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玉“毁容式”近照曝光，无儿无女独居贫民窟，她怎么沦落成这样？

　　原标题：张曼玉“毁容式”近照曝光，无儿无女独居贫民窟，她怎么沦落成这样？

　　作者：张一敖

　　首发：家庭杂志（ID：jiatingzazhi）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信奉“优雅地老去”。皮肤可以松弛，但皱纹要长得有韵味；机体可以退化，但身材要保持曼妙；生活可以精彩，但举止要端庄合规矩……苛刻的审美体系下，首当其冲的女明星活得战战兢兢。健身、医美、修图、甚至求助民间偏方，生怕被冠以不自律的罪名。所以，当另类的张曼玉出现时，嘲笑声随之而来。

　　在一些媒体笔下，她没有家庭，无儿无女，住贫民窟，挤地铁公交，一身行头都是便宜货，实在凄凉。更有甚者，揪着她的皱纹不放，惊叹一代女神“惨遭岁月毁容”。可张曼玉却乐在其中。出道40年，她无数次被公众的期待裹挟，即使拼了命地证明自己，也无法真正获得内心的快乐。相反，当一个风华绝代的女神，亲手毁掉人们对女明星华丽旖旎、优雅老去的幻想时，张曼玉自由了。

　　被否定，于张曼玉是常态。她从小活泼好动，常常在外头踢球玩闹，把自己晒得炭黑。那时候流行的审美是肤白、肉感，而她天生身材瘦削，光长个不长肉。母亲形容她，像只干瘦的猴子。

　　在打压的言语中长大，张曼玉变得很不自信，总想把自己藏起来。可就是这样一只“丑小鸭”，却在18岁那年惊艳了香港。佳丽云集的选美大赛上，张曼玉带着一脸不谙世事的青涩闯入公众视野。人们喜欢她微笑时露出的可爱兔牙、清纯可人的形象、落落大方的仪态，她也因此成功斩获港姐亚军。

　　随之而来的，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资源。张曼玉很快接到出演电影的机会，不需要从龙套跑起，出道直接搭档红极一时的梅艳芳、张国荣。此后，与林青霞、张艾嘉、成龙、周润发等人合作的一系列作品，更是让她名声大噪。如此高的起点，是幸运，也是枷锁。张曼玉没学过表演，只是木讷地贡献一张脸，“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她就好像一只在屏幕上走来走去的花瓶，除了美貌，实在没有值得一提的。”那时的演艺圈尚未沦落到以靠脸吃饭为荣，“花瓶”的称号无疑是种耻辱。她决心摆脱，也为此努力过，但也只是喜提同行敬业的好评，观众始终不买账。直到王家卫出现，他对电影的独特理解一点点启发着张曼玉。从前只会强装娇憨的“花瓶”渐渐触碰到人物的内心，把少女对爱情的向往、执着浓缩在一滴泪中，打动了无数人。

　　张曼玉成了一代人心目中的白月光，还提名了金像奖影后。但最重要的是，她开窍了。“在王家卫之前，做演员对我来说，只是做出反应，无缘无故喊叫，像个孩子一样无节制地哭。到了《旺角卡门》，我找到了感情的切入点。从这里开始，我知道该怎么演了。”怎么演？演《阮玲玉》的悲苦一生，是鼓起勇气走进人群，在包围之下回身怒视乌合之众，最后明白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只得黯然离开。

　　演《新龙门客栈》的黑店老板娘，两手叉腰、身体摇摇晃晃，那股泼辣劲儿就出来了。

　　演《青蛇》，上一秒还是妖精本性的妩媚，下一秒就成了初涉人间的好奇和调皮。

　　演《东邪西毒》的大嫂，用欲说还休的惘然，道出一个女人爱而不得的惆怅。

　　演《花样年华》的苏丽珍，眼神几经挪移，最后落在男人身上，附以难掩的笑，既有东方女人的含蓄，也有坠入爱河的心动。

　　短短几年，她把金马奖、金像奖、柏林银熊奖、戛纳电影节的影后拿了一遍又一遍，至今仍是华语影坛获奖最多的女演员。“丑小鸭”长大了，“花瓶”被亲手砸碎，张曼玉活成了一代“曼神”。所以，她又何惧否定？不过是传奇人生里的小风小浪罢了。

　　和别人相比，张曼玉的事业算得上是顺风顺水，这是她幸运的A面。B面，是爱的匮乏。8岁那年，张曼玉跟着父母举家移民英国谋生。在学校，罕见的华人面孔显得格格不入，被欺压成了日常；回到家，还要承受母亲暴怒的藤条。

　　程度之惨烈，连邻居都看不下去。可她被打怕了，第一反应竟是哭着求饶：“千万不要（报警），那样我会被打死。”家暴的记忆止于家庭的破碎。母亲离婚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暴怒，但也了无生气。张曼玉这才明白，是父亲的冷漠和婚姻的磋磨把母亲变成魔鬼，错不在自己。

　　她理解了母亲的苦闷和局限，很快选择原谅，心里的裂缝却无法轻易愈合。于是，爱情成了灵魂的出口。“没拍拖就很苦闷。”彼时，是张曼玉与尔冬升恋爱的第二年。

　　两人相见之初剑拔弩张，他顶着港姐评委的身份，怒斥她“贪慕虚荣，根本不配！”她梗着脖子，不屑一顾。后来在朋友的撮合下，尔冬升被倾城一笑俘获，张曼玉也解开误会，心生爱慕。郎才女貌的故事，开始总是浪漫。她受伤住院，他寸步不离；他外出拍戏，她日日挂心；在他导演的电影里，她穿上了中西两式婚服……

　　可当激情的潮水退去，矛盾也逐渐显现——“张曼玉拍夜戏收工，戏服啊道具啊化妆箱啊，很多东西，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很重的，尔冬升就在旁边，当作没看到，也不帮她拎，很大男人的。”尔冬升长在演艺世家，生来骄纵，表面温柔的底色是不可一世的强硬与霸道。这是张曼玉开始时喜欢的成熟，亦是结束时无法忍受的大男子主义。她爱得热烈，也分得体面，三年回忆，只用一句“我和尔冬升就像一部文艺片”作为句点。

　　但感情不是张曼玉的私人写作，有些时候，它的走向甚至会脱离掌控。和男友Hank分手之际，对方见挽留无果，竟将昔日的情书、合照一同卖给香港某娱乐媒体，企图毁掉她。与富商宋学祺在一起，不惜倾尽千万积蓄挽救对方事业，换来的却是忘恩负义、移情别恋。而八卦的口舌素来不分黑白，视受害者的真心为笑柄，数次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可张曼玉没有退缩。遇见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时，她如愿走进婚姻，以为未来皆是坦途。

　　清晰的人生轨迹却在转年拍摄《花样年华》时变得模糊。戏里，周慕云与苏丽珍若即若离；戏外，梁朝伟与张曼玉似乎也情愫暗生。传闻最盛时，他在红毯上与她十指相扣，醉酒帮她领奖，还搬出了与刘嘉玲同居的爱巢。面对一些媒体的追问，两人不作回应，眼神中的柔情却几乎出卖所有。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朦胧的想象中，一切戛然而止。2002年，刘嘉玲因“东周刊”事件彻底崩溃，几度想要自杀了结。梁朝伟知道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女友身边，给了她“山的依靠”。这段经历成了梁、刘故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爱得轰轰烈烈，唯独第三人安静退出，不留只字片语。

　　几乎是在同一时段，张曼玉与丈夫协议离婚。即使双方都曾解释“要叫艺术家放弃自己的艺术是不可能的”，外界还是凭此添了许多猜测。有人替她不值，自己勇敢追爱对方却临阵脱逃；有人惋惜，在错的时机遇上了对的人；有人庆幸，两个孤独的灵魂难逃共沉沦的命运……直至今天，坊间依然流传着这些论调。那些或不存在或不承认的往事已然埋葬在岁月中，入了戏的观众迟迟不肯离场。而当事人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张曼玉，从来都是爱得起、放得下。

　　“我从来没有感情空白期，我爱得每一次都轰轰烈烈。当遇到另一个让我心动的人，之前那个我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张曼玉始终勇敢，可爱而不得，是人间常态。她的几段恋情，都是全情投入，又悄然抽身。某些跟不上时代的媒体，讽刺一代女神沦为爱情的失败者；而她脱离陈旧桎梏，跟随心意做选择。正是走过这一遭才知道，她才意识到女性的世界不止是相夫教子，即使内心向往爱情，也必须承认自己真的不适合婚姻。于是，孑然一身的张曼玉活得越来越洒脱。

　　2004年，她39岁，舍下过往所有辉煌，决定息影。“我不想仅仅做一个明星，除了会哭，会笑，什么都不会。”演了那么人物，现在，她想演好张曼玉。怎么演？许久前港姐评委曾问过：“如果上天给你一点特别的才能，但你只能在唱歌、演戏、跳舞三样中选一样，你会选什么？”2014年，49岁的张曼玉站在草莓音乐节舞台上，用一曲《甜蜜蜜》给出了回答。爆炸头、烟熏妆、电吉他，不见往日的风情万种，多了几分狂野奔放。

　　然而这次，她翻车了。低沉嘶哑的嗓音和偶尔跑调的唱功迅速将她推上热搜，“破锣嗓子”“不务正业”之类的骂声铺天盖地。因为音乐，她失去了不少老粉，到头来却成了笑柄。整整一年，张曼玉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可她也是豁达的，“为什么你们几句话我就不许再玩这个游戏？我觉得不公平，所以我还要玩下去，我要玩到我不玩的那天为止。”

　　于是不管了，被爱就被爱，被嫌就被嫌，自己开心最重要。几年后，张曼玉在一场活动上娴熟地打碟炒热气氛，连带着一旁的郭富城和谢霆锋也跟着节奏摇晃身体。看得出来，她果真“玩”得开心。

　　世俗的眼光无法再束缚自由的灵魂，张曼玉把人生彻底还给自己。放着几套豪宅不住，径直搬进了贫民窟。别人卯着劲儿追求功名利禄，她穿着几十块钱的衣服感受平凡的生活；别人在聚光灯下争奇斗艳，她在山村里拥抱贫苦的老人小孩。一些媒体依然长枪短炮狩猎她瘦削的身材和朴素的打扮，看客也跟着嘲笑她中年落魄、形单影只，或是对着那不加掩饰的皱纹感慨美人迟暮。但这些，伤不了张曼玉一点。

　　在演艺圈打拼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却要自己一时一刻地经营。如今的张曼玉低物欲、接地气，不被世俗功名所困，不为云烟富贵所累，真诚地做自己，坦荡地去生活。“我希望拥有粗糙但强大的力量，胜过虚伪的美丽。”是的，她做到了。

　　资料来源：《少年可期》《鲁豫有约》《今夜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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