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第三日:《天注定》热议 《过往》描述家庭
《天注定》海报
电影网讯 当地时间5月17日,戛纳电影节进入到了第三个比赛日的赛程。在当日的主竞赛单元里,上映了两部备受瞩目的影片,一部是中国导演贾樟柯的带有武侠片特色的现实主义题材影片《天注定》。另一部则是著名伊朗导演阿斯哈·法哈蒂在法国拍摄的《过往》。前者得到了褒贬不一的评价,而后者则得到了普遍的好评。 非竞赛单元方面,由甄子丹、王宝强、黄圣依领衔主演的华语奇幻动作片《冰封侠》在戛纳举行新闻发布会。王宝强这几年风头正劲。在《泰囧》创下华语片票房奇迹的之后,他主演的《天注定》让他有机会角逐戛纳影帝的机会。而《冰封侠》则是一部来戛纳打酱油的影片,也有王宝强的参演。 在次日,也就是戛纳的第四个比赛日的赛程中,主竞赛单元还将上映两部电影,分别是法国导演阿诺·德斯普里钦拍摄的讲述精神病人和精神病医生的影片《吉米·皮卡尔》,这是一部由墨西哥、法国和美国演员合演的英文对白影片。另一部则是是枝裕和拍摄的《如父如子》。这两部电影都聚焦在人类的精神世界上。
《天注定》:武侠片
有人说贾樟柯是为电影节而生的导演,而不是为电影而生的导演,这句话可能不假。如果从两个方面来理解的话,这句话有两个层面的意思。第一,是贾樟柯的电影总是能获奖;第二,贾樟柯的电影总是距离大师杰作还差那么一步。从贾樟柯这几年的发展来看,他已经渐渐脱离的他赖以成名的描述小人物的日常生活和日常故事的创作习惯和创作主题,渐渐开始描述整个中国人的精神状态和人文环境了。这点,从他获得金狮奖的影片《三峡好人》中可以很深切地感受到。而在这部叫做《天注定》的电影中,贾樟柯又一次给予了“描绘中国”这个主题不一样的飞跃。 《天注定》由四个小故事组成,这四个故事发生在四个省份。一个山西的旷工决定造反,他要揭露村里的领导和煤老板的权钱交易,而当他发现无论如何举报都没有作用的时候,他拿起了自己的猎枪;一个打工的人在重庆干活,他像是谜一样来去无踪,用精准的手段抢劫路人,每年春节才回家;一个做小三的女人在宜昌的桑拿房里工作,她受到了她的情夫的妻子的侮辱,当她被客人要挟做性服务的时候,她拿起了一把水果刀;一个在东莞的少年农民工总是在换工作,种种不如意,让他从工厂的厂房里跃身而下。 应该说,贾樟柯拍摄这个故事是充满了勇气的。贾樟柯曾经说过,在《三峡好人》里,中国的变化已经完成,他需要看到的是中国的选择。而在这部电影中,我们看到了多种选择中的一种:暴力的反抗。中国人、中国导演向来很少说暴力,而贾樟柯的这部电影则充满了暴力。只是,这种暴力,充斥着诸多的无奈和妥协。在戛纳的导演自述里,贾樟柯说:“中国的巨变让这个国家比以往更加繁荣。但是许多中国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健康和朝气,随着贫富差距的继续扩大和极端化,他们需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危机。在这种社会里,每一个人的尊严,都会被随时随地地剥夺走,这导致了暴力的滋生。因为很显然,暴力是弱势人群夺回尊严并且维持尊严的最快、最直接也是唯一的办法。” 片中的四个故事,分别发生在河北、山西、重庆和东莞——从北到南,占据了大半个中国;各种方言也使得人们对“地大”的祖国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这种“概括式”的故事,给影片提供了一种“提纲挈领”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面积上的“广袤”,让这部电影成为了某种“描绘中国人群体性肖像”的作品。虽然说,这种肖像只是一部分,但这却是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的肖像,是这个国家的主流,也是其他导演不想、不敢、不愿去描绘的内容。 《天注定》的英文片名叫做Touch of Sin,很显然,这是在向胡金铨导演的《侠女》(Touch of Zen)致敬。影片中的四个人,三个杀了人,一个自杀,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这个时代里的侠客。中国的武侠片,拥有一个永恒的主题,那就是个体的人对抗世界,对抗朝廷、对抗不公平的制度和规则。而这部电影中的四个主角,就在用自己的暴力和生命,对抗着变革中的中国社会。站在这个角度上说,《天注定》是一部具有现当代人物和故事的武侠片——只是其中的武器冲刀枪剑戟变成了洋枪、水果刀和无奈的自杀。 影片在西方媒体的评论中,得到的评价趋于两极分化。旁观者,如《好莱坞报道者》称:“贾樟柯是中国最敏锐的编年史导演,他的责任感和观察力堪称一流。但是《天注定》,却因为题材和故事,只能片面地打动观众。所以这部电影流于平庸”。褒奖者,如法国的《世界报》,其评论称:“暴力元素并不是贾樟柯的拿手好戏,但是这部充满了暴力元素的《天注定》却令人欲罢不能,这是贾樟柯的创新和突破。”对影片批评的媒体也不少,有的媒体就称“这部电影只像是一个短片集锦,而不是一部电影。”不过,不管怎么样,在当下的中国,能出现这么一部电影,还是值得所有华人高兴和雀跃的,因为终于有导演选择了对时代和社会开口并不再保持沉默。而对于那些“沉默的大多数”,我们亦无法批评他们,毕竟,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过往》描述家庭道德
《过往》:家庭道德剧 伊朗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是亚洲电影的另一面艺术个性鲜明的旗帜,无论是阿巴斯、马基德·马吉迪还是莎米拉·玛克玛尔巴夫都已经成为了伊朗这个神秘国度的“代言人”,或者说是亚洲艺术电影的另一种代表。可是由于国内长期的政治禁闭,伊朗电影和伊朗电影人的神秘面纱一直是我们渴望欣赏和理解伊朗电影的“兴趣点”。如果,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归伊朗电影的艺术本真,那么才表明伊朗电影真正融入了世界电影的范畴。在当日上映的《过往》是阿斯哈·法哈蒂的最新作品,阿斯哈·法哈蒂曾经凭借着《关于伊丽》拿到过2009年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而数年前的那部被称作神片的《一次别离》则让人对这位伊朗导演更加肃然起敬。 《过往》的故事,可以看做是《一次别离》的“姐妹片”。在《一次别离》的结尾,妻子就带着女儿移民西方。而《过往》的开篇,就是一个男人从德黑兰来到巴黎,和自己的法国妻子办理离婚手续的故事。影片的开篇并不和谐,说的是在四年的分居之后,穆哈穆德应自己的法国妻子玛丽的要求从德黑兰回到了巴黎,他回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妻子离婚。回到了家里的穆哈穆德发现他的妻子和自己的女儿露丝的关系非常紧张。还是家庭成员的他便开始处理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可是随着他对妻子和女儿关系认识的加深,他慢慢了解到了一段他之前并不在意的他们之间的过往。 其实,为了生活的继续,我们是需要往后看的,因为更好地了解“过往”才是向前看的最好方法和途径。在这部电影中,阿斯哈·法哈蒂就为我们构建了这么一个非得朝后看才能向前走的家庭故事。在电影中,他把故事做的很满,换句话说,这部电影,看起来就像是一部被压缩在两个小时里的电视剧。只不过,它没有突兀和冗长之感,有的,只是一种精妙的匠心和一种精巧的感觉。影片中有很多细密的情感,和带有触感和质感的表演。而这些,并不在故事的叙述之中。之所以说阿斯哈·法哈蒂是一个指导演员表演的能工巧匠,其意义就在这里。在他的调教和执导之下,片中的演员都爆发出了不一样的魅力。尤其是《艺术家》的女主角贝热尼丝·贝乔,她的表演非常完整,而且令人流连忘返。 这么一部精巧的电影,媒体给予的好评自然不会含糊,虽然本片的水准不如《一次别离》,但是大多数媒体还是给了影片好评。IndieWIRE给了影片B分的评价,并评论道:“虽然法哈蒂希望在电影中找到一些结论性的、总结性的东西,虽然这是一点点的失败之处,但是瑕不掩瑜,《过往》还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影片的方方面面都做的非常正确、非常准确也非常完美。在整个观影的过程中,我们会觉得这部电影能吸引人走下去,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在剧情的表述中无法自拔。真实的情感和经过改写和打磨的剧本,令人爱不释手。” 另外两家老牌电影媒体《每日银幕》和《好莱坞报道者》也给了影片不俗的评价。《每日银幕》称:“这部电影剧情细密、表演出色,是法哈蒂在《一次别离》之后的后一步力作。片中所讲述的有关于爱、伦理、道德、良知、选择和忠诚的故事,是人类最永恒的故事。”而《好莱坞报道者》则称影片具有法哈蒂的一贯特色:“法哈蒂的特色就是道德和人性交织的冲突,这部电影也不例外。整部电影中,人们都处在焦灼的停滞和纠结之中。虽然问题最后解决了,但是孩子却是最大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