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幻】夜色（二）雨夜

　　某幻的床角的玻璃展柜中，经常备着一瓶威士忌，往往在睡不着的时候来一杯。当然，代价是头痛欲裂的清晨，因此他不轻易使用这个方法催眠自己。

　　上次喝酒还是在王翰哲离开小队的那个晚上。

　　随着铁链磕碰玻璃的清脆声响，轻转钥匙，率先跃进他视线的是一张五人的合影。

　　照片中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真的是......”某幻自嘲的笑笑。谁又能想到，一场踌躇满志的“审讯”，最终换来了三个人的目瞪口呆。

　　一辆黑车乘着月光急刹在仓库门口前时已是深夜。

　　寂寥的夜空，月朗星稀，地上水洼将月亮散发出的朦胧光芒反射，沿着窗外连绵的冷杉倾斜而下，映照在某幻的瞳孔中。铁锈味和浓雾充斥着他的鼻腔，迫不及待地麻痹身上的每一寸神经。

　　花少北听到声响，率先走过来打开了铁门。

　　“服用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可以进去了。”

　　“行。”

　　某幻摘下皮质手套，顺了顺发丝，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

　　他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他？

　　中国boy原本迷离的眼神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似乎蓦地明亮了一下。

　　却转瞬即逝。

　　某幻站在阴影下，神色晦暗不明。“好久不见啊，中国boy。”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意外，不过立刻回过神来。

　　“你也是，某幻君。”

　　某幻看着他熠熠闪光的眸子，很想问问旁边两人是不是药效还没发挥，但见他们也神色紧绷，便把问题从舌尖压了下去，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些天，我很想你。”

　　某幻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出了幻听，却看见老番茄和花少北也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

　　王瀚哲根本没有在乎旁边两道直白的目光，继续自说自话：“你难道还没发现吗？”

　　某幻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多年，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脑子像是被一道白光闪了几秒，随后宕机：“知……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你呀。”

　　某幻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求助性地看向旁边，却发现那二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溜走。

　　“你这是吐真剂的效果？”某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身后的木桌被他的重量靠到墙角，而靠着桌子的人也差点失去平衡跌落在地。

　　“这是我的真心话。”

　　某幻花了两分钟理解了眼前的一切，脑子里确认了五次这批吐真剂的真实性，终于抓住了关键问题：“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王瀚哲却像死机了一般，躲闪着不正视他的眼睛，也拒绝了回答问题。

　　某幻终于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如果你刚刚讲的都是真话，那又何苦呢？你是被人胁迫的对不对？你说话！！”

　　“咣当”一声，一把银制匕首在拉扯中掉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守在门外的二人立刻冲进来，第一眼就看到已经有些失控的某幻，连忙拉住他。

　　“马哥，药剂差不多到时间了，要不要再来一针？”

　　“不用了。”

　　只有用药剂才肯让他说出真相，那这个真相，他宁愿不要。

　　某幻深深地看了boy一眼，如同看着他离开小队的那一天，便不再多说，转身向夜色深处走去。

　　没人注意boy正盯着脚下的匕首怔怔出神，仔细看，上面还刻着“whz”的字样。

　　某幻正要伸手拿出深藏在角落里的酒瓶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噔噔噔”

　　“进。”

　　“某幻，是我。”老番茄犹豫地走进屋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某幻说着，把半满的酒瓶随意放在一旁。

　　“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番茄脸有些红，眼神无意识就瞟到了别处。

　　某幻终于抬起了头。“嗯？”

　　“其实……”老番茄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其实boy喝下的吐真剂并没有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