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宰客十年前就非常狠”

  旅行社高管张扬见证三亚发展,物价从小渔村水平超越北上广

  ■ 对话

  2011年,三亚凤凰机场年旅客吞吐量再创新高并首破1000万人次大关,成为全国唯一一个突破1000万人次的地级市城市机场。迅速增长的旅客吞吐量成为三亚旅游市场持续发展的见证。

  旅游业的增长给三亚带来了发展的机遇,也带来了很多管理和服务的难题。十年来,三亚旅游产业和市区环境发生了哪些变化?三亚携程旅行社有限公司总经理张扬在当地经营十多年,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说三亚十年前感觉像一个小渔村,消费水平很低,现在物价甚至超过了北上广。

  市场秩序比十年前改善

  新京报:你什么时候进入三亚旅游市场?当时市区和景区环境如何?

  张扬:我1999年从东北来到三亚,当时只有不超过20家旅行社,和现在的157家相比,数量非常少,我当时觉得这个地方旅游市场潜力很大,于是组建了商务旅游服务公司。

  印象中那时候三亚只有一两家五星级酒店,景区和酒店都不规范,成熟的景区大概只有天涯海角和南山寺,交通条件很差,街道很破烂、脏,整个三亚没有一个红绿灯。整个市区连一个大的商场都没有,直到2000年才有了一家超市。

  新京报:那时候三亚的消费水平如何?旅游市场秩序如何?

  张扬:整体的感觉就是一个小渔村吧,马路上都没什么人,很多当地人都穿着拖鞋睡衣满街走,不过到了冬天,游人会明显增多。十年前三亚的消费水平很低,肉类非常便宜,但大的餐馆很少,生活成本低,500元就能租100多平方米的房子,一个月吃穿住用行生活成本2000元左右就够了。

  其实十年前三亚海鲜排档就有宰客的,而且宰得非常狠,有那么几家外地人开的,大家都知道不能去那边吃饭。做这种海鲜生意的,本地人不多,只占三四成左右。比起十年前,三亚旅游市场的秩序已经改善了很多。

  宰客点菜员月入万元

  新京报:为什么改善了很多,现在还爆出很多游客投诉的现象?

  张扬:我觉得首先是三亚的关注度提高了,尤其是国际旅游岛概念推出之后,游客数量逐年递增,春节黄金周,三亚发生旅游“井喷”现象,40多万国内外游客涌进三亚,而政府的管理和监管水平以及旅游业服务水平提升的速度,并没有跟上旅游消费需求,再加上微博等现代传播工具,使得这类现象更加突出。

  新京报:海鲜餐饮业之前是什么情况?

  张扬:随着旅游业的发展,经过四五年的治理,专门宰客的小饭馆少了许多,只剩下几家“杀手级”的餐馆,这里点菜的人每个月就能挣上万元。你不要小瞧这一行,点菜也需要很专业的懂得顾客心理的人,如果你带朋友来,他就会故意跟你说,这条鱼太贵了,你点那条吧,等你面子上挂不住了,说就这条吧,对方就开始“宰”你。

  那时候海鲜市场不规范,比如很多店家都会用一种学名砗磲(chē qú)的海鲜冒充大鲍鱼欺诈外地游客,从中赚取暴利。另外,以前三亚海鲜店里没有给准秤的,很多秤只要按一个特殊的按钮,一斤就会变成八两,因此经常会看到有游客去海鲜店吃饭,自己带一瓶一斤重的矿泉水去试验秤准不准。

  新京报:听说你以前也开过海鲜排档?

  张扬:我2007年在三亚湾开了一家海鲜店,没有欺诈宰客,在卫生和诚信方面曾被市里树为诚信商家的典型,但是三亚的采购成本很高,当时一年店面的租金就50万,现在已经达到70万,再加上人员开支,如果不给司机和导游回扣,没有充足的客源,通常很难赚钱,所以2010年我的店就关门了,三年经营基本上没赚没赔吧。

  旅游增长带动物价飙升

  新京报:什么时候三亚开始大规模开发景区、游人增加?

  张扬:大概是从2005年左右,游人开始明显增加了,景区环境也好了,2004年三亚才有了红绿灯,车多了,道路拓宽了,去年通了高铁,整个市区面貌都发生了改变。今年春节期间市区堵车非常严重,步行20分钟的路程,开车却要半小时。

  5年间,三亚旅行社数量从20家猛增长到100多家,与此相对应,市区物价开始飙升,现在甚至超过北上广的生活成本,但普通老百姓的收入却很低。即使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工作人员每个月也就1千多元,旅游规模的迅速增长并没有惠及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相反加重了生活成本负担。

  新京报:具体到旅行社服务的价格呢?

  张扬:十年前由于监管不到位,三亚导游宰人还是比较普遍的,比如有一种叫“填坑团”,就是游客只需缴纳往返三亚的机票价格即可,游人用车的车费以及吃住费用则由导游去填满,俗称“填多深的坑”,而“填坑”的钱只能由导游在游客身上“宰”,比如景区门票的回扣和消费、购物、餐饮、酒店等,把“坑”填满后剩下的就是导游自己的收入。

  国际旅游岛概念让房价翻番

  新京报:建设“海南国际旅游岛”的目标提出前后三亚有哪些变化?

  张扬:高星酒店就是这三四年间突然增长起来的,在不到两千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云集了挂牌五星级酒店12家,四星级酒店22家,待评四五星级酒店23家。三亚已超越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成为国内高星酒店最密集的城市。

  就旅游产业本身来说,提出“海南国际旅游岛”后变化并不明显,但这个概念当时一提出,三亚当地的房地产价格立刻就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