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10.
自助餐，原来是日式的自助啊。
孟鹤堂无奈，听着胡青竹向服务员点了一堆的刺身海鲜，不得不插嘴加了个丼饭和几份肉食。
“吃这么些占肚子的，亏大发了。”胡青竹又点了清酒，抱怨着。
“九良爱吃。”孟鹤堂简单回应，又问周九良：“清酒喝得来吗？要不要喝别的？”
“不喝酒。”孟鹤堂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只是疑惑地多看了周九良一眼，又给他加了份汤和水果奶昔。
“你们公司怎么这么好呢，这么早就放了。”胡青竹问周九良，满脸的羡慕。周九良正忙着发信息呢，没有多说，只是轻轻一笑，冲孟鹤堂扬扬下巴说了句：“领导在那儿呢，问他。”
孟鹤堂看着周九良这不经意的一个轻笑，带了点狡黠又充满魅力，心头咚咚快跑了几步，无奈笑了，他的小朋友啊，太招人了。
这正想着，手机振动，孟鹤堂一边点开手机，一边回着胡青竹的话，却看到了周九良的信息：易感期，下午打了抑制剂，不能喝酒。
孟鹤堂瞧着，心下了然，却不自觉咬了咬下唇，心猿意马起来。
“……堂堂，堂堂？”胡青竹的声音让他回过神：“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孟鹤堂忙关上手机屏，躲开胡青竹的视线，摇了摇头只说：“公司的事。”然后抬头看了眼周九良，只见他看着隔间外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但那嘴角的笑容却是明晃晃的，藏都藏不住。
一晚上基本上又是胡青竹在说，说他们单位，说他家，说他打算去哪里旅游，说他新看中车，也说他办了离婚手续，就差过完冷静期最后签字了。
对于他的离婚，孟鹤堂只问了句：“这么多年，不可惜吗？”
胡青竹满脸忧愁地说了什么“与其相看两厌，不如撒手给个痛快。”“趁她还年轻，给她自由。”之类老套的感伤话。
孟鹤堂觉得这些话很虚伪，他听过胡青竹抱怨，知道这里头大多数都是胡青竹的不满，至于嫂子，他没听过嫂子的陈述，不便作评价，可他总觉得他们离婚这事，胡青竹的主观意愿强过了事实。
但是孟鹤堂没再多说，该劝的他都劝过，别人家的事与他无关，他如今只关心他的小朋友，别被这个表哥带坏了。
胡青竹似乎发现了孟鹤堂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嘿嘿一笑转向周九良，神秘兮兮地问：“我听我妈说你有Omega了啊？嘿你小子可以啊，我看你这么腼腆，还以为你会找个小姑娘呢，还能找着Omega。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啊？”
周九良正吃着羊排呢，突然被他这么一问，脸便红了起来，快速看了孟鹤堂一眼，没答话，继续啃他的羊排，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呦，害羞了。”胡青竹笑着拍了拍他得肩，又转头看向孟鹤堂，笑得幸灾乐祸。
“你别问他了，他脸皮薄，你问我。”孟鹤堂拿起酒杯，小酌一口，满眼笑意看着胡青竹。
“哦？你知道？嘿，这小子，我都不知道呢。”胡青竹满眼兴奋问孟鹤堂：“是谁？你认识，我认不认识？”
“认识。”孟鹤堂点点头，看着胡青竹，满脸坦然：“我啊。”
胡青竹愣了愣，不太相信地又问了句：“谁？”
“我，孟鹤堂。”孟鹤堂指着自己，又点了点头，看着胡青竹逐渐惊讶的眼神，笑得很是开心。
“你们……怎么会……”胡青竹似乎难以消化这个大消息，看看孟鹤堂又看看周九良，最后拿起自己的酒杯，连灌了三杯。
胡青竹总算安静了，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一杯一杯喝着酒。孟鹤堂给他时间消化，没有理他，而是关心起周九良吃饱了没有，还要不要点什么。
直到酒足饭饱，再也吃不动，孟鹤堂才买了单，扶着显然有些醉意地胡青竹往外走。
本来是胡青竹请客的，这下好了，便宜他了。孟鹤堂无奈，还得替胡青竹找代驾，终于要送走胡青竹时，却听他忽然开了口：“堂堂，我记得干妈说你是beta的……怎么突然就成了……Omega……我记得……我……十二岁……九良……十四岁……你……二十二了……太迟了吧……”
孟鹤堂听他的问题，眯眼盯着胡青竹，见他开始闪躲自己的眼神，心下了然。哼，装醉？故意的是吧。孟鹤堂猛然把他扔进车里，脸色比这外头的天还要冷。咬牙切齿小声对胡青竹警告一句：“你话太多。”
紧接着甩上门，隔着窗子狠狠瞪了一眼胡青竹，这才转身朝周九良走去。
孟鹤堂知道周九良听到了胡青竹的话，可他什么也没有问，照样灿烂地对着自己笑，也照样红着脸撒娇说一句：“我易感期，孟哥……怕不怕？”
然后一番自然而然的情到深处，确实是比平时激动很多，也比平时折腾得更久，但是温柔依旧，珍爱依旧，最后的那一声：“孟哥……咬我……”也依旧。
折腾到几点孟鹤堂不知道，但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该死的生物钟是越来越准，前一天晚上就算再累，第二天也能准时醒来。
孟鹤堂睁眼，看着将下巴贴在自己肩上，趴在他身边熟睡的人，轻轻一笑，可忽然想起胡青竹那个混蛋的话，又心疼了起来。
他知道他得小朋友，心思最是重，可为了让自己高兴，也总是把心事藏在心底。孟鹤堂理解恋人之间想知道对方所有的那种心情，说是占有欲也好，说是安全感也行，于是当周九良选择安静地给自己留下隐私的空间时，孟鹤堂更加心疼。
孟鹤堂忽然很想将过去告诉周九良，可又有些害怕，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一时间有些烦。小心拉开周九良抱着自己大臂的手，轻轻转身下床。
披上睡袍，想要出去抽根烟，摸遍了两人的外套口袋也没有找到一根烟。孟鹤堂站在床尾想了想，印象里九良在矮柜底下的抽屉里似乎有烟，于是蹲下身打开抽屉查看。
烟没有发现，相册倒是发现了一本。孟鹤堂向来不随意翻看周九良的东西，可今天一时好奇竟然将相册翻来，而这一翻……
孟鹤堂坐在沙发上，看着相册里年轻的自己，那时候真是黑，头发也短，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但眼神里满是青春与热情，还有一股子冲劲，以及看向胡青竹的每个真挚的眼神。
相片都是手机的，应该还是偷拍，糊得不行，本应为自己被偷拍而生气的孟鹤堂却没有一丝恼意，竟然带着微笑想象出周九良当初偷拍时紧张的模样。
那时候手机照片打印可不如现在方便哪。
孟鹤堂想着那个腼腆的孩子找相馆打印这些照片时的紧张，心口满满胀胀。
傻小子……
孟鹤堂想着，不自觉又从头翻看了一遍照片，明明看的是自己，孟鹤堂脑海里却全是周九良的模样。那时候的周九良，他真的什么印象，只是隐约记得他胖乎乎圆滚滚留这个青渣圆寸，又想起胡青竹说他当初总是拿着一瓶电解水，也不喝也不给人，孟鹤堂便自然地想象起他拿着水看着自己的模样。
傻小子……
孟鹤堂再次笑了。
“孟哥……”
孟鹤堂抬头瞧见他的小朋友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又爬到床尾看着自己，见他抬抬眉又闭闭眼，似乎这才终于聚焦看清了自己腿上的相册，然后猛地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紧接着迅速转身，拉起被子就把自己埋了起来，还不忘大叫一声：“孟哥怎么翻我东西！”
孟鹤堂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闷笑得肚子都疼了，心口被他萌得一塌糊涂，合上相册走了过去，坐回床上轻轻拍了拍被子里的人。
周九良没有理他，依旧躲在被子里往边上拱了拱，孟鹤堂轻笑出声。他明白周九良的窘迫，也不去掀被子，只是隔着被子搂紧了他，说：“那作为补偿，我告诉你个我的秘密好不好？”
周九良听闻，只是略微拱了拱身子，便不再挣扎，孟鹤堂瞧着他，突然来了勇气，开口道：“胡青竹说的没错，我以前是个beta，但我做了个手术，把自己变成了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