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40年前的国产禁片,《让子弹飞》也得喊大哥

  原标题:40年前的国产禁片,《让子弹飞》也得喊大哥

  今天聊一部40年前的国产佳作。

  说来好笑,它顶着“教育片”的帽子,却是一部实实在在的政治讽喻电影。

  至于为什么被禁,读者看完自然明白。

  《假如我是真的》

  谭咏麟饰演的李小璋,是那个年代被下放到农场的知青。

  这哥们长得俊俏,性格神秘,有点像《血色浪漫》里的钟跃民。

  在农场里交了一枚女朋友小周,这一谈就是好几年。

  小周上面有人,拖关系回到城里后的某天,忽然写信给李小璋——

  我怀孕了,是你的;我想打掉孩子,毕竟未婚先孕不光彩。

  李小璋要不要补票,先按住不表。

  早在怀孕这事儿发生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个烦恼:

  有一天,李小璋进城看戏,面对层层盘查,他给自己胡诌了一个身份:

  马部长的儿子。

  这马部长是何方神圣,剧团的团长和文化局的局长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李小璋顶着这个名号,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招待。

  没错,片名《假如我是真的》,指的就是假造身份这一事件。

  本来李小璋准备找机会解开这个误会,但话赶话,女朋友怀孕,自己眼前必须回城里。

  于是,他决定假戏真做,利用有求于他的赵团长和孙局长,为自己搞到了回城的介绍信。

  可毕竟纸包不住火,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

  片子上映于1981年,因为只在台湾上映,因此比较冷门。

  却在第二年拿下3项金马奖,谭咏麟收获影帝桂冠。

  这里要啰嗦两句剧本。

  这个荒诞的故事,是改编自俄国讽刺作家果戈里的代表作《钦差大臣》。

  讲的是纨绔子弟与人打赌输得精光,正一筹莫展

  从彼得堡途经外省某市,被误认为“钦差大臣”

  在当地官僚中引起恐慌,闹出许多笑话

  这剧情是不是似曾相识?

  姜文的《让子弹飞》

  马邦德、张麻子、黄四爷这一出嬉笑怒骂

  不能说没有本片的影子。

  《让子弹飞》是男人飙戏,是荷尔蒙;

  本片则是人情世故,是讽刺和反思。

  很多桥段放到今天依旧值得反复推敲,不少批判直指当下的社会风气。

  最经典的段落,自然是“茅台酒”。

  国酒茅台的称号让这550ml的液体身价倍增

  “买的人不喝,喝的人不买”

  是茅台酒多少年来的潜规则。

  电影前半段,李小璋为了请假,决定送两瓶茅台溜须一番。

  一个知青有什么钱,买回来的酒自然是掺了水的假货。

  就这样,茅台酒成了影片的关键道具。

  由下而上,身在政界的,每个阶层都有上级要拜

  成为“马部长公子”的李小璋绝不会想到,这瓶假酒层层上供,最后竟回到了自己手中。

  七八十年代的茅台,还戴着“稀罕”“神圣”的光环,还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就产生了信息不对称——

  茅台与普通酒的分别,90%的人是无法分辨的;

  但真假并不重要,因为茅台,本就是个象征。

  碗哥想起了高中时代亲历的一场骗局。

  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一个专科毕业的水货,愣是把自己包装成了清华大学毕业的励志大师。

  某个秋风飒飒的下午,校领导紧急召集全员师生,小板凳摆好,学习人家的励志故事。

  必须承认,此人的煽情伎俩,足以盖过90%以上的师生。

  最后,怀着对父母极大的愧疚和对未来鸡血般的憧憬

  花了四十块钱买了他的自传。

  当然,高中生又不是什么达官贵胄,被骗几十块钱问题不大;

  多年以后,碗哥回过味来,校方领导是吃干饭的?

  不做调查任凭骗子进入校园?

  无独有偶

  影片里的这瓶假酒,就像假冒公子哥的李小璋一样。

  以假乱真之后在高官们中间被奉为上宾

  可当摔碎之后

  他们原本的命运也走到了尽头

  中国自来讲究人情关系,

  送礼是人际往来中必不可少的环节。

  即便没有李小璋和假茅台,谁能保证不会出现陈小璋和假五粮液?

  李小璋们正是钻了这种关系社会的空子。

  权力的本质,是看你能多大程度上控制他人的精神世界。

  人们追求权力,本质上也是在追逐一种控制欲。

  对于李小璋这样的平头百姓,行使一次权力,就等于吸食海洛因。

  所以他会说出“不能上调,我就上吊”这样充满着绝望与悲壮的誓言。

  当他的行径惊动了首长,与首长的一番对质也字字铿锵,直击社会现状。

  这段对话,直接导致本片被禁映,感兴趣的朋友去影片里找找看吧。

  李小璋的女朋友小周,出身官宦家庭,对其冒牌行为极度不解。

  “上调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呢?”

  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讽刺,在片中还有很多。

  李小璋铤而走险的行径,在特权阶层看来却只不过是为了很简单的一个申请。

  被抓走之前,李小璋曾怒问:“假的才犯法吗?假如我是真的呢?”

  这也是本片的终极议题:

  李小璋错了。

  他错在假冒权贵,还是错在使用特权呢?

  如果错在前者,那么“为人民服务”便成了一句空话;

  如果错在后者,那特权是否成了正牌官员的专属?

  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困境,摆在每一个观众面前。

  鲁迅把国人分为“坐稳了奴才”和“想做奴才而不得的人”

  现实中的我们,或多或少地都曾在精神层面cos过某类不齿的群体;

  比如:

  假如我是拆二代,绝不会大金链子水上漂。

  说这话的人,通常都是兢兢业业前途无望的屌丝上班族,语气中虽然不屑,但仍然难掩内心的嫉妒。

  而当假如成真,屌丝真正享受到了拆二代阶层的物质精神供给后,之前的豪言壮语也就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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