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辛集中营

  我读过《第三帝国的兴亡》,也看过不少二战片,德国法西斯建造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在斑斑劣迹中最为臭名昭著,最为惨绝人寰,最为令人发指!

  11月6日上午8点,离开克拉科夫,驱车60公里,就来到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遗址。马提乐在停车场停好大巴,何领队办好参观手续后,带着我们朝奥斯维辛集中营走去。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前褐红色尖顶的排屋。)

  奥斯维辛集中营位于波兰南方小城奥斯维辛城外,城外地势平坦,广袤无垠,绿绿的青草地一望无际,荡漾着浸人肺腑的清新。一条宽宽的柏油路笔直笔直地向南延伸着,与其平行的路边还铺着一条废弃的铁路线,路的尽头是一排褐红色的尖顶瓦屋。瓦屋不长,十五六扇白窗户,两个拱形门洞,瓦屋的中部傲然突兀,鼓出一个高高的岗楼,岗楼下是一个高高的拱门,铺着枕木钢轨的铁路穿门而过。70多年前,这大门曾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门”,进入者皆遭暴虐摧残,九死一生。至今,100多万踏进此门者的冤魂,仍在这里呜呜悲鸣,用他们的皑皑白骨和悲惨经历殷殷警示着后人。

  “死亡之门”极其简陋和平庸,两壁直立,顶端半拱,向上是两个小窗,再向上是个玻璃窗环围的尖顶。如今,“死亡之门”被两扇单薄的网状铁门紧闭着,杜绝出入。我想,既便门开着,恐怕也没人有勇气从此门走过,以触晦气和霉头。通往集中营的土路也通向那排褐红色的房屋,只不过在“死亡之门”旁另辟路径,以供参观者进入。

  奥斯维辛的天阴沉沉的,灰灰的云,条状形地纵横着溢满天空,低低的重压着青草萋萋的原野。沿路而行,队伍稀稀拉拉,我依然落在队伍的末端。不远处,那排低低的瓦屋轮廓渐行渐大,面目越近越清晰。“死亡之门”面南而踞,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进世间的万物和生灵……沧桑嬗变,恐怖早弭,但那惨绝人寰的悲剧似乎仍阴魂不散,如烟袅袅,如雾蒙蒙,令人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死亡之门”。)

  进了集中营,何领队带着我们离开大路,向东一拐,走向二号营区。奥斯维辛集中营共有3个营区:奥斯维辛(一号营区)、比克瑙(二号营区)和莫诺维茨(三号营区)。比克瑙营区建于1941年,是集中营中最主要的处决场所,又被称为“比克瑙灭绝营”。营区占地175公顷,建有300座木排房。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木排房。)

  向东延伸的木排房边有一条土石路,土石路的右边是片平坦的青草地,青草地上扯着一排两米多高的铁丝网;铁丝网的水泥柱不粗,四方直立,每隔两根,便弯曲地吊着一盏灯;根根柱上上下嵌着一排白瓷瓶,白瓷瓶上均匀地缠绕着一根根拉直的铁丝,并组成了不可触摸和逾越的电网;铁丝网后,隔不多远便竖立着一座高高而又敦厚的木岗楼,森森岗楼血淋淋地昭示着“逾越必杀”酷言。路的左边是一排望不到尽头的木排房,木排房呈长方形,全用块块木板直立拼成,拼成的墙壁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木排房没有窗户,只有山墙头处开了一个木门,木门敦实厚重,无隙无缝。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碉堡和铁丝网。)

  轻手轻脚地走进门来,只见房内没有隔断,长长地直通底端。房中间砌有一道低低的火墙,火墙两边尽是三层高的木床,木床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如同鸽子笼,使人很难想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竟要容纳近百人生存。房顶低低的,木梁、木柱纵横,一排高高的、窄窄的天窗透进微弱的光亮,维系着渴求生存的人们与外部自由世界的一丝希望。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木排屋内。

  比克瑙营区关押着奥斯威辛集中营的大部分囚徒,并设有四个大规模的毒气“浴室”、储尸窖、焚尸炉。据说,这里一次可屠杀12000人,每天可焚烧8000具尸体。1942年1月20日的万湖会议通过“最终解决方案”,利用“灭绝营”对犹太人实行有系统的大屠杀,大约110多万人在这里惨遭杀害,其中九成以上是犹太人。

  在另一间木排房里,有一群青年身披以色列国旗,白衣白帽的席地而坐,团团而围,并聚精会神的听着解说。他们好像不是旅行者,而是作为受教育者来这里回顾沉重而又苦难的历史。年轻人个个神情庄重,面目严肃,对那遥远而又不可思议的历史用耳聆听,用心铭记,用大脑绞尽脑汁地反思。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参观者。)

  在二号营区,我们没去看毒气“浴室”,也没去看焚尸炉和储尸窖,那些恐怖的、令人胆寒的场景不看也罢。走完二号营区,返回大路,继续向北走。路边长长的铁路一直通向营区的底端,铁路上还停着一节古老的车厢。那车厢很短,很陈旧,车帮密闭,色彩古朴。70多年前,正是这一节节车厢,载着成千上万的人们来到这里,终结了他们美好的生活和宝贵的生命。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旧车厢。)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墓地。)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里被炸毁的遗址。)

  路很长,何领队带着队伍走的飞快,当我走到路的尽头,队伍掉头而返,向一号营区走去。我问梅,营区尽头看些什么?梅答:没啥,是些墓地。

  一号营区在大路的西边,营区中心也开有一条南北走向的砂石路,路两端都是成片成片的牢房。一号营区的牢房都是些简单的砖混结构,尖顶、长方形,墙壁上开有密闭的小窗户,这些牢房因年久“体衰”,被木架护卫着立在那里。牢房一排排整齐的排列着,横竖有致,衰老地立在青青草丛中。一号营区是最先建立的集中营,从首批波兰政治犯1940年6月运抵奥斯威辛,到1941年3月共有10,900名囚徒被关在这里。数年中,大约有70,000名波兰境内知识分子、苏军战俘和德国境内同性恋者及罪犯在这里被杀害。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一号营区。)

  天阴沉沉的,心阴沉沉的。在这里,所有的游客都面色阴沉,没了笑脸和笑语,没有拍自身与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合影照。沿着宽宽的路向出口处走去,路坑坑洼洼,坑洼里积有不少雨水,雨水晶莹透亮,像一面面小镜子,星罗棋布,一晃一晃地映照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悄然无息地走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砂石路上,两边的褐红色牢房一排排地向后挪移,我现在的出入自由和置身事外的轻松,是70多年前关押在牢房内的囚徒们多么梦寐以求的渴望啊!身在清平之世,对和平不以为然,如今我们走进这里,不正是要回顾历史,珍爱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世界吗?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一号营区的土石路。)

  我悄然无息地走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砂石路上,不远处的铁丝网无情地密闭着整个营区,将整个营区变成了一个扼杀生存、扼杀自由、扼杀尊严的魔窟。70多年前,所有被关押在这里的人,最终的命运都是惨遭屠戮,随身财物被劫一空,死者身上的牙齿、头发及至皮肤也被纳粹们做成了人皮手套、灯罩、头发褥垫,金牙则熔化成金块。甚至,有些囚犯身上的脂肪,都被刮下来做成肥皂……

  我悄然无息地走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砂石路上,出口处的门儿大开着,通向外部的世界日新月异,繁华似锦,充满了幸福和快乐。我扭动着酸困的腰儿,一步一趔趄,信心坚定地向着出口处走去。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一号营区的出口处。)

  1945年1月27日,苏联红军解放了奥斯维辛集中营,拯救了7650名幸存者;

  1947年7月2日,波兰国会立法将奥斯维辛集中营旧址辟为殉难者纪念馆;

  197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以警示世界“要和平,不要战争”;

  2019年11月5日,我们东欧旅游团一行31人走进奥斯维辛集中营。这是十多天的东欧行中最为沉闷的行程,作为受教育者不能不被历史的遗迹所感染,从而引发深思:

  

  (2019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留给人们的沉思。)

  这里曾是德国纳粹实行种族灭绝的博物馆,是一座人文精神的纪念碑!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对极端意识形态所引起的悲惨后果,具有极强的警示意义。

  举报/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