我伸了伸懒腰,虽说如今是个女子,可整日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当真是赏心悦目。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玉莞说皇帝翻了我的绿头牌。
我记得那个皇帝,相貌平平,除了一双眼睛明亮些。
有些提不起兴趣。
玉莞找了件浅粉的纱裙,说我肤色白,粉色更衬得娇嫩无匹。
纵百般不愿,可皇帝来时,我着一身娇粉乖巧立在一旁。
「这衣服,艳俗。」
皇帝拧着眉头:「虽长了双眼睛,可却不会穿衣。」
「玉莞,再换一件。」
玉莞红着脸,听到我吩咐才垂下头,快步走到一旁,侍奉着我又换了青色长裙。
皇帝依旧满脸嫌弃,好像我穿的不是金线绣制、价值昂贵的长裙,而是裹了破布一般。
「玉莞,换。」
我摆摆手,接连换了三套,可皇帝脸上除了不耐外,没有丝毫变化。
这摆明了就是厌弃我,哪里和衣服有关系?
「既然,孔雀这里的衣服都不合皇上心意,那臣妾便不着寸缕,如此可好?」
说着,我示意玉莞退下,缓缓褪去衣物。
不等褪去里衣,便瞧见皇帝的耳朵红了,一双眼仓皇从我身上移过去。
「穿上。」
「臣妾不美吗?」说着,我不由自主晃了晃。
「哗哗哗」的响声从身后传来。
这响声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我开屏时抖动尾羽发出的声音。
可……
可我现在是人啊!
我惊慌失措扭过身,正对上一扇硕大斑斓的雀屏。
糟了,急于炫耀竟不受控制开屏了。
3.
「太美了……」
良久,我听到一声言语。
这句夸赞让我彻底失了心神,一边踩着节奏迈舞步,一边拼命抖擞硕大的雀屏。
这是我的求偶舞。
原只在春季,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我心躁动不安时……
可如今我在皇帝面前,人身雀尾,开屏了。
「哗啦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正羞愤难当,垂着头不知该作何解释时,突然瞥见对面的黄袍下,露出一节灰扑扑的短尾。
嗯?
这颜色,这形态,这羽毛,我熟呀。
这不是雌孔雀吗?
我抖得更欢快了。
在宫里能遇到一只雌孔雀可太难了,尤其是眼前这只雌孔雀还是个男子。
我——雄孔雀——女子,他——雌孔雀——男子,足以让我翎羽倒立的诡异巧合。
正抖得高兴,感觉身后一热,一张薄毯覆在了我的尾羽上。
哦豁……
我忘了,开屏时,身后一览无余。
做孔雀时倒还好,做了人再这样,真是要了老命。
登时,屏也不开了,尾羽也不抖了,我裹着那张薄毯瑟瑟发抖。
漏了,漏了,全漏了!
待我抬头,正对上皇帝一双戏谑的眸子,他黄袍下的短羽也消失不见:「怎么,顾头不顾腚?」
我不知怎么竟起了该死的胜负心。
「总好过你漏腚也没人看!」
我说得没错,雌孔雀就算开屏也没什么好看。
4.
我被打入了冷宫。
其实,皇上脸红得如猪肝一般时,我便后悔了。
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身体是男子的雌孔雀。
起什么胜负心呢?我当时便应该娇滴滴回一声:「腚,好看么?」
现在可好,入了冷宫,不仅吃不到玲妃的糕点,连那些美人的面都见不到了。
我在冷宫的院子里来回踱步,心想着若是这样,倒不如飞走罢了。
可棋差一招。
那天午后,冷宫来了一批人,在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搭上了棚子,上面还覆着一层铁丝网。
一看到铁丝网,我就知道准是皇上那只雌孔雀,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对付我。
这皇上也是怪,既然不喜欢我,何不放我自由?
宫里的女子那么多,就算他想要的是像我这样的雄孔雀,以他的身份,也不是得不到。
他囚着我,是图什么呢?
图我美?
图我尾巴长?
想着想着我便记起来那日开屏时皇上惊艳的目光。
唔,这该死的美貌。
5.
出不去冷宫的日子,我都在院子里找食儿吃。
冷宫就这点好,荒僻。
无人打理的小院子杂草丛生,滋长了许多不常见的浆果,最难得的是院子中还有一棵不矮的梧桐树。
之前在铜雀苑中可没有梧桐树。
而且冷宫静得很,除了我之外,一个废妃都没有,只每日有个送饭的小丫头。
送来的饭不合口味,我便找些浆果吃,再在草丛里、泥土里翻找些蟋蟀、蜘蛛之类的解解馋。
入了夜,我便显了真身卧在梧桐上休息。
夜风习习,倒是比在铜雀苑还要自在。
铜雀苑门推开的时候,我还当又到了吃饭的时间,窝在草丛里叫:「放那吧,多谢。」
「哼,入了冷宫也这般没有规矩。」
「纯姐姐?」
我直起身,将刚摘的浆果用裙摆擦了擦,递给纯妃:「早知道纯姐姐来,我便少吃一点了!」
纯妃眼中波光流转,伸手将果子推了回来:「你怎么就惹恼了皇上?」
「是我蠢笨了。」我笑了笑,实话实说。
可不是蠢吗?
开了一辈子屏讨好雌孔雀,怎么就怼上了他?
而且认真讲,我努力开屏,不就是为了看雌孔雀的……腚吗?!
我究竟是为什么要说没人看?!
「知道蠢,没想到你这么蠢。」纯妃斜睨了我一眼,「给你带了被褥和吃食,算是之前那柄羽扇的回礼。」
「多谢纯姐姐!」
我忙趁机扯着纯妃软腻的手道谢。
「冷宫为何会扯如此多的丝网?」纯妃不动声色抽出手,指着院子上空密布的丝网诧异道,「难道还怕你飞走吗?」
可不是吗?!
只有雌孔雀才能想出来的损招儿!
可这事儿,绝密。
「我也不知。」
我只得装作一脸懵懂,假装一无所知。
「蠢到这份上,难怪才第一次侍寝就入了冷宫。」纯妃冷哼了一声。
「是呀,是呀,纯姐姐,我这么蠢,你别忘了来投喂我!」我在食盒里扒拉着吃的,囫囵说道。
「谁闲得管你?」纯妃又白了我一眼。
「兴许是最近闹蝗灾,皇上心烦,待蝗灾过了,皇上心情一好,兴许就原谅你了。」纯妃临走时,面冷心软道。
「蝗灾?」我心头一动。
「齐鲁之地近两年大旱,旱极必蝗,如今已有成灾之势。」
说到蝗灾,纯妃面上难掩担忧:「若是不尽快解决,怕是……」
「小小蝗虫。」我忍着开始泛滥的口水。
蝗虫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天在冷宫,我已经将那些虫子的老窝都扒拉得比脸还干净了。
「莫要小觑。」纯妃轻轻摇头,「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若是我能灭了这蝗灾,能出宫吗?」
「若你真能消弭蝗灾,便是国之功臣,莫说出宫,便是赏你宅院、黄金,恩封家人也是当然。」纯妃正色,「如此要务容不得你玩闹,以后莫要胡言。」
「纯姐姐!」
我一把拽了她的袖子:「我入宫前曾跟着一位高人学过御鸟术,我可以!」
御鸟术我自然没学过。
虽不会御鸟,可是我会鸟语呀,都是为了一口吃的,齐鲁那儿有吃不完的虫,咋会没鸟去呢?
「御鸟术?」
纯妃将信将疑打量了我一眼:「这就是为什么给你围起来吗?怕你御鸟吗?」
这样解释,也不是不可以。
「我被困在冷宫出不去,纯姐姐,你去同皇上说说,你一说他准答应!」我拽着她袖子央求。
那只雌孔雀肯定答应,他是皇帝,自然没办法亲自出去遛鸟,可我不一样啊。
他应该最清楚我能做些什么。
「当真?」
「当真!」我重重点头。
「那我且去试一试。」
6.
当天夜里,皇帝便来了。
屏退左右后,他坐在梧桐树下,月色映过错落的梧桐树叶,落在他的身上。
他束起的发髻在月色下闪过一抹奇异的红色。
那不该是孔雀该有的颜色。
「你见过蝗灾吗?」他冷声问。
「铺天盖地的蝗虫,莫说是飞鸟,便是你也抵挡不住它们。而且它们群聚之时,体内会有毒素,一般的飞鸟根本无法食用。」
「那就更要抓紧时机了。」我迫不及待挥舞着袖子道,「我听纯姐姐说,现在正是起势,若是再耽搁下去,怕真得晚了。」
「这事容不得玩笑。」他起身,说了和纯妃几乎一样的话。
「孔雀不骗孔雀。」我亦起身,正色道。
他神色一滞,下意识拢了拢衣袍。
「朕不便离宫。」他从袖拢里掏出一块玉佩,「执此龙纹佩,如朕亲临。」
言罢,他朝我拱手一拜:「如此,齐鲁百姓,便一切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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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恐怖综艺被吓死,我成了地缚灵。
于是我每天飘在明星边上偷听八卦:震惊!当红小花暗恋我的金主爸爸!
double 震惊!金主在片场给我摆了个灵堂……
而且,他好像……在为我守寡??
1
我是女团选秀出道,一个十八线的小艺人。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火出圈,是因为参加恐怖综艺录制被当场吓死。
死了,又没完全死。
我的魂魄跟录制片场化为了一体,从白天到黑夜,无处不在。
「厉总~可是人家想当立华集团的老板娘~」
恩?这个声音是当红流量小花苏盈盈啊。
忘了说,我死后这档节目不仅没被撤,还因为我火了,流量小花和男星扎堆来刷脸。
苏盈盈就是这档恐怖综艺的常驻嘉宾之一。
但我记得她正在在跟顶流周宇传绯闻啊!
我鬼生无趣的时候就喜欢看他俩的 cp 粉和周宇的毒唯在微博打嘴仗……
现在这个厉总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好奇心涌上来,我瞬移到了苏盈盈的位置。
她此时正在单人化妆间里,一边涂口红,一边打电话。
「厉总,你一句话我立马退圈~」
苏盈盈语气泫然欲泣,另一只手机却在跟周宇微信说情话。
好家伙,看见活女海王了。
如果我没记错,苏盈盈是立华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演员。
而她口中的厉总,应该就是那位年过五十一直沾花惹草的历华强。
怪不得,年初我通过层层选拔好不容易拿下的一个代言,签约在即却被苏莹莹截和。
原来是立华集团的资本介入了。
我气不过去找她理论,当着几位助理的面,她将一杯咖啡泼在我身上。
当时我穿着品牌出借的高定套装,这一泼,让我欠下了 70 万巨款。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后来我大概不会拼了命地去接通告,更不会来录制这要命的恐怖综艺。
如今惊觉自己马上要吃到大瓜了,我在她面前飘过,顺手开启了桌子上录制所需的对讲机。
「这是我第三次怀孕了,你必须娶我!」
我瞬移到广播室,接通了苏盈盈的对讲机。
所以刚才,她歇斯底里的这么一句话,片场工作人员听到了,休息室的嘉宾听到了,场外探班的粉丝全听到了。
几个小助理飞奔向化妆间,拼命地拍门。
可惜没用,我贴心地为苏盈盈隔绝了一切噪音,在这块录制场地,我无所不能。
此时她的声音正不断从广播中传出。
「厉华明,你再让我流产,信不信我爆料给媒体。」
「大不了我隐退嫁给周宇那个舔狗,可你一定也会完蛋!」
挨个看过面如死灰的助理,脸冒黑线的导演,和呆愣原地的探班粉丝。
这可太有趣了。
2
【玉女掌门人私下竟是欲女掌门人!】
【流量小花勾引已婚老板,怀三胎能否如愿上位?】
没几分钟,她就冲上了热搜。
不过对苏盈盈来说,流量不就是家常便饭?
录制马上开始了,她对外界这场轩然大波一无所知,正在补妆。
感应到一个人此刻直奔化妆间而来,我勾了勾嘴角,将房间的限制解开。
苏盈盈听到拍门声,拉开门,看到的就是跑得满头大汗的周宇。
「周宇,你来探我班呀!」她巧笑嫣然,歪着头真有点小白花的模样。
可周宇拧着眉毛,明显来意不善。
「苏盈盈,你说我是舔狗?」
「你跟那个厉总真让我恶心,你……还不如当初那个宋湉!」
周宇捏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炸起,他一定是忍了又忍,才没对她动手。
可好端端的突然 cue 我作甚?
这让我突然想到了三人在同一剧组时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苏盈盈是女主角,饰演一位亡国后要复仇的公主。
周宇是男主角,一位叱咤朝廷的敌国将军。
也是因为这部剧的热火,粉丝才给他俩组了 cp。
而我是女配,演的是公主的奶嬷嬷……
有一幕劝谏公主勿信敌国将军的戏,我需要扇苏盈盈巴掌,然后触柱自尽。
苏盈盈当场表示,让我真扇,剧组上下都佩服她的敬业。
我也实诚地真扇,却因此被她恨上了。
后来故意在周宇换衣服的时候,将我引过去。
我还没惊呼要长针眼,周宇就像被我眼神强了的良家妇女先喊了起来。
自此周宇就误会我喜欢他喜欢到不要脸,没下限。
我比窦娥都冤,可这事我解释不清楚,毕竟他当时作为舔狗,只相信自个儿女主人说的话。
拿我来比苏盈盈,我谢谢你周宇。
「周宇,你听我解释,不……」
「你好自为之吧!」
周宇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盈盈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注意到手机上炸屏的信息,她翻看半天,手机无力地掉在桌子上。
屏幕上最后一条短信,赫然是厉明华发来的【你完了。】
是啊,她完了,彻底完了。
而我看戏看得爽了,特别的爽。
3
「世间哪有真情在,真假爱情太无奈~」我哼唱着歌,在夜里空无一人的片场闲逛。
不知不觉,逛到了我被吓死的那个场景,是个部队实验医院,摆满了各种人体器官道具。
当你走近,触发了微感机关,容器中的绿色不知名液体会沸腾起来,器官组织会瞬间炸裂成血沫,溅人一身。
我就是这么被吓死的。
这档恐怖综艺每期几个场景都会重新布置,只这一间,在我死后还维持着原样。
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故地重游练练胆识,就看到一个黑影猛地从里面窜出。
「啊!!有鬼!」恐怖氛围下,我忘了自己就是个鬼。
强烈情绪波动,让我的灵体能量外溢,震碎了身前一屋子玻璃容器,绿色的液体瞬间流了满地。
还是夜光的……谁这么有才整这一出。
「有、有鬼……」
刚瞥了一眼那男人的长相,觉得似曾相识。
他就哆嗦着穿过我的灵体,抱着头跑远了。
看着那背影,近一米九的身高,双开门的肩膀,竟也怕鬼?
知道对方是人,我情绪渐缓。
还壮着胆子往屋里飞,想看看那人半夜里来这里做什么。
穿过隔断帘子,黑暗中,我看到了满地向日葵花,正中间摆着一张我的黑白照片。
我暗自咂舌,飞了过去,可能是受到灵体的吸引,本低垂着的花盘瞬间直起腰,绽放开来。
这时,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我的头七。
3
收到莫名其妙的祭奠,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
继苏盈盈全网被锤后,恐怖综艺的热度又创新高。
这背后的赞助商真的是躺着赚钱,流量被大风直往嘴里刮。
不得不承认,我特别嫉妒。
我的家境不好,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在工厂打螺丝的时候,如果不是被姐妹拉着去参加了海选,也不会有后来出道的风光。
人前风光,人后则是背了巨额贷款,要偿还公司的培养费用。
刚攒够第一个小小目标,10w 块钱,就因为苏盈盈的一杯咖啡,再次背债。
我想人一出生,或许命就定好了。
生来无富贵,到死也清贫。
如今,我混迹在录制片场,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看工作人员扮鬼将嘉宾吓得嗷嗷直叫。
有时候兴头上来了,我还会给他们制造一点惊喜。
比如怎么也打不开的房门,会浮空跳舞的眼珠子,能掀起男女嘉宾铁刘海的阴风等等。
导演以为是道具组安排,道具组以为是导演临时安排场工加戏,没有一个人去深究其中的灵异性。
总之播出后效果很好。
4
不知不觉,又飘向了那间废弃的实验医院,离得老远,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
是头七那天送花的男人,辨识度极高的威武背影还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你想想狮子、老虎发抖是什么样,滑稽得很。
「宋湉……」
「啊?」有人叫我名,我就下意识应了。
其实这声音也有点耳熟。
「那次密室逃脱,其实,我对你、对你一见钟情。」这是什么老古董的表白?
话说我有跟粉丝玩密室的时候偶遇过吗,好像没有。
「你当时跟我说不怕鬼,就喜欢刺激的。我信了。」
「我为你量身打造这个节目,请顶流来撑热度,请最厉害的恐怖小说作者来升级氛围。」
「可是你把我骗了。你是一个怕鬼的骗子。」
这人自言自语道最后,身子也不抖了,话也利索了。
我也终于想起他是谁。
5
由于背上多了 70 万的债,我疯狂接通告赚钱。
经纪人看我这么拼,就悄悄地透露给我一个消息:
有位业界赞助商大佬,组了一局密室逃脱。只要我敢去,他就为我争取一个名额。
如果能在大佬面前刷满好感度,以后的资源就都不用愁了。
可我自幼胆子就小,经常被邻居家的孩子扮鬼捉弄。
密室逃脱那样昏暗诡异的环境,我怎么能表现得好,去了只怕还会败光好感。
最后我是被现实强压着点了头。
强迫着自己看了两天恐怖片,吓到哭得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就这么去了。
和我分到一组的男人高大帅气,看起来没比我大两岁。
当时我特别失望,这么年轻肯定不是那个赞助商大佬,那我还怎么刷好感?
全都白费了。
和他在房间单独过任务的时候,我心如死灰,npc 出来吓人时我都站着没动。
可那男人却吓到恨不得爬到我背上去。
我感觉着身上的压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丢不丢人。
「你、你不怕鬼?」男人的声音有些哆嗦。
回应他的是我不耐烦地轻哼。
现在,就这一刻,鬼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穷,是债!
npc 出去后,我随便扫了几眼屋子,找到了解密点。
这个不难,在我解密的时候,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小时候养的吉娃娃都没他这么黏人。
「你是不是,很喜欢玩这些、这些恐怖的东西?」
当时我怎么说的?
哦对,我不耐烦地又哼了一声。
那天我速战速决地结束了密室逃脱,表现在一众玩家中还算出彩,背后的大佬可能通过监控看到了。
所以没多久,经纪人就兴奋地来了通知,我被选上参加一档恐怖综艺录制。
恐怖……综艺……
下意识我就要拒绝,可经纪人接下来说出了一个数字。
我再次被现实按着点了头,没办法,他们给得实在是太多。
只要我能顺利录完这档节目,不仅可以还清外债,还可以买下自己的 dream house。
可我却死在了第一期录制现场。
天杀的,玩我呢?
尤其现在你才告诉我,那个胆小的玩家、这个自称对我一见钟情的人,竟是这档综艺的赞助商——季清安。
密室中短暂的接触,让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个致命的误会。
我原来是被自己的逞强害死的。
真是再次被自己笑死。
季清安已经走了,我飞进房间,上次打碎的容器,满地的液体已经被收拾好。
再往里是一地的向日葵,向我招展。
「没有说出口的爱」
「我对你一见钟情」
季清安的表白和向日葵的花语在我耳边打着转。
最后我捂着耳朵,落荒而逃,崩溃的声音,让片场都震荡起来。
「季清安,你给老娘等着!」
6
从那天起,我夜夜守着,但没碰到季清安一次。
恐怖综艺因为苏盈盈出了黑料,不得不添加新鲜血液。
「你说,邹语儿背后到底是哪位金主爸爸?」
「我看不止一个,她从出道到现在资源也太好了,远超顶流。」
邹语儿,娱乐圈绝对的皇族。
有人说娱乐圈里只要是邹语儿想要的资源,就没有她拿不到的。
拍电视剧带资入组,全球一线团队打造专辑,奢侈品代言更是拿到手软。
如今,她竟然也来了这晦气的节目组?
这给我的感觉不太现实。
本着吃瓜吃到底的娱乐圈精神,我跟在邹语儿身后一整天,想要挖出她的秘密。
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在受到惊吓后竟然淡定自若。
这一点让我佩服得紧。
毕竟我身处局外看着,都被吓得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邹语儿录制过程中总是身先士卒。
却给我一种感觉,她在刻意地表现自己。
跟到第三次录制的时候,邹语儿不小心崴了脚,被助理扶到角落休息。
「小姐,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先生看到又要心疼了。」
小助理仔细地给邹语儿按摩着脚踝。
「他们心疼不心疼我不管,我要让季哥哥心疼我。」邹语儿语气娇憨,说到最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季哥哥?季清安?
「听说季总病了,心理上的病。」小助理压低了声音,但防不住我贴在她嘴边听墙角。
心理上的病?也是,那人怕鬼还爱找虐,妥妥受虐狂,是要找医生好好看看。
「不会跟那个女人有关吧,她都死了!」
由于贴俩人太近,我被邹语儿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助理慌张地左右张望,不断给邹语儿使着眼色。
邹语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讪讪,催促她赶紧揉好脚,不要耽误节目录制。
不对劲。这两个女人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们之间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邹语儿是个什么背景,她口中死去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吃瓜吃一半,如鲠在喉。
可惜我不能离开片场,要不然非得今晚收集到全部信息。
远处,导演关怀地向着这边喊话,问今天还能不能继续录制。
邹语儿应了一声,一步一跛地迎上去。
这是真的拼啊!
可她到底为了啥?
「先生,小姐崴了脚还执意参加节目录制,她和季总的婚事,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小助理站在一旁打起电话,刚听到「婚事」二字,我感觉自己炸毛了。
都到谈婚论嫁地步了,还说对我一见钟情?
渣男该死!
「小姐今天差点说漏嘴,这片场的监控,还要麻烦您处理一下。」
小助理这句话干脆捂住了嘴巴。
欲盖弥彰啊。
我贴在她的手机上,想听听听筒那边说点啥,可第一句话,就让我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光听声音就让我从心里生出一丝畏惧。
「无妨,不会有人怀疑宋湉之死是被下了药,你和语儿都要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7
那个男人说,我死是因为被下了药,被他们下了药。
就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被吓死的,谁还会去怀疑我的死因呢?
如果我真死于谋杀,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灯红酒绿,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自那日窥听到死亡的秘密,我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强了。
我利用片场的电脑去查邹语儿,无父无母,身家背景上一无所获。
那小助理口中的先生又是谁?
调查陷入了瓶颈,我每天在片场焦躁地横冲直撞。
于是片场每天都因为灵异事件上热搜。
【恐怖综艺录制现场数只飞鸟诡异坠地,是否为冲撞了在此长眠的宋姓女艺人?】
【恐怖综艺录制场地或为束灵大阵,宋姓女星之死将其彻底激活!】
这天夜里,对无辜身死一事越想越委屈,我冲进实验医院那间房,将灵力四散好一通发泄。
屋子瞬间,成了一片废墟。
「宋、宋湉……是你吗?」
我背对着大门,正在吸收着四散的灵力,身后一声不真切的呼喊,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又是你!」
我转过身看到的就是季清安强装镇定的脸,和他怀中一大捧的向日葵。
那花盘原本低垂着头,在我靠近的瞬间,它们又扬起了灿烂的脸。
「真的是你!」
季清安激动得撒了花向前一大步。
「呃,你贴到我嘴唇了,浪荡子!」
飘在半空中的我,完美弥补了二人之间的身高差。
「啊?对不起、对不起!」季清安忙着后退,一不注意被绊倒,摔在花丛里。
看着他无辜地扬起俊脸,我心中那丝邪火莫名就散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能这么小心翼翼地对你,谁还能不识好歹呢?
等等?
「你能听到我说话?你能看到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吸收完灵力,愈渐凝实的身体,不由呆住了。
季清安点点头,脸上又是愧疚又是欣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你不是怕鬼吗?」我冲他翻着白眼,龇着牙,一副恶鬼凶样。
艺人是要注意表情管理的,但我现在不用了。
「怕鬼,但不怕你。」他还一脸认真地想了想。
「我就是鬼,是被你赞助的破综艺害死的冤枉鬼。」不知怎的,那股好不容易发泄掉的委屈,又爬上了心头。
黑暗中,是死一样的寂静。
通过我自身闪着幽光的灵力,能看到季清安的脸色并不比死人好看多少。
他薄薄的嘴唇张张合合,最终道出口的,还是一句对不起。
这人怎么做到上市公司总裁的?富二代还是富三代,我看到他就是最后一代了。
怎么面对着我,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学生。
你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手段呢,拿出一二用来把妹,可能我都要对你死心塌地了。
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让你遇到一个心软的姐。
「我不是被吓死的。」在季清安不解的眼神中,我缓缓说道:「我是被害死的。」
羊变成狼需要多长时间?一秒钟。
看着季清安撕破在我面前独有的那层羊皮后,变得凶恶,冷静的眼神。
我觉得自己报仇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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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第一天,我摆烂了。
别的妃子尔虞我诈,我在宫里种菜撸猫。
别的妃子争宠献媚,我在宫里做饭打牌。
直到那天皇上宣我侍寝。
救命!他肚子上那道疤,怎么跟我的猫一模一样!
1
我穿成了要进宫的秀女。
进宫前我爹告诉我,要好好勾引,啊不,讨好皇上。
他的前途就靠我了。
我当时敷衍地答应,但进宫第一天我就摆烂了。
其他秀女都在往管事太监手里塞银子,想要早日侍寝。
我也给他塞了一锭银子。
「如果有可能,请务必让我一辈子都不要见到皇上,谢谢。」
他当时看我的目光都惊了。
我眼睁睁地看到他在我的名字孙宁云后面画了个××,备注——脑子不正常。
不过花了钱确实有效果。
我被封了最低的位分——答应,我成了孙答应。
被安排在了离皇上殷珩住的清心殿最远的倚梅轩。
旁边就是冷宫,基本不会有人打扰。
全倚梅轩上下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宫女。
于是当别的嫔妃苦练琴棋书画,唱歌跳舞。
我从御膳房要了点儿蔬菜种子,种到了冷宫前的空地上。
当别的嫔妃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御花园乱窜企图偶遇皇上。
我在隔壁空厢房起了个灶,弄了个小厨房。
当别的嫔妃给太监丫鬟送礼,笼络人心。
我也给御膳房的管事太监赵公公塞了几张银票,让他有啥好吃的务必给我留点儿。
当别的嫔妃四处串门,虚情假意,开始交际。
我自制了一副扑克牌,教我的丫鬟星儿和月儿学会了斗地主。
听她们说,皇上不知为何至今还没召众人侍寝。
我抓了一把瓜子跟着八卦:「不会是不举吧。」
星儿吓得一把过来捂住我的嘴。
2
每天吃饭睡觉打牌,提前进入退休生活的我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这天我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忽然听到我的菜园子里一声呜呜的喵叫。
我走过去,看到地上趴着一只腹部渗血的小猫,正警惕地看着我。
我盯了它两秒,吩咐星儿和月儿救它。
星儿感动地说:「娘娘真是人美心善。」
「不。」我摆摆手。
「它弄坏了我的大白菜,我要它卖身肉偿。」
然后我就看到,那只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拎着它的后颈回寝殿,星儿月儿给它上药包扎。
一开始它还老老实实的。
但在包扎过程中,星儿好奇地随口问:「这是只公猫还是母猫?」
当时她们两人手里都拿着药不方便,于是我上前,扒开它两只后腿看了看。
「是个弟弟。」我说。
不知是不是我把它吓到了,它忽然瞪着我,一个劲挣扎起来,还不小心挠了星儿一爪子。
我怒了,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我继续抓着它的后腿恐吓它:「你再动,再动我把你两个蛋噶了!」
结果它好像真的听懂了我的话似的,一瞬间惊恐地看着我,一动不敢动。
月儿奇道:「这猫真有灵性,它莫不是能听懂?娘娘,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点点头。
「你看它浑身漆黑……就叫不白吧。」
星儿:「……」
月儿:「……」
猫:「……」
3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在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有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呢喃。
半梦半醒间,那声音像是一个男人在我耳边低语。
语气里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接着他向下,慢慢钻到我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到我的脖子上。
好痒。
我企图推开他,却感觉他忽然张开嘴,在我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然后,又舔了一下。
我吃痛,朦胧着睁开双眼。
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竖瞳。
不白正在我被窝里蹭啊蹭,嘴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我:「……」
硬了。
拳头硬了。
4
咆哮着把它扔了出去,我起床洗漱。
结果将近一天没见它的踪影。
月儿担心地问我:「不白不会是迷路了吧!还是说它跑走不回来了?」
我安慰她:「也有可能是伤太重,死外边了。」
月儿:「……」
结果我话音刚落,就见它迈着气吞山河的步伐走进来,小眼神瞥着我,极其不友善。
我冲它招手,笑盈盈说:「来,来姨姨腿上。」
它似乎愣了一下。
接着真的轻轻一跃,蹦到了我怀里。
我忽然按住它的头,蹂躏。
语气也变得凶狠:「下次出门早点回来,知道了吗!」
它幽怨地看着我,满脸都是被骗到了的委屈,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
月儿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宫里的八卦。
「听说御膳房的赵公公托宫外神婆算命,说他流年不利,要倒大霉,所以赵公公最近行事十分谨慎。」
「听说淑妃娘娘这两日也总往御膳房跑,想要给皇上亲自做菜。」
「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外出打猎时又遇刺了,不过好在伤得不重。」
我摸着怀里的不白,随随便便听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涌进来一群人。
为首之人一身华服,不掩贵气。
后面跟着些宫女太监。
其中一人满身油污,身上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还有一人则被其他人拖着,已被打得血肉模糊。
是星儿!
5
他们将星儿扔到我面前。
我冲过去抱住她。
「星儿!」
星儿挣扎着抬起头看我,颤抖着说:「娘娘,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听到她这话,我一瞬间抬起头,盯着那满身华服之人。
结果立刻就有宫女站出来了:
「大胆!见到淑妃娘娘还不跪下!」
淑妃,全宫里位分最高的嫔妃。
她爹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自然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道:「敢问淑妃娘娘,星儿究竟犯了何事,娘娘要下如此重手!」
淑妃没有开口,那个满身油污的嬷嬷先说话了:
「这贱婢将一盘菜扣到我身上,还冲撞了淑妃娘娘,娘娘替你出手教训了这不守规矩的东西,并且心善饶她一命便罢了,你一个小小的答应也敢如此无礼,来人!给我掌嘴!」
MD!
狗仗人势!
我看这架势,知道今天这个祸是躲不过了。
反正都是要被打,那还不如出了这一口恶气之后再被打。
想了想我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脚把她踹到地上,冲过去骑在她身上「啪啪」两个巴掌。
「狗奴才!淑妃娘娘都没说话你先说,我看是你没把淑妃娘娘放在眼里!」
我转向淑妃,盈盈一笑:
「娘娘放心,我也已经替你教训这不守规矩的东西了!」
周围人都惊呆了。
淑妃指着我颤颤巍巍,对着身后的太监一声娇喝:「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给我拿下她!」
我很快被他们压倒在地。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来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住手!」
紧接着,一个身穿华服,面容俊逸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放开她!」
6
场面顿时一静。
大家惊疑不定地盯着那人,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就已经齐刷刷跪下。
「参见皇上。」
皇上?
皇上……殷珩?
我愣住了。
不知为何见这男人面容有些熟悉,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这地方八百年不来个外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宠妃跟皇上齐齐来这里?!
我连忙就要跪下。
结果就听殷珩在前迅速道:「平身吧。」
于是我跪了一半的身子僵了僵,又立刻站了起来。
淑妃柔柔弱弱上前行了一礼,软声问:「皇上,您怎么来这里了?」
殷珩瞥她一眼,冷哼一声:「怎么?只准你过来找别人麻烦,朕就不能来这里?」
他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很奇怪。
听他的语气,明显是有怒气的。
而且话语间,好像知道事情的原委。
可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淑妃神色一顿,脸色变了变,却立刻绞着帕子委屈道:「皇上明鉴,是那丫头先对臣妾无礼,臣妾只是来找孙答应要个说法罢了。」
我听着她这茶言茶语,忍不住插嘴:「找我要说法?上来就掌我的嘴,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被我这样一怼,淑妃怨愤瞪我一眼,给身后使了个眼色。
一个太监马上站出来对我说:「大胆!娘娘还没说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但紧接着,他就被踹了一脚。
殷珩淡淡收回伸出去的一条腿,怒道:「你才大胆!我都舍不得……朕都没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
他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改了口,留下众人一脑门问号。
——舍不得什么?
但见他突然发怒,大家不禁缩了缩脖子,就见他手朝我一指:「孙答应你说。」
我又愣了一下。
这对我的偏袒不要太明显。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殷珩是站在我这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当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为星儿讨一个公道。
于是我开口:「淑妃娘娘纵容恶仆殴打我家星儿,并且还带人来此寻衅挑事,扰乱后宫,请皇上明察。」
「好,我知道了。」殷珩想都没想,立刻说。
扭头对淑妃:「淑妃,你可知错?」
淑妃人都蒙了,满脸难以置信。
「皇上,我……」她刚要开口,就见殷珩一摆手。
「你不用说了,从今天起,禁足十日,参与此事的奴婢杖十下,以儆效尤!」
淑妃顿时脸色大变。
他说完这话,已经有侍卫过来。
淑妃被带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茫然。
啊这……都丝毫不给她个机会辩解一下的吗?
看着他们被带走,院子里人顿时清净了许多。
殷珩又是一挥手指着星儿:「来几个人,把这个小宫女抬去太医院。」
于是嬷嬷们连忙抬着星儿离开,一刻不想停留,生怕被殃及。
满院子只余下我、月儿和殷珩。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我跟月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结果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殷珩一脸笑意回过头,望着我。
目光灼灼。
「帮你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你要怎么谢我?」他说。
7
谢、谢他?
这莫名熟悉的搭讪语气让我恍惚。
我脱口道:「哈哈,那我得请你吃饭。」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
月儿一脸惊恐地望着我。
我后悔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脑袋没转过弯就说出来了,怎么就忘了这是在古代。
眼前这货虽然表面和善,但他是皇上啊!
都说伴君如伴虎,追究起来我这算御前失仪,他不会治我罪吧。
我正想用什么办法来补救,就见皇上摸着下巴想了想。
「也行吧。」语气十分勉强,但是没有怒意。
我悬着的心悄悄放了下去。
连忙找月儿去御膳房传膳。
月儿匆匆离开了。
我恍然反应过来,屋子里只剩我跟殷珩两个人了。
我立刻提起一口气。
还不知道殷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得小心伺候着。
要是一不小心触了他的眉头,那我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把殷珩请进屋,正考虑先端茶还是先端点心呢,就见殷珩熟门熟路地走到桌子旁,摸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孙答应你坐啊,站着做什么。」
他一边说还一边给我倒了杯茶。
我:「……」
好,他竟然这么随和,这是我没想到的。
但问题是,作为一个皇上他这样正常吗?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果然,接下来他开始挑剔起来。
「点心太油了。
「茶不好喝,不是新茶,十分涩口。
「周围家具也颇为陈旧,我不喜欢。」
我心说废话。
作为位分最低的答应,我能有这些东西已经不错了。
在这宫中,什么好东西能到我这里。
我面上没表现出来,赔着笑,默默听他说。
但他的挑剔渐渐变得奇怪起来:「你的床我也不喜欢,太硬了,一点都不软。
「被子面料不是绸布的,上面的花纹有些俗气。
「枕头的高度也不合适。
「……」
随着他的絮叨,我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
最终我还是犹豫着开口:「皇上……怎么知道我的床不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轻咳一声,含糊着说:「朕一看就看得出来。」
看?
我默默地朝卧房看了一眼。
中间隔着帘子呢,他是怎么看到被子上的花纹的?
我又把狐疑的目光转向殷珩,只见他目光闪烁,躲躲闪闪。
——绝对是撒谎了。
可问题是,既然他不是看出来的,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卧房情况的呢?
我正思索间,就见月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跪下请罪:
「娘娘,奴婢要的饭菜御膳房不给。」
我一愣。
「不是让你带着银子去的吗?」
能在宫中办事之人都是人精,捧高踩低都是一套一套的。
我位分最低,少不了被他们排挤克扣。
但这是我自己选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要办什么事,都是提前准备好银子。
尤其是御膳房。
管事太监赵大宝十分难缠,平日里我没少打点。
「赵公公说,我们是什么身份,敢得罪淑妃娘娘,然后把我赶了回来。」
月儿瞟了瞟旁边脸色已经铁青的殷珩,小声说出实情。
我这才了然。
同时心下感慨。
赵大宝这家伙,平日里为难我就罢了,这次……
是撞枪口上了呀!
果然,就听旁边殷珩沉声说:
「御膳房不给饭菜?那朕亲自去要!」
8
于是,月儿在前面开路,殷珩脸色不善,我一脸蒙地跟着,三人直接杀去御膳房。
到了御膳房门口,殷珩忽然停住了脚步,冲月儿一扬头:
「你先进去,我倒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月儿点点头表示了解。
这跟拿人成双,捉奸在床是一个道理。
要装 B 打脸,那也是讲究证据的。
我跟殷珩趴在窗户上朝里面张望。
就见月儿委委屈屈上前,又塞了赵大宝一小块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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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齐熠熠,虽说是被姐夫从山里头提溜到春知面前养来解闷的宠物。
但我看过话本子的,春知他娘床铺里藏着的讲情情爱爱的那种。
我敢非常肯定,我心非齐春知莫属!
你们问春知是谁?
他是谷主,百花谷里的大小事他皆一力承担。
常常有修炼成形的花精树灵围着他佯装不习惯人类的姿态倒来靠去。
他不仅从不嫌烦,还每每都耐心教导。
若真要说起,他对我也是这般,同他人并没什么两样。
但是!
我是谁?我可是春知的宠物啊!
我日日与他近身相伴,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绝对不会气馁的。
1
听说每个悬崖都有自己的秘密。
有的藏着大妖,为了修行积福,愿意实现前来许愿的人的愿望。
有的藏着武林残本,找到的人可以称霸天下。
但无论哪个悬崖都是非常善良的,因为话本里就没有一个主角是坠崖身亡的。
反而无论遇到如何的绝境,只要跳崖就会有一线生机。
那么百花谷北边的万丈深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我提着碎花裙边,一路助跑,往那万丈深渊轻巧一跳。
谷底的风寒凉拂面,我赶紧闭眼许愿。
「我喜欢齐春知!」
尴尬的事情突然就发生了。
我卡住了,卡在了四周都在回响着「喜欢...喜欢...齐春知...春知...」的当下。
百花谷北边的万丈深渊明面上瞧着还成,谁知下头不远处窄成了一线天。
它将我卡在了两壁之间。
深邃的谷中飘着我荡气回肠的表白。
齐春知急急赶来,大老远就瞧见我露在地面上的一颗头。
他焦急地大喊:「熠熠!」
于是谷中迂回萦绕的回响就成了。
「熠熠...我喜欢...喜欢...熠熠...」
春知清润的声音漫山遍野地回荡,我噌地红了脸。
噗地一下就化成了原形。
随后错过了他向我伸出的手,开启了我的坠谷之旅。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谁都来不及再温存片刻。
以至于我都忘了,我原身是只胐胐,小巧乖顺,是世人口中的解忧神兽。
早知如此,方才我化了形不就成了,惹得如今如此得不体面。
谷风凌厉得让人睁不开眼,呼呼吹着从耳边掠过。
我遗憾地想,若这个悬崖能让春知失忆就好了。
但若是在「让他失忆」同「让他心悦我」中选上一个。
那必然是后者更得我的心意了。
……
一路跌到谷底,在几根叉出的树枝上来回弹了几下还算安稳地落了地。
「这是熠熠吧?你喜欢齐春知?」
谁?
我揉着脑袋环顾四周,环了又环才从耳朵根后揪出一只五彩斑斓浑身上下写着「我有毒,我不能吃」的蝴蝶。
她不太满意地扯出了被我揪住的翅膀。
「小姑娘,放尊重点,我可是这里的渊主。」
我抖了抖手指上的燐粉,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要说自己是个冤种我可能还信。
许是见我对这个话题不太买账,蝴蝶有眼色地换了个话题。
「你喜欢齐春知什么呀?为什么喜欢他?你给我说说,指不定我能给你想想办法。」
闻言我不禁仔细看了看这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口气听起来像个业务熟络的十里红娘,与这仙境般的谷底毫不相配。
你要问这个,我可就停不下嘴来了。
2
「哎那谁...」
「彩绎。」
「哦,彩绎啊我跟你讲...」
……
「总的来说,你就是觉得齐春知,你们百花谷的少谷主,哪哪都好,样样都行,项项满分对吧?」
「嗯嗯!甚至他还生来带有百花香,以麒麟神力为六界招春,还有那脚后跟着他的小白花串也是非常可爱的。」
我对彩绎的总结十分满意,两眼冒着爱心并补充道。
谁知彩绎闻言将我上下打量了几回。
「那...就你?你怎么敢的?」
tui,瞧不起谁呢,眼见我的肉垫就要呼上它又转而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将他当做了爹?」
「什么是爹?」
「每个人都有的啊,就是那个从你出生就一直爱你护你直至身死的男人。」
「那么好?还每个人都能有?那你给我也来一个呗。」
遭到了一记白眼。
我,齐熠熠,虽说是被姐夫从山里头提溜到春知面前养来解闷的宠物。
但我看过话本子的,春知他娘床铺里藏着的讲情情爱爱的那种。
我敢非常肯定,我心非齐春知莫属!
「那就试试呗。」
「什么?如何试?」
「走嘞。」
当我滚着圈撞上一块石碑脑袋开花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才是个大冤种。
按照彩绎的说法,百花谷北边那万丈深渊有着深厚的来历。
当年轩辕妭为免水灾,解开了地狱之力,虽洪水被退但她自身也承着业火燃烧,蚩尤为救她,拉开神弓以心换心。
而这万丈深渊便是当年心箭留下的箭痕。
蚩尤为救轩辕妭而死,轩辕妭虽活却成了旱魃,再也回不去九黎下的桃花林。
因至死不渝的爱而落下的箭痕却终日里瞧着爱而不得含恨而终的轩辕妭。
终于在万万年间生出了彩绎这样的灵物,立志于促使世间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于是渊主彩绎灵法一施,将我带回了春知的身边。
好家伙,感情我就是跳崖来听个故事,搁这给我套娃呢!
3
我摸着肿起的额头,立在石碑前竟化不出人形。
方圆四周皆是一片黄土,碑后却是一片桃花林,桃之夭夭宛如开在沙漠中的绿洲。
「彩绎,你滚出来!这什么地方?」
「你心爱的人的身边丫。」
「你丫的哪只眼睛看见我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春知了?」
「两只」
待我反应过来僵着脖子转过身,身后的人如从春日的画里走出的桃花仙子。
他一袭红衣飘飞在满林的花瓣中,足后的白花朵朵绽放。
风带过百花的香气,我吸了吸鼻子,忙可怜兮兮地扑进他的怀里。
「呜呜,春知,这里疼...石头它坏坏。」
他接住我,沉默了一瞬,大掌便揉上了我的额头。
糟糕,他没看见吧,我方才可一点都不温柔小意。
清凉的神力从他指尖丝丝流入,我舒服地在他怀里哼哼唧唧,额头的鼓包瞬间就消失了。
忘了说,我男神春知他还是个神界赫赫有名的医仙大人。
治好了伤,春知假意拧了拧我的耳朵。
「就你调皮。」
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但我还是假装柔弱地躲了一躲,顺带柔柔地问。
「春知,这里是哪?熠熠好害怕。」
「跳崖时怎不见你怕?」
我被一噎,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你跳了崖我追去,那崖太窄我落不下去,只好去库房寻神器想将你捞上一捞。」
「那怎么反倒把你捞下来了?」
他轻叩我的脑门,挥袖间香风扑面。
「没下来,库房里的碎云镜落了,我顺手去接,然后就…」
碎云镜,传说能穿越时空的镜子,那我们现在是在?
他膝盖一颠,将我往怀里又拢了拢。
「倒是你怎么也在这?」
「我是因为彩...」
彩绎忙给我咬耳根子喊我别供出她,本来我也是不会听她的,毕竟她和春知孰轻孰重,可她说要给我好处!
「彩……踩了狗屎运,如有神助将我送来你身边!」
我一顿胡诌。
春知愣了愣神,看着我无奈地笑了。
桃花无风自舞,朵朵悬在他的周身,他一双明眸映辉,流光四溢灼灼其华。
我蹭了蹭他的掌心,又蹭了蹭他的脸颊。
最后没忍住想要亲上那好看的嘴唇时,被他捉了下来,拍了拍屁股。
「熠熠,别闹。」
我拉耸下了两只耳朵,不甘心。
4
碎云镜究竟将我们带去了时空的哪个角落,那是春知担心的事儿。
我只关心彩绎要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读心术?」
「嘘…你轻点儿。」
彩绎说她能让我有读到春知心声的能力。
她神神叨叨念了一些麻薯麻球什么的,傲然得意地拿翅膀拍了拍我。
「不信你去试试。」
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窝进春知怀里。
「这桃花林大约是因我的神力所长,我所到之处遍地开花,看来我是不太方便行动了。唔…小家伙来了,叫小家伙去外头探我是更不放心的,如何能让外头的人来找我呢?要不靠给人看病换消息?」
「春知你在说话吗?」
春知正用五指插入我的毛发间替我梳理,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动作,闻言他有些疑惑地朝我歪头。
「没有啊?」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我方才没发出声吧?」
哇塞!我真的能听见春知的心声了。
不知春知使了什么法子,桃花林开始聚起了前来探病的人群。
因春知看病不收钱,只为打探消息,且专治疑难杂症,一时名声大噪,人们唤他「百香公子」。
这日讨厌的林姑娘又来了。
「百香公子,我前些日子崴到脚了,怎么都好不了,这都许多天了,能替我瞧瞧吗?」
林姑娘扭着她的水蛇腰,拧着绣帕就倒下来,一屁股落在了春知的怀里,我的身上。
「姑娘小心。」
春知将林姑娘扶起,又把她扶到椅子坐下。
他的心声却在说:「又是这个麻烦的女人,差点压到小家伙了。」
我噗嗤一笑,好家伙,原来有求必应的齐少谷主还有两幅面孔。
其实一直以来春知都是这般对人来之不拒的好好先生。
他是谷主,百花谷里的大小事他皆一力承担。
常常有修炼成形的花精树灵围着他佯装不习惯人类的姿态倒来靠去。
他不仅从不嫌烦,还每每都耐心教导。
若真要说起,他对我也是这般,同他人并没什么两样。
但是!
我是谁?我可是春知的宠物啊!
我日日与他近身相伴,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绝对不会气馁的。
而今我又获得了超能力...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我偷偷摸到了齐春知的塌上,行了上回未遂之事。
「吧唧」一口在夜色里颇为响亮,我同春知面面相觑。
我心里:啊啊啊啊啊,我亲到他了!怎么样?他会什么反应?他会怎么说?
他心里:呃...
呃??
沉默了半响,他揉了揉眼睛。
「怎么,要一起睡觉么?」
似是困极等不及我回答,他大掌将我一捞勾入臂弯,头贴着我的头又沉沉睡去。
而我就睡不着了。
谁能告诉我,这「呃...」是几个意思?
5
随着春知名声越发响亮,我不得不躲在林前石碑边装神弄鬼地维持排队看病的秩序。
其实原本不必装神弄鬼的,可我化不了人形,只好出声不露面装作神秘了。
这一日,来了一对意想不到的贵客。
我遵着春知的话,看见远奔而来的马车便高声喊:「齐大侠,请入林。」
排队的人纷纷避让开一条道来。
他们早已习惯了,对他们而言百香公子最会看症对人,有些发作急,病重的人等不得就会被百香公子喊入。
而我跟在后头入内的时候还在想...与春知同姓,姓齐的贵客?
一入林就见春知戴着面具坐在落英缤纷之间,有点紧张,有点焦急,好像还有些讨好?
我压低身子蹭过桌脚斜眼瞥去,这不是春知的爹娘吗?
春知的娘齐霂是天地间唯一一棵能唤护神魂的鬼灯草,自幼与春知他爹订亲。
当年魔神大战时春知爹齐椿战亡,齐霂以身招亡魂堕入百世轮回,而齐椿被复活后也在战事息后借神力入轮回只为寻其妻。
这些故事后来都被写成了人间的话本子,娘就买来藏在床铺底下,因此后来成了世人皆知的传情佳话。
难道我们刚好借碎云镜之力落在了他们相遇的这一世?
春知激动地抖着手搭上了娘的手腕。
我听见他心里说着:「没想到那时的娘竟然是我救的。话本里的神医竟是我!」
理解理解,毕竟爹娘的爱情故事里突然有了他的名字。
可是他爹好像就不太理解了,那个眼紧盯着他探脉的手,眼神仿佛要吞人。
我走过去蹭了蹭春知的脚,给我注意点儿啊喂,你爹当你登徒子呢。
春知这才记起身份,但若靠药物娘的病无法医治,若是用神力...
他突然抬头问爹:「将军,你瞧那是什么?」
话本子里写了这一世,爹是瑄国大将军。
齐大将军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仔细看看,又皱眉,再三反复不确定道。
「哪里?我怎么瞧不见。」
春知在此期间清凉的神力一灌,若无其事地装道。
「将军,夫人已无碍,只是连续高烧,体力不支,还需昏睡一阵。待将军回到府上,夫人就可醒来了。」
末了还一脸正义,仿佛在说我一本正经在看病,你却在那开小差。
这是我头一回瞧见那么小孩子气的齐春知。
齐大将军虽一头雾水但也不敢深究:「多谢公子。」
春知就又故作高深地开口了:「将军可知我素来以故事为诊金?今日将军可否告知如何与夫人相识作为诊金?」
齐将军思索片刻,似是也无可隐瞒,便与他娓娓道来。
这可把春知高兴坏了,以至于我耳边一直在回响:「听到爹亲口说他与娘的故事啦!」
他装作故事迷,满眼放光地听完,又百般不舍得将他们送出桃花林,末了还立在林子边挥手:「再来啊」活脱一个酒楼小二的模样。
我在散落的桃花瓣上打滚,齐春知真是太可爱了,怎么办,怎么办。
6
桃花林里落雪啦。
我蹦蹦跳跳地扑着空中的雪花。
因着春知是春神掌管六界春日,因此百花谷四季为春。
许是人间的天道限制着春知的神力,这可是我头一回见着雪呢。
我在桃林里乱跑,还吐着舌头去勾飘在空中的雪子。
彩绎像看傻子一般看我,偷偷飞去桃林深处躲得远远的。
「熠熠。」
春知唤我的时候,一片桃花瓣正巧落在我的舌尖,我顾不得直奔向他。
他捏起我舌尖沾着的桃花瓣,随意一丢,约是瞧着我呆傻模样,掩唇而笑。
我:他用手摸了我的舌尖又碰到了自己的唇耶,这算不算......
他:小家伙。
冬日里患疾的病人多,春知揉了揉我的脑袋。
「熠熠,自己去外头玩会儿吧。」
我抬头蹭蹭他的掌心,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