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分公路片佳作,男同找妈顺便谈恋爱?治愈且又暖
但凡人们提到男同性恋题材影视剧,不是耽美向的唯颜值片,就是亲密场面尺度过大的社会批判电影,仿佛男性间的恋爱,只有卖脸或者卖身才能消费观众,男同们的生活琐细,几无捕捉。
幸而,这几年影视环境有所改善,《有答案的男子》便是一部和男同题材保持“暧昧”关系的影片。它看似讲述了一对男同性恋的相识旅途,但说到底只不过是两个萍水相逢,却有着曼妙不可言的普通恋人间的人生小插曲。
希腊小伙维克多,从小热爱跳水运动,在母亲支持下,一直保持专业训练,拿了不少荣誉。
然而六年前,母亲认识了一位德国男人,并和他怀上孩子后,维克多的生活从此改变。母亲不但搬到德国巴伐利亚定居,生下弟弟,关键在于她留下维克多独自一人在希腊生活。
维克多一边四处打工挣钱,维持生活,一边还得照顾病榻上的奶奶。至于母亲,开始一两年还会回来看望维克多,后来只是偶尔通些电话,寄些德语书和CD,如此而已。
终于,奶奶突然去世后,维克多做出一个决定,开着母亲留下的那辆破旧奥迪,前往她的德国新居,看看她如今的幸福生活。
维克多从意大利启程不久,遇上外向开朗的德国人马蒂亚斯。相比于木讷保守的维克多,马蒂亚斯的举止显然出格得多。偷窃轮渡餐厅的三明治,还振振有词为自己辩护,马蒂亚斯的这一举动让维克多顿感语塞。
本不愿和马蒂亚斯做过多交流的维克多,却由于路线模糊,不得不依仗马蒂亚斯这位活地图。
两人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逐渐熟悉对方,直到暗生情愫,相处无隙,一切都是如此自然,毫不做作。
这期间,马蒂亚斯俏皮地邀请维克多在湖里游泳,对其娴熟的游泳技巧不禁赞叹;而在马蒂亚斯朋友的婚礼上,他们更于派对中翩跹起舞,忘我于舞池。
当然,这种欢愉也参半着维克多对于马蒂亚斯的不解和怨怼。
比如,马蒂亚斯非得和警察开玩笑,让没有驾照的维克多差点被警察拘禁;也因为马蒂亚斯在加油站再次偷窃薯片,令维克多火冒三丈,两人发生强烈冲突。
但他们最终还是在相互谅解和认同中,到达维克多母亲新居,看到了维克多同母异父的弟弟的生日派对。
维克多对母亲颇显敷衍的热情感到失望,经过如此漫长的旅途,终于见到母亲,他没想到母亲最关心的依然是眼前的新宠——弟弟和那条名贵猎犬。
影片并非悲剧结局,维克多最终和母亲达成和解,而母亲仿佛懂得了什么,同样热情招待马蒂亚斯,并对他说:你现在是我们家庭的一员了。
母亲知道儿子同性恋的倾向吗?母子之间真的可以从此无虑,和睦相处吗?这一切的答案我们并不知道,但在那个慢拉镜头中,我们看到这一家人的欢乐和自然,如同梦境一般。
对于这部仅有80分钟时长的公路片来说,在维克多遇到马蒂亚斯之前,导演卡米蒂斯足足用了10分钟铺垫维克多的日常生活。
经常独自一人在蹦床上练习弹跳,在家中做饭,在桌椅加工厂机械地工作,以及照料着将死的奶奶。而在他唯一与他人的交流桥段中,母亲只是一味推诿,对维克多的孤独和无助没有丝毫关心。
正是这一部分的夯实叙述,才让维克多这位生活无所依靠、梦想无所停泊、生命无甚精彩的大男孩显得茕茕孑立,感伤忧郁。
而这也是为什么当马蒂亚斯出现时,维克多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反感。马蒂亚斯对规则的无视,动摇了维克多对伦理亲情的臣服,马蒂亚斯对生命体验的好奇,打破了维克多对教条生活的遵守。
维克多对马蒂亚斯偷东西的反感;选择呆板无趣的国道忽视妙趣横生的省道,都是基于这种性格上的强烈反差。
然而,本片最值得赞赏的一点在于,它没有沉溺这种性格差异,以至刻意营造失真的旅途关系。它让陌生还给陌生,将孤独送给孤独。
维克多和马蒂亚斯,说到底只是相识不过几天的驴友,维克多一开始对马蒂亚斯的防范心理,既符合客观现实,更让人从这位规规矩矩生活的小伙身上,嗅到一股可爱的谨慎和保守味儿。
维克多的可爱,尤其体现于他被马蒂亚斯邀请到婚宴派对上。当他向马蒂亚斯的朋友问道两人如何相识时,后者充满无限回味地咏叹道:我们是在希腊的一个小岛上,玩得非常开心,喝酒,在沙滩上裸奔。
而当马蒂亚斯的朋友向维克多问着相同问题时,维克多竟然撒谎地答道:我们也是在小岛上,喝酒,裸奔。
显然,从此刻开始,维克多已经暗恋马蒂亚斯,且暗戳戳地吃醋。但影片将这一情感变化处理得很自然,既交代了维克多和马蒂亚斯的性取向,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维克多的心理状态。
两人虽一路打情骂俏,最终相互依恋,然而除了酒店相吻的那一段,便再无肉体接触。维克多和马蒂亚斯之恋,不但是同性恋爱,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相守相知,这份恬淡的情感表达,才令人观后留有余味。
从配置上来看,《有答案的男子》既非名导演获奖之作,也非大牌演员加持的高成本影片,这一点,让它和同样主打LGBT题材的《菊石》、《打开心世界》等影片有着截然不同的量级。
作为一部由塞浦路斯、希腊和意大利共同出品的小成本文艺片,本片其实在某些细节上有明显问题。
比如,维克多和母亲的关系既然已名存实亡,后者对前者的情感早已今非昔比,又如何让维克多乖乖地和母亲共享那一餐?
而作为打开维克多心扉的钥匙——马蒂亚斯,尽管有自己的性格特色,但是在片中几近沦为一个工具人,毫无人物弧光和情感表达。
这些力所不逮的问题或许是囿于影片时长篇幅,或许是导演的功力问题,这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作为一部LGBT影片,《有答案的男子》能够拓宽男同恋爱过程的表达方式,让这一少数族群的爱情得以温和治愈,且不失特色,本身已然是一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