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场|远山的呼唤
我在现场,记录瞬间,成为历史。
从2019年开始,新华社客户端开设了“我在现场”栏目,以新华社记者“沉下心、俯下身、融入情”的珍贵采访经历为内容,讲述他们在重大新闻事件现场的所见、所闻、所想。这一年间,他们继续践行着“我在现场”的新闻追求:无论是战火纷飞、地震水灾,还是脱贫攻坚、共和国70华诞......他们凝固新闻的瞬间,成为历史!从1月3日起,新华社客户端“我在现场”栏目将陆续播发多位新华社摄影记者在2019年的精品力作,希望他们的镜头和讲述,能将我们带回到那一个个新闻发生的现场。
↑ 山西,翼城县南岭村石坡自然村,2019年7月3日,村支书张奎言在给村民家送水。
2019年,在积雪覆盖的北岳恒山上、在陡峭崎岖的太岳山崖壁上、在漫山遍野的连翘吐露新芽的太行山上、在山险涧深的中条山上……我一路行走,寻找欢笑的人们。
我相信,生命中有些美好的事物,是存在的。这世上一定存在着某些特别的东西,值得我们一路追寻。
一张张奔向小康的幸福笑脸,一个个摆脱贫困的奋进故事,我仿佛听见,远山对我的呼唤。这一年,我记录下的,是这片土地上扶贫干部的奋斗、群众的努力、百姓的笑脸、孩子们的快乐……收获的,除了脚上的泥土、还有内心的充实。
——新华社记者 詹彦
↑ 新华社记者詹彦。
一、南岭村找水记
2019,春夏时节,中条山上,南岭村,大旱。
几百年前,一位名叫张万良的年轻人逃荒到中条山一带,在这个名为南岭村的地方,扎下根来。
代代人在此繁衍,却始终面临吃水难题。
↑ 翼城县南岭村,2019年7月4日。
有史以来,南岭村一直靠天吃水。目前,仍在使用的旱井有54口,其中百年以上的老井就有9口。今年大旱,大部分旱井都见底了。
↑ 翼城县南岭村樊家岭自然村,2019年7月30日
53岁的村民王春儿在自家的旱井里打水,王春儿家的旱井深约10米,井里目前存的水不足1米,家里五口人都是靠着这眼旱井用水。
↑ 翼城县南岭村赵家后自然村,2019年7月4日,村民刘青虎在查看旱井里的存水情况。这几年山上旱,旱井里的水也不多了。
找水难,存水难,吃水便特别珍惜。
“宁给一个馍,不舍一碗水。”不是南岭人小气,而是村民饱受缺水之苦,深知水来之不易。
多年来,村民们四处找水源、挖旱井、修集雨场,想尽一切办法与水“斗”。
樊家岭自然村原来住着200多位村民,因为缺水,村民们陆续都搬走了。村里的旱井因为年久失修,存不住水,剩下的村民都是靠着山洞里的滴水泉过日子。
↑ 翼城县南岭村樊家岭自然村,2019年7月30日,村民元公地在山洞里挑水。
↑ 翼城县南岭村陶家自然村,2019年7月2日,81岁的村民张立根在给牛喂水。他在屋檐下放了两口大缸用来接雨水。
↑ 翼城县南岭村陶家自然村的集雨场
2017年,南岭村村支书、张万良的后人张奎言和村民代表经过反复探讨,决定要打一口深水井,真正解决缺水的难题。
↑ 翼城县南岭村石坡自然村,2019年7月3日,村支书张奎言在给80岁的村民张爱芝家送水。
2018年,张奎言的父亲张立回去世了。93年前,张立回出生时,是家里从外面拉水办的喜事。他去世时,是家里从七八里外的村外拉水办的白事。打一口井,喝一口清甜的深井水,是老人最后的心愿,也是南岭村村民世世代代的夙愿。
2019年5月,打井所需的手续全部办完后,村干部和村民们手搬肩扛把设备运到了勘测现场,打井开工了。
↑ 翼城县南岭村打井工地
7月初,水井打到100多米,打井队决定试水,出水仅几分钟。
8月中旬,井打到300多米,打井队决定再试一次水,出水也只有10多分钟。
这意味着,打井失败了。
打井队也停工了。
↑ 翼城县南岭村打井工地,2019年7月4日,村支书张奎言(右)和驻村第一书记王晓华在查看抽水情况。
是继续往下打,还是就此放弃?
村干部和村民们不甘心。
300米没有水,那就打到350米,400米,500米!一定要把水打出来!
10月中旬,井打到了403米。奇迹出现了。
水管里的水以每小时10立方米的速度往上抽,抽了170个小时仍然没有断流。
村民们看着汩汩而出的流水,眼眶湿润。
↑ 翼城县南岭村,打井工程竣工仪式现场,2019年11月20日,一位村民在用手接井下抽上来的水。
00:50↑ 点击观看视频:听水的声音。2019年11月20日,南岭村打井工程竣工仪式现场。
随着电闸一合,一股清泉从403米深的井下喷涌而出……从这一天起,百年“旱井村”有了自己的深水井。
↑翼城县南岭村,2019年11月20日,打井工程竣工仪式现场,村民张平言(右)在接井下抽上来的水。
↑翼城县南岭村,2019年11月20日,打井工程竣工仪式现场,村支书张奎言在喝井下抽上来的水。
井打成了,张奎言打算回头去父亲的坟头告诉老人一声。
从10米的旱井,到403米的深井,是井深标尺的变化,更是南岭村村民不认命敢抗争的奋斗印迹。
二、张才岭村的“幸福小院”
2019,腊月二十三,小年到来,稷王山上,张才岭村“幸福小院”的村民都回来了。对这个“大家庭”而言,“团圆”有了别样的意义——这是村民们全部脱贫后的第一个小年,这个“大家庭”在新家也吃到了第一顿“团圆饭”。
↑ 山西,闻喜县张才岭村,2019年1月28日,“幸福小院”里,村民将煮好的饺子盛到碗里。
三面环沟、交通不便的张才岭村,基础设施薄弱,没有产业支撑。
过去,百姓祖祖辈辈居住在窑洞里。
↑ 闻喜县张才岭村,2019年1月27日,村民拿着灯笼走在去“幸福小院”的路上。
↑ 闻喜县张才岭村,2019年1月26日,“幸福小院”里,村民在整理写好的对联。
2018年,分散居住在张才岭村多个自然村的7户贫困家庭的13位村民陆续搬迁到“幸福小院”,在这里组成了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幸福小院”的村民在新家开始了新生活。
↑ 闻喜县张才岭村,2019年1月25日,“幸福小院”的部分村民合影。
三、王庄沟村脱贫后的第一个春节
2月中旬,太行山上,雪后初霁。
王庄沟村的百姓们拿起了闲置多年的乐器,锣鼓敲起来、大钹响起来、秧歌扭起来……喜庆欢快的乐器声传遍了整个村庄。
↑ 山西,武乡县大有乡王庄沟村,2019年2月15日,村民们在排练节目。
王庄沟村,这个被黄土和大山包围的偏远山村,村民世世代代与黄土为伴,贫穷、落后成了王庄沟村曾经给人最深的印象,全村265户718口人,四个人中就有一个是贫困户。
↑ 武乡县大有乡王庄沟村,2019年2月15日,村民演奏乐器为秧歌队排练伴奏。
新的变化,从精准扶贫开始。
2014年,村里开始对贫困户进行“精准识别”。随后,村里进驻了扶贫工作队,派了第一书记。有了“主心骨”后,王庄沟村脱贫开始加速。
↑ 山西,武乡县大有乡王庄沟村,2019年2月15日
2018年底,王庄沟村实现整村脱贫,村民人均年收入达到6100多元。
春节期间,王庄沟村从武乡县城请来剧团,在村里的剧场连演三天欢庆脱贫的武乡琴书。
↑ 武乡县大有乡王庄沟村,2019年2月16日,村里请来的剧团在文化剧场为村民演出。
雪停了,太阳露出了云层。
这天,除了看村里请来的剧团演出,村民们还有自己的节目。
↑ 武乡县大有乡王庄沟村,2019年2月16日,村民们在九曲黄河灯阵中观灯。
四、太行山深处的校园足球
暮春四月,太行山上,漫山遍野的连翘开始吐露新芽。在群山环绕的校园足球场上,孩子们兴奋地奔跑着、紧张地拼抢着……
↑ 山西,黎城县黄崖洞九年制学校,2019年4月16日,学生们在跑步进行体能训练。
黄崖洞九年制学校地处太行山深处,是一所农村寄宿制足球特色学校。
2017年,山西省有关部门拨款210万元为学校建设专业足球场,把原来的石子粒操场升级为人工草皮,并修建了200米环形塑胶跑道。
↑ 初一119班的足球队队员合影
每天的足球运动时间,孩子们在球场上的欢笑声便打破了山区的寂静。
五、70岁老人的笑容
六、七月间,太岳山上、太行山间,绿树成荫,林木苍翠。
近年来,一场场脱贫攻坚战,在一个个深山村打响。当地政府全力探索脱贫路径的同时,山区百姓因地制宜,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走上致富路,交出了一份扎实的脱贫答卷。
我在太行山、太岳山一路寻访,记录下多位70岁老人的幸福生活。
↑ 山西省长治市,部分生于1949年的老人群像
这些老人,亲历了山乡的巨变,见证着长治山区脱贫攻坚伟大工程的一步步推进。
六、高家沟乡的“麻雀学校”
金秋九月,吕梁山上,五谷丰收,瓜果飘香。深山里的“麻雀学校”如期开学,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萦绕在学校和山野间。
↑ 山西,柳林县高家沟乡,杨家洼小学,2019年9月2日,王福平老师在给学生上课,学前班的王宇瑄(前)在教室里认真做作业。
绵延不断的吕梁山几乎隔绝了杨家洼村民与外面的联系。这所小小的“麻雀学校”——山西省柳林县高家沟乡中心校杨家洼小学,成为村里孩子们读书的唯一场所,承载着山里娃学习知识走出大山的梦想。
在条件艰苦的深山小学里,乡村教师王福平不离不弃的坚守,让山里娃有了学习的机会。
↑ 杨家洼小学老师王福平(左)和孩子们走在村里的路上,准备去学校上晚自习。
↑ 柳林县高家沟乡,杨家洼小学,2019年9月2日,晚间,王福平老师在给学生讲解语文知识。
学校的学生多数是留守儿童,由于爷爷奶奶无法辅导他们的家庭作业,王福平老师承担起了课后陪读的任务。孩子们放学吃完晚饭后,到学校来由王福平老师辅导完成当天作业,然后再结伴回家。
春夏秋冬又一春
代代相传
如果人生有“四季”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历经寒冬
为了更好的明天奔跑、奋斗
丰收的凯歌必将奏响。
图/文/视频 詹彦
编辑蔡湘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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