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夕阳红”的美好安宁｜文化和旅游市场“打击整治养老诈骗”在行动
▲ 黄 卓 绘
老年人免费旅游团、“吃住全免，随心畅玩”、高回报艺术品投资让你安享晚年……在刷微信、微博、收短信的时候，或许很多人都见过这种宣传，看似诱人，实则一不小心就会掉入诈骗陷阱——一些不法分子利用老年人信息相对闭塞等情况，炒作概念、虚假宣传、设置陷阱，骗取老年人钱财。
党中央对打击整治养老诈骗工作高度重视，成立全国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办公室，在全国组织开展为期半年的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近日，为贯彻落实全国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工作要求，文化和旅游部组织开展文化和旅游市场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部署各地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摸排老年旅游、艺术品经营等领域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整治文化和旅游市场侵害老年人权益行为，进一步规范文化和旅游市场经营秩序，维护老年人合法权益，为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营造良好的文化和旅游市场环境。
摸排重点隐患 严格风险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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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文化和旅游部文化市场综合执法监督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此次专项行动的首要任务便是加强文化和旅游市场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摸排，重点摸排以艺术品经营为名实施诈骗、非法集资、非法传销等艺术品市场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重点摸排旅行社以预付卡、会员费、理财产品等形式诱导老年人“消费”“投资”的旅游市场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重点加强对利用信息网络从事艺术品经营活动、旅行社分支机构的执法检查，摸排一批文化和旅游市场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线索，并联合、配合有关主管部门进行综合评估，强化分级分类处置。
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党组书记、厅长甘霖介绍，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广西全区共出动执法人员1.9万余人次，检查文化和旅游企业2600余家，发现整改问题110个，摸排涉诈重点隐患线索3条，立案调查28件，移送公安机关2件。甘霖表示，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还通过对2020年以来文化和旅游市场案件线索的分析和研判，摸排整理了全区文化和旅游市场的主要问题和隐患。“比如，有的外省旅行社在广西多个地市设立分社，以会员卡等形式吸纳老年人入会，将旅游与销售保健品相结合，案发后注销分社，拒不退返会员费，逃避法律责任；有的旅行社与当地老年体育协会合作，招徕老年游客低价旅游，通过诱骗、变相强迫等形式安排游客购物；有的不法分子招徕‘候鸟’老年人参团出游，通过增加另行付费旅游项目和安排游客购物等手段获取不当利益。”甘霖说。
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厅副厅长王靖介绍，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安徽省文化和旅游系统出动执法人员9830次，共检查旅行社391家、艺术品经营单位20家。系统梳理近年来文化和旅游市场涉及养老诈骗的举报投诉、执法检查、案件办理情况以及存在的问题隐患，指导各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支队开展专项执法检查，对养老、食品、保健品、日用品等领域的旅游活动予以重点分类摸排。及时公布涉老诈骗举报方式，向社会各界和广大人民群众公开征集养老诈骗违法线索。建立文化和旅游市场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台账，对相关问题线索的登记、研判、交办、督办、反馈等进行规范管理，综合评估问题隐患风险等级，建立风险管控名单，依法稳妥处置。“目前我省有的地市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已排查到养老院以免费旅游等方式吸引老年人投资等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正配合公安机关依法查处。”王靖表示。
加强执法办案 深入市场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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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诈反诈，有乱治乱”，文化和旅游部以此为原则要求，指导各地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进一步规范整治文化和旅游市场突出问题。具体包括：进一步加强执法检查和网络巡查，整治经营伪造变造或者冒充他人名义的艺术品等侵害老年人权益的违规经营行为，严查未经许可经营旅行社业务、“不合理低价游”等侵害老年人权益的违法经营行为。针对文化和旅游市场涉及养老诈骗的问题隐患，进一步加强建章立制，深入研究分析问题成因，有针对性地加强文化和旅游市场管理，有效提升监管效能。
近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发布一批打击整治养老诈骗典型案例。其中，有一起假借高价拍卖藏品诈骗老年人犯罪。廖某某于2017年、2019年在珠海市香洲区先后成立亿缘公司、万商公司，通过租赁高档写字楼作为办公场所、编写“话术”教材、电话推销等方式吸引多名老年人携藏品至公司委托拍卖；并虚构公司拥有高端消费客户群、高成交率、将藏品送往境内外展览拍卖会等事实，安排员工互相充当所谓“资深鉴定师”，恶意高估藏品价值，通过签订委托合同，以委托展览服务费为名向多名被害人收取高额费用，先后骗取32名老年人及其他被害人财产共计639.8万元。珠海市香洲区人民法院生效判决认为，被告人廖某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合同诈骗罪。廖某某具有自首情节。故以合同诈骗罪判处廖某某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责令其退赔被害人损失。
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副厅长张帆介绍，湖南省怀化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支队在年初有效处置了某旅行社有限公司鼓动老年人投资茶叶基地的违规集资行为，该公司以“会员”形式，采取高额返息、投资旅游开发、消费旅游产品等方式，发展会员 101人，老年人占95%以上，非法集资达184万余元，已移交当地金融部门进一步处理。截至目前，全省共查处旅游案件14件，其中未经许可经营案件3件，涉老年人旅游案件3件；立案14件，移交1件；已办结8件，罚没金额6.9万余元，挽回经济损失186万余元；涉案受害人数166人，其中老年人154人。
普及法治宣传 提升防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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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击整治的同时，文化和旅游部要求各地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畅通举报渠道，宣传发动群众通过12337智能化举报平台、12345政务服务便民热线，或者全国文化和旅游市场网上举报投诉处理系统（jbts.mct.gov.cn）提供举报线索。集中开展文化和旅游市场维护老年人权益主题宣传，推动专项行动的普法宣传走进社区、超市、公园、广场、家庭等。通过公布指导案例、印发宣传册、发布电子海报、制作动漫宣传片等方式，加强法治宣传，揭露涉及养老诈骗问题隐患的“套路”手段，提升老年人法治意识和识骗、防骗能力。
各地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纷纷根据自身情况和工作特点开展多种形式的法治宣传活动。据介绍，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和旅游厅加大力度开展文化和旅游市场打击整治养老诈骗防范宣传，充分利用各类平台，开展文化和旅游市场维护老年人权益主题宣传，整理了一批涉及侵害老年人合法权益的老年旅游典型指导案例，在相关媒体上刊载，提醒广大老年群众提高防范意识，审慎选择旅游产品，自觉抑制低价游、免费游等。其中，桂林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组织全市景区、宾馆、图书馆等文化和旅游场所开展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宣传工作，制作、发布宣传标语，营造了养老反诈“人人知晓、人人参与”的氛围；钦州市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门及综合执法机构以文艺晚会为宣传载体，让辖区老年群众通过喜闻乐见的形式了解反诈防骗知识；来宾市文化市场综合行政执法支队制作相关法律法规宣传资料，深入到老年人活动较多的场所进行发放和宣传，产生了良好的社会反响。
据张帆介绍，湖南省文化和旅游厅充分利用新闻媒体公布湖南省文化和旅游行业“十大指导案例”、7个“涉老旅游指导案例”，加强普法宣传，震慑违法经营行为；专门开辟了旅游普法网上“小课堂”，发布《认清旅行社资质》《抵制不合理低价》《警惕旅游传销陷阱》等5个专题普法小视频。同时，发挥文化和旅游行业优势，选出一些典型案例，创作一批涉老年人防骗防诈的文艺作品，进机关、进社区、进景区，进一步提高老年人法治意识和识骗、防骗能力。
案件回放
“未经许可”引出的理财投资陷阱
2020年5月，江苏省扬州市文化市场综合行政执法支队接到群众举报，扬州百思德宇途旅行社存在未经许可经营旅行社业务的违法行为，立即组织执法人员展开调查。
经查，扬州百思德宇途旅行社在扬州未进行工商注册，也未取得旅行社业务经营资质，其在扬州以“江苏宇途康养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的名义与“安徽省百思德农业发展有限公司”“中国异地养老网”以及销售保健品的个体户进行合作，开展旅游、康养等业务，通过组织低价旅游活动以及赠送大米、鸡蛋等农副产品等方式吸引拥有老年社会团体和个人报名加入公司会员，在经过前期铺垫后，诱导会员购买康养基地房屋居住权等大额度投资理财产品。
案件中，当事人以三步走的方式诱骗老年人一步步踏入投资陷阱：前期，通过进入社区宣传聚集人气，然后，以赠送农产品吸引老年人参加讲座，在讲座中宣传第一阶段的旅游产品（1200元3次旅游，仅限境内游），不少老年人觉得比较划算，当场就进行了订购并参加了旅游活动；中期，向购买第一阶段旅游产品用户继续宣传第二阶段的旅游产品（9800元6次旅游，包括境外游）。除此之外，当事人还会定期送一些农副产品给认购产品的老年人以博取他们的信任；后期，当事人会以回馈老客户的名义，将这些老年人带至其开设的康养基地免费旅游，并在此过程中诱导他们购买康养基地房屋居住权（最低投资额度为3万元/间）以进行投资，并虚假承诺定期返利。然而，在办案人员调查过程中，发现当事人并不能提供出涉案康养基地归属权的相关证明，也就是说，购买这份理财产品的老年人到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房财两空。
涉案公司不仅存在未经许可经营旅行社业务的违法行为，还涉嫌存在诈骗及非法集资的违法行为，具有极大的社会隐患，因此，扬州市文化市场综合行政执法支队与市场监管、运管、公安、金融等部门成立了联合专案组，采取联合检查、定点蹲守、上门走访等方式多管齐下，对涉案公司进行了全面排查。通过市场监管部门的协查，最终确定了当事人主体为江苏宇途康养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通过运管部门的协查，确定了当事人开展非法旅游活动所使用的车辆信息；通过公安、金融部门的协查，确定了当事人在扬州吸收的会员人数及吸收的资金量，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到案发之日，当事人已在扬州吸收会员2800余人，共收取各类会员费、投资款逾千万元。
经过全面、缜密的调查后，市支队最终确定了当事人的违法行为，并对其未经许可经营旅行社业务的违法行为予以行政处罚。同时，对于当事人涉嫌诈骗、非法集资的违法行为，由公安、金融等相关部门继续调查。
“来”就“送”？老年人小心“购物游”陷阱
2021年1月22日21时许，江苏省海安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行政执法人员接南通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市场处电话并转来了南通电视台一台“城市日历”频道播出的《“免费游”变“购物游”，七十多名老人被忽悠十几万》音视频节目后，于当日晚立即与海安市公安局曲塘派出所公安干警联系，取得了上述电视反映问题的投诉人王某、周某电话、家庭住址、身份信息，并与其通过电话了解了相关情况。截至2021年4月21日，海安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行政执法人员花费3个多月的时间，通过多次实地走访、调查询问等方式摸清了涉案人张某飞是如何通过组织旅游的形式实现商品营销，诓骗老人钱财的套路。
2021年1月8日，张某飞组织人员到海安市曲塘镇富民村一些村民家中发放1月9日到该村十组毛义芳家大院里参加听取“京尚瓷业有限公司”产品宣传活动可获奖品的《邀请函》，1月9日至11日先后多次在村里毛某芳家大院里开展展品宣讲活动及抽奖活动，获得了村民的信任。过程中，也有村民举报，1月11日上午海安市公安局曲塘派出所曾派公安人员到活动现场，再次向群众做了防新冠肺炎疫情、防诈骗等宣传、提醒，向现场群众提出了立即离开活动现场的警示。张某飞见时机成熟，以海安公安不让他在村里搞活动为由，鼓动村民去如皋市参观“江西京尚实业有限公司”产品“展示店”，以“去就有600元左右的礼品”，而且还带大家到如皋参观“长寿园”等旅游景点的优厚条件，哄骗村民每人交100元钱换取了去如皋参观产品、旅游的《乘车证》，共有77人缴费，张某飞还承诺12日早出发前仍会进行抽奖活动，很多村民认为“值了”。
1月12日早上，张某飞以村里有人骗他的香烟、保健品为由，未进行抽奖，直接让村民乘坐2辆大巴，从海安富民大桥出发到如皋市进行了 “一日游”活动。午餐后，张某飞组织杨某军等人在金红缘酒店二楼多功能厅开展了“江西京尚实业有限公司”产品宣传会，他沿用了1月9日至11日在村里村民只要手持现金就可参加抽奖送礼品的活动模式，让村民心甘情愿支付费用购买了他的产品。活动中共有52人参与了支付100元现金购买。
海安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立案后，依法查明当事人张某飞在未取得旅行社业务经营许可证的情况下，从事了旅行社业务经营活动。当事人张某飞的违法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在不具备旅行社业务主体资质的情况下，招徕、组织、接待旅游者，提供旅游服务，系未经许可经营旅行社业务。海安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第九十五条第一款的相关规定和海安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报海安市司法局及市作风效能办登记备案的自由裁量标准，对违法当事人张某飞实施了罚款人民币1万元的行政处罚。
虚假收藏品成消费无底洞
6月17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发布6件打击整治养老诈骗犯罪典型案例，揭示了养老诈骗的常见手段，彰显了检察机关从严惩治养老诈骗犯罪的立场。其中包括一起销售虚假藏品诈骗老年人的案件。
2014年11月至2018年12月期间，许某桥注册成立瀚某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等数个连锁公司，招募鲍某康等员工组成诈骗犯罪集团，将从集散批发市场廉价批发的工艺品、字画包装成所谓的“藏品”，通过电话邀约、发放传单、赠送小礼品等方式，引诱缺乏收藏品专业知识的老年人购买，并谎称“藏品”具有数倍至数十倍的升值空间。为打消老年人购买“藏品”后无从出售的顾虑，许某桥等人谎称升值后可以代为拍卖或者销售，甚至表示公司可以兜底回购。为制造“藏品”稀缺交易活跃的假象打消购买者顾虑，许某桥等人组织员工向老年人展示虚假的“藏品”拍卖、销售记录，第三人求购、征集“藏品”函件、文件，已投资客户收益表等，甚至编造部分藏品因属于“一带一路”政策鼓励购买可享受财政补贴返还等信息，使老年人误认为所购“藏品”物有所值甚至超值，从而诱使老年人购买。当老年人要求代为拍卖、销售时，许某桥等人又设置需进一步购买更多“藏品”等附加条件，在老年人无力购买时，引诱其以借款、信用卡消费、网络贷款等方式继续购买“藏品”。至案发，许某桥等人诈骗集团从160余名老年人处骗得人民币2071万余元。诈骗所得被许某桥等人用于公司日常运营支出、发放人员工资及分红、日常消费及购买房产、车辆。
2020年5月28日，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人民法院判决认为，许某桥、鲍某康等人为共同实施诈骗犯罪活动而组成较为固定的犯罪组织，是犯罪集团。许某桥系首要分子，鲍某康系首要分子以外的主犯，其余15名被告人系从犯，以诈骗罪判处许某桥有期徒刑14年，并处罚金50万元；判处鲍某康有期徒刑12年，并处罚金20万元；判处其余15名被告人有期徒刑7年6个月至1年9个月不等，并处罚金。一审宣判后，许某桥、鲍某康提出上诉。2020年8月8日，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办案机关依法查封、扣押、冻结了被告人的存款、房产、汽车等涉案财物若干，资产处置工作正在进行中。
防诈提示
老年人一定要学会甄别旅游机构的资质，主动拒绝“不合理低价游”，不盲目追求便宜，签约正式旅游合同。
自己不能辨别真假的物品谨慎购买，在旅游消费时，务必索取发票、收据等凭证，以便事后维权。
拍卖藏品，要认准有拍卖资质的拍卖公司，正规拍卖公司在藏品未成交之前不会向卖家收取任何费用。
如果需要签署藏品回购合同时，建议寻求律师帮助。
老年人参与艺术品、收藏品投资或者拍卖时，不要轻信电话、网络、电视推销，谨防所谓“拍卖公司”“艺术品公司”的诈骗陷阱，发觉被骗要及时报警。
2022年6月28日《中国文化报》
第2版刊发特别报道
《守护“夕阳红”的美好安宁——文化和旅游市场“打击整治养老诈骗”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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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陈晓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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