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Blood（下）》（十飒／短篇）
“血压70/50mmHg，还在进行性下降……”
“血氧82%，调整氧浓度……”
“提前调整除颤仪频率，防止室颤……”
“生命体征太不稳定了，六个单位的肾上腺素都没用……”
“再这样下去会直接脑缺血，再救回来就难了……”
“……”
十辰于感觉周围的声音都很远，他其实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只能大概感觉自己可能快要死了。
还没有告诉小朋友不能随便乱跑，不能随便停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他一起做过……唔，看起来是没有机会了啊，他那么不乖，太久等不到我肯定会跑出来的。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能进去！里面有病人在抢救！哎！”
长官，你再坚持一会，虽然不知道我的血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他们都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管他什么法律什么政令，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飒飒直接拿起手术刀在手腕上划拉了一刀，血液一下涌了出来。
这是什么？好甜，好暖……好像听到飒飒的声音了……我是快要死了吧，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快点拦住他！”
“拉不开啊！”
“十长官生命体征在恢复！”
“快给这孩子补液啊！一会儿他失血太多会休克的！”
十辰于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真实，白茫茫的天花板让他有种重生的错觉。
“十长官还真是幸运，那孩子的血是Forever Blood，后来静脉输注了他将近一半的血给你，才勉强把你救回来。”
十辰于抬头看了一眼护士：“他……他怎么样？”
“被送回研究基地了，也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路上估计奔波了几天，一直没打药，这才能保证血液功能，所以才说你命大。”
“我是问他的身体。”
“这个……倒没听说，估计不太好，他们这种体质能长大就不错了，他停了一段时间药，又给你输了那么多血，怕是……哎？你干嘛去啊？”
“十长官？你不是……”
“飒飒在哪儿？”
“在监护室，你……”
十辰于在监护室门口停下，莫名有点害怕，不想推开门，他少有这么害怕的时候，生在部队让他天生带着一股强势，习惯了掌控的感觉，现在突然就变得很胆怯。
闭了闭眼，手握住门把手，推开。
床上的少年很安静，和平时判若两人，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导管和针头，心电监护时不时就要“滴”一声提示他不太稳定的生命体征。
医生看他进来了也没说什么，指了指一边的防护服，十辰于顺从的穿上，打开里面的玻璃门。
“怎么样？”
“不太好，送来的时候各个脏器功能就已经开始衰竭，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他的造血系统过于强大，器官负荷太重，这么长时间不用生长抑素，脏器衰竭是正常的……”
“有没有办法？移植，替代治疗……”
“没用的，这是他们这个体质的特性，就算移植了，新的脏器也承受不了。”
十辰于不说话了，他知道医生说的没错，他这么多年和这个群体打交道，没人比他更了解，强大的血液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反而让他们身体其他系统受累。
这种血液从1990年开始被国家秘密命名为Forever Blood，永恒的血液，永恒在哪里呢？于他们而言明明是一种疾病，在别人看起来却是神药。
十辰于觉得很讽刺，这个研究基地成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但是他接手以来就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研究方向，从最初的，提取他们的血液成分制作药品，到如今，抑制他们的血液系统让他们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虽然一旦停药，他们的造血系统又会逐渐恢复，又会开始侵蚀他们的身体。
他还为他们专门设立了一项国家法律，他一个人，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成就，可是到头来，却是他第一个破坏了条例。
他这个时候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简直白费，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
十辰于自己身体还没好全，没有在监护室呆太久，就被医生拖回去继续输液，但他坚持要待在研究所里，医生拗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飒飒醒的那天阳光很明媚，给他苍白的脸色添了些色彩，十辰于因为违反条例自己给自己罚了禁闭，一直在研究所陪他。
飒飒睁开眼 ，偏过头去看十辰于。
他很久不穿军装了，生病加上忧思过度让他瘦了很多，他还是那样，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捧了一本厚厚的书在腿上。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如果少年没有添那几缕白发的话。
十辰于有感应一样，抬起头，和飒飒对视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放下书走到床边。
“长官……”
“嗯，醒了就好。”
飒飒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又闭上了眼。十辰于低头看了看衣服，干脆坐在床边，按铃喊来了医生。
“醒了？那就没什么事了，不过他部分身体功能的进行性发展是不可逆的，以后不能随便停生长抑素。”
“知道了。”
十辰于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这次生病像是给他的身体按了快进键，明明才十九岁，体内的各系统都快进了不止十年，头发都有点泛白了。
十辰于觉得有点刺眼，想着等他病好了去染个发。研究所的新药已经到临床三期实验了，想来飒飒很快就可以不用每天三次的打针了。
“长官！”
“怎么了？”
十辰于接住朝他跑来的飒飒，温柔的把人抱到腿上。
“嘿嘿，没事，就是早上醒来没看到你有点不习惯。”
十辰于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今天要回军队，我的禁闭结束了。”
飒飒嘟了嘟嘴：“你要早点回来，不许像上次一样了啊！”
“知道了，上次我们已经把那个组织处理干净了，以后，你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所以是为了我吗？”
“嗯。”
飒飒眼里放出光，微微抬头吻住十辰于，这个人真是的，看着不近人情，实际上比谁都细心，让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他们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
清理了一个犯罪团伙，可是抹不掉所有人心里的恶。只要Forever Blood一直存在，犯罪就永远不会停止。
但是我们要有对抗恶的信念，爱是我们每个人的武器。心中有爱，足以让我们有勇气去和它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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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写的时候立意没有那么高，甚至在写（上）的时候还没想好飒飒的体质应该设定为什么。
是因为最近一直在补“迷雾剧场”，看到了太多的犯罪，感觉就是，没有人是绝对的恶，也没有人是绝对的善，我们很多时候是很纠结的，一念之差就可以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像Forever Blood，H国政府最初也是考虑制药，是因为十爷才改变了研究方向，其实他们离犯罪只有一步之遥。
医学伦理从现代医学起源开始，就是个永恒的话题，所以突然就想到了“善恶”这个方向，但是因为是短篇，很多东西没法展开太多。如果以后有机会，可能会开一个有关伦理的长篇，但是可能是很久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