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陈凯歌的新作《道士下山》?

  徐浩峰老师的《道士下山》原著其实是很难改编电影的,因为它严格说来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只是用小道士何安下串联起了各种民国异闻录,同时也没有建立一个完整的世界观。

  这样的故事虽然有趣,但在改编电影的过程中,各种丰富到爆炸的细节,其实是一种很大的干扰。因为很难找出核心人物、核心事件、核心冲突,对于传统的商业类型片来说,这样的故事拿来改编电影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

  但是,因为这个题材决定了制作成本不会低,出于市场考虑,它又要必须改编成一个能够拥有足够观众基础的类型化叙事,才可能在市场上获得足够的收益。

  《道士下山》并不能算是徐浩峰老师的成熟作品,但是它因为其独特的视角和文风,开创或者说展示了一种全新的武侠小说风格,也算是开宗立派之作。但是书中所描述的许多功夫场面,是很难完整地视觉化的(我们从徐浩峰导演的几部电影中也大概能想象出那种难度)。

  故事、人物、冲突、视觉概念、世界观等等元素综合起来,《道士下山》并不算是很好的一个电影改编文本。如果一定要动,就得从根本上动。要么是「形」要么是「意」,很难二者兼得。

  对于陈凯歌导演来说,无论我们如何评价他近年的作品,但他之前曾经达到的高度是不可否认的。《道士下山》这部电影其实不用多说,其他人的答案都已经很全面。

  导演职业很残酷,观众永远会用最后一部作品来记住你的背影。

  我愿意记住那些曾经的感动。

  下面的文字只是一种创作上的零星探讨,对于原著和电影来说,他们都是走在前面的先行者,这种探讨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想尝试一下更多的可能性。

  从剧作改编思路上来说,既然本书叫《道士下山》,那么主角势必就得是小道士何安下。作为第一个核心问题,我们就要面临一个考验:道士为什么要下山?

  这个问题其实是整个故事的终极问题。它可以没有答案,但它必须要能让每一个愿意直面这个问题的观众都得在内心有某种反应,才可能在后面的故事展开中,逐渐进入这个世界,并从中去寻找自己的答案。

  而这个问题就特别考验创作者如何理解当下市场和当下观众,以及他自己了。

  如果是山上没饭吃要减人口,那么为什么没饭吃?为什么要减人口?为什么又是何安下?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直接关系到电影的整体气质,以及结尾。因为这是一部电影,我们在出发时就已经预知了终点,只是当我们抵达时,每个人的预期是会不同的。

  但最好不要让我们不知不觉地就出发了。出发是很重要的,总要有某种仪式感让观众意识到,一段奇异、惊险、意外的旅程,即将展开。缺乏了这种仪式感的驱动,观众会隐约觉得缺失了某种内心的牵引,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即将奔向何方,也不知道这段旅程的终点将会有什么在等待。

  原著里有两句话其实是很重要的参考:

  一句是「我能不能从这个世上得到一个馒头?」

  一句是「恶念来自不得志的生活」

  【增补部分】《道士下山》作为一本小说其实是很杂乱的,它其中装了太多的民国武林传奇甚至是属于怪谈的东西。那么在改编时,改编者就要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结构框架,才能在大量的内容取舍过程中,准确地保留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将这些凌乱但闪光的东西串联起来。

  如何从杂乱但质感细节丰富的故事中找出那个电影故事,其实在于电影创作者自己想讲什么。然后所有的素材都可以也必须为此目的而服务。

  如果是我自己来改编这个故事,那么上面这两句话会是我在进行改编时的重要参考。「我能不能从这个世上得到一个馒头?」,可以解决「为什么」下山的问题。至于这个「馒头」是什么,那就看具体创作者如何将自己内心的故事装进去了。

  「恶念来自不得志的生活」则可以处理为何安下在整个故事中至始至终面临的挑战。我们有了核心人物、核心冲突,那么再去构建核心事件时,取舍的标准就会相对明确了。

  赵心川和彭乾吾,中统特务沈西坡和日本忍者,日本剑客柳生冬景和柳白猿,中统高官赵笠人和京剧名家查老板,何安下和不孕症女子,这五组人物关系都蕴含着很多的可能性,如何将这些人物和冲突都作用到主角小道士的身上,就需要一个完整的世界观,才能做出故事结构,并容纳下足够的空间去控制节奏。

  赵心川和彭乾吾的关系是民国武林传奇,他们在一个无奈的大时代中仍然试图去维系一个注定失去的标准。就类似《一代宗师》中的那些宗师们,都要选择是跟随时代还是留在过去。

  中统特务沈西坡和中统高官赵笠人,他们在这样的一个故事中是非常必要的。因为中国传统的武林或者江湖,官府都是某种类似于暗物质的存在,它似乎看不见却总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有了这样的两个人物,这个故事才能和时代发生冲突。

  而日本忍者和剑客,就直接是大时代的缩影了。如果按照原著的时代背景,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即将到来的危机前夜,中日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到每一个普通人的头上,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些武林人士。时代即将发生巨变,这些用一生去信奉和实践某种哲学理念同时又具有某种超人能力的武林人士,该如何面对这个时代巨变,选择退隐还是回头?还是投身洪流?

  这些所有时代的缩影,最后都要也必须汇聚到小道士何安下的身上。因为他面临的问题,正是所有人都面临的问题:我们想从这个世上得到什么?我们能到什么?又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关于审查……所有创作者都会受到制约,只是,我们中国的创作者受到的制约也实在是……

  上面的可能性中已经把所有宗教元素都尽可能地摘掉了,因为中国有一个机构叫「宗教协会」,就算我们是在讲故事,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讲故事,还是会有人担心我们在影射谁。

  如果日本元素也可能会犯忌,那么去掉日本忍者和日本剑客后,故事还是有足够的空间去闪转腾挪。但是30年代的故事背景就失去了特定意义,无形中丧失了很多世界观的可能性。

  如果中统也不能提,太极门派之间的恩怨也不能提,那我就洗洗睡了。

  在创作精神上,《道士下山》是《无极》和《三枪》的私生子。它们都体现了导演在操弄自己不熟悉的类型和题材时的进退失据,并且想当然地加进许多效果和初衷完全相反的时髦元素,同时还不忘了夹带貌似高深的哲学或人生道理,于是带来的观影效果出奇一致,那就是全程令人难堪的坐立不安。其实这一切早有征兆,不知有多少人在王宝强从地上捡起吴建豪扔过的飞刀时,立刻猜到他接下来会「出其不意」地射中靶心,或是当元华让陈国坤先行一步时,已然料到他会偷下毒手,这些都是观众领先导演的证据。电影成功的秘诀没有太多,其中核心的一条是,导演千万不能比观众笨。

  这令我得出一个没有科学性的结论:艺术才华对一些导演来说,是总量恒定的。若是在前面支取过量,整个后半生都会处于透支的状态。陈凯歌从《黄土地》到《霸王别姬》再到《荆轲刺秦王》,这十余年的创作无论成败,都壮怀激烈,淋漓尽致,但从《和你在一起》之后,经过《无极》,到《赵氏孤儿》,再来到现在的《道士下山》,感觉就像霸王从垓下出来,不管怎么用力拼杀,挽回颓势,每一步都只是在逼近乌江。

  评这部电影,要先讲原著。

  徐皓峰老师的《道士下山》是一部一路飞到天上去的小说,它明显不是一部纯文学小说,也显然不是一部一般意义上的通俗小说。情节并不环扣,前后角色几乎都是孤立地一一出现。道士何安下像个导游,一路带着我们从传统技击武术,走到传奇,走到巫术乃至于神学的层面。

  通俗小说要讲章法,《道士下山》没章法,本来不应该这么受欢迎。

  不过,功大欺理。

  徐先生的功,有两条是别人绝对难追赶的。一是玄,二是奇。

  玄是武学的思想宗旨、哲学内核。

  中国的武学的初阶总还是常规层面的,不过是苦练出大力,苦练出巧劲,但苦练之后,要获得力量攀升,就得参悟,这后面就不是物理和生物,而是神学。

  玄字讲的是武功何以让人成为超人,取日月精华,效万物为师,以自然的恢弘神秘为武学的强力背书。须知民国一代的剑仙武侠里,大侠的终点可绝不是金古梁一代的什么武林盟主救国救民,而是得道飞升。

  徐老师文字里的玄,讲出了武学里的神性,读来心旷神怡,让人拜服。这一宗,接的是还珠楼主。

  奇是武学与时代的表征与掌故。

  “无名指要松”,这种一句话的真传,是否有用不论,它对传统武学里那种崇尚禅悟一瞬的质感做到了绝对的还原。单凭作者空想,难以想出这么简练而朴实的诀窍。

  而在徐老师的小说里,这样的诀窍、拳理,数不胜数。“如影如响”、“头不躲,人的头快不过人的手”,朴质而符合逻辑,是否有用?不论,但它让人感觉耳目一新,却又有理有据。

  武学之外,还有民俗秘史,论及民国政治生态,论及武林江湖的规矩,徐老师的小说里几乎是奢侈地用最简洁的文字甩出无数干货,“谢师礼”,“递帖子”,“摆茶杯”,讲洋车夫打架用什么,脚行打架用什么,混混打架用什么,让我们这些才疏学浅的小说作者嫉妒得发狂。

  徐老师文字里的奇,是多年访谈和苦读积淀,比空构的世界观扎实而合情理得太多。这一宗,接的是郑正因,甚至是老舍和冯骥才。

  徐老师的文字质朴无工,而玄奇二字太盛,乃至于妖艳。

  是以《道士下山》不讲什么慢火煮水、草蛇灰线,一样让人连连称奇,读来读去,时有一种彻悟。

  说完了小说,对于电影,要说的就简单了。

  电影的世界里一样有章法,这个章法可以叫“叙事规律”,也可以叫“故事原理”,市面上任何一本讲编剧的书里,少不了连篇累牍的讲这个,大同小异。

  诚然,这种章法里蕴含着俗套,所以,有人也非常烦它。但这绝对是大部分电影都应遵守的金科玉律。

  不按这个章法,可不可以?

  可以,你得功大。

  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就不怎么讲章法,甚至剪辑上还不算一个完成品。

  但它的质感、表演、台词都太好。王先生拿功大硬闯了这个章法,一样是遍地喝彩。

  那陈凯歌的这部《道士下山》呢?

  符合叙事规律吗?符合塑造人物的常规吗?

  “师傅死后,店里来了一个陌生人…”突如其来,偶发奇遇,就引入了下一段剧情。

  “咱们去偷钱箱吧…”突如其来,偶发奇遇,又引入下一段剧情。

  我不理解查老板为什么非得在赵笠人姨太太生日这天硬生生离场,激怒了赵笠人,徒添一个仇家。我也不理解査老板为什么在已认为彭乾伍是个会开枪暗算的卑鄙小人时,还要来一场义气的闭目意斗。

  让剧情显得如同编剧安排发生,让英雄显得无比愚蠢。

  陈凯歌没顺着这个理,或者是想顺,没顺好。

  那再说表演,质感,台词如何?

  何安下第一句台词,我就出戏了,但这姑且算是一种王宝强对人物的诠释吧。后面,真的有很多个演员,完全不会演戏。

  他和师兄弟的打斗里,为什么一定要有个林子聪一样的胖子呢?请问道观真的缺粮吗?在山下有人向何安下扔了一枚大洋,为什么扔钱的一定要是个肥婆母子?我们是在看96年的港产片吗?

  这部片子里的造型更是莫名其妙,赵新川和周西宇是现实主义的,彭七子又是完全写意的,何安下出场时是很写实的道袍,在赵心川抓药时却穿着一套大红苏格兰格子夹袄。而崔道融这个角色,我真的是完全无力了。

  又像是一部荒诞喜剧,又像是一部讲深了的正剧,矛盾,冲突,风格不一。

  陈凯歌也没拿出足以让人信服的功来。

  还原原著里徐老师的玄奇?就两小时的电影来说,太难。原创一部电影里陈凯歌自己的精彩?又过于拘泥原作。

  两头不靠。

  徐先生写武侠小说不按武侠小说的章法,没问题,功大欺理,《道士下山》一样是部好小说,王先生拍武侠片也不是武侠片的套路,没问题,《一代宗师》还是部好电影。

  只是到了陈先生,他也觉着自己功大,却被理打了。

  每当我觉得这一定就是最离奇的地方了,马上就会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本来都是很正经的拳脚功夫,突然变成了裸眼看日光,徒手艹手枪,这画风完全不一样啊。到影片最后出来两个奥特曼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世界观不统一是影片最大败笔。

  这种感觉就像: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张无忌告诉明教众人,把我们的坦克都开出去战斗!灭绝师太哈哈大笑,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我从水晶球里预料到了,来吧张教主,我们比煎牛排,一局定输赢!赢得人就可以保唐僧去西天取经!

  真是满嘴槽却不知从哪开吐。。。。。你们对得起裸眼看太阳那个瞎猴么?

  泻药

  最近最火的电影莫过于《道士下山》,“火”的意思未必是广受好评,争议也是火的另外一种形式。

  对于《道士下山》的被骂,我倒是想说点自己想的。当我们花了钱,进到电影院,期待有个好的观影体验,人之常情。但是当我们发现这部电影不符合自己的期待,是否真的可以因为自己掏了钱,就能对电影本身,甚至电影主创恣意发泄不满,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看电影的本意了呢?

  看电影的时候,试着去理解,而不是总想着批判,视野会更宽一些。我们看不懂的,不一定是烂片,有些片子超前,有些片子深奥,虽然短时间他们不会被人承认,但这不影响他是一部佳作。不过我们先把这个葫芦摁下去,嗯

  先来说瓢。

  如松老和尚把瓢扔在地上,双掌合十,“命运就像那瓢一样,触着即转,上天于我们就是那执瓢的手。要是悟到生死轮回,无非花开花落,心有定境,不住因果,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这个满嘴鸡汤的老和尚,在电影里是个超然的存在,如果说何安下是地,他就是天,二人中间夹着众生。地可以被众生污染、扰乱,但天不会,拨开乌云还是天。何安下在众生繁乱之下,得到的大惑,都可以在如松这里得到解答。地出了问题,天收着,如松在片中起到的是个收拢剧情和点睛的作用。

  在如松的解释下,众生如瓢,但瓢也有自己的道。世人都有自己的道,几个主要人物都是道士,或者跟道士有关,他们凭道入世,也因道在世间沉浮。他们只知因,不知果,所以沉浮不定。故事就在几个瓢的沉浮里展开。

  先从地,也就是承载电影的基础——何安下开始讲起。何安下的名字,来源于师父不知何处安置他,看似讲的是身何安,但从以后的剧情里可以看出,实际上讲的是心。那么何安下为什么要下山?电影开头说道观里粮食不够了,所以要赶一个人下山。是因为不足。心足,则安贫乐道,心不足,下山经历花花世界。何安下,就是人心中那颗本心。作为本心,何安下有自己的道,他把葫芦放在水里,踩在上面,说自己会小周天,练了心就不会乱。

  但是何安下下山伊始,虽然在范伟扮演的崔道宁家得到了身安,但心却经历了考验。道宁道融兄弟俩,一母同胞,却势同水火。两人名字都有一个道,什么道?欲。道宁因欲下山,道融因欲自毁,兄弟俩一个老实,一个跋扈,但都是因欲而沉沦,最终都殉了自己的道,一个死在床上,一个死在偷情上。何安下也在欲的影响下踩不住葫芦,心乱了,他在抢荷叶鸡的时候心里是没有是非观的,但见了欲之后有了,就像夏娃亚当一样,所以他有了愤怒与仇恨。

  何安下愤怒之下凿沉了画舫,沉船的场景是很有象征意味的,画舫在水中沉没,四周是四大天王神像,在拷问偷情的玉珍和道融,在这一刻,何安下化身护法神,出手杀人,维护他心中的正义。何安下是道士,但是心里却有了佛教神像。道家讲道不讲心,佛家才讲心,此时出现佛教神像,说明何安下那颗本心动摇了。虽然他维护了正义,替崔道宁这个好人报了仇,但杀人就是杀人,他在此时心里有了恶念,心动摇了。

  地动摇了,天出来安,如松老和尚出来了。何安下忏悔了七天七夜,心不能安,如何老和尚郑重其事地拿来“一碗粥”,告诉他,想喝粥自己盛,想要心,自己找。其实我们局外人都看得清楚,何安下不是没心了,他就是本心,怎么会丢。他只是迷惑了,本心面对世间欲望的迷惑。

  这倒不是如松老和尚不负责任,随便把何安下扔出去。在现实佛教修行中,老和尚都会让小和尚出去打架,不要以为老和尚吃饱了撑的,打架也是修行。打架也有规矩,打赢打输不在意,打不过不能跑,有人找上门来,师父替你兜着,目的只有一个,打架。在打架的时候,你会看见心里的恶,看见真实的自己,修行是除恶扬善的,只有见到恶,才能将心里的恶祛除。何安下此时见到了自己恶,是觉悟的第一步,但是他还在惶惑,因为在恶面前找不到自我,所以如松还是把他扔出去,继续打,继续修行。

  然后何安下遇到了另外一个考验,王香凝。王香凝要借种,何安下借了,这引出了问题:借种,到底是慈悲,还是淫邪?在电影飞速剪辑的片段里,何安下在借种之后,喝茶的表情,一如初下山时的平静,说明他不是为了淫邪。王香凝怀不上孩子,家里人就要被婆家人断了生计,救她,就是慈悲,要想给慈悲,就必须通过邪淫的方式。做还是不做?

  何安下做了,不做就是看着人落入苦难,他发了慈悲,但是自己心还是乱了,因为邪淫就是邪淫。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爱上了王香凝。

  然后何安下又来找如松,如松告诉他,平心静气地说。此时何安下已经见到了善恶,能在善恶中找到自我,但还是在挣扎,所以老和尚让他平静,两人在一片莲池中论道。

  在这两次挣扎中,何安下困惑的并不是爱欲或者恩仇本身,而是善恶,该不该用恶来扬善。他行了善,但是也因此见到了心中的恶,所以无法心安。但是老和尚并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还是得让何安下自己去悟。

  然后何安下就见到了好人的沉默,和坏人的猖狂。这段借着不懂人心,而被师父所杀的赵心川,引出一段恩怨,围绕猿击术,来讲最后的挣扎。元华饰演的彭乾吾嚣张阴狠,总之是恶,多年前就开始步步紧逼,但周西宇掌握了猿击术的秘籍,却一直步步退让,一直不肯用凌厉手段,解决恩怨。但他的逃避解决不了恶,恶人一直在,并且传承,最终周西宇死在了枪下。

  然后引出了查老板,周西宇死前见到查老板,并不是单纯的想见故友,而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万事有因有果,自己现在如此,正是因为对恶的容忍,恶人作恶是恶,需要以恶惩恶。而查老板正是这样的人。

  周西宇和查老板是好基友,片中用日炼月炼指代他们俩,周西宇是月炼,温柔,避世。而查老板是日炼,代表太阳,刚强,率真。查老板知道周西宇被杀之后,怒发冲冠,当时就决定复仇,而且拒绝了警察局长开的生日大趴。这就说明了查老板这人的性格,率真,最质朴的纯真,想干嘛就干嘛,想报仇就报仇,喜欢周西宇就说,我要报仇,不想演戏,即使你用千军万马拦着我,也不能阻止我。

  而修行人最根本就是要修本真,他们得到的大道,就是如童真一般的洒脱。查老板的做派就是如此,他虽然不是道士,但他才是片中的真人。这种境界,正是何安下需要的,所以不要崔道宁的假安宁,不要周西宇的避世,最终查老板的率真,才是他真的师父。

  “坏人作恶,好人的沉默,也是一种恶。”查老板挑起周西宇的血衣,如同大旗飘扬。

  至此,何安下心安,在之前两段中的挣扎,终于有了解答。世上有善恶,心中无善恶,能行善,也能除恶,也能洒脱地放下,才是真正大道。

  至此,何安下心足,重新上山。

  说完瓢,我们再来看一下葫芦。陈导在此片中,讲了自己理解的大道,用武侠的方式。《道士下山》小说跟影片是两部不同的作品,因为导演要在两个小时内讲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还要用观众能够接受的方式。陈导讲的道,也许我们现在不懂,不过并不影响他是一部佳作。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一部电影拍完,就完全交托给观众了,是否理解,皆在观众本心。理解几分,单凭君意。但是

  还请保持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