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电影《不能说的夏天》?

  我觉得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太需要这样的好片子了。比起小时代什么的,这部电影更能引发思考和讨论。真的很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到这部电影,能有更多的关注。

  这部电影非常形象地刻画了在父权社会作为女性的不易,不仅是白白,更是林律师和方律师。校园性侵在哪里都是难解的题,只能说我们一点一点付出努力做出改变。

  搜集了一晚上关于“南方实习生被性侵”的素材,配合佛洛依德与萨特的教科书,以及《乌合之众——大众心理学》与《变态心理学》,翻了n个钟头,依然找不到突破点。我苦思冥想不清楚一件事,被害者为何当时要顺从(明明危机苗头已经出现,她为啥还要配合禽兽上级去开房),最终在《不能说的夏天》里找到我认为的答案——权力划分出强弱,体制滋生出罪恶。戴立忍饰演的禽兽教授通过职权便利霸占女学生,包括实习的郭采洁。而郭采洁心生恐惧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潜意识就是为了生存不停地说服自己她与教授是相爱的,包括在法庭上袒护教授。这种虚幻的自我安慰是她唯一赖以为生的念头,否则她会被内心的道德谴责杀死。幻觉就是幻觉,郭采洁每每不能面对真相的时候,就会痛苦自残。她的脆弱与柔弱,最后走向自我毁灭也与原生家庭的粗暴冷漠有关,所以她容易患分离障碍制造症。能够帮助她的是徐若瑄扮演的律师(演技一如既往地负分差评),一再地强调受害者是畏惧被告人的权势不敢反抗不公。但是她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反抗是需要资本的。排除实习生弱小受制于上司的情况,传统社会里的“荡妇羞耻论”也让许多被侮辱和损害的女性选择了哑巴吃黄连。至于郭采洁饰演的角色为何在被强暴时候不反抗,除了上述原因,她可能当时因惊吓过度脑子断片了。这部电影运用了大量入门心理学的元素,人物的内心表现相当丰富。还有一些台湾特色(如政局选举)——敏感话题不提,作为写手码字找突破点可以参考此片。力荐。

  希望再也没有这样的夏天

  

  今天看了一部2014年的电影,叫《不能说的夏天》,记忆中熟悉的台湾,熟悉的台东,那些风景让人恍然以为这是一部小清新的青春片,但可惜不是,电影讲述的是男老师诱奸女学生的事,如果你看了最近的台湾新闻,关注了台湾自杀的那位女作家林奕含,那你一定知道这是一个“房思琪”式的悲剧。相比之下,《男人四十》里的张学友倒是可爱了很多。

  

  一、男老师是一种什么生物

  在课堂上,他们知识渊博,滔滔不绝;在生活里,他们或许走路带风,或许常年穿白T,总之是颇具魅力,富有个性。在很多女学生眼里,他们如父如兄如老公,如果男老师再年轻一点,长相端正,身材高瘦,那简直就会被推上“男神”的位置。

  

  中国人自古以来讲究“尊师重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教师,这一职业在社会上受到普遍的尊重,人们对这一职业的道德期望高于其他职业。再加上很多学校都是女老师多,男老师在教师队伍里自然很显眼。

  男老师,哪怕到中年,在小女生眼里,也是很有魅力的,因为在女学生狭窄的生活圈子里,男老师是第一个除了父亲之外,令人尊敬,值得信任且长期见面的成年男性,如果遇上自幼父亲缺席的女生,那么男老师很大程度上会成为一种男性形象的代表。

  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初中和高中数学老师都是男老师且都是结了婚的中年男人,在外人看来,他们是那种长相普通、操着方言,普通话都不标准的男人。可是在当时的我看来,却觉得他们非常有魅力(可参照心理学中的“曝光效应”)。

  上初中那阵,我的数学刚开始还是挺好的,很受数学老师喜欢,上课的时候,我老盯着他看,不是那种含羞地看,而是直勾勾地看,我用眼神示意我听懂了,但另一方面,我压根不记得他讲了什么,脑子里只想着他的妻子什么样,他会和他的妻子亲热吗,他们感情好吗,他在生活里会不会也像我现在想他一样想起我,总之都是一些少女春心荡漾,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时,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有时候又会蹦出一个冷幽默,逗得全班大笑,比如“把你们解题的方法说出来,看看是你的困难,还是我的容易”。当我数学考砸的时候,他告诉我要多做错题,并且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说这是他当年上学时的错题集,他当时是他们县里的数学第一,透过他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农村努力上进的少年。

  我的高中数学老师对我也很好。读书的时候,我属于家境不太好那一类,许是老师在我身上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吧,我读文科,其他科目都很好,就是数学不好,他从班主任那里知道了,就让我免费上他周末的补习班。他不会讲什么大道理,总是用质朴的行动帮助我,有时候,我老不开窍,做错了题,他也会像对待女儿一样嗔怪地假装骂我一句“狗东西”,在方言里,只有面对很亲近的人,才敢这样说,他也知道,我不会生气。

  我的这两位数学老师都为我树立了负责任的男性形象,以致于我在毕业多年以后,仍然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的每一个细节。有些人,在你弱小的时候,温暖过你,不曾掠夺你。

  社会普遍认为老师对于女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职业,每年都有寒暑假,方便照顾孩子,以后孩子读书也享有各种好处,但对于男生做老师,就没有这么友善了。因为教师,这一职业的上升空间有限,且工资不高,如果男生一毕业就选择做老师, 很容易被认为是没有上进心,人们会宽容女生求稳定,却不宽容男生。

  很多一毕业图稳定就做了老师的男人,在教育系统里混了几年,把雄心热血也消磨得差不多了,也有了妻子,孩子,在一眼就望到头的生活中,他们的中年危机似乎比其他人提早到来,围绕他的只有学生们。那些男老师享受这种权威,享受青春中的女孩们对他们的崇拜,这崇拜是有期限的,因为女孩们一毕业,眼界一打开,可能会发现真相,那就是,自己曾经那么崇拜的男老师其实再普通不过了,甚至会为自己曾暗恋过一个这样的“大叔”而感到羞耻。

  有些男老师太贪恋这样的崇拜了,于是变成了“狼师”。他们利用女学生对其的想象和崇拜,与他们发生性关系,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对逝去青春的怀念,对手中权力的炫耀和对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一个男人,在事业上没法让老二扬起来,达到高潮,就只能让老二在那些少女身上昂扬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不能说的夏天》里李教授就是这样,年轻时,他背叛了自己的理想,中年时,就只能利用职权诱奸女学生来寻找刺激。

  

  为什么他会选择白白呢?电影中,小玲说过,“李教授喜欢吹得烂的学生,吹得越烂他越喜欢”,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成绩不太好,内向又喜欢自己的女生太好下手了。人除了社会性,还有生物性,我们在动物世界里很容易就能识别出一个环境里,谁强谁弱。那些气场强大的不好惹,而那些怯懦、不自信、没有主见的人是这些“狼师”下手的好对象。因为这些人一般朋友不多,即使被强暴了也会考虑到别人的看法,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因而不敢伸张。这些成绩差的学生,只要老师稍微给一点好处,就很容易满足,相信老师是真的爱她,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白白在第一次被诱奸之后,也曾自愿和李教授发生性行为,其实,这种“自愿”不是真的自愿,而是白白给自己“洗脑”,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必须爱他,才能让这种性行为被她自己接受,正如林奕含的小说里,房思琪在日记上写的,“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白白也是这么麻醉自己的,“或许我爱他”,李教授正是利用了学生这种斯德哥尔摩症的心理才能一次又一次得逞。

  二、那些巧言令色的伪君子

  林奕含说她写《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要问两个问题,一是“艺术是否可以含有巧言令色的成分”,二是“艺术是否只是巧言令色而已”。这两个问题的提出让我觉得她活得太“正”了,曾经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也愿意相信别人说的话,表达的情感是真实的,可是,后来我逐渐长大,发现我们可能低估了环境对人的影响:军训时,对教官没有什么情感,可在众人的影响下,跟着伤感;从小没有感情的亲人死了,觉得自己应该“伤心”,于是嚎啕大哭;本来自己经历的事情不觉得多惨,可是在别人面前,要装作是个“受害者”,很可怜,以夺得众人的关注;本来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一上台发表意见,却变成另一个人......这样的事还少吗?谈恋爱时,说过的海誓山盟、不离不弃,一分手就像被狗吃了一样,但那些就是虚伪吗?与其说是虚伪,不如说是我们都不了解爱,也不了解自己,我们对自己的情感,对自己的言语尚有不能把握,不能全知之处,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呢?那些情话和承诺,只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是真实的。

  德高望重的教授、老师也不例外,他们也是人,也许他读了很多的书,有很高的学历,但那也不能和他的人品画上等号,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对文学艺术失望的呢?大概是从写出《卖炭翁》、《琵琶行》的白居易却“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再好的文字也难掩他的士大夫底色;大概是从胡兰成跟张爱玲立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婚约后,又有了小周,还跟别人同居;也是从明末清初,柳如是和钱谦益相约投水殉国,满口仁义道德的钱谦益却说“水太凉”......

  在真正的考验来临之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君子还是小人。

  林奕含相信内容和形式是不可分的,她是一个“痴人”,是一个唯美主义者,注定会饱受失望的折磨。毕竟,人是软弱的,他可能为了一次性交背叛自己的家庭,可能为了一点钱背弃自己的理想。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生活不仅有艺术的一面,更有世俗的一面,甚至可以说,艺术的一面完全来自于人类的想象,是人类靠语言和文字建构出来的,生活从来都是赤裸裸的,从来都是具体的。

  三、直面人生,永远要直面人生

  《不能说的夏天》里,白白最终拿回了属于她的正义,也唤醒了那些和她一样有着类似遭遇却还在装睡的人。如果林奕含能早点走出“房思琪”的悲剧,我们可能会少一个美女作家,但会多一个快乐幸福的姑娘。人生路漫漫,对于敏感的人而言,一路上的疼痛或者欢乐都会被放大一百倍。当生命遭遇不可承受之重时,愿你勇敢,借用电影《时时刻刻》里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写给丈夫伦纳德的遗书,就是“亲爱的伦纳德,要直面人生,永远要直面人生,了解它的本质。最后,认清它,热爱它的本质。然后,从中得到解脱。伦纳德,永远记住我们之间的岁月,那些岁月,永远记住我们的爱,永志不忘,生命中的时时刻刻。”

  一部简单的作品却能直指人心,然而作品终究是艺术,电影里得到了完美救赎,而现实呢?多少不喑世事的学生,被衣冠楚楚的教师诱奸,反而陷入斯德哥尔摩症不能自拔。现实中王老师太少,能迷途知返回归正义的律师太少,能为了正义舍弃家庭的妻子太少。我们不能用道德要求别人都保持正义、正直、公平,我们只能诉诸法律。

  关于房思琪、关于阿廖沙,关于许许多多被人性侵的受害者,我想了很久,却得不出答案。

  是犯罪成本太低?是惩罚对他们而言无所畏惧?是他们笃定受害者不会起诉?或许都有。

  个人认为,强奸者之所以无所顾忌实施暴力强制与受害者发生关系,是这个社会观念形成的一种共情意识。

  大家先入为主,认为强奸发生是受害者的问题。是受害者穿着暴露,让对方起了反应;是受害者勾引,让对方起了反应;是受害者身居封闭危险的环境,对方凭借暴力可完全掌控时,对方起了反应。

  这个逻辑本身就是错误。好比有人去银行取钱,A看到了,于是兽性大发实施抢劫,你能怪受害者怎么一个人去取钱吗?我们责怪的个体反了,应该是A怎么能因为这个人身上有钱就去抢呢?道德不答应,法律更不答应。

  这个例子同样适用于性侵案。性侵成立的最重要一点就是,主动方未经被动方同意而强行发生性行为,仅仅这一点,就可以断定性侵的暴力主动方一定是犯罪者。

  这跟受害者穿着、行为、环境都没有关系,施暴者未经被害人同意而发生性行为本身就是犯罪。

  然而,事实是,很多施暴者并不认同。他们自主臆断,认为对方穿着诱人、行为挑逗、环境脆弱就是一种愿意与之发生关系的信号。这是完全错误的主观臆断。除非他们同意与你发生关系,否则你无权凭借暴力乃至外力强迫任何人做他们不希望你做的事情。希望更多人能意识到这一点。谢谢。

  我遭遇过和女主一样的事情。

  那年我刚毕业,活泼而又开朗。在第一次被公司的上司性侵之后,一直活在恐惧、不安和绝望之中。不停地被骚扰下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一直在为施害者开脱,认为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关系,每日战战兢兢,在恐惧和绝望之中痛不欲生,自己以死相逼结束了这段关系。觉得自己脏,觉得自己贱,想过死,想过远远逃离这个城市。再后来因为长期的情绪失控,大病了一场,差点丢了命,整个人也变得阴郁、自卑。

  一直到现在,我依旧觉得自己脏,没有爱人的能力,也不能接受靠近我身边的异性。这些事也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个人独处时总会翻滚而来,咬牙切齿的恨和堵在胸口的疼。