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轲|假象意味着什么?
“我有时候觉得我画画很费劲,就是我没有固定的方法。我必须要有个故事,否则,作品就会成为一个游戏。”——马轲
艺术家 马轲
这种基于故事性的绘画始终贯穿在艺术家马轲的作品中。马轲原名马烽,初中时读到孟轲和荆轲的故事,他给自己易名马轲,试将祖上“文武双全”的基因烙在名字中。他1970年出生于山东,1990年进入天津美术学院绘画系学习油画,后借调文化部赴东北非厄立特里亚援教,2005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四画室。
也就是说,这些经历正是通过“故事”蕴藏在他所创造的种种人物背后,艺术家马轲完成了他的各类标志性角色。虚构的特性使得观者对马轲作品中的人物身份和经历有更多的想象空间。马轲存在于所有这些人物形象之中,却也从来不等同于他们。马轲是创造者,正如他在其作品背面签名时一样——“make”,词汇的双关游戏已把马轲的绘画使命给概括并总结。
如果看完马轲的作品,相信多数人都会禁不住想在其油画作品里寻找真正的“马轲”,却发现这种努力只是徒劳。马轲说:我画的东西是个假象,我怎么去画都不是我的眼睛所看见的真实的东西。似乎只能在绘画中找到自己,并且在马轲刚开始接触画笔的时候,便明确地意识到:画画这件事,是一个人的特权,或者是自己区别于别人的一个手段。
马轲《望》,油彩画布,2006年,200x150cm
马轲作品中的紧张感大多源于略带距离的亲近感和一个光环式的中心人物,以及来自二号参与者的矛盾情绪,正如2006年的作品《望》中表现的那样,艺术家使用了其最具标志性的红色来作为人物的主色调,辅以深紫和红黑色的背景,加之巨大的尺幅,显得极具冲击力。与马轲更为“激烈”和“暴力”的作品不同,这幅作品是整体趋于“安静”的。画面中的男人站在山峦之中,痛苦而迷茫地向上望着远方,周身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质。人物的刻画十分细腻,背景却使用的是大笔触完成,更加凸显了这个被放大、被仰望、但同时也是无助的男人。
马轲《望》局部1
他所创造的“人物”的虚构性很多都与他在非洲境遇有关,厄立特里亚原属于埃塞俄比亚,1995年才独立。他在那里遭遇过炸弹空投、没有食物地坐船漂浮于海上等,所以很多人物角色都有一种故事的主人公之感。无论主角是出于动态或是静止,都似乎在上演着某种舞台剧的场景叙事。
马轲《震耳欲聋》,油彩画布,2008年,200x150.5cm
作品《震耳欲聋》创作于2008年,右侧人物手中拿着一个超大的喇叭,画面下方的人物在喇叭下的状态呼应了作品标题,好似是因为经历过炸弹巨响后留下的声音后遗症。画面整体的黄红色调、简单而纯粹的光影,让作品看起来既有具象的写实,也有抽象的抒写,并在两者之间拥有很大的表现空间。与此同时,他的作品也始终关注社会内涵和生存意义。正如马轲所说:我们进入的世界由于每个人的经验不同,所以会产生不同的认知模型。我们在这个模型里,会对已有模式进行拒绝,但终究离不开一种拒绝被界定并且愿意直面世界的自由感。
马轲《震耳欲聋》局部2
马轲的作品真的是一个假象吗?其实并非如此,他只是在探索现实与人性的一个侧面,往往也是丑陋或让人反感的一面,他的肖像画延续了现代性的焦虑主题,譬如社会现代性导致的人性异化所引发的主体性崩溃。他所描绘的人物往往扭曲、痛苦,充斥着焦虑与残酷,恐惧与绝望。他的作品中有“残暴”的地方,也有“平静”的状态,这些斗争的时刻及斗争过后的平静与哀伤往往能够激起思辨和联想,他的情感变得可视化,极大地体现了一件艺术品的价值。
马轲多年来能够不断推进并更新自己的创作主题,本质上都是在模拟造物主的语言,这是他作品在有延续性的前提下能不断丰富再生的关键。造物主的奇迹和马轲所谓的“故事性”原则一样,把故事高潮当做创作的核心,并且不断创造意外,增加各种混乱和误解。正是这些风波组成了一个造物的秘密,而马轲的秘密就是极度专注地创作,他所做出的形,符合自然规律,最后固定在自然里面,所以非常之美,因为世界的本质就是美。他也会在未来会编织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每个人的经验造成的美术史。
假象意味着什么?马轲笔下的假象就是生命意识,是不断发现,是不计得失,是人应该更勇敢地活在情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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