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女老板回归田园去当农场主,历时八年结局太意外
导语:一个曾经身家千万的企业女老板,一眼万的爱上了郊区这片土地,一度以为会在这片土地度过余生,却因为现实原因,仓皇离开,天高地阔,不知何处?

① 第二任前夫催债
“我现在真的没钱,有钱了我还至于这样吗? ”
“别人逼我,你也逼我!”
荔枝的声音出现了一种少有的低柔,好像带着一丝哭腔,仿佛是无奈,也仿佛是祈求。
听到这种声音,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下,随即挂断了电话。
荔枝放下手机,有点呆住了。
她对于自己刚才的语气也有些意外,长这么大,连撒娇这个词都不曾整明白的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说不上低声下气,竟然有些柔声细语……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难道自己真的认输了,要对现实缴械投降!
投降,那怎么可能,荔枝心里一惊,不由得坐直了腰板。
前夫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哦,不,是第二任前夫,荔枝有些自嘲的摇摇头,明明自小就立志不结婚的大女主,怎么突然就多了两任前夫。
第一任留给她一个女儿,然后去了南方打拼。不曾想,那个一向被荔枝嫌弃的貌似胸无大志的人,竟然也打拼出一小片天地,不但给女儿买了房产,在知道荔枝的农场有了困难时,还时不时的以给与女儿的名义接济了她好几次。
农场是和第二任一起投资的,红火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夫唱妇随,浪漫不足,和谐有余。
在农场出现危机时,前夫执意要回城。并开出了两个条件:一起走,所有债务他自己承担,如果她执意留下,那么,他需要拿回当初的启动资金。
她毫无悬念的选择留在农场,也无可奈何的给他打了一张欠条。
只是两年过去了,一分钱也没有给他,也是实在是给不起了。
连续两年储存农作物的地窖发生问题,所有农作物都坏在地窖里,而它们都是那些城里高端客户提前一年预定的产品。
生性不服输的荔枝没有想过逃避,更不会扯皮,她咬着牙一笔笔进行了退款,连原本计划给女儿的留学费用也提前预支了,直到所有的银行卡上余额都是零。

②山西老板催债
会计兰姐正从外面走进来,步子不像往日那么匆忙有力,脚步蹒跚,仿佛挪不动一样。
也是啊,六十多岁的人了,昨天帮忙发货,摔了一脚,今天还能过来上班,不容易。
“唉,可怜的兰姐,来了几个月,还没领过一次工资,反倒借给自己那么多钱!”荔枝叹息。
家就在附近村里住的兰姐,是国有企业的退休职工,谁都知道她家不差钱,至于她来农场的目的,说是可怜荔枝一个女人打拼事业,自愿义务帮忙也未尝不可。
荔枝一阵心酸,眼睛竟然有点红了。
兰姐慢慢踱了进来,她一直低着头,走进来才猛地抬头,嘴唇刚动了下,看到荔枝的表情,又绷住了嘴唇。
一起工作几个月了,兰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快人快语,雷厉风行,看她刚才挪不动脚步的样子,不只是因为昨天摔跤的缘故,大概是有些话不想说,又不得已而为之。
会计兰姐,做饭的徐姐,装货的王姨,还有负责种地的李叔,他们都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这份爱惜之心,早就超越了主雇之情,一如父母对儿女,这般上心,这般疼惜。
这一生该如何回报?
荔枝摇摇头,无以回报,但一定要回报!
“有什么就说吧,兰姐……”。
还能有什么比被人催钱更糟糕的事情呢,荔枝心想
“山西王老板的会计打电话过来,说让咱把那批借款尽快还上!”
“那你跟王老板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王老板说……”兰姐看了看荔枝,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他是不是说别再给他打电话了,包括我!”
兰姐无奈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
“他说三日内不归还,会再次派人上门催债!”
荔枝叹了口气,心里说老王啊老王,我真是高看了你!
荔枝想起当初,当她头戴牛仔帽,脚蹬马靴,身骑白马的身影被朋友发在朋友圈,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王,星夜疾驰千里,一举伏在她的马前,眼神真诚。
而那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所谓的成功人士慕名而来,有的是想现场一睹这位女农场主的独特风采,也有的怀揣抱得美人归的小心思,却无一例外都吃了个闭门羹。
“我只是个种地的,大家关注我的有机农产品就行了,不要关注我的个人!”荔枝对着农场门口一波一波一睹她芳容的访客,波澜不惊地说。
可惜最终,她略过千帆,却对老王留下了千古难寻的惊鸿一瞥。
只这一瞥,足以让老王后来在农场出现危机时英雄救美,慷慨解囊。
但这个决定,却因为随后长久的爱而不得,而被这位资本家否定了。
荔枝从不认为那是交换,她以为那是朋友间的拔刀相助,所以即便当时老王一再反对,她依然写下了一张有力的欠条。
不曾想,这张欠条几乎成为压垮她和那五百亩农场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王老板以为只要自己慷慨解囊,荔枝一定会投怀送抱的以为没有得逞之后,王老板恼羞成怒,几次扬言要给荔枝难看。
当一个国外大型旅游团到农场观光时,王老板怂恿人前来闹事,让原本想借着这次接待外宾恢复农场生机的计划泡了汤。
真是看错了人,他做朋友都不够格,别说情人了,而自己某一刻竟然有点心动。
幸亏只是心动没有心动,荔枝有点后怕地想。
“兰姐,你现在就告诉他,三天后我会一分不少地把借款全部还他!”
兰姐还没有出去,表弟匆匆走了进来。

③善良的表弟
表弟年轻气盛,也是个有啥说啥的急性子。
“姐,又来了一群干部,说让你过去签字,还说这回一定要拆除小木屋了!”表弟一进屋就又急又气地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行,你过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等一会,我就过去!”荔枝像平时处理农场琐事时那样,回答表弟。
“姐,小木屋真的要被拆掉吗,你快想想办法?”表弟提高了声音,他以为表姐刚才没听清他的话。
“我知道,你就那样给他们说!”荔枝又回答。
表弟有点懵了,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到最佩服的姐姐,在农场这些年,无论有什么事情,只要表姐在,他就觉得心里有底气。
此刻,他用红了的眼睛看着荔枝,希望能从荔枝脸上读出一些信息,或者说是希望,哪怕是一丁点儿。
可这次,荔枝让他失望了,他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希望,但也没有看到失望,只是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历经沧桑后的无所畏惧,还是抽离事外的气定神闲,表弟无法判断,他只知道农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哭!”
荔枝第一次本能地躲避着表弟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初,本以为今年农场的情况会好一些,她特意把表弟媳妇和他们三岁的孩子也接了过来。
表弟媳妇也是个勤快人,不但没有抱怨跟着表姐干活的丈夫这几年几乎没工资,还常常带着孩子到农场里帮忙,拔草、喂羊、喂鸡,什么都干。
孩子也不淘气,就在妈妈旁边跟着,妈妈拔草他就在旁边玩泥巴, 满头满脸都是泥。
荔枝看到,都会喊住表弟媳妇,打来温水,给孩子洗干净,抱到木屋的书桌上,让孩子去翻自己喜欢的书,那里常常摆着几本幼儿绘本。
孩子马上三岁要上幼儿园了,荔枝记得自己还给表弟媳妇承诺过,秋天给孩子在当地找一所最好的学校。
秋天,哦,秋天还那么远,可是她都不确定在这片土地上,明天还有没有她的落脚之处。
欠的钱多,欠的人情更多,都是自己的错,不能再让亲人们为自己的梦想买单了。
表弟走出门口,又看了一眼表姐,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表弟犹犹豫豫地走了出去。
表弟一出门,荔枝也出了门。
她穿过笔直的马路,沿着一旁的柳树,向北走去。
路过右侧的农场,荔枝看到表弟正跟几个穿制服地说着什么。
那些人都伸着脖子向这边看,看到荔枝,彼此交头接耳了几句,又缩回身子,正襟危坐,等着荔枝的到来。
他们姿势摆好了半天,却没发现人来,有个人走出农场去看,只见荔枝正快步向北走去。
一个领导模样的胖子站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颇有几分气恼。

④短兵相接
走了十多分钟,就入村了,又走了几步,在一座青砖红瓦的二层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座别墅装修得特别豪华,从门前的一对大狮子来看,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八年前和前夫承包农场时,他们一起到过这里,那时这里还不是楼房,而是几间老屋子。
记得那晚,前夫提了两瓶茅台,前夫看荔枝坚持在外面等着不进屋,就自己进去了。
对方对前夫说,你不是个当家的主,让你们女主人来谈!
听了前夫的传话,荔枝头也不回地走了,自然事情没有办成。
此刻,血红色的大门虚掩着,荔枝站在门前正待敲门,一个人正好从里面出来,五十多岁的男子,微瘦,眼露精光。
他看到荔枝,以为看错了人,后退一步,揉了揉眼睛,立刻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气,说了一句:“果然是你,你终于来了!”
转头看到荔枝两手空空,又有点恼羞成怒的气色:“我还以为你是来求我了,看来,是我低估了你,说吧,什么事?”
“老黄脚,我就想问问你,八年了,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我们孤儿寡母在这妨碍你什么了,你千方百计地要把我们赶出去!”
荔枝一字一句地说着,不是厉声质问,也不是轻声细语,就是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被称为老黄脚的男人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荔枝竟然就是这么直截了当地质问他,而且竟然喊他的绰号(老黄脚本地就是精明绝顶又自私小气的意思),在青天白日的门外,那么,她是什么都不怕了。
他突然有点担心,略一思索,伸手向大门里指了指,说:“屋里去说吧,外面太热了!”
“不用,别让我的穷气扑了你的门,这里就行!”荔枝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最初,我自己组织村民承包这五百亩土地,综合当地收入,计划给村民的报价是每亩地一千元,你作为村主任,千方百计阻拦我,逼我和村委会签合同,给村名每亩地八百元,这样你们一年什么不做,从中赚取10万,我承包30年,你们能赚300万!”
老黄脚一听,感觉晕了一下,这个女人疯了, 难道要跟我对质吗?
他头上的汗下来了,但嘴却很硬:“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如果再这样信口雌黄,我就把你赶出去!”
“我的双脚是站在路上,路中间,老黄脚,没在你家,路也是你家的吗?”荔枝厉声质问。
“这些年,你作为村主任,欺上瞒下,为非作歹,贪得无厌,我的证据很多,不光我有,这扶柳村的几千个村民也都有,每一个证据都能够让你下半生吃足牢饭!”
“只是大家还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谁也没有想过整垮你,但是上面总会知道的,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很久以后,到时谁也保不了你!”
老黄脚面色灰白,他扶着门口的石狮子,蹲了下来,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香烟塞到嘴里,一个崭新的打火机,连打几次,才点着了火。
那手颤抖得有点厉害。
“我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那农场一样入不敷出,债台高筑!”老黄脚吸了一口烟,仿佛又来了精神。
“这就是我说的重点,你一直在打农场的主意,你想把它当成摇钱树,当成你家的私人后花园!”荔枝看着老黄脚的眼睛说。
“难道你不是吗?你不想着赚钱干嘛从城市跑到乡下来!”
“我说过很多次,可能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和前夫经营着一家公司,我负责市场,那一年给公司盈利千万,但是自己却抑郁了!”荔枝顿了顿,思绪回到很久以前。
“扶柳村的朋友邀请我过来,住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我爱上扶柳村的灵山秀水,爱上这里的风土人情,扶柳村治愈了我,我的双脚再也不想离开这片土地!”
“扶柳村的劳动力老龄化现象太严重,很多老人一年到头就靠那一两亩土地为生,而种植的作物又都是价格低廉的初级农产品,老人辛苦一年收入极低。”
“村民把土地租给我,我种植市场需要的经济作物,并雇这些老人工作,一个月的收入顶他们一年的收入,你看看这村里,八年前有多少楼房,八年后有多少,我不能说这都是我的功劳,可事实确实如此!”
荔枝一向低调沉默,如果不是到了这份上,她绝对不会这样高调地表扬自己。
不说别的,依托她的农场,村里的桃子、樱桃成了远近知名的采摘水果,给每家每户都带来了不少切实的收益,在这之前,大家的水果一直都是烂在树上的。
“你说的是前几年,现在呢?”老黄脚不阴不阳地说。
“现在农场的问题,我承认有部分是我造成的,太轻率冒进,轻易改进储存环境,但是如果我用观光农业完全可以把这个坑给堵住,重新站起来!”
“可是你们在其中又做了什么,不但不给予支持,还处处阻挠,从农场的基础设施到整体规划,你们无不想插手!”
“在我申请农场小木屋时,我还奇怪你没有提反对意见,原来你就是在这里等着我的,真的是老奸巨猾,或许农场利用小木屋就可以翻身了,可是现在它成了违建,必须拆除!”
想到那个凝结了她太多心血,孤注一掷的小木屋就要被拆除,本来心在滴血的荔枝,突然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你的目的就是把我赶出去,把农场变成你的,恭喜你,就要如愿了,我很快就要一无所有的滚出这个农场!”
荔枝抬头看着天空,声音听不出悲喜,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着另一个自己说。
“但是,农场还会是我的,我还有二十年租期,这些年只要我按时付租金,没有人有权拥有它,除非政府征地,否则它就一直在我手里!”
“我什么都不种,我就让它荒着,这也是我选择生态农业的意义,土地也应该休养生息,永续用地,这些年,土地也该歇歇了,歇它个三年五载, 没什么大不了!”
“哦,给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关注的不是生态农业,你关注的是生财之道,我的话说完了,我要回农场签字了,马上拆除小木屋,欢迎围观!”
荔枝说完,扬长而去。
老黄脚脸色由白到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些年,荔枝的能力他是知道,她知道她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东山再起。
眼看着借着农场名气,周围的采摘如火如荼,他刚以侄子的名义,集中了手下所有能动的钱财,把村里三分之二的采摘都收购过来,如果她的农场一倒,那他的这些果树就是一堆废品了!
那个小木屋,他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再要挟一把,她竟然不玩了,撤了,现在自己真的是牙打掉往肚子里吞。
老黄脚急坏了,他拿出手机想给刚才去农场督办拆迁的人打电话,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的电话,他也不顾形象了,踉踉跄跄的向农场奔去。

⑤拆除小木屋
荔枝走到农场门口,看到那几个人正在小木屋前的露台上闭目养神,荔枝跺了跺脚,几个人立马醒了。
“荔枝老板精神焕发啊,这是去哪里了,让我们等这么久?”那个领导模样的胖男人阴阳怪气地说。
“哪里也没去,就是会了会你们的老黄脚!”
那人神色一变,说:“这是哪里话啊,黄主任也只是你们扶柳村的黄主任,和我们并不熟悉!”
荔枝不再接话,向前一步说:“要拆小木屋,文件带来了吗?”
“当然,还会骗你不成,哎,多好的小木屋啊,谁让你这农场主不听话呢,黄主任也救不了你!”胖男人说着,示意旁边带着公文包的眼镜男。
年轻的眼镜男赶紧放下包,打开拿出一份文件:“您看看!”
他的声音倒是温和。
“笔呢?”荔枝接过文件,扫了一眼,问道。
眼镜男刚想伸手到包里去取,胖男人立刻机警起来,他装作无意识的推开眼镜男,站在荔枝面前说:“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拆小木屋的文件,签了字,这屋子就要被拆了!”
“这不是你们要的结果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荔枝眼神有力的看着他,质问道。
胖男人面色一红,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荔枝拿起自己别在口袋的笔,在文件末尾的空白处,迅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农场门口的栅栏外,气喘吁吁跑来的老黄脚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一个没站稳,差点歪倒在地,赶紧扶住了栅栏。
“好了,签字生效,小木屋就要拆了,也不留诸位在此喝茶了,我要收拾小木屋的东西了!”
荔枝说着,抬起穿着马靴的脚,一脚踢掉了小木屋的木窗户。
几根原木色的窗棂横七竖八的散落在露台上,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悻悻而走。
很快,农场外就是一阵呵斥声。
要说,老黄脚也不过是一个村主任,能这么指使那些穿制服的人,除了他上边还有人撑腰,实在找不出其他解释。
荔枝摇摇头,管他呢,当然,她也管不了,但她相信一定会有能管住老黄脚们的东西,那就是法律。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如果你对这座院子还有兴趣的话,那就按你之前说的那个价格,一次到位,不过麻烦给我取一部分现金······”
“那行,下午三点,院子里见!”荔枝挂了电话,站在院子门口,思绪此起彼伏。
八年前租下农场的时候,找个住的地方也是当务之急,而农场对面的院子正在出售,于是,就顺便买了这套院子。
没想到今天,这座院子救了她的燃眉之急,或者说,不至于让她如此狼狈。
她回屋拿起很久不曾摆弄的相机,从院门口,到石子小路,再到每间房子,拍了很多张照片。
虽然自己是如此的喜欢这座院子,可是,自从入住进去,好像没有好好享受过在里面的日子,甚至静静的发发呆,看看书,或者跟家人朋友聊聊天。
每天总在隔着马路的农场奔波,回到院子里什么也不想做了,就想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她坐在院子的原木秋千上,这是她从云南机场看到的一个秋千,一眼看上了,就不能再移开眼睛,于是高价从人家手里央求过来,再高价运到这遥远的北方。
一晃,秋千放到院子里了八年了,她好像还没有真正好好在上面坐一坐。
她坐在秋千上,像个任性的小孩,来来回回地荡着。
风吹起她的头发,她仰起头,眼睛看向天空,天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她竟然好久这样抬头看过蓝天了!
她闭上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下午,如约而来的人带来了荔枝想要的东西,随着荔枝沾满红印的手指摁下去,一纸合同即刻生效。
荔枝手里拿着来人递过来的袋子,向农场走去,边走边打电话给表弟,请农场所有的人都到门口集合。
刚挂了表弟的电话,会计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工资表也全部做好,我也在门口呢!”
最后一次发工资,竟然连个办公室都没有,是在露天的门口,荔枝心里一阵嘘唏。
一个小时后,大家陆陆续续从农场里走了出来,有几个妇女不停地抹着眼泪,走几步,又回头看看农场。

⑥尾声
三年后的一天,会计兰姐牵着孙子的小手在双门紧锁的农场门口踱步,门框上的搭建的景观茅草早已被风吹落在地上,周围的竹栅栏也摇摇欲坠。
兰姐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只见地里杂草荒芜,有一人多高,想起农场曾经的热闹,兰姐的眼睛有些潮湿。
因为农场的关闭,不再有游客前来,老黄脚攥在手里的果树采摘成了烫手山芋。
秋天的时候,看着树下烂掉的果实,人们都忍不住破口大骂,骂老黄脚欺人太甚,把人家孤儿寡母赶走,自己也没落好,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随着严打的深入,他一直依靠的大树也倒台了,老黄脚感觉自己每天都如履薄冰。
随着孙子的第一声啼哭,看看儿子儿媳抱怨的眼神,老黄脚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把各家的果树还给各家,又砸锅卖铁给他们一些补贴,然后洗净双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悄悄走进了检察机关。
没有人再见过荔枝,听说她在山里开了民宿,也有人说她又在别的地方承包了一片更大的土地。
兰姐不知道这些传言是真是假,但是有一个消息是真的。
据兰姐在村里当会计的儿子说,每年到了荔枝所签的土地承包合同的前一天,村里账户上都会收到一笔资金,正是荔枝的农场一年的租金,三年来从没有改变过。
也许明年春天,荔枝就会回来了,到时我还要去农场帮忙······兰姐总是这样想。
备注:这是一个真实故事,女主人公的事迹目前在互联网还有迹可循,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人名为化名,个别地方有所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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