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暖心小番外1
清明过后，天气就一日热过一日了。
今日六扇门也没什么要紧事，日头还没沉下去，今夏就能回家了。
一进大门，一股粽叶的香气就直直钻进她的鼻子里。
“娘！”今夏也来不及脱掉身上那身衣服，就钻到堂屋里去。“老远我就闻到粽子味儿啦！今年咱们家这么早就包粽子吗？”
林姨和袁大娘正坐在一起包着粽子呢。林姨抬头瞧见今夏这身打扮，笑着道：“你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一会儿和我们一块儿包。”
今夏笑嘻嘻坐到林姨身边道：“我就等着吃就好了。我看看都有些什么馅儿，蜜枣！火腿！哎呀，娘！”
袁大娘拍掉她的手道：“这孩子，去！洗干净过来学着包。都快要嫁人做小媳妇儿了，饭也不会做。虽说姑爷总说家里不用你做饭，但你见谁家媳妇儿还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我这手，摸刀摸枪都可以，做饭？实在不行。”袁大娘放下手里的粽叶，对林姨道：“你说吧，她姨，我每每见到咱们家那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姑爷，我就奇怪他怎么就看上我们家今夏了呢？”
林姨温柔地笑着，也不说话，倒是有几分默认的味道。
今夏被袁大娘数落地说不出话，只有乖乖去里屋换上一身家常衣服出来，打水洗了手，坐在林姨身边学着她包粽子。
袁大娘一边往手上粽子里放蜜枣，一边盘算着：“这杨捕快家添了新丁，今年得多送些去。今夏衙门那群小猴崽子们，也得几十个打法呢。还有咱家姑爷，哎，她姨，你说他们那大户人家，过节也吃粽子吗？”
“自然是吃的吧。”林姨道。
“自然是不缺的吧！”今夏在一边捣乱道。
袁大娘还准备开口呢，门外便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大人！”听得出来者是谁的今夏丢下手上还没成型的粽子，就蹦蹦跳跳出去了。
袁大娘瞅着自家闺女的背影，眼里却颇为看不惯，对林姨道：“女生外向，这话倒不假。这还没过门呢，‘大人’‘大人’的，叫得比‘娘’都顺口了。”
林姨也只是温婉地笑笑，却不说话。
眨眼今夏便拉着陆绎进门了，陆绎手上提着一包油布纸包着的物事，想来应该是小吃食。
“哟，这不是姑爷吗？你看着，我这手也不得空，今夏，还不快给姑爷倒杯茶去。”袁大娘忙起身迎陆绎。
“娘，你瞎叫啥呢。”今夏却害羞了，把陆绎摁在椅子上坐好，就去倒茶了。
“嘿，这孩子。”袁大娘寻思刚人不在，没见你脸红呢。不过这话她也没说，倒是给了女儿几分面子。
“娘好，姨好。”陆绎更不在意了，就跟着今夏混叫起来。
“这‘姨’，还得等喝了改口茶才能叫呢。”林姨笑道。
“就是，谁是你‘娘’。”今夏用自己的杯子给陆绎倒了一杯凉茶。
陆绎低头笑笑，也不说话。
“刚休值，见到路边有卖桃花烧饼的，就买了点。”陆绎对今夏笑着说。
今夏一听，噗嗤笑了，然后她也挤着陆绎坐下，歪头问道：“大人，这桃花烧饼，可是在孙家烧饼铺买的？”
陆绎淡淡笑着，算是默认了。
“大人，这孙家，可是我娘曾经相中的亲家呢。”陆绎看着她，实在哭笑不得，就抬手去掐今夏嫩嫩的脸蛋。
“哎呀，娘！你看嘛！你这姑爷，当着你的面，就欺负我呢。你还给他包粽子。”今夏于是回头对着袁大娘撒娇道。
既然来了，陆绎和今夏就帮着袁大娘和林姨一起做起粽子来。
“先这样……再这样……绑上，就好啦！”今夏教陆绎。
“散了。”
“哪儿散了？没散呢。”
“糯米都撒出来了。”
“哎呀，真的。那……再包一层就行了。”
陆绎表情奇怪地看着今夏手中的粽子。
袁大娘看着这两个孩子，甜在心里，心中的盘算也忍不住说出了口。
“我说，你俩啊。这亲，可得抓紧了成啊。春节的时候，我请先生给你俩看过的黄道吉日，总得定一个下来了。”
陆绎笑着看着今夏。
今夏小脸通红，道：“娘，你说什么呢。我舍不得你，不愿意嫁。”
“你不愿意什么？”陆绎放下手上的粽子皮，嘴角微微上扬地问今夏。
“不愿意……”今夏缩了缩身子，把身体往林姨身边挪了半分。这怕相公的毛病，实在是改不了呀。
“这孩子，嫁妆你都送出去了，不嫁怎么成？！”
“娘，我家宅子三年没住人了，正找人修缮。等宅子修葺好了，添置些东西，这亲，咱们一定风风光光地成了。”陆绎替今夏安下袁大娘的心。
“这才是句好说话呢。哎呀，她姨啊，咱们也得置办起来了。”
“嗯。”
“娘，您这边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会一应布置周全的。”陆绎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这嫁姑娘，咱家世室虽说不如你们，这礼数还是要尽的。女儿我们要风风光光送出去，这是娘家的心。”袁大娘道。“嗯。都听您的安排吧。”陆绎包好了一个粽子，把它放到一边放着的簸箕上。
“哟，这姑爷，这……粽子包得挺像模像样啊。今夏！你瞅瞅，你瞅瞅，你瞅你包的，再瞅姑爷包的，你说说你，这还是个女儿家吗？”
陆绎露出小小得意的模样来。
“有了徒弟，就忘了师父。有了姑爷，就没女儿了。”今夏不服气地道，“大人，你怎么连粽子都会包啊！”
“我跟林姨学的。难道学你？”其实说话间，陆绎一直都瞅着林姨和袁大娘怎么做粽子呢。
晚上在今夏家吃了饭，陆绎就起身告辞了。今夏正把豆腐放出去晾着，就嚷嚷着送大人回去。
春末初夏，和风微醺，倒是好天气，走一走，还有淡淡的花香不知从何处溢出来。
陆绎牵着今夏的手，听她絮絮叨叨一些衙门里的事儿。有时候也搭上几句腔，但多数时候都是今夏在说话。
等到了陆府，陆绎却也不进去，只是对今夏道，“我送你回去吧。”
“好呀。”今夏说。
“一会儿就别送我再过来了。”
“看我话说完了没吧。没说完，我再送你过来。”陆绎笑了，道：“来日方长呢，有什么话不够你说一辈子呢？”
今夏红了脸，拉着陆绎就往家里走去。
等到了自己家，今夏还是觉得话没说完，她觉得陆绎今天心情挺好的，于是问了句这几日一直在心中盘算的话。
“大人。”
“嗯？”
“你现在官复原职，有没有被人为难呀？”
“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人能为难我吗？”
“当今……”今夏往皇城方向瞅了瞅。
“没有。放心吧。这事情，你不用操心。”陆绎道。
“这事儿，我可一直操着心呢。你别再做傻事了，遇事宁愿收敛些。”
“只要不关你的事，我可有分寸得很。不然，也不会屈服于严家那么多时日。……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放心。”陆绎轻轻扶着今夏的后背，对她道：“进去吧，夜了， 风可要凉起来了。”
“对呀，这风真的有点凉呢。大人你等等，我去给你那件披风。”今夏对陆绎道。
“我没事，不用了。你再这样和我难舍难分，天都要亮了。”陆绎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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