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明菜】青云时代 (1985) Solitude:不断变化、逐渐深化的歌曲

  “我认为好的东西,歌迷们一定也会喜欢。”

  既不听从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不跟随当时的音乐潮流,明菜所相信的是将梦想托付给自己的歌迷们。

  1985年,明菜半强行地开始了自主策划。按明菜的计划,85年的第一首单曲是《Lonely Journey》,第二首则是《茶花女Juliana》,但这两项提案都没能实现。经过前两次失败后,明菜的第三项提案终于实现了,那就是《Solitude》。在明菜的强力推动下,《Solitude》成为85年明菜的第三首单曲。

  汤川丽子作词,武川行秀作曲。可惜,从结果来看这个提案算不上成功。33.6万张的销量是《少女A》以来最低的,在《The Best Ten》节目中也没能拿到第一。

  歌曲所描述的是一位“生活在大都市,精于世故的女性”。

  一位对恋爱感到些许厌倦的年轻女性住进了一家高层酒店,只为寻求短暂的逃避。喧嚣的街道与甜蜜的恋情虽然不错,但今晚她只想享受独自休息的感觉。一边俯瞰城市星星点点的灯光一边修剪指甲,她轻声吐出一句“Let’s play in solitude”。一幅与孤独共乐的画面跃然眼前。

  但实际听过后,我感觉这首歌的曲调与其说是情感微妙更应该说是平淡无趣,有些慵懒。明菜在演唱时也不像后来那样穿着独特时尚的服装,没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动作,感受不到所谓表演的核心。给人感觉就只是简简单单地唱歌而已。

  标题“Solitude”即“孤独”,可歌曲传达的整体感觉却与这个沉重的标题不太相配,明菜似乎还不能驾驭这种风格。用“失败作”这三个字来形容应该不为过。

  与歌迷的反响不同,明菜本人非常喜欢这首歌,且多次在演唱会中演唱。如今,明菜依然会唱这首《Solitude》,我吃惊地发现,原来这首歌这么美。

  我举两场演唱会为例,首先是1997年的巡回演唱会「felicidad」。

  「felicidad」中明显的一点就是明菜唱到“SOLITUDE”这个词时与原本的唱法有些微妙的区别。在唱片及原先的现场中,明菜唱这个词一直是用平舌音,有些欲言又止的叹息感,而在「felicidad」中则是略带卷舌音,多了几分性感。

  还有“大家都是陌生人”一句,明菜在原本平平淡淡的句尾加上了吐息声,使其听来有些沙哑感,尾音也略带上扬。其他还有许多地方,明菜都在平淡的曲调中有感情地加入了重音,现在听来确实非常有魅力,当初根本没察觉到这首歌竟然这样有魅力。

  整首歌曲结尾的淡出处理上,唱片版以及明菜早期的现场版都是以“不要来寻找我”结尾,表现了女主人公略显冷淡的态度,以此结尾没什么问题。而「felicidad」中则是“不要来寻找我,我还没有醒来”,就多了这一句,给听者的印象却完全不同,在冷淡的表面下还有一些诱惑的感觉,给整首歌增添了一丝甜蜜的气息。

  真实又成熟的魅力。女主人公为能更深入地体会恋爱的感觉,主动沉醉于短暂的孤独中。明菜应该就是带着这样的理解,塑造了一位性感优雅、游戏孤独的成熟女性形象吧。

  当初单曲发售时,明菜唱这首歌多少是有些勉强的,可如今随着阅历增长,有了切身经历后再唱感觉就不同了。从商业角度来看《Solitude》确实算不上成功,但后来明菜以“都市女性”和“孤独”为主题的专辑大都较为成功,包括《CRIMSON》、《CRUISE》、《VAMP》、《SHAKER》等等。因此我认为《Solitude》毫无疑问可以看作是明菜的代表作之一。

  比97年的「felicidad」更上一层楼的是03年演唱会「I hope so」和07年的专辑《抒情精选辑》版本。不夸张地说,这两个版本才是真正的《Solitude》,明菜实实在在唱出了标题“孤独”。

  以弦乐为主的宁静编曲将明菜的声音衬托的更为孤独,那是命中注定的绝交、是神学层面的孤独———被神抛弃之人的孤独。女主人公站在高层酒店的紧急出口俯瞰黄昏的街景,她眼中所看到的或许就是无边无际的孤独之海吧。

  万家灯火之际,人们纷纷回到温暖的家庭中。只有她无处可去,又将是在酒店度过的一夜。没有人能依靠,没有人能交流。黄昏时分是那样的空虚,她轻声唱道“我要告诉你,在某一天我会和你见面”,可心中根本不相信会有那“某一天”,所谓的“某一天”只存在于梦中,闪耀却虚幻。

  绝望、怅然、断念。让听者不禁以为女主人公将要打开紧急出口的门,一跃而下。深邃的孤独难以用言语形容。

  与其他歌手一样,明菜当时的单曲也以“热卖”为最终目标。简单回顾一下就会发现,大部分单曲都是在发售后不久的时间段里演出效果最好。在那个时代,明菜用“即时热卖”的单曲杀出重围,用有限的时间达到最大效果。只不过在“即时热卖”的潮流中也会有《Solitude》这样的单曲。

  《少女A》与《DESIRE》就是在“即时热卖”思路下诞生的作品,他们在发售时都给听众带来了强烈震撼,留下了鲜明印象。近年的演唱会中,明菜也有演唱这两首歌,但如今再听就仅仅是作为“怀旧经典”而已。与之形成对比的是《Solitude》,自发售以来,明菜对《Solitude》的演绎始终在变化,不断深化。歌曲是有保质期的,过了最佳欣赏期就总会不太一样;歌曲也是有时令的,时间积淀到了一定程度我们自会发现其美妙。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翻译:Maza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