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游：让学生游有所学，学有所获
青年游客在河北秦皇岛北戴河区碧螺塔酒吧公园游览拍照。 新华社发
学生在重庆工业博物馆内参观。新华社发
青年游客在浙江安吉山川乡仙龙峡景区体验漂流。新华社发
进入7月，“准大学生”们陆续收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录取通知书，高校毕业生们也完成了毕业答辩走出校园，在这些学生的带动下，“毕业游”成为暑假旅游高峰期最火热的关键词之一。
近年来，随着国民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升和家长、学生思想理念的逐步改变，赋有“成长”“告别”“纪念”等多重仪式感的毕业旅游市场日益发展壮大。在人生最好的时光里用旅行镌刻自己的青春，成为越来越多毕业生们学习生涯中的“重要一课”。
1.放松心情来场旅行纪念青春
案例：“我高考考得不错，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发下来了。趁着这个高兴劲儿，跟几个同学约好一起去云南大理和丽江玩，沿着洱海吹吹风、在古城里压压马路……想想都觉得特别自在。”最近，19岁的“准大学生”李锋向记者谈及即将到来的毕业游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束，各地陆续放榜，不少毕业生们选择三五人结伴，用旅行来告别高中校园，放松心情，这种用以纪念青春和同窗生活的旅行就是人们口中的“毕业游”。
每年的七八月份都属于暑期出游旺季，而毕业游则是这期间的出行“小高峰”。数据显示，截至6月上旬，携程App“毕业旅行”关键词搜索量环比上涨120%，高考毕业生及同龄用户群体通过携程预订、出行时间在6月10日至7月30日之间的旅游产品订单量，同比增长78%。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家庭开始接受毕业游这一新鲜事物。郑州八中历史老师王鸿儒介绍，在我国，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孩子们被限定在校园内的时间比较多，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往往被束缚，而毕业游非常有助于提高学生的想象力和动手能力。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走遍大好河山、了解中国国情，能激发学生的爱国热情和担当意识，这也符合人才培养目标。
如果说准大学生的毕业游是给自己紧张的高中生活解解压的话，那么高校毕业生的毕业游则有更多独特的内涵。
为期半个月，一边做义工一边旅行，这是中国传媒大学2021届本科毕业生张庆南对自己毕业游的设想。
“因为考研、就业等问题，之前的几个暑假我都在实习中度过，虽然很充实，但总觉得离自己想要的假期生活有些距离。现在我已经考上了研究生，作为奖励，父母允许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过一个暑假。”张庆南说，从小到大他都按部就班上学读书，一直想更加直接地接触社会，在旅途中做义工，可以接触不同类型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人，这让他十分兴奋。
张庆南还在为他的计划四处查阅资料，而中国人民大学本科毕业生王亮（化名）则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毕业旅行，开始规划下一步的生活。
王亮介绍，今年元旦过后，她在北京一口气实习了五个月。实习期间几乎每个周末都得加班、熬夜，十分辛苦。5月的一个周六，她本想休息一下，却接到了实习单位的一个紧急任务。那天深夜王亮辗转难眠。
“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毕业游计划——从北京出发，坐高铁一路南下，一个省接一个省地玩过去，直至两广地区再掉头北上，刚好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王亮告诉记者，这个突发奇想让她很兴奋，第二天她便结束实习，登上南下列车。
从6月1日离京到26日返京，26天时间里，只带了证件、胶片相机和一套换洗衣物的王亮走过9个省份、11座城市，没做任何旅行攻略的她每到一处就只订当天的车票和宾馆，如果票卖完了，就索性换一个目的地。
“每个人毕业游的侧重点不同，有的是纯粹为了休闲，有的是为了增进朋友间的感情，也有的是为了培养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旅行的方式和过程也因人而异。”王亮说，毕业游的价值在于找到了一种纪念离别的仪式，但在告别的同时还应该有沉甸甸的收获和对未来的期许。
2.让旅行更有纪念价值和情感价值
案例：相约海边，坐看碧海蓝天、云卷云舒;到乡村民宿，仰望漫天星辰;自驾到草原天路，与三五好友谈天说地……来一场别样的毕业游，是学子们送给自己的特殊毕业礼物。谈到“仪式感”，来自北京师范大学的硕士毕业生方梓建表示，在山东的毕业旅行中，从孔庙、泰山、趵突泉到大明湖，他们每到一个地点，都会“打卡”，四个人拍一张合照，并寄一张明信片给家里。“在出发前大家心里对这次旅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期待，整个旅行都在完成一个仪式，可以说毕业游让我们在旅途中感受别样人生。”方梓建告诉记者。
什么样的毕业旅行最适合年轻的毕业生？关注这个问题的不仅有学生，还有家长、老师、行业专家等多类人群。
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酒店管理系副主任罗东霞认为，学生群体更看重毕业游相关产品的定价与定位。对于他们来说，旅行的性价比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他们还热衷于选择有当地文化特色的、能带来与众不同体验的目的地。
在王鸿儒看来，学生们在毕业游中不仅欣赏到山水美景，更增进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加深了彼此之间的友谊和感情。
毕业游不仅仅是简单的游玩活动，它本身就具有特殊含义。学生毕业后进入社会，面临由学生身份到社会身份的转变，能通过有仪式感的行程给自己的学生生涯画上一个句号，这样的毕业旅行意义非凡。“毕业游，标志着一段学生生涯的结束，同时也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很多旅行都意味着团聚，而毕业旅行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更关注离别。”王鸿儒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最为纯真，年轻人的情感也最为充沛。要想让毕业游更有意义，就更要注意旅行的仪式感、纪念价值和情感价值。
常年在甘肃从事旅游地接的朱先生介绍，和普通的旅行目标不同，“看一次真正的沙漠”“在张掖拍一张特别的毕业照”“和同窗好友去户外露营一次”……这些独特体验和个性化需求，才是毕业生们对于旅行的最大期待。
“最近两年西北地区旅游火热，选择来这里进行毕业游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在我所带的毕业生团队中，最受欢迎的一个项目就是早晨5点起床，在日出时到达最佳拍摄地点拍一张毕业照。”朱先生说，这样的仪式感的确是毕业游的核心需求之一。
此外，毕业游还是一次彻底的释放和对过去的复盘，在这之中，消费者会有很多情感倾诉需要，通过情绪氛围、体验活动让游客们进一步增进友谊，也是一种独特体验。一次好的毕业游对每个毕业生而言都是非常难忘的记忆，不少人会在长大后和爱人、孩子再故地重游，找寻年轻时代的记忆。
罗东霞指出，毕业游说到底还是学生面临分别的一种纪念。能让消费者在分别时既得到终生难忘体验，又充满对前方未知生活的无限向往，才是一段优秀的毕业游应该带给学生的体验。
3.在产品上做文章 在体验上下功夫
现象：携程通过对大数据分析得出，从城市来看，上海、重庆、成都、长沙、北京、杭州等地更受毕业生的青睐。携程研究院行业分析师胡科认为，历史文化氛围浓郁、时尚网红范儿、美食丰富的城市更能吸引毕业生的目光；吃一顿火锅和小龙虾、喝一杯奶茶、拥抱大海、泛舟西湖、“打卡”故宫等旅行方式，往往是“00后”送自己的毕业礼物。
选定特殊的旅行方式，需要精心策划和设计。方梓建和朋友策划毕业游线路时，就历经“多轮筛选”，才将四天三夜的自由行目的地定在山东。“我们起初也想看看各个平台有什么推荐的毕业游线路，但多数都是千篇一律的常规线路，索然无味。”方梓建说，因为女生较多，大家出行比较担心安全问题，真希望出行平台可以提供一些“走心”的服务，消除学生们的后顾之忧。
记者通过调查发现，全国各地的多个景区和游乐园都针对毕业生特别是高考毕业生推出一系列优惠政策，多个旅游目的地的微信公众号和微博账号也在趁着毕业游这阵东风宣传自己的风景资源与特色线路。但从整体销量来看，毕业生们对这类旅游产品并不“感冒”。
“‘95后’‘00后’这代学生在毕业游的选择上更注重有趣、出圈、纪念等因素。毕业生旅行行为趋势分析显示，超七成毕业生会带上心爱的‘小物件’出游，包括汉服、摄影镜头、手账本、手办玩偶等。”胡科指出，越来越多的毕业生们对于旅行的态度从“游览”变为“发现美”，通过自己的选择捕捉旅行途中的美好点滴。
河南大学中国旅游研究院专家秦文坦介绍，虽然每年各类毕业生人数众多，但如果要从市场的角度进行界定，毕业旅行类旅游产品依然属于“小众化、弱需求”的产品。
“对大学毕业生而言，暑假是找工作、考研的关键节点，大部分人对旅游兴趣有限；高中毕业经过高考，出游意愿较强，但他们更倾向于按自己的需要进行自由行，旅行社很难制定一个符合他们需求的产品。”秦文坦指出，因此不管是传统旅行社还是定制游机构，对毕业游的把握和认知都还不太清晰，很难在短期内为毕业生开发出“走心”的旅游产品。
此外，在罗东霞看来，各大平台之所以不注重“毕业游”产品的设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无利可图”。
数据显示，通常情况下，毕业旅行类产品如果不含机票、高铁等交通消费，每位游客的价格大约在2000元左右。近几年最受欢迎的毕业游产品时长在7天左右，客单价在1500～2000元之间，这意味着单人日均消费都在300元以下。罗东霞指出，高中毕业生和大学生经济都未完全独立，旅行预算相对有限，但对旅游个性化要求很高，对制定旅行产品的旅行社来说，针对这一社群做太多产品上的调整会得不偿失。
“只有旅行平台多在产品上做文章，在体验上下功夫，才能让毕业游这块‘大蛋糕’被毕业生们所喜爱，在旅游市场上占据更加重要的位置。”秦文坦说。
（本报记者 訾谦 刘坤 董蓓 本报通讯员 郭子暄）
《光明日报》（ 2021年07月18日 05版）
（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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