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 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爱
在初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神偷家族的故事。可是却没想到,影片一开始告诉我们,这哪是什么神奇的达到,不过是利用低级手法偷到的小人物罢了。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小偷顶多只能算副业工作。 日本电影和书籍都有一种特别的风格,作者们不会写很多轰轰烈烈的故事,故事里也没有幸运的、拥有一切光环的主角。相反地,作者们只是静静地诉说生活小事,写尽人生常态。在故事的最后,也不会替你下结论,而是平淡地结束。剩下的一切,全凭你自己感受。 每一个观影人的感受都不尽相同,在我的眼里,我看见的是一个抱团取暖的家族,每个成员都在坚强地活着。影片也没有歌颂什么了不起的大爱,只是些小人物们,在倾尽自己的全部努力生活着,同时倾尽自己的全部爱着自己的家人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爱故事里的小偷家族是一群被遗弃的人们组成的家族,这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们组成的家庭。 奶奶初枝的丈夫选择了别的女人,遗弃了她,而她的儿子也抛弃了她,而她每个月紧靠少许养老金补助过日子。 妈妈信代从小就被家暴,结婚后又被丈夫家暴。 小姨亚纪的父亲再婚了,和后妈有了小女儿,他们都很疼爱这个小女儿。于是,亚纪骗自己父亲出国留学,其实是留在了奶奶身边。她是被自己的新家庭遗弃的人。 家族的爸爸阿治带着自己捡来的儿子祥太在超市偷盗,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把一个饿肚子的可怜孩子带了回家。在孩子吃饱饭后,爸爸阿治和妈妈信代一起送这个名叫尤里的孩子回家,可是在尤里的家门口,他们却发现孩子的父母在吵架,从孩子的父母口中,他们得知孩子没有人照顾,时常被家暴。于是,他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孩子的父母始终没有找过孩子,直到两个月后,警方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失踪。所以,尤里和他们一样,也是被遗弃的孩子。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不靠别人的爱活下去,这都是不可能的。 这群被遗弃的人也一样,他们也需要爱,所以他们紧紧依靠在一起,相互拥抱,用彼此的爱取暖。 虽然是小人物,可是每个小人物都有付出百分百的爱的资格和能力。 这些小人物们只有1元,却倾尽全部去爱。哪怕是只有1元,这1元背后的真情,远胜于那些富有者们的10元。 阿治教育祥太和尤里偷盗,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教给孩子们的东西。
“我能教给他们的也只有偷东西了。”面对警察的审讯,阿治回答。 祥太为了不让尤里偷东西被抓住,自己故意偷东西被抓到,这也是小小年纪的他能给妹妹的爱。 在被抓到后,信代一个人顶下了所有的罪,她告诉阿治:
“你不是还有前科嘛,没关系的,我这样已经算赚到了。”这是信代对阿治的爱。 亚纪欺骗父母,偷偷在父母身边生活中,却从未被识穿。而奶奶仅仅通过亚纪变冷的脚,就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变化,这是平淡的爱。 信代带着尤里,烧掉了尤里以前的衣服,拥抱着尤里,告诉她:
“如果是喜欢你的人,他们不会打你,而会这样紧紧抱着你。”这些最底层的人,什么都没有,只有爱。
爱是真的,私欲也是真的看过一篇影评,里面提到——
“私欲是真的,背叛是真的, 爱也是真的,人性就是如此复杂。”是枝裕和导演说,这部影片其实反映了日本的社会。而我却觉得,不止在日本,在全世界,都有这样的故事。有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是不被上帝祝福的人,他们是世界上最渺小的那群人,哪怕有一天在这社会上消失了,或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可是,这群可悲的人,也需要活着的理由。被遗弃的人们也有资格选择在这世界上凭自己的韧性活着,他们互相取暖,得到的爱就是他们活下去的手段。 这爱是真的,也是他们的私欲——凭爱,在这残酷世界中坚韧地活下去。 《小偷家族》里这组成的家族之间产生的链接与爱,成为了彼此的默契,让他们在这世界上还能卑微地活着,给他们小小提醒——在这世界上,我也有一个家,他们需要我。 所以,这爱,既是给别人,也是给自己。 在影片的中段,一家六口到海边玩耍,奶奶初枝一个人坐在海滩上,看着他们五个人在嬉笑着,俨然一家五口的样子。奶奶笑了,轻轻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被遗弃的奶奶,或许度过了痛苦的前半生,而他们五个人的存在,让奶奶临终前的一段岁月里,终于真正地拥有了一个家。 祥太被送去了学校学习,而阿治则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他们探望了在牢里的信代后,在阿治的家中一起睡了一晚。祥太问阿治,在他被警察抓住的那一天,是不是想要逃跑。阿治承认了,然后告诉祥太:
“对不起,爸爸可能真的要变成叔叔了。”无法生育的阿治从一开始就希望祥太把他当成爸爸,最后,还是没能听到祥太的对他的认可。 而在祥太坐公交车离开的时候,阿治一直在车后追赶着。祥太故意不回头看,却在车子走了很远之后,默默地转头喊了一声“爸爸”。 就在这一刻,祥太明白了,阿治对他的爱,是无私的,也是无能的,是带有私欲的。 而这些背叛也是真的,是无能的结果,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之处,永远不能因为一个片面,评价全部。在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故事的最后,祥太还是选择了原谅阿治。
故事的尾声尤里回到了回来的家庭,她过得并不开心,可是她已经学会分辨什么是爱,已经学会拒绝。她玩着祥太给她的玻璃珠,唱着信代教她的童谣,看着外面的世界,突然露出了微笑。 影片到此戛然而止。 看完影片后,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是枝裕和导演好像什么都没说。 可是过后回味电影,却又觉得,导演说的好像比自己能看懂的多很多。 这大概就是是枝裕和的魅力吧。 最后,想说—— 在平凡的小世界里,我们常有觉得生活好烂好痛苦的时候,可是没关系,在世界上,总有一个家族属于你我,总有些爱无关出身,无关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