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重新定义中国电影

  中国不缺娱乐至死的内容,也不缺有内涵的,缺的是反映真实社会现象的。

  人们常常说中国怎么就拍不出韩国《xx》电影,那样直戳内心,痛诉现实。

  今天,我们要说它拍出来了。

  不仅象征着中国现实主义批判题材影片的重生,同时也彰显了我们电影的审查制度也在不断进步。

  说起徐峥,想到的是风趣幽默,想到的是“囧”字类电影。

  看海报五位主角面对镜头,开怀大笑,就像是一张日常的普通合影,跟《辩护人》一模一样。

  玩闹着、开心着,来我们合张影,咔嚓,定格了。

  以为是个喜剧片,原来是来让我们流泪的。

  有人说故事题材像《达拉斯买家俱乐部》,这样的事可不只有一个国家有,它发生任何地方——谁家还没有个病人。

  徐峥饰演的袁勇原型来自程勇,一个真正的慢粒白血病人。

  吃了两年的瑞士抗癌药格列卫,花了56.4万元。不堪重负的他改用印度仿制药,而这种药的价格只要瑞士药的二十分之一。

  程勇是个正常人,没病有灾。

  最大的灾,穷。

  一个卖印度神油的老板,粗糙、油腻,生意惨淡,连房租都交不起。

  隔壁开小宾馆的老板,都来劝告他:你那玩意确实不行,我用过了,没逑用。

  钱,想赚钱。

  这时候,患有慢粒白血病的吕受益找上门来,劝说他走私“假药”。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拿差价都能赚翻。

  但走私犯法,他不想这么做,但他要钱,没办法,干了。

  有钱了,可以干很多事情了。

  可以砸钱让夜场负责人让他表演跳钢管舞;可以有女人了为了;也可以拿着卖仿制药攒下的第一桶金开了公司,当小老板了......

  他身上体现出来的人性是自私、贪婪、好色、背叛......

  他就是一个平常的小人物,有人性的丑陋,也有闪光点。

  没有野心,只想留住儿子,养好老子,开一家小店,就这么过。

  身上还背着父爱和孝心,贩卖“假药”是生活所迫。

  思慧出场先声夺人,漂亮妖娆的女人,一头卷发,浓妆艳抹,在夜场舞台上扭动着身体,下面男人们欢呼雀跃。

  私下里,她的打扮却不怎么样,包裹的严实,甚至有点土,显然她不想做这种事。

  但这份工作赚钱快,可以给女儿买药吃。

  程勇酒后,扶着车门,对她重复了三句:“我送你吧,我送你,走我送你……”

  用不着送的,因为思慧的家走两步就到了。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不能得罪他,要不然女儿就没药吃了。

  还有偷药被抓住揍了一顿的黄毛,怂恿程勇卖药的吕受益,在奸商那里买假药的病人们。

  黄毛也怕痛,吕受益也知道犯法,买药的病人也都知道可能是假药。

  他们谁不是想要活着,哪怕是一点希望。

  被生活所迫的人,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唯一不同的就是,只有程勇不是个病人,钱赚够了可以全身而退了。

  终于爆发了,怕着桌子吼:“那关我什么事,我是个卖印度神油的,我管得了那么多人吗?”

  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可以边笑嘻嘻的跟对方握手表示合作愉快,一边骂人。

  电影并不是树立一个英雄人物,而是小人物的善良一面,连卖真正假药的张院士最后都没有说出程勇的名字。

  多年之后,当他再次见到吕受益是在医院,他割腕未遂,假药贩子跑了,正版药也吃不起了,只能等死。

  最后,他看了妻儿一眼,不能在连累她们了,平静的离开了。

  吊唁之后,走廊上,穿过一个个戴着厚厚的口罩的病人,他们眼里露出的绝望。

  生命与法律之间的矛盾。

  台词里一句:“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活着有罪吗?”

  目睹故人的离去,白血病人的痛苦无望后,他开始站在患者的立场去代购药物,不再以此挣钱。

  程勇就是那么个贪钱的商人,但这种感同身受才使得他有所的转变,使得转折不突兀。

  其他演员的表演,以及影片场景都赋予了电影灵魂。

  2003年的上海,虽比不得现在,但依然灯火通明、繁华。

  电影中我们却看到了脏乱差的背景、油腻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那是现实生活的缩影。

  繁华都市下,艰苦求生的人。

  除了徐峥,几位主演都不太为人熟知。

  这个扮演吕受益的人,认识吗?

  大部分人是不认识的,那说“关谷神奇”,能联想的起来嘛。

  发音不标准,一句口头禅就是“切腹自尽”,念这四个字的时候还能让人联想起他的动作、语气和神态。

  爱情公寓里,他给人的形象就是一个喜剧人,生活照是满满的文艺范。

  很难跟这个弓着背、缩着脖子,顶着一头稀疏的头发,坐在路边吃快餐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颠覆形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他在《罗曼蒂克消亡史》中的扮相。

  这个极力摆脱固话形象,整个娱乐圈祝贺王家卫时,敢于说“我不喜欢”时的人,终于接到了这个角色,不负他一腔倔强。

  电影里扮演的癌症患者,形销骨立。

  为了营造虚弱感,两天两夜不睡觉;为了演出队失误的渴求,一场戏吃了44个包子、5碗面,吐了三次;为了减重,跳绳从4000增加到8000。

  思慧那场极尽妖娆的舞蹈,不过短短几分钟的钢管舞,谭卓也要天天练上3个小时,练到肉痛。

  两个月的练习,右脚脚踝软骨碎裂,膝盖、手腕也全部轻微骨折和严重的磨碎和积液,拍戏时腿部都是疙瘩。

  黄毛,脾气暴躁,二话不说就要打架,也让他成为这部戏受伤最多的人。

  他脾气暴躁却重情重义,不愿意拖累家人而外出打工的20岁青年,实在难以想象扮演者章宇已经36岁。

  演员做这些事没什么值得追捧的,在其位谋其事,他们的态度值得尊重。

  这么一群人,组织起卖药团队,给那些买不起正版药的人,这是戏的冲突所在。

  一盒药就是四万,印度药本土才两千,怎么就卖的那么贵。

  药企,要搞研发,需要投资数年数十年、资金投入数亿数十亿,成本及大。

  有了他们,一些绝症才有希望,假如都买假药,谁还去研发。

  一边要打击盗版,一边在买盗版。

  程勇这样的还算厚道,要是碰到真正卖假药的就惨了,患者怎么可能不知道风险,不过只是求生。

  生病吃不起药的难题,谁能给一个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